第一百二十九章 惊闻噩耗

空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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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岩被奚百里的一声大喝唤醒之后,惨淡地对奚百里说道:“败了……我彻底败了!”

    他的确是彻底地败了。就在殷永发动总攻之前,越岩收到了一条消息。越王晃暴恙而卒,他的弟弟中尉府都督越禹三天前在朝中众臣的拥戴下即位为王了。

    他是世子,按照礼制即位的应该是他。可就在他被困灵宝函谷两郡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越国内部对于他屡战屡败深感失望,而且由于这些年来越军屡次在江北折损大量兵员,越国民众负担日益加重,民间对于他这位世子的反对之声也越来越强烈了。

    可以说,他当年大破洛都,让越国一雪前耻所积累下来的人望已经在这些年渐渐消磨干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江北战役开始前,就已经在朝中兴起了要废了他世子之位的朝议。一直以来都支持他的越王晃的心意也有所动摇了。

    如今函谷城破,灵宝……也即将陷落。越岩是彻彻底底地败了。他连家都回不去了。这也难怪他的心里存着轻生厌世的心思了。

    奚百里见越岩如此颓丧,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他从越岩还是个稚童起就一直在他身边辅佐,唯一的愿望就是扶他登上九五至尊的帝位。可如今他还没当上越王呢,就被打回原形了。更令他生气和失望的是越岩竟然想到了死……

    他死了,儒家先祖多年的夙愿谁来完成!他死了,这么多年来他的付出就付诸东流了吗?

    不行!

    奚百里猛然厉喝道:“世子,越州回不去,我们还能去燕地!总能东山再起的……难道你就这么认输了吗?”

    被奚百里当头棒喝的越岩被“认输”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他不能输,他也决不能认输。

    殷昊!你等着!

    越岩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锦袍猛然一扯。抓起桌上的一套便服说道:“老师!我们走!”

    奚百里听到这声“老师”之后,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未冠稚童朝着他深深一躬的样子。他用袍袖将双眼一挥手中的长剑挡在身前。凭他这位源道高手在乱军之中护着越岩离开,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仗剑开路,竟视千军万马如无物,一番砍杀之后,在已经入城的原州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洛武宗中兴元年十一月初三,越国前世子越岩弃大军于函谷灵宝两郡,仓皇而逃。越军二十万遭全歼。

    越岩离开灵宝郡的时候,匆匆回望了一眼北方。他心中暗暗发誓……

    殷昊,越岩此生不雪此耻,誓不为人!

    就在越岩逃离灵宝郡的时候,殷昊带着妻子和刚刚从原州接来的儿子殷纪辞别父亲回景州去了。一路上,他看到江北六郡之地,满目疮痍,全是战乱之后的荒芜景象。他已经传令各个在景州控制之下的郡县,加紧抚恤收容难民,稳定局面。

    民以食为天,有了粮食自然就能稳定民心。为此他特意从景州就近调集了五百万石存粮运至各郡开仓赈济。一时间民间都在传扬景国公的仁义之名。而殷昊的车驾所过之处也自然受到了江北民众的迎送。

    殷昊看着这些民众,心里不禁有些汗颜。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世之枭雄,整天为了权势打来打去,民众又怎么会那么地困苦呢。一统天下!只有天下一统,百族共荣,才是这片土地真正修养生息的时候。

    原本他这次回景州是准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之前是西征,随后又是薛悠儿的事情,接着就是武宗还都,一路下来近半年的时间都是东跑西颠的。而且这次回来也该给殷纪找个师傅开蒙了。

    可偏偏事不如人愿。他刚刚到景州,还没坐定呢,水易寒就送上一封从图勒汗国来的信。

    殷昊展开信笺一看,是姑母殷如萱的笔迹。可这信中的消息却让他心头一沉。

    伊乌蒙重病!要殷昊火速去霸州见一面。

    舅舅病重,将不久于人世……

    这个消息有如晴空霹雳一般将殷昊整个人一下子打懵了,他呆呆得站在哪里,很久都不说话。

    第二天,殷昊就携着妻子幼儿出发了。随行除了宽恒所率的玄铁卫之外,还有三千鹰骑军和七千神机营。原本是用不着带这么多军队护卫的,但是水易寒坚持要殷昊带上这一万的步骑近卫,理由也很简单——以防不测。

    伊乌蒙是图勒汗国两大部落之一的伊尔胡部单于。他如今病重,伊尔胡部群龙无首。而烈炎部的突鲁特虎视眈眈。图勒汗国内部的情况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所以说水易寒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一次踏上这条路,殷昊的感触良多,上次来是为了向伊乌蒙借兵援救洛国。而后来洛国没有救成,他却在景州打出了一番名堂。看着怀抱在母亲怀里的幼子和舔犊情深的洛月,他的心中一暖。虽然家国不在,但如今的洛月却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作为洛月的丈夫,他还是很自豪的。

    “昊郎,你看纪儿他好开心啊!可能是第一次出远门,他感到新鲜吧?”洛月看着欢跃的儿子开心的说道。

    “是啊!小孩子对新鲜事物总是兴奋和高兴的。”殷昊淡然地答道。

    “你这是怎么了?出来这一路上就看见你闷闷不乐的。”洛月问道,她对丈夫突然决定到霸州探亲,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一路上就觉得殷昊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她想着要好好问一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殷昊没有告诉洛月真实的情况。怕她会和自己一样担心,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让洛月再替他担心。他只希望她能高高兴兴地快乐地生活下去。不想她以后的生活中有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心情。一切就由自己来担当吧!

    伊乌蒙如果真的天不假年,那么目前的局势就将立刻变得不稳定起来。景州虽然没有了来自南面的威胁,但是一切却刚刚起步。伊乌蒙没有子嗣,一旦他去世,那么伊尔胡部的单于谁来继任?这个继任者能稳定住图勒汗国的局面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哦!那给我们的纪儿笑一个,来!纪儿叫爸爸!”冰雪聪明的洛月一眼就看出殷昊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可以隐瞒了什么。她也就不多问了,让儿子的可爱把他心头的阴霾暂时驱散一些吧!想到这里她就用儿子来逗殷昊了。

    听着小殷纪稚声稚气地叫着“爸爸”,他开心地笑了。

    车内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远处蓝蓝的天空中一股黑烟冲天而起,迎风似乎还能听到孩子和女人的哭声。宽恒眉头一皱,一路上他一直在担心出点什么事。临出门的时候水易寒特意找他,交代了万事一定要小心。一切以保护公子一家三口的安全为第一要务。正要下令派人前去探察的时候,殷昊在车内出声唤他。

    “宽恒!你派人去看看前面出什么事了。”殷昊也看见了那股黑烟。

    “是!公子。”自从离开了师门之后,明确了双方的主臣关系之后,他就不让殷昊再叫他师兄了。至于名字他也没想着换,叫宽恒挺好。

    不一会儿,前去探察的侍卫回报说有一队图勒汗国的骑兵在抢劫一户牧民。

    这里已经是图勒汗国的属地了,应该是烈炎部和齐纳部、勒也赫部的边缘地带。会是那一部的骑兵在此劫掠牧民呢?按理说图勒汗国的骑兵不会在自己的境内劫掠其他部落的牧民。这样必然会引起部落纠纷,所以这种事情在图勒汗国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即便内乱时期也不太可能发生的。殷昊心中纳闷,便骑上了自己的马。他叫上了宽恒带着一队侍卫,随他赶上前去要看个究竟。

    宽恒原本想劝阻,可看了看殷昊的眼睛,就不说话了。他知道殷昊表现出这种神情之后,那就谁都拗不过他了。

    赶到近前,只见一队图勒汗国烈炎部的骑兵,在驱赶着牧圈里的牛羊和马匹。他们盔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太阳标记是烈炎部的图腾。几个士兵正在试图套上一匹雪白的马。旁边这户牧民的帐篷被点燃了,熊熊火光中升腾起滚滚的浓烟。

    那匹马十分神骏,暴烈异常。好几个士兵试图用套杆套住他都被他扯落下马,最后又把套杆甩开了,还用前蹄踢上了一个领头的军官模样的人。

    “他妈的,谁套上它,老子赏他十两金子。”这个军官在两个士兵的扶持下呲牙咧嘴地捂着档部,看来是踢到要害了。

    就在被烧掉的帐篷旁边一个母亲拼命地拉着一个高大的青年汉子。母亲眼中流着泪,儿子脸上燃烧着怒火。从他们的服色上看不出是属于哪个部落的人,一边的望风幡上也只有一块随风飞扬的白布。

    原来他们是一户“巴司巴”流浪者。他们是没有部族收留的流浪牧民。一般都是在本部落犯了罪,其他部落也不敢收留的人,有些就是其他地方迁徙来的,也不愿意依附于部落的牧民。怪不得这些骑兵敢于公然抢掠了。

    “住手!”殷昊出其不意的大吼了一声。这些骑兵都楞住了,在这地方竟然还有什么人敢对他们大呼小叫的,这让他们非常奇怪。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管老子的闲事,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也不看看老子的旗号,就赶出来撒野。”那军官向后一指不远处一个擎着的一杆旗帜。这是一面黄色的小幡,上面有一个金黄的太阳,这太阳中间还有一只金乌。太阳旗在烈炎部很普遍这本来就是他们部落的标志,可这金乌就非同寻常了,这是单于的标志,也就是说这伙骑兵是烈炎部单于突鲁特的亲卫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