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今夜再见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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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吧,但你也别掉以轻心,毕竟用入梦曲陷害你的人还没找到,他为什么要陷害你的动机连我爷爷也没想透,所以,还是低调点吧周大爷。”任竹若有所思道,轻轻抚摸周余弦憔悴消瘦的脸庞,又柔声道:“爷爷让你以后勤加修心,入梦曲也没那么容易侵害你的记忆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想点开心的吧。”

    这时,却听“咕咕……”一连叫声从周余弦肚子里传了出来,响声大作。周余弦大窘,摸着肚皮,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心事去了,你又来了,一高兴,连肚子都饿了,还真是‘见情人思食欲’。”

    “哼,老实说,这几天你是不是都没怎么吃过饭?看你憔悴的样,像个饿得皮包骨的流浪狗……”任竹又爱怜地拍拍周余弦的头,拉着他去厨房。

    到厨房一看,冰箱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个鸡蛋,半捆面了,任竹说晚上再带周余弦出去吃大餐,先给他煮点面垫垫底。

    “只要是你做的,泥巴我都吃……”周余弦笑道,“不过你说晚上带我出去吃大餐,你晚上不回去了么?”

    任竹娴熟地打了蛋进碗搅拌着,洗了姜蒜,准备下面的调料,只点了点头,却又听周余弦在旁边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傻了么?”任竹不解,抬头看周余弦,见他正直勾勾看着自己,嘴角上扬,脸上全是坏笑。

    “你说你晚上不回去了,我们要真的不清不白了,我能不高兴吗?”周余弦大笑出声。

    “呸,你想得美!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脏了?要不我把你脑袋打开,给你好好洗洗。”任竹真想一碗水给他泼过去。

    “好啊,那请任大姑娘,帮小弟洗洗脑吧?”周余弦伸了伸舌头。

    任竹也是厨艺了得,十多分钟后,只有两个鸡蛋做配菜的面条被她煮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刚舀出装在碗里,周余弦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也顾不得烫,猴急得几口就把一大碗面吃了。任竹在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大半年过去了,我们都没好好吃过饭、说过话了,今晚我们就正经约会一次吧。”周余弦刚吃完,任竹就把他推去厕所洗澡、换衣服。

    “小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告诉我?你怎么总感觉你有心事……”虽然任竹说的是事实,他们自夏天放暑假后就没单纯地像情侣一样约会过了,但周余弦看任竹说这话时,表面笑得灿烂,眼神却总有些闪躲。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给你庆祝庆祝也有错?你现在终于恢复正常生活了,难道你不高兴?”

    周余弦当然说高兴,只得郁闷的乖乖的洗澡去了,心中只想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洗了澡出来,周余弦还是忍不住又问,任揽天有没有跟赛如风他们发生其他的事。周余弦真的很难相信,之前他被冤枉进了警局,任揽天就不再允许任竹跟自己来往,现在捅了大篓子,任揽天反而帮他收拾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还若无其事的允许任竹继续跟他在一起。

    “哎呀,我要跟你说多少次,爷爷真的很喜欢你,他根本就没生过你的气,最初说让我们分手,只是恨铁不成钢,吓唬吓唬我们而已。你以为爷爷不喜欢你小子,会传你他得意的心法口诀?还傻傻地帮自己孙女倒追一个傻小子?”任竹又解释了一次。

    周余弦一想倒也深觉有理,笑道:“倒追不是你们家传统吗?”

    任竹白了周余弦一眼,拉着他到了房间里,给他穿上了上次没来得及试的新衣服,那是件黑色的修身的短款双排扣羊绒大衣。周余弦上身,再系上了深灰色的围巾,任竹饶有心思地给他围了一种精致的造型。最后,再穿上英伦布洛克深棕色系带鞋。

    周余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棱角分明,浓密乌黑的头发斜盖在头上,穿上这一身完全不是他平时风格的衣服,焕然一新,恍惚一下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已成熟味道初现的男人,稚气褪去,瘦削的脸庞也开始有了历经世事的痕迹。

    “你这么精心给我打扮,是要回去见娘家人吗?”周余弦啧啧不要脸的自赞了两声,笑道。

    “不给你洗洗,换身皮,怎么带出去见人?”

    收拾一番,出门时已近黄昏,却没有夕阳西下的美景,抬头看看天,下午还明媚的天气变得乌云密布,现在却刮着阵阵凛冽阴风,看这德性,晚上不下雨就会下雪。

    不过,这也没影响两人的好心情,手挽着手,如漆似胶,慢慢往镇上走。

    任竹带周余弦去逛了镇上的青石板古街,沿河畔而行,讲她小时候每天黄昏,任揽天牵着她来这里散步的情景;又去了任竹读初中的中学,那虽然是所再普通不过的千律一遍的镇中学,但在周余弦看来,想起小任竹在里面读书的情形,就会感到无比亲切。

    周余弦看风景,任竹却在看他,眼睛好像一刻都不愿离开他,怎么也看都看不够。周余弦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疑惑的问任竹到底在看什么,任竹笑说几个月都没好好看看他,要补回来。

    夜幕降临,任竹带着周余弦开始吃吃吃,从串串吃到鸭脑壳,再到镇上的特色牛肉火锅。两人回去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都撑得仿佛路都走不动了,他们大笑着,留下了一路的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天空开始飘起了雪,雪花大片大片飞舞着,打扮得寒冬夜色多了些缱绻思绪。也不照明,就这样走在静谧的乡间小路上,别有一番滋味。

    周余弦心中幸福洋溢,想起了去年放寒假时,任竹硬要厚着脸皮跟着自己的那个夜晚,不由暗暗好笑。

    周余弦看向任竹,却见她也正偷瞄自己,两人不由心意相通,相视会意一笑,情动难以自己,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这一刻,任竹竟然“嘤”的声哭了出来。周余弦大慌,松开任竹,见她眼泪簌簌而下,忙问怎么了。任竹说自己想起去年冬天那场雪,让原本很有距离的两人有机会走到了一起,突然很感动。

    “小竹,你在逗我吗?我现在什么浪漫的事也还没做,你都感动成这样,如果以后我对你太好了,你会不会幸福得疯了?”周余弦哈哈大笑,刮着任竹的鼻子取笑她。

    “喂,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以后下雪的时候记得想我……”任竹难得不跟他斗嘴,抹了泪,自顾自的低声嘀咕着,想了一下,又觉不妥,“不,还是算了,下雪时你想我,这不成了该死的‘慕雪’的意思?”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会不在了?别说傻话,像个小孩斤斤计较这些了。”

    回到家,两人寡男寡女同处一室,都有些尴尬。

    “我去泡杯咖啡。”坐了一会儿,任竹终于起身“逃开”,去泡了两杯咖啡端到床边。

    周余弦脸上也有点发烫,坏笑两声,道:“大小姐,一起睡吗?”

    “你要想一起睡……也行。”

    “啊?真的吗?”周余弦原是开玩笑,没想到任竹这么干脆的答应了,反而愕然大窘,不知所措。

    “前提是我要点了你穴道,免得你不老实。”任竹狡黠一笑,又出去洗漱去了。

    “那还是算了吧,本大爷二十年童子身血气方刚的,在这方面自制力可能会差点,你这样不是让我活受罪吗?”周余弦嘿嘿笑道,牛饮般一口喝完了咖啡,去拿衣柜里的被子,打算去任揽天的房间睡,刚抱出被子,他却忽然感觉头有点晕。

    “是几天没吃饭,晚上吃太多了吗……”周余弦甩了甩头,自嘲笑道,没有多加理会,抱着被子走出两步,竟然又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床上,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我、我怎么了?”周余弦头晕得更厉害了,像是中了某种迷药,他努力撑着眼皮,模糊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任竹的影子走了过来,“小竹你……你给我、我喝了什么……”他用力挣扎,预感大事不妙,但几秒后终究抵挡不住,就此眼睛一闭,人事不知。

    周余弦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鹅黄床单愣了一秒钟,便猛地翻身,发现自己平稳的睡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外套、鞋也脱了。

    “小竹!”他如被针扎般跳了起来,大喊任竹的名字。

    周余弦清醒得很快,依然清晰地记得昨晚自己喝了任竹泡的咖啡,然后晕了过去,但他即便在昏睡中,脑子里也全是任竹最后那模糊看不清的重影——他没有猜错,任竹果然有什么事瞒着他,当他“中招”晕过去那一刹那就已经明白。

    房间里当然没有任竹回答的声音,周余弦直接赤脚跳下床,要冲出门找,但他一抬头,马上就看到一张如血鲜红的红色便签纸条,就贴在正对面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