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夺路而逃

北疆雪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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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在幸福里停下,这是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几栋居民楼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我按小青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她们家,二零二室就在二楼,我直接上去,黑黢黢的楼道,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我小心翼翼地敲门。

    “啥尼呀?”里面一个人用杭州话问我,意思就是你是谁。

    “啊,是我,大叔,我是小青的同事,她有东西带给您。”我说。

    门开了,里面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体很健壮。“你是大军吧,小青电话里跟我提起过,来,快进来!”那人边说边伸出手来,看来这位就是小青的爸爸了,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中年男子,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一时间我无法确定,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很有力的大手,我赶紧把手抽出来,背后开始冒汗,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一下子感觉到:这个人太他妈的象老便了(便衣警察)!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个人进了房间,房间很干净,简单的装修,看上去朴实无华。

    “随便坐,别客气啊。”小青的爸爸给我倒了一杯水。

    “大叔,您不用忙了,我就是替小青把这个打火机给您带来。”我拿出那个包装精美的大卫度夫递给他。

    “哦,不急不急,你先坐下,我听小青说是你帮她联系的实习单位,真得好好谢谢你!晚上在这儿吃饭,别急着走!我叫她妈妈回来做饭。”说着就拿起了电话。

    我顺势就坐了下来,也想知道小青的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反正现在也出不了城,索性就呆在小青家等到天黑再说。

    没一会儿,小青的妈妈买了好多菜回来了,看上去四十几岁,风韵尤存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呦,这就是大军吧!我们小青老是念叨你,说你年轻有为,你先坐,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小青的妈妈超级热情。

    小青的爸爸和我说他刚刚下岗,原来是杭州机械厂的工人,现在搞股份制,被优化组合下来了,小青的妈妈在一家丝绸厂当工人,三班倒,正好赶上今天下午休息。看来我的感觉错了,小青的爸爸还真不是警察。

    我们又聊了我们上海的公司,我感到小青的爸妈在极力巴结我,可能是觉得我可以给他们的女儿一份好工作,晚饭非常丰盛,根本看不出南方人的小气,我一点也没客气,饱饱地大吃了一顿。

    饭后我看看天色已晚,执意要走,小青的父母也没再留我,给我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塑料兜子,说里面是给小青带的醉蟹和泥螺,很好吃的南方佐餐菜,说都是自己家糟的,让我和小青一起吃。

    我道了谢出来,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对司机说:“去上海。”我决定乘出租车离开杭州。

    “先生要去上海呀?”司机听我说去上海有些为难。

    “怎么?你不去吗?”我问。

    “不是不去,就是今天太晚了,白天城里枪战,现在出城要检查的呀。”司机对我说。

    “他们检查还不让人出城了吗?走吧!”我有些不快,我知道这个司机是害怕,一般的司机都不大愿意晚上跑长途,尤其是听我的口音还是北方人,在南方人的眼里,北方男人总是带有野蛮的意味。

    “呵呵,你他妈的还知道白天的枪战!告诉你,我就是警察要抓的人!”说话的同时我用六四手枪紧紧地顶上了他的脑袋,我是黑帮成员,不会和别人婆婆妈妈,我要按我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四下看看,这里是幸福里小区旁边的僻静小巷,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四下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远远的大街上有汽车开过。

    “现在,你慢慢把头低下,对,就这样。”司机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显然他害怕极了。

    我用枪托用力向司机的后脖颈与小脑之间的地方狠狠地砸了下去,和强子学的这一招,这次我砸的很准,那个可怜的司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我费力把他拖下车,在出租车的阴影里用他的鞋带和腰带把他绑了个结实,又用一块车上的抹布把司机的口噻住,然后把他拖到路边的灌木风景墙的后面,那里很黑,不仔细去找根本看不见。

    我把司机的驾照和上岗证拿来,把驾照放到驾驶台上,把上岗证挂到脖子上,我坐在司机的位置,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在沪杭高速的入口收费站,我看到了貌似湘江飞虎队打扮的特警,在路边持微冲成两排,中间是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在拦截出城的车辆。

    一个警察向我的车子摆了摆手,我慢慢靠过去,摇下车窗。

    “怎么了?警官?”我停下车问。

    “例行检查!请出示驾照!”那个警官向我敬了个礼。

    “哦。”我把驾驶台上的驾照递给他。那个警察翻开看了一眼,就用手电忘车里照。

    “打开后备箱。”警察说。

    在后备箱里,警察只看到了那些醉蟹和泥螺。

    “好了,走吧!”警察把驾照还给我。

    “再见!”我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等等!”突然那个警官伸手把住了我正要关上的车窗。

    “干吗空车出城?你去哪里?干什么去?”警察低头看着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其实不敢和他说太多的话,我的上海话很洋泾浜(假冒的意思)的,说多了就会穿帮。

    “啊,队里派我去买配件。”我就含糊了这一句。

    “走吧,注意安全!”

    我缓缓地把车开了出去,在后视镜里 我看到那个警察还在原地盯着我的车看,显然,他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他还没想明白,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抓的人。

    我加快了车速,一路风驰电掣,从沪杭高速回上海,最多也只要三个小时,我在半夜十二点把车子开进了上海。在青普区,我把车子停在一条小路边,把车上所有我可能摸到的地方用毛巾仔细地擦了两遍,把司机的驾照和上岗证扔到路边的小河里。

    我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大街,在一个广场的边上上了一辆上海的出租车。

    在车上我给小青打了电话。

    “嗨,宝贝!我回来了。”电话通了。

    “哥,是你啊,你从杭州回来了吗?”

    “哈哈,是我是我,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啊,怎么这么吵啊?”我冲电话里面喊道。

    “啊,我们在阳阳蹦迪呐,你过来吧,我等你!”小青也在电话里喊着。

    阳阳在上海的延安路,是上海最大的迪厅,前两年叫JJ,后来改叫阳阳的。上海就是上海,都大半夜了,还蹦迪呐,这就叫夜生活吧。

    半夜一点多,我赶到了阳阳。

    我走进去,里面正是蹦迪高朝。

    我听见震耳欲聋的打击乐,听见声嘶力竭的叫喊,看到无数的人头在晃动,阳阳特有的激光造型在闪烁,舞池两侧高高的领舞台上,两个身着亮片三点式的长发女孩在随着节奏剧烈地摇动着……

    我推开晃动的人群,向舞池中央挤去,我看到了小青,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尤物,正忘情地随音乐舞动着,我径直走过去,小青看到了我,扑了过来,双手缠上了我的脖颈,扭动的腰胯向我紧靠上来,我感到小青的周身热气腾腾,我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她裸露的小蛮腰,手感光滑而富有弹性,我一下子被她感染了,大叫一声和她一起舞动起来。

    我们在夜里三点多跑到南京西路波特曼对面的湘江避风堂去吃了夜宵,一起的还有几个公司的职员,我不认识他们,今天是周末,小青和他们一起出来玩的。

    我很大方地买了单,他们显然把我当做了小青的男朋友,对我十分客气,我也没多说什么,大家就一起打车回公司的宿舍。

    本来我也应该住在公司宿舍的,结果被黄燕把我给诱惑了,我就没来宿舍住过。

    所谓宿舍其实是个公寓房,就在不夜城太平洋百货旁边,离公司很近的。

    宿舍在公寓楼的二十五层,我们乘电梯上去,整个二十五层都被公司租了下来,给外地的员工当宿舍,大家互道了晚安就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小青的宿舍在二零一零房间,我们相拥着进去,我把那个大塑料袋给了她,告诉她是她爸爸特意让带给她的。小青非常高兴,说这是她最爱吃的。

    小青说:“黄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明天我再和她说,今晚我就住你这儿了。”我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小青。

    小青突然用力推开我,看我一脸的惊恐,马上又笑了笑说:“别急呀,去洗洗。”说着就把我推进了卫生间。

    我想了想,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大概害羞吧。我也的确需要好好洗个澡了,魔鬼般的一天啊!

    很过瘾地洗了个冷水淋浴,顿时感到清爽了许多。

    我只穿着短裤走了出来,小青在把醉蟹和泥螺分别装进几个空瓶子。

    我从后面抱住她,感到体内有火在翻腾,我用力地抱紧了小青。小青拼命地挣扎着,我把她全身压住,她无法动弹,小腿无住地向后踢着,嘴里喊道:“放开我!你个流氓!”

    我一愣,“流氓”两个字刺激了我,就在这时,小青往旁边一挣,“啪”的一声,一个空瓶子被碰到地上摔碎了。

    我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小青满脸通红地看着我,眼里竟有泪水在打转。

    “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青马上恢复了神态,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说:“没事,哥,你快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我去洗澡。”

    我愣在原地,体内的火瞬间全熄灭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妈的,这段时间不对的事情太多了,整个一个乱啊。

    这小青发什么神经病啊,玩纯情啊,跳舞的时候还拼命诱惑我,把我撩骚起来了她又不让碰了,还骂我流氓!

    我最恨别人骂我流氓了,小时候在老家,好多年,一直被别人骂流氓,直到我们兄弟五个拜了把子,打出一片地盘,做了大哥,就没人再敢当面骂我流氓了。

    我看了一下,室内很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还好有一个长沙发,我颓废地躺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耳边传来卫生间里哗哗的淋水声。

    慢慢的,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也许小青没有谈过男朋友,也许小青是个保守的女孩子,也许小青受到过这方面的伤害,也许……我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用一百个理由为她开脱着,慢慢的我睡着了,我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我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的腰很痛,昨晚在沙发上睡的很不舒服,屋里没有人,小青不在。我的身上多了一条毛巾被,我坐起来,点了一只烟,看到茶几上一个纸条:哥,我去买吃的,马上回来。妹。

    我看着那几个娟秀小字,心里涌上一丝暖意,久违了的亲情的感觉,我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我正在犯江湖人的一个大忌,大哥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老四,你记住,我们是出来混的,我们是要成就大事的人,两个东西不能碰,一个是英雄气短,一个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是该狠的时候不能狠,这一点我对你绝对放心,但是儿女情长是你的弱点,你太多情,太性情中人,早晚你要死在女人手里!”

    当时我正和心莲热恋,为了心莲我差点被盖子抓住,我吸取了教训,到现在也忍住不和心莲联系,我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但是自从碰到小青,直到刚才我的心底一阵的软弱,我知道,自己又在玩火了。

    很久以前,看过一个湘江电视连续剧,叫做“千王之王”,情节我已经不记得了,里面的一句台词却一直响在我的耳边:“只有做到六亲不认,方为千王之王!”

    看来,我需要调整一下,也是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利,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接下来怎么办?我越发的困惑了。

    小青推门进来。

    “哥,你起来了呀,没多睡一会儿啊?”小青穿了一件青花体恤和牛仔裤,笑嘻嘻地拎着几个塑料袋,就好象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哥,你去洗脸刷牙,给你买了新牙刷。我去厨房做饭,让你偿偿你妹妹的手艺!”小青把一个牙刷和一条新毛巾递给我,就进了厨房。

    没多长时间,小青就弄了一桌子饭菜。我也饿了,吃了好多小青爸爸做的醉蟹,很好吃的,我们北方没有这种小吃,喝稀饭吃醉蟹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因为是星期天,吃完饭小青缠着我要我陪她去逛街,我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