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桥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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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卷我折腾得过长了。在码字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地在编辑作者群里吐槽,我说我以后非到万不得已,再也不把小说场景写到四川来了。

    这一卷涉及的三国人物比较多,三国故事也比较多。说起来,其实我本人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三国迷,当然也就不会有小孩子过家家那种“你是哪个阵营的粉丝?刘皇叔粉?曹丞相粉?还是孙权大舅子粉?”

    其实真要我说的话,内心上,我应该是董卓粉。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董卓长得也很胖……

    董卓没有什么个人魅力,他长得比我还要胖好多好多。但就是这样一个胖子,却领导了一个最优执行力和百花齐放的班子。

    先拿文臣来说,人数不多,但是各有特色,董卓不像袁绍那样叶公好龙,也不像曹操那样要求个个都有无私忠心,并且判断这忠心的标准便是自己没有疑心,自然更谈不上孔明之“比我高的莫进来”和江东孙家裙带企业以及刘表的“酒肉朋友”……

    董卓要求的是跟每一个人的优点合作,唐太宗李世民的“人镜”魏征就曾经说过:“开国之臣,有一技之长即可用之”。

    贾诩这人比刘备还要无耻,但他却是乱世中最能自保的谋略家,所以用他来辅佐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这些“外将”,能大幅度提高驻外军队的生命力。

    王允呢,谋略不精,权术也非顶级,但他却有“三公”的身份,有了王司徒的臣服,何进的旧部就会有大部分倒向自己,而不会跟着阉宦遗丑的曹操和小妾所生的袁绍。

    至于蔡邕、李儒也是各尽其能,分工在招揽人望、权谋之术等处。

    丝毫没有浪费和重复建设。因此董卓集团的文官层不会发生诸如陈宫叛离曹操,以及沮授、荀彧之类的故事。一直到董卓死去,贾诩撺掇四名外将火并王允,也依然是在发挥他那“优化自保”的特长而已。

    董卓这人活得开心,尽管丫死得也比较痛快,同样是达到霸业顶峰,董卓会去享受,会去潇洒,董卓不会像曹操那样疑神疑鬼,也不会像刘备那样得陇望蜀,更不会像孙权那样为了一亩三分地既赔夫人又赔兵……人嘛,事业嘛,最终为了什么?不说是享受,起码也是为了自己活得开心。所以中国的老太太临死时说:“我终于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钱”,而英国的老妇人则在临终前笑答:“我总算清偿了住房贷款”。很多所谓的“豪杰”其实是不懂这个道理的,所以康熙痛骂雍正:“你不爱财,你不爱色,你不爱享受,你为什么非要当这个皇帝?”

    曹操活得很累,刘备也不外乎,孙家那三代人就更不用说。

    曹操说:“这天底下如果没有我曹某人,不知道多少人称帝”——其实这话是董卓的台词才对……

    刘备说:“备虽汉室宗亲”——他怎么不说:“备虽曾救过相爷性命……”

    那个时候,似乎只有武功出身的君主才有得彩头,当然我说的君主并非称帝,而是军阀罢了。所以刘璋、刘表、陶谦、张鲁等人都相继黯然。曹操处处学董卓,可惜处处学得不像,董卓可以躺在床上把手持七星剑的曹操吓退,曹操自觉没这能耐,也学不像,只好换了个形式,改为“吾梦中好杀人”。袁绍也是号称武功在手,可真正当堂要“试试吾之剑是否锋利”,也只能耍无赖般的放句狠话,然后连自己亲叔叔都抛下不顾撒腿就溜。刘备本来没有什么武功,虽然救过董卓性命,但千夫所指之下,这句话硬是不如“备虽汉室宗亲”来得顺口,只好搭了个三英战吕布的顺风车来作为自己“勇武”的标榜——要知道在古代,以多欺少是很可耻的,而只有我们“素有德行”的刘皇叔,还有程昱口中“素来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的关羽,才能将“三英战吕布”当成自己的丰功伟业,厚颜无耻地到处巡展。

    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团队,自己的享受和潇洒,我觉得这就是快乐的董卓。说起来,董卓对汉献帝只怕远好过曹操,本来嘛,我废掉那个无能的汉少帝,把你从一个公爵挺到帝位,换来我一些尊荣和享受,这有什么不应该的?最起码,董卓对汉献帝还是尊重礼法的,残暴并不代表董卓要篡位,也不代表董卓欺凌皇帝。吴三桂曾说过:“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却从不侮辱人。”就这一点来说,曹操就褪色太多了。

    至于劫掠民财,董卓好歹只是劫活人的财,你曹老夫子的“摸金校尉”不是连死人都不放过么?

    至于刑罚冤狱,诸如魏文长、杨德祖、邓士载、陆伯言……这些人估计都不是董夫子旗下的怨灵吧?

    董卓懂得花钱,不是说舍不舍得的问题。曹操很舍得,对关羽上马赠金下马赠银,孔明就更加舍得,益州积累数十年的财富硬是叫他六出祁山挥霍一空。董卓的花钱是投资式的,董卓丝毫不吝惜花费自己的家产,早在西北时期,每当羌人豪帅来家作客,他便杀牛宰羊款待羌人豪帅,以取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拥护。羌人一方面畏服董卓的凶悍,一方面感于董卓的“豪爽”,所以都归附他,愿意听候他调遣。一次,一个羌人豪帅见董卓家的牛羊宰得所剩无几,便从老远的地方赶来上千头牛,赠给董卓。由此可见,董卓当时在羌人中的影响之大。除了结交羌人,董卓还注意保持自己在当地豪强中的地位和影响,凭着他非凡的才武,拉拢、兼并其他势力,不断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经常扮演游侠豪杰的角色,在当地享有“健侠”的美名。同时,董卓还收罗大批失意、落魄的无赖之徒,他们为董卓的义气所感动,后来都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就是这样一个不蠢、不弱、不昏、不庸的人,却犯了天下草寇的大忌,强者如丁原辈都灰飞烟灭,那我们这些小军阀怎么办?事实上董卓是结束汉末地方割据势力的最强力人选,然而他自己的“快乐生活主义”却并不支持他这样做,尽管如此,所谓“关东诸杰”无论是联军围剿还是刺客暗杀,都统统失败,唯一能灭掉董卓的,也只有董卓集团自己。

    千里草,何青青;十里卜,不得生。

    董卓帐下第一武将?当然是张辽了,不然你以为是那个首席警卫员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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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连个乳胶娃娃都搞不定,那这辈子就真的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卢永恒大呼小叫地甩着软剑就冲了上去。

    之前说过,古代人,对生铁的冶炼技术是从战国时代才开始逐渐掌握的。

    而那也只不过是富含杂质的高碳钢罢了,很硬,这一点我望尘莫及。

    所以即便到了东汉末年的三国乱世,即便是刘琦这样时不时要在战场上混吃混喝的人,对于兵刃的理解,那也是一个“硬”字。

    所以即便是诈尸,刘琦也根本无法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软剑”这么变态的玩意儿。

    缠、旋、甩、割,这些经典的软剑贱招层出不穷,卢永恒一面以巧妙的身法躲闪刘琦手中青铜剑的攻击,一面又用软剑屡屡割伤对手。

    没多久,刘琦就变成了一个……不是“血人”,而是“牛奶人”。

    “你们说,他这是患了白血病吗?”苏季又笨笨地嘟囔了一句。

    “你是不是傻?”彭友良不耐烦地说,“白血病是指血液中的白细胞数量太多,又不是整个血浆都变成白色。再说了,刘琦现在浑身流淌的,是建木的树脂胶啊。”

    这些树脂胶从刘琦的伤口汩汩流出,倒是给卢永恒出了一个大难题。

    他倒不是洁癖,觉得好像这些从一个男人身上涌出的腥浓白浆会弄脏了自己的剑。

    重点是,刘琦身上这些冒着浆汁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卧槽,这厮会自我修复啊,尼玛这仗怎么打?”卢永恒嘴里骂得凶,手上的剑倒是没有停下,几下子又给刘琦的手腕上了几道伤口。

    徐紫翎也看着烦了,蹲在地上去翻卢永恒的背包。

    申莹看着两个人的打斗,眉头紧锁:“这样子打下去不是个事儿啊,虽然卢队身法高明一些,但是这个刘琦根本割不死嘛……咦,紫翎你在找啥?”

    砰!

    刘琦应声向后一栽,不过立刻又把身形稳了回来。

    砰砰!又是两颗子弹轰了上来,徐紫翎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九二式的警用手枪。

    “卧槽你拿我的枪不要紧,但是你开枪之前先说一声啊,万一误伤了我咋办?”卢永恒赶紧跳开战圈。

    砰砰砰!

    徐紫翎专打眼睛。

    嗷——

    刘琦双手捂着眼睛,大股大股的浓白浆液从手指缝中涌出。

    “就是现在,苏季,砍下丫的头!”

    紫青双剑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剪刀般的交叉弹道。

    咔嚓!刘琦的首级应声落地。

    但是这身体还没有倒啊,砰砰砰!又是一连串枪响,这次是冲着手腕去的,徐紫翎怒射之下,刘琦手中的青铜大剑终于轰然落地。

    一条黑色的藤蔓飞出,直接将青铜剑没收了过来。彭友良提着剑喊:“这样还打不赢,咱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疾!”徐紫翎手中浮现出一个小型结界,像扔垒球一样掷向刘琦。

    嘭地爆开,一团高速旋转的风暴出现了,刘琦伤口冒出的那些乳白色浆汁被刮得漫天飘洒。

    这下子你没办法愈合了吧?

    轰!李全也同样效仿,打开背包掏出了一个陶罐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刘琦的断头处,罐口裂开,一大堆灰黑色的粉末飘飘洒洒。

    鬼知道丫从哪儿带来的骨灰。

    “天火,袭!”李全手中的一把符咒燃成火球,猛地冲了上来,全都玩命朝刘琦的断头伤口里钻。

    原来那骨灰,是用来引火的,否则符咒的燃火之力,根本不会冲着一个乳胶娃娃轰击。

    嘭——啪!刘琦的尸身被燃起冲天大火,一股恶劣的焦臭味飘散开来。

    这尼玛是纯的二噁英啊!一群人忙不迭的弓下身子,掏出湿纸巾遮掩口鼻。

    如法炮制,李全又一把火烧掉了刘琦的脑袋。

    待到火焰完全熄灭,地面上只剩下了两团像沥青一样的胶漆。

    吼——嗷嗷——

    那隐约的挣扎声还在从湖心小岛上传来。

    上桥才发现,这座木桥还真不像是人工打造的,扶栏、桥板,你居然都看不到一丝接合的缝隙,难道这座大桥竟是整木雕出来的吗?

    “这样也好,除了放火烧扔炸弹,咱也不用担心过桥之后会被人轻易的‘过河拆桥’了。”徐诗寒淡淡地说。

    众人走过木桥,来到这湖心小岛之上才发现,还真有人啊。

    而且看那浑身抽搐,口中低吟的样子,似乎还是活人。

    只不过他动不了,这个依然是古装打扮,只不过头发已经散乱的男人,被复杂的藤条……不对,是被复杂的竹子鳞茎,紧紧地绑缚在地上。周围,还有若干处黑色的灰烬,貌似很久以前这里点过火?

    双眼翻白,看不到瞳孔。

    额头中央,居然被一块尖锐锥形的黑色光滑石头插着,一团浓烈的黑气缠绕在石头的上方,不过看这架势,黑气对这男人的身体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急着想要逃逸出来,可是似乎又被什么古怪的力量给锁在了那块黑色石头之上。

    “魂玉!”几个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们看,这个人的服装造型,跟惠陵里的曹操干尸是不是很相似?”卢永恒眼睛倒是挺尖。

    “大汉丞相制服。”段诗萌补充道,“而且大家看腰带上的佩玉,这是侯爵的标准。”

    武乡侯,大汉丞相,诸葛亮。

    只能是这种解释了。

    “喂,大叔,请问您是孔明先生吗?”彭友良倒是挺有礼貌。

    吼——嗷嗷——

    眼前的奇怪男人,依然充耳不闻,只是发出那种无力的哀嚎。

    “咱们要不要,拔掉他头上的这枚魂玉啊?”彭友良抬头问大家。

    徐一飞摇摇头,说:“我们进来这么久了,遇到的都是一些小喽罗,就算是刘琦,也只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找到对付他的方法罢了,其实实力并不强劲。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这个时候,我们这么大一群‘异物’跑到了建木的体内,为什么连一点儿像样的攻击都没有触发?建木本身也相对平静,倒是外面那些青铜面具里的鳞茎更加恐怖一些。”

    “大哥,你的意思是?”徐步摇也暂时放弃了用傩音侵入的想法。

    徐一飞没作声,站起来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手一指地面,这男人周围的几处黑色灰烬痕迹:一、二、三、四、五、六、七。“你们觉得,如果这是七盏油灯或蜡烛造成的话……”

    “七星续命灯?”李全懵了,“这,可是,这阵形孔明当年不是摆在五丈原的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找看这附近吧,或者搜寻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里面,如果真是诸葛亮的话,应该会留下什么东西,”徐一飞吩咐大家,“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弄断这些鳞茎,更不能触碰这颗魂玉,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大家要一切小心。”

    湖心小岛面积不大,而且比较平整,一眼就看遍了,啥玩意儿都没有。

    倒是在复杂鳞茎的缠绕下,这男人的衣袍搜索显得有些费尽,众人忙活了半天,也没见着有什么藏物。

    “等一下,”段诗萌叫道,手里还翻开来这男人的衣襟,“你们看,衣服的内侧,直接用毛笔写了字。”

    “不过这样子没法看啊,得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才行。”李全皱着眉头。

    “可是这些复杂的鳞茎缠着,没法脱啊。”段诗萌挠挠头,“要不还是用老办法把,咱们在各个局部用剪刀剪成碎布条,这样就可以抽离出来了,然后我们再拼接嘛。”

    看来也只好这样子了,基本原理跟惠陵墓室里,大家从曹操干尸的食道里面取纸团差不多。

    然而这套大汉丞相服权且不说,众人将它小心翼翼完全剪碎并从这男人身上剥离出来之后,大家猛然发现,这人的内衬白色衣袍之上,画满了猩红朱砂绘制的符咒。

    “这看上去,是非常强力的封魂法阵啊。”申莹喃喃的说。

    “所以说大哥的决策还是正确的,咱们好在没有轻举妄动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徐诗寒点点头,“诗萌,你开始拼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