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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饭罢开酒，王子怡第一个以有事选择了告辞。至李朝阳酒力不甚的时候，这顿饭局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他身后的人开车送李朝阳回家，母女二人扶着老头子也下楼去了，马小明和燕念正想起身的时候，赵天一却忽然开口了。
他道：“等等……小先生。刚光听你跟我撂话了，也还不知道这单位有多大的货？“
马小明微微一愣，翘着燕念，知道她心里门清，笑道：“尚方境内的黑道，没有比我更大的了。至于有没有货，自然得赵爷你心里清楚，不过我还是很期待和赵爷的合作的。”
“好大的口气，既然在尚方省都是你说了算，片儿区还不大？有必要跑到北安来混一混？”赵天一挑了挑没有，不信的看着马小明。由不得他这样儿，马小明这么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凭什么能玩儿出这么大的业绩来。
马小明忽然呵呵的笑了笑，道：“当然不一样，你们上道混大多是为了求财。我不一样，财我有，我要人！能打的人，会打的人。”
“呵呵……这倒是个好笑的话题。你要人？那可好，我们北疆最不缺的就是能打会打的人，最怕你收拢不住啊！”
“嗯……赵爷说的很对。我收拢不住，这才要和赵爷您合作。您得说说，在北安这片儿区，怎么才能让偶马小明收拢的了人？”
那人一滞，马小明已经下楼去了。燕念也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赵天一苦恼的很久，眼中闪烁着奇怪的色泽。但是无论怎么说，以他这么多年撂话的本事，从马小明自身的气场上，也不难看出这个看起来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的家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此时马小明已经下了楼，看着牛皮糖一样跟着她的燕念，还不等他说话，燕念就眨着大眼睛道：“我们俩去公园玩玩儿好不好？”
“唉！”马小明叹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天色还早，回去睡觉似乎也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只好点了点头，道：“行！去转转就转转！”
说着，两人开始往不远处的公园并肩走去了。
这里挂着普阳东水公园的大牌子，此时前面已经有好多的少年。现在假期还没有结束，这是正常的。看样子都死一些学生和情侣们转悠，偶尔也看见锻炼身体的大妈子老爷子。
进门之后有好几个岔路口。两人沿着最中间那条人数最多的地方走了进去。一边儿往里面走，便传来一阵阵摇动的隐约，似乎还能看见里面有微弱的霓虹闪烁。但毕竟还没有入夜，因此霓虹这种东西即便闪烁也不会太过明亮。
但是并不远，不一会儿的时光两人就到了这附近，大门里面是一个小型游乐场，随便并没有太多的玩乐设施，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很新颖的。但是还是有许多人。中央摆开的塑料桌和防雨的顶棚，那边儿有不少的人聚了一桌有一桌子，一块儿玩闹，喝酒打牌啥的。
“我们俩去坐那个飞机吧！”
这个无聊的要求自然是楚念提出来的。明明是小孩子才坐的旋转小飞机，不过马小明倒也不在意。楚念一玩儿，似乎显得很是童真开心。并不这一样，所有的花样都被他试了个遍，这才消停了下来，两人走到那边儿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开了两瓶饮料。
楚念咕咕一口气灌下去之后，大量着不远处玩耍的那些少年少女，忽然开口道：“你看，他们玩儿的多开心多快乐的。”
马小明不禁眨了眨眼睛，开口道：“你刚哥不是也和他们一样的玩儿了？想玩儿随时可以玩儿啊，怕什么？”
楚念上下扫视了马小明两眼，明明话很多的他现在却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了，最后凝成了一句：“你不懂的。这不一样。”
马小明只好苦笑，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点上，道：“好吧，不懂就不懂好了，原本我也没打算懂。”
看着马小明吞云吐雾，她笑了笑，道：“给我一根儿！“
马小明不禁挑着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给他递了过去。他很是熟练的接过，然后用马小明递过去的火打着，丝毫没被呛着的吞吐了一口，眼中竟然还冒出一丝沧桑来。道：“我没瘾，但偶尔也抽一支。我觉得很帅，就像男孩子一样。“
“你喜欢男孩子？“
“废话！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喜欢男孩子难不成我还得喜欢女孩子？“她当即翻了个白眼朝着马小明怼了过来。
紧接着她忽然微笑道：“放心！我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好交流而已。其他男孩子，可不会和我这么交流。长这么大，我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暧昧过，情窦初开都没有的，从来没有人追求我。“
马小明不禁挑了挑眉头，道：“不应该啊，这怎么可能呢？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会有不少的男孩子追求你的吧？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用得着骗你？“燕念一句怼了回来。
紧接着，他忽然便低下头去，眼中带着点儿悲哀。道：“其实我知道，的确是有人曾经喜欢过我的，但是他们不敢说，根本不敢。没有见过有谁敢。“
马小明知道这会是一个故事，而确实，燕念也开始接着讲下去，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但跟了我妈的姓……我妈在整个北安几乎是凶名在外的灭绝师太。他不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但虐待很多男人。我生下的早，你应该看出来了，和你年纪差不多。“
“其实我以前的名字不叫燕念，叫燕念明。但是从几年前……我妈就让我把名字改掉。据说，他一直很思念一个男人。他说那个男人是我的爸爸，但是有了我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没有回来过。“
“我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故事你知道吗？但是真的，不得不信，这根本就不是故事。这是真的。有人说，我妈经常会在和别的男人干那种事情的时候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来。但是那是几年了……大概，四五年前，自那以后，他就没有过其他男人。“
“当然，她依然是个很凶的女人。任何人见到她都会恐惧。我在学校，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就没人愿意跟我玩儿。他们以为我和我的妈妈也一样可怕。像你这种男孩子，根本就不敢和我玩的。“
马小明挑着眉，拿起饮料来喝了一口，忽然笑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故事。你既是说北安，又说到了那么一个女人。这就不禁勾起了我的回忆来，让我想到，当初我在北安，遇到过一个女人。“
“那时她快四十岁。但仍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我也相信，即便现在她四十好几岁了，也一定还是很漂亮。并且……她叫燕雪枝。她是你的妈妈吗？“
燕念顿时就愣了，直勾勾的盯着马小明上下打量着，不禁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妈妈的名字？你还到过北安？不会吧？“
马小明微微笑了笑，道：“当年我十二岁半，参加冰湖冬令营的时候到了北安留宿了一晚上。那晚我们去K歌，你妈妈的男宠想要动我的女朋友，被我打了。然后他们看到我，叫来了你的妈妈。“
马小明想把自己一看到燕雪枝就能叫出她的名字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到了嘴边儿的时候，又收住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一个人都敞开心扉了，说一些，讲一点儿就够了。
燕念却眨了眨眼睛，道：“你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见过我妈妈？你竟然还活着？天呢……这真的可能吗？你还夸我妈妈漂亮，他们都说我麻麻是世界上最毒辣的女人。“
马小明微微笑了笑，道：“你想啥呢，那都是互相的。要是一个女人不毒辣，能让燕家在北安有这样的地位吗？我更愿意相信你的妈妈之所以不断的行狠，就是希望人们害怕他。“
“至于我，我当年不过是一个才不到十三岁的小孩子而已，而且也没犯什么错误，怎么可能被杀“
燕念上下打量着马小明再不多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才道：“真没有想到啊……我们两竟然还能有这段善缘。那么你能告诉你，你第一眼见到我麻麻，是什么感觉吗？害不害怕？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马小明忽然就被燕念的这句话拽到了那一天去。记得那天，李娜被欺负，他打了人。小刀那天刚刀。那个女人走进来，穿着哒哒作响的高跟鞋，像是一个娇贵的女王。但除此之外，还引起他一阵阵的熟悉感觉，甚至，有一丝亲切。
以前的她小，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现在他不小了，现在，他已经非常理解当年第一眼见到燕雪枝的心情。他看着燕念，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开口道：“唉……说句实话燕念。我和你妈妈相见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们就好像似曾相见一样。”
“似曾相见？难不成你还在哪里见到过？”燕念无奈的摇头笑着。
马小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里还见过一次。有种恍若隔世的脱力感，然后还有一种感觉。”
“什么？”
“似曾相恋。”
“啥！？”燕念有点儿凶狠的盯着他。
马小明又讪讪笑了笑，道：“其实说句实话，今天你跟王子怡换座位的时候我的内心是不舒服的。但是没生气。然后今天你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也没生气。然后你叫我到公园里来的时候……我明明不想来，但还是来了。我还是没生气。”
“你是不知道，我平时的脾气还算挺大的。虽然在我女朋友面前挺好，但她懂事通情达理。”
他这一想，他确实脾气挺暴躁的。但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仿佛一根儿筋不合适似得，他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人家叫来玩儿也玩了。坐小飞机也坐了，原本不觉得有什么，想到燕雪枝。
他脑子里忽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就你啊？还平时脾气挺暴的？我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呢？”
“我看你就像泥捏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