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夜话

老三的烟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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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夜话

    夜风徐徐,吹动窗帘翩翩飞舞,犹如一只巨大的蝴蝶振动的翅膀,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向着远处星空飞去。

    “你现在满意了,对你有威胁的人都被你除掉了。你老板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了,是升官还是发奖金啊?”

    欢愉之后,陈伯康无力起身,也不想动了,任由虞晚晴蹂躏自己的头发、鼻子、脸和耳朵。今晚她对自己说了要自己的密电码,但她的新任务应该不止这个,显然还不想让自己知道,但这一切对自己来说不重要了,就像陈为申说的,现在只要能活着就行。

    “怎么不说话了,睡了吗?”

    “没”,陈伯康不敢不说话,不然她又要把自己给弄醒,还不如自己主动答应。

    “那怎么不回答我?你说,这个事李士群会怀疑到你身上吗?”

    “不会,你好好的把心放回去,安心做你该做的事。记住!所有的事都跟你没关系,别整天想东想西的。”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气死我了!”她伸手在他的胸口揪了一下,还不解气,又张开嘴在被揪过的地方轻轻的咬了一下。

    “喂,今后怎么打算的?”见他没反应,又抛出另一个话题。

    突然间,陈伯康感觉到今晚她的话题挺多的,似乎像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却又不敢明着说,“还能怎么样,就三个。一个是等命令,一个是往上爬,还有一个就是赶紧生个娃。”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你这么聪明能干的人,怎么说不了三句话,马上就转到生娃上了,咱们就不能象真正的夫妻一样,好好的说说话?嗨,还娃啊娃的,是想逗我开心的,是吧?”

    他的话让虞晚晴有些苦笑不得,这人说他思想简单吧,遇到事情却又考虑的非常周详,说他复杂吧,可时常说出来的话又非常的幼稚,让人接受不了,实在无奈。

    “别这样说,其实,你心里知道原因的,谁叫我在乎你呢,是吧,嘻嘻,你说是不是?你再想想啊,如果我不在乎你,在这床上躺着的人,还能是你吗?还有啊,假如你不能给我生一个,那李士群肯定会怀疑的,而且首先就是怀疑我,是我找了一个人来糊弄他,也就是假夫妻了。

    要知道,我的情况他是清清楚楚的,如果你不能生个娃,他一定马上就会给我塞一个过来的,你信不信?要知道,他手上没有可以拿捏我,或者威胁我的把柄,他是不会放心睡大觉的。

    毕竟卢英跟我不一样,在上海,他是一个地头蛇,当了多年的警察署署长,根深蒂固,而我只是个新近的后辈小年轻,混得还顺分顺水,有了自己的小势力。如果李士群把我给抓在手心里,那整个上海还真就只听他一人的声音了。”

    “唉,可是,如果,我….我….万一真的生不了怎么办?难道你是真的要换一个,或是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往家里塞一个?”

    “怎么会,真把我当成了地主官僚财阀了!”

    “哼,我想你也不敢。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我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就算杀不了你,也要报复你,让你变成个真太监!免得你去危害妇女同胞,也算是为我们广大的受苦受难的妇女报仇雪恨!”

    “就这么恨我?”听她说的这么严重,心中一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不恨你,真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心里挺在乎你的。我是女人,还是过来人,可我也是会嫉妒的,心里也会难受的。”

    “是吗?跟你的任务比起来呢?”他紧追不舍的问道。

    “别套我!这是两个不相干的事,别搅合在一起!”她伸手在他的耳朵上用力轻轻地揪了一下,瞪着两眼说。

    “好吧,我不问了。”他还是很识趣的放弃了,免得又引来一场争辩大赛。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她又问:“你跟我说实话,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对李士群动手了?”

    “怎么会这么问?”很诧异她会这样问自己。

    “他的存在不是对你同样威胁很大吗?”

    “嗯,是这样的。可是不容易啊,条件也不许可,不可能啊。想要对付他,仅仅依靠计划是行不通的,如果没有杀身成仁的决心,那就是白白的去送死啊!”

    “我的天啊!你还真有过这个打算啊!”原本只是想诈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猜中了他的想法,惊得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别惊讶了,那都是以前的想法,现在可没这想法了。眼下有他在面上给我罩着,安全的很啊。如果把他给干掉了,那我也就很快浮出水面了,所以啊,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还得等啊。”

    “那你干嘛不跟那个周小海在...........哎,你这是干嘛?不睡觉了?”发现他的突然举动,连忙出声问道。

    陈伯康没忙着回答,自顾自的先穿好衣物,下床站在衣柜前,回头笑着跟她说,“就你这样不停的说,谁还能睡得着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你想做什么?”

    “发电报。我刚才看了下时间,可以跟我老板通电,准备跟他报告一下。嗯,跟你说实话吧,对南造云子制裁的行动计划,其实我还根本就没有汇报。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几天,再不汇报就说不过去了,否则又会有人找上门来了。”说着回身打开衣柜门,弯腰去搬电台。

    虞晚晴左右为难,知道这是在向自己表明,对自己他是没有什么秘密可隐藏的。去吧,表明自己接受他,相信他。可是,反过来讲,那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今后也要告诉他,可涉及到党的秘密,以及组织内部的事情,如果不能跟他说,那他有会怎么看待自己。

    不跟过去,以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如果真以为他拿出来的是糖衣炮弹,自己把糖吃了,把炮弹扔回去,后果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到最后恐怕后悔的就该是自己了,受损害的不光是自己,也包括党和组织的利益。

    “怕我要挟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怕我会连累你,或者影响你伟大的革命工作使命?”

    “就知道乱说话,就不能好好跟我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唉!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什么这样?电台吗?别担心,我的密码只有一本,别人弄到了也没用。”

    半个小时后,虞晚晴在一旁嘲笑他,说他拍发电报的手法太差劲了,像个业余的,时间又耗得长,是不是上课的时候,眼睛都看到女同学身上了,心思也都花到别处去了。

    陈伯康面无羞愧的活动着手指,坦诚的说:“我这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以前在临澧的时候,接触这门课的时候,都要毕业了,根本没有系统的学这门课,只学了简单的收发报,而且来上海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用过几次,指法生疏也是在所难免。”

    “哟,还有你不精通的啊!还以为你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什么都上手快,更没想到还会说出自认不行的话,真是稀罕啊!”

    “你就别讽刺我了,待会还要收回电,让我轻松点吧。哎,跟你这么聪明能干,手艺高超的共党间谍在一起,怎么也要让我学点东西吧,共同进步嘛。”

    “想学可以啊,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伯康很郁闷,这个虞晚晴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跟自己要好处,死也改不了这个臭习惯。

    “这么财迷,还想要什么啊?”

    “你是有钱人,你们军统和重庆中央也都是有钱人。像我这么一个身无半文钱的穷苦人,不向你要好处,谁还能给我?如果有,你倒是介绍几个给我,不知道我正闹钱荒吗?”

    “好好好,不说了,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就给,这总行了吧?”

    “嘻嘻,还是你对我好,不像那些守财奴,要钱不要命。”

    “你这是别夸我,还是损我啊?还是跟我说说,我那个密码怎么样啊,听听你这个高手的意见,免得被人破译了还蒙在鼓里。”

    “你是认真的啊?”

    “当然是认真的,这是正事!难道还以为跟你开玩笑?”

    “嗨,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误入歧途啊,赶紧投降光明吧!”

    “以前,教官也跟我说过你这话,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我这一边是正确的!谁是光明的,路该怎么走,还用我说吗。”

    “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说现在你认为最危险的已经消失了,听我一句劝,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

    “又装是不是!”

    陈伯康不说话了,大晚上的讨论什么党派的,什么前途的,实在是没趣,也没必要,搞不好两人争吵起来,又要闹矛盾了。

    “哟,时间到了。先收电报。”

    二十分钟过后,陈伯康收到一份让他喜忧参半的电报。喜的是,戴笠没有对他制裁南造云子的行动不满,也没有指责他擅自行动,反而说要准备给他请功;忧的是,对他现在身边的女人提出质疑,要求他上报详细情况。

    “今天太晚了,我也有点累了,还是早点歇息了吧。”陈伯康把手中的电报用火给销毁了,站起来说。

    虞晚晴看到了电报的内容,对军统的内部管理还是挺佩服的。如果不是这小子对自己是真心的好,自己说不定早就成了冤鬼了。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明白他是为自己的事发愁,是在考虑怎么帮自己。

    “干脆我还是离开吧?”她小心试探的说。

    “说什么胡话!你这样做,不是不打自招吗?他这是在试探我,懂不懂!如果一味的盲从听命令,你认为戴老板会怎么看我?你们的人谁都不知道一件事,我也从没给任何人提过,那就是戴先生是我进入这行的介绍人和引路人。他太了解我了,我的性格,我的为人,我的说话处事,没有不清楚不了解的。”

    “啊!”虞晚晴惊呆了,太吃惊了,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件绝不是大事,一个极为隐秘的秘密,难怪他一直做事都很小心很谨慎,又。

    “我真值得你这么做么?”虞晚晴很感动,又欣慰,还很酸楚,眼里又泛起了潮水,浸润着心怀。在这么多年里的革命生涯,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大男孩爱上,不但时时刻刻把自己给记挂在心上,还敢琢磨上级的意图,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决心和毅力啊!

    “别再想什么年龄差距的,知道七君子事件里的史良吗?”

    “知道,你认识?”

    “不认识。可我知道她跟一个比她小很多岁的男人结了婚,所以以后,你别在我跟前提年龄,黄脸婆什么的,听着让人心烦。只要你真的心中有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真的?那你跟我走。”

    陈伯康一瘪嘴,心道又来了,只要自己一说什么都不在乎,她就跟自己说这事,让人很头痛的。

    “咱俩之间的事别参合进这些东西好不好。如果你心里没我,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为你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谁说心里没你了!别一天到晚的瞎胡想。”

    “心里有我就好!我就想跟你在一起,生死都不分。可不愿被人利用,这不是针对你,包括老潘。”

    “你跟老潘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想过加入我们呢?”

    “看来今晚是睡不成觉了,被你这狐狸精弄得一点睡意都没了。”

    “没了正好,我就想跟你说说话,除了工作,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人,见着了也说不上三句话。晚上回来了,除了折腾我,其他什么话都不说了,感觉自己就一工具一样,让人觉得憋屈的很!”

    “对不起,我那也是没办法啊。我也想带你出去转转,可你们的组织纪律,还有你们的人能允许吗?”

    “就知道你会说这话。那些话留着以后说吧,还是先跟我说你的事。”

    “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相信你的上级和老潘没跟你说过。”

    “说过,可怎么能跟你自己跟我说一样,我就想听你自己说。”

    “想查我的底,还是想让我做思想汇报?”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自己怎么说怎么算。”

    “如果能带你见我父亲一面就好了,让他老人家看看,我给她找了个聪明漂亮的媳妇,是不是很长脸啊!”

    “就吹吧你!是给你王家长脸,还是给陈家长脸啊?”

    “你不是想听我说吗,听完之后,你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