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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无耻审问（一）
清醒之后，陈伯康镇定的深呼吸，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无法挽回。总不能让自己哭着喊着，冲上去抱着别人的大腿嘶声呐喊的哀求，请求别人大发慈悲，说自己犯糊涂了，后悔了，害怕，胆小，或者说自己是个混蛋，就想着跟自己女人在一起。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不要说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也不说会看不看的起自己的人品，恐怕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还不如一枪打死自己，还来得快一些，少一点痛苦。
放松心情，连续的挥动手臂转着圈，松弛一下因紧张带来的不适，然后，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过一会，还要赶着去赴第二个约会，那个滴血的梅花，让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
现在，距离会见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地点还是在沪西，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地方，扭头朝着老潘离去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毅然而坚定的向厂房外面停车处走去。
在路上，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这样做是出于职业本能，是为了更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不会因为跟老潘见面，带来的不好消息，让自己的身心受到刺激，影响到接下来的一次约会。
经过了一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沪西的一个废弃工厂外。同样是废弃的工厂，却又保存着良好的厂房，不但围墙保持着完好，就连杂草都剪除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厂房居然还通着电。
下了车，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健步直接就往里走。他知道如果是李士群设下的圈套，在自己从车里出来的一刻，已经注定了结局，也就没有必要做哪些无用的举动了。
“站住！举起手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顺从的举起手，跟着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后，迅速的从他的腰间取走手枪，同时用一个头套将他的头罩住，又在他的身上搜索，检查是否还藏有枪支，然后再将他的双手捆住，用一根绳子牵着走。
走走转转的，又上又下，拐弯抹角的行走了大约十多分钟，那人才将他带进了厂房里的一间房子，取下头套，松开捆住的双手，然后也不看他，不言不语的就径直的出去了。
陈伯康揉着眼睛，活动了一下被捆住的手腕，等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才看清前面四五米出有个人，在灯光下只能看到这人的身体，是个身材精干的人，而躯干之上因为躲在灯光的阴暗处，看不清面孔，无法分辨此人是谁。
“伯康，别来一向可好？”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响彻了整个房间。
陈伯康大惊，站起来用手指着，脸上惊喜交加的看着，嘴里哆嗦着，连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这人出现的太过突然，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
而那人对他的反应似乎感到很正常，又似乎觉得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话，只是伸出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不要激动，又示意让他坐下来，平息一下心情。
“伯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用生命拼搏而来的，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仍然是做到了一个真正的党国军人应该做的事。”
“谢谢长官夸奖，我只是尽了本分。”陈伯康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军姿恭敬地回答道。
“是啊，本分，说得很好，说的也很贴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次来上海跟你见面，是我这次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再次向他示意坐下，到这轻微的感情说道。
“请长官明言，我一定全力去做。”
“那好，你跟我来。”
陈伯康跟在这个人的背后，缓缓的行进。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毛千里，孤身去南京计划行刺汪精卫的人，计划被人泄露，被迫逃走。如今再次现身，居然出现在上海，还专门来找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心中感到一阵异样的紧张。
来到一处窗户前，毛千里停了下来，用手推开，回手一指，看也没看的说道：“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陈伯康上前两步，站在窗户边，顺着窗户看过去，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面的人竟然是娟儿，脸露怪异之色，看着毛千里，低声地说道：“认识，是在我家做女佣的。”
“是吗？那就再等一下，看看再接着说。”毛千里不惊不喜，不怒不忿的背着手，仍旧没有看着他，淡淡地说着。
对他的态度，陈伯康摸不准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抓住娟儿是什么意思，是要检视自己，还是想用她来威胁自己，当即也不说话，默默地站立在他身后。心中却很明白，娟儿的身份自己是知道的，也知道虞晚晴的身份，只是希望这个女孩能抗过接下来的刑讯，不然，虞晚晴的身份可就曝光了。
就在这一刻，从那间屋子的门里走进去四五个，年轻的，身强力壮的男子，一个个带着不善的眼光看着娟儿。这几个人蹲下身子围在娟儿的周围，不一会儿，这几人有的脸红充血了，有的扯着领子跃跃欲试，有的动手动脚发出淫邪的笑着。
娟儿是清醒的，她的嘴里塞着布团，被绑在铺着草铺的木板上，呈现一个大字型，扭动着四肢和身体，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能清晰的看到，因为愤怒，她的眼眶和眼角充血，夹带着害怕，惊慌，愤怒的之色，而更多的是绝望。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男人被两个人拖着行走进来，直接就丢进了房间的空地上。看着这个被丢进来的人，满脸血污，身上的衣裤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的地方，不时的还有鲜血从中流出来。
当娟儿看见被扔在地上的这个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等看清了这人的面目，瞪圆了眼睛，嘴中因为被塞住，含糊不清地喊叫了起来，见那人没有反应，又抬头转向周围的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神报以凶狠的回应。
“现在你看明白了？他们是共产党，也就是专门安插在你身边的人。那个男的就是她们的交通员，所有从你这得到的情报，都是从这个女的，或者这个男的传递出去。”声音带着严厉的语气，不容他人质疑，只是仍旧没有看向他，而是保持着背对他说话。
陈伯康憋着气，让自己的脸充满血色，红得吓人，极力的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想着要让毛千里认为自己是很气愤，非常的气愤，“长官，您的意思是说，在我的身边，还有共产党掩藏的人？”
“是啊，他们共产党也就是抓住了你的弱点，欺负你年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虽然现在还不能做出判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事实上，确实是已经发生了，可以确定的说，就在你身边有共党分子。是真是假，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个女共党招不招。”毛千里很自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观察着他的反应，是不是已经投向了共党。
“看她样子，不是想要招的啊。”陈伯康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对付这种年轻女人，我们有很多办法，不怕她不招，就怕她招的太快了，让下面的弟兄们也就没什么玩头了。”屋里的一个大汉笑嘻嘻的冲着他说道。
毛千里推开窗子，探出头问娟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就放你走。”
娟儿两眼向上，睁得大大的，鼻孔发出扑哧扑哧的呼吸声，缓缓而坚定地摇头。
毛千里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转而对那几个青年特务说：“开始吧。”
几个特务笑呵呵的鱼贯而上，七手八脚的将她身上的衣物除尽，嘴里还发出各种声音，争先恐后大的，划拳论输赢的上前轮流的强、奸娟儿。
不知道娟儿是不是个处女，反正陈伯康看到了草铺上很快出现了殷红的一片，散发出铁锈的味道。陈伯康不敢不看，也不能不看，因为毛千里就在自己的身前，肯定是在观察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只能观看现场发生的惨无人道的这一切。
歇斯底里的惨叫，野兽一样的淫叫，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陈伯康紧皱眉头，满心的恶心，更恶劣的是那几个特务还对娟儿评头论足。这种从精神和肉体上对女人的侮辱，实在令人难以启齿，也无法视若不见。
强忍着心中的冲动，陈伯康看了眼毛千里，见他仍然不喜不悲，面无表情，又不能出言请求，只好转过身向外走去。
出了门，门口还站着两个特务，在对面有另一个门打开着，里面坐着五个特务，也不知从哪找了一个破木墩子，正围坐在一起打牌。
几个特务见他出来，纷纷上前笑着询问。“那小妞多大了？”“身材怎么样？”“还是活的吧？”陈伯康干笑着点头算作是回答了。
这是陈伯康第一次与这么多自己的同行，同志在一起，可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欢欣愉悦，如此的恶行，除了憎恶和痛恨，根本没有任何的情感。
“她开口了，你过来听一下吧。”门口的特务拉开房门，就听见毛千里在里面冷冰冰的说道。
陈伯康默不做声的走了进去，发现那几个特务正笑嘻嘻的用草纸擦着下身。而娟儿平躺在草铺上，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上面，一动不动的，没有知觉，似乎也忘记了耻辱，保持着‘大’的姿势，下身的垫子已经流淌着一大团乌黑的血液，散发出阵阵铁锈的血腥味道。
“这人是谁？”毛千里冷冷的看着，站在窗口指着躺在另一边的男子，冷声的问道。
“他叫李成，是我们的人。”声音很小，却仍能听得清清楚楚。
“负责干什么的？”
“负责传递消息和情报的。在每周一六，我们见面一次。”
“你们接近他的任务是什么，谁是负责人？一共有多少人？”毛千里又指着陈伯康问。
“具体原因不知道，只知道接近他，抓紧他，就能给我们的任务带来方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我们的任务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非常的安全。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到了额外的情报，因此受到了上级的嘉奖。具体的负责人就是他现在的太太，只知道的连我在内只有三个人。”娟儿的声音很凄惨，带着颤抖，让人不忍继续听下去。
“你们针对他的这个计划，是不是早计划好了的？”
“是的。我们领导听说他救过虞晚晴，发现他很钟情于她，还发现他为了她不惜冒险替我们铲除了叛徒。于是就趁机让虞晚晴接近他，不惜做他的太太。”
陈伯康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被人利用了。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也从没有对虞晚晴表示过任何的怀疑，而且自己也曾经问过她，是不是故意找上自己的。虞晚晴对自己说过，除了巡捕房那次，再没有其他针对他的。
可就是这样，他仍然感到自己被她那位上级给戏弄了，是老刘，还是老潘？这样对自己，是认为自己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吗？
“那之前都有那几次是设的局？那次刺杀我和在杭州西湖也是吗”陈伯康忍不住问她，心中仍想为虞晚晴辩解，把她从中剥离出来。
“以前不是，刺杀和西湖不全是，是日本人本来就对你有意除掉，我们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当时给我们安排任务的领导说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跟她身心相合，才能毫无察觉的为我们做事。”
“她的真实名字就是.......”
娟儿咬着嘴唇，嘴角颤抖，犹豫着不想说出来。站在旁边的大肥头汉子一看她不说了，冷哼了一声，蹲下身子，低头观察她一片狼藉的下面，伸出肮脏的手开始动起来。原本早已被折磨得浑身瘫软的娟儿，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就毫无气力反抗，只能任由其施虐。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啊！我说.....我说......，她叫虞倩莲，这是她的真名。求您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陈伯康的脸色铁青，心如乱麻。虞晚晴没告诉自己真名，没关系；没有告诉自己背着自己去做事，也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在自己的身份掩护之下，他们太大意了，忘记了警惕性，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其他人，特别是虞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