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处置

老三的烟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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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处置

    这是个陈旧的地下室!

    人站在通道口,一股陈腐发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摇晃着手在鼻子前轻轻地扇动,很显然这里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他打开手电筒,往里一照,通道不长,仅有三米长,里面的空间也不大,也只有七八个平方左右。

    观察之下,地下室使用钢筋水泥修造的,很显然不是特意,就是专门修建的。从时间上看,是在淞沪大战或者更早以前修建的。想来这所放在的原主人为了躲避炮弹和轰炸才修建的。不过从地下室的修建,还是能看出这房子的原主不但是个有钱人,还是个懂得的机械机关,即便不懂,也是有熟悉这方面的朋友。

    “不要下去!”看到花子打开灯急于进去,陈伯康赶忙制止住花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全神贯注的看着灯光下照射着地下室。

    “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下室吧。今天我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下,怕进来的时间长了,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陈伯康没理会她,不但仍旧继续观察,还蹲下身子,偏着头观看地面。地下室里的脚印很多,有军鞋的,有皮鞋的。军鞋的脚印应该是搬运的日军留下的,皮鞋的脚印到让人疑惑。日军军官一般是不会穿皮鞋的,那会是谁留下的呢?

    “你知不知道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个秘密。”

    “嗯”,花子心中一惊,脸色为之一变,难道真的还有人进来过,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行为说不定早已经被人察觉了,被监视了。同时又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遇到了‘王守业’,说不定自己已经是死人了。

    “守业君,我知道这个事也是偶然才知道的,不过当初告诉我的那人曾说过,司令部和特高课的人一共有五个人知道。后来,死了三个,一个进了监狱,按说也出来了,还有一个是在切腹自杀前告诉了我。”

    “是这样啊,看来花子你的想法要落空了。”用手一指地上,“你看看地上。”

    “啊!原来还真的有其他人知道!”花子捂着嘴,身体不由自主的靠紧陈伯康,抬起头望着他,又问道,“难道是监狱里的那人说的?”

    “他是不是说出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倒是你现在怎么想?”

    “我不知道,也想不到该怎么办。守业君,我现在只能靠您了!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真的?”

    “嗯!请守业君相信我,花子虽说曾经对不住你,但绝不是区区小人!”

    陈伯康对她的话不置与否,沉吟了片刻说:“这里我们不能久呆的地方,你的住所现在也不能回去了,还是到我那儿去吧。”

    “好的,我听您的。”

    “还有,我可以帮你获得一笔钱,可以让你回到日本,还能为你弄到一个身份证明,让你回去后生活的不会太过艰难。”

    武田花子见他这么一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现在在上海,要么是身无分文的被遣送,要么是偷偷摸摸的回日本,要么就是带着钱回去。虽然想偷偷变卖这里的东西换取钱财的想法破灭了,但陈伯康又给了她一条路,这还是一条正大光明的路,实在是让她感动的受不了,这是以德报怨啊!

    “哐啷”一声,花子下了一跳,看清之后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行为目的。原来,陈伯康走到客厅里拿起一个铝质的烟筒,来到洞口前,顺着地下室的过道扔了过去。

    哐啷之声回响在过道里,传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大了。好在这个时候房屋外面也没什么人,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

    正当陈伯康站起来,拍拍手,转过头准备对花子说话,就听到“轰”的一声,从地下室里传出来,惊得他一把抓住花子,将她拽着跟着自己躲开地下室入口,并拔出手枪对准入口。

    过了好一会,地下室再没有声音传出来。陈伯康吁的松了一口气,把枪收好,拍拍花子的肩膀,示意没事了。花子喘着气点了点头,也放下了心,可是紧张之色仍旧不减。她很清楚,现在不是以前,自己的身份不但不会给自己带来帮助,还会引来祸端。如果这件事暴了光,自己绝没有好下场。

    如同眼前的地下室里的东西,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被身边的这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是个仇人。当初南造云子和自己去上门找他,其目的也只是为了控制他,好以此跟李士群争斗,并没有什么情爱之类的想法。

    哪知道事情变幻莫测,先是南造云子被人刺杀,跟着李士群也被人毒死了,再接着收到情报,说这人是重庆军统的人,还是刺杀南造云子的真凶,也就有了后来的抓捕行动。

    再看着眼前的一幕,回想起来当真是命运在做弄人一般,自己被这人给抓住,不但没有被他杀死报仇,还得依靠他活命。

    陈伯康没有注意她在想什么,虽然也在注意并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以防她会做出反抗或者逃跑的举动,让自己又一次栽倒在阴沟里。

    重新站在入口处,打开灯光,透过光线能看清楚里面的一些情况。地下室里倒在地上的东西,有佛像,有瓷器,有字画,还有玉器,金器,宝石,零零总总堆满了,想来是刚才扔下去的烟筒碰到了什么机关,使得堆放好的全垮塌了。

    原来这些隐藏的物品全都是古董!

    对古董,陈伯康不懂,可也分辨得出好坏。远远看着地下室的东西价值几千万,应该是只低不高的。

    “我们走!”

    “来都来了,不下去看看?”

    “不用慌这一时。哼,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如果贸然下去,留下我们的足迹,恐怕会惊动对方,到时候就麻烦了。再说这里面的东西有这么多,想要搬走也不是一时半会,一天两天的事,放一放总会让人看清楚一点,到那时在作出对策也不迟。”

    花子听了没再说话,关了灯跟在他身后出来。

    离开的时候,在准备关闭电闸时,陈伯康取了花子的几根头发,在几个关键的地方做了记号,只要是有人进来,一定会将暗记破坏掉,这也算是间接证明吧。

    回到陈伯康的家,武田花子立刻表现的很勤快,打扫卫生,洗碗具和茶具,完全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陈伯康也不管她,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思考着地下室里的东西该怎么办?

    是交给政府,或者是交给毛森,还是交给毛人凤!如果这样做,他又不甘心,因为他对这个已经腐败掉的政府没有一点信心,怕交给他们之后,只会拿去打仗,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交给共产党!可是虞晚晴不在,找老刘,如何说清楚这个事的来弄去脉,会不会相信。万一被人利用,揭发出来,那这事可就闹大了,还会引火烧身,那才是得不偿失!

    如果这批财宝真的是国宝,用来换取自己的自由,陈伯康眼都不会眨一下,一定会献出去,可是人心难测,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两个政党,也许还有其他外部势力介入,到时候就绝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花子”

    “守业君,您有什么话要对花子说。”

    “可能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你离开上海。现在你待在这里一点都不安全了,恐怕就是我也一样了。”

    “啊!怎么会呢!”花子一下就花容失色,抓着他的胳膊,“不会的,您一定是在跟我说笑话的,对吗?守业君!”

    “花子,你听我说。现在虽然还没到哪一步,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有人知道有另外的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会怎么做?你是特高课受训出来的,不会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好吧,守业君,我全听您的安排。”花子无力地缩了下去,靠在沙发上。

    吃过晚饭,陈伯康坐在沙发上,看着收拾餐具的武田花子,埋在心中长久的秘密让他呼吸难受。

    “花子,收拾完了,过来坐会吧。”

    “好的,守业君,我这就过来。”

    “抽烟吗?”

    “不了,谢谢。”

    “花子,我想问你个事,你愿意回答我吗?”

    花子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说:“守业君,我想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也非常的愿意告诉你,可是,我怕你听到后会失望的。”

    “是吗,不管失不失望,总要说出来才知道啊。”

    “守业君,我猜您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您是重庆军统的人,对吗?”看到他的眼光变得生冷,花子浑身泛起了鸡皮。当初,自己带领那么多人都被他逃脱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别说他能帮自己体面的回到日本,而不受穷困潦倒的困扰,所有的想法跟眼前相比都不现实,唯有说出一切实情。

    “是王天目报告的,当时,我们都不相信,可他拿出了一份您的档案资料,上面写着您的真实姓名,还有出生地,以及生平简历。这样一来我们才不得不相信他的话,然后开始对你采取行动。”

    “他是怎么知道的?你们没有问吗?难道他拿出什么资料档案,你们都会无条件相信?”

    “当然不是。我们专门问过他,要他提供情报来源。他说这是他在重庆的朋友提供的,如果不信,他也没办法。对他们这种人跟重庆方面有来往,这个情况,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也只好采取强制行动。如果出了问题,到时候再说处理的话也不迟。还有,这间房子是我来查的,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材料,后来也就是简单的查封了。”

    “王天目?”

    陈伯康一头雾水,怎么可能!陈恭澍都不知奥自己的身份,他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听过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这个王天目自从抗战胜利之后,整个人犹如人间蒸发一样,谁也不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仿佛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否则,自己在抓捕陈恭澍之前,第一个就会去抓他了。

    “这中间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单单一个王天目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如果有人故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王天目,那又会是谁呢!”

    戴笠已经死了,很多事情和秘密也都带走了,全都成了永恒的秘密。甚至连自己最想知道,他到底对自己动没动杀机的想法也无从说起了。

    突然找到武田花子的时候,他还带着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谁知就连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难道这是老天爷故意作弄自己吗!”忽然,陈伯康觉得这就是命运,让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要让自己难以如愿。

    过了好一会,陈伯康才调整好心情,让自己从失望中摆脱出来,看到花子正在关注自己,笑了下说:“没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许这就是永远的谜,就让它永远的掩埋吧。”

    “守业君,您不用难过,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曝光了。”

    “谢谢你,不用安慰我了。好了,今天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好好想想怎么帮助你,不然的话,咱们俩有可能会成了同命.....冤鬼了。”

    陈伯康本来想说同命鸳鸯,觉得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这个词不太不合适,转口改成了冤鬼。

    花子羞涩的笑了一下,点点没说什么,起身回房了,留下陈伯康一个人在客厅里。

    烟,夹在手指间的香烟,源源不断的向上升腾,转眼间消失在屋顶的上空,无影无踪,不知道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伯康感到困惑,这批国宝到底该怎么处置。国共两党中,究竟选择哪一个。一边是贪污腐败,污水横流;一边是清贫如洗,团结一心。他对双方都有戒心,如果交给国民党,很可能会被中饱私囊;如果交给共产党,也有可能会被他们拿去换其他需要的紧俏物资。

    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希望的是这些国宝能够永远的留在国内,留给后世子孙,让他们能够看到祖宗们留下的东西,总比跑到国外的博物馆去看要强要好。

    国共相争,必然战火再起,不知道会有多少国宝毁于其中,能够尽量保存何乐而不为呢!

    猛地坐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刻跑到楼上的卧室,找出自己藏好的的那架相机,里面的照片依旧保存完好,还有几卷胶卷。这让他很欣慰,这些照片里有自己给虞晚晴照的相,如果被查出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几分钟后,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动作很轻微,就连在房间里的武田花子也没有被惊动。

    两个小时后,陈伯康又轻轻地溜进了屋里,蹑手蹑脚的来到花子的门前,贴耳听了听,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蹲下身检查自己留在门口的头发,发现没有移动过之后,这才放松的上了楼。

    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照相机,苦笑着摇头,“这叫什么事啊,自己想做一件对国家,对民族有益的事,竟然还是偷偷摸摸的,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不管他在心里怎么嘲讽自己,还是很坚定的从相机里取出胶卷,把它放进衣兜里,想了想又把相机藏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生安定的躺在床上,想着该怎么把这个胶卷送出去。这可是个麻烦事,稍不注意就会被定少的人发现,这是一定要避免的。他又从藏电台的地方取出几根金条,这是毛森给自己的。

    “明天找人换点美金,当作给她回家的路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