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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名字我都替它起好了。”李末道：“就叫中凌家园”
“我发现，你这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而是在怀旧。”沈若冰听罢，立即敏感地扬了扬俏眉。
“怀旧，当然有这方面的因素，那是我事业的起点。”李末不置可否。
“不仅仅如此吧？”沈若冰用美目紧盯着李末。
“仅此而已。”李末道。
“中凌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是刻骨的。”沈若冰索性直说出来：“什么地方都要表现一下。”
李末看了看沈若冰，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解释，反而说：“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的什么醋。”沈若冰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道。
“不是在吃醋，你翻这些旧帐干什么？”李末说。
“你还真把我当成你什么了。”沈若冰脸一红。
“不是么？”李末歪着头看着她。
“不是什么？”
“私闯民宅啊。”他想到了那天她的自投罗网。
“气死我了。”沈若冰一想起那天的主动便来气，俏脸越发的绯红。
李末没言语，继续止不转睛地看着她。
“不和你说了。”沈若冰被李末盯得不好意思，立刻转移话题：“滨河小区剩余的房源，你打算怎么出手？”
李末也止住渴望的眼神，说：“怎么出手？继续卖呗。”
沈若冰说：“我听说，目前市内几家开发商和外地企业，正共同研究新一轮调价呢。”
李末道：“这些我也听过，不过，我觉得，目前还不是调价的时候，我们在年初的时候已经调过了，再调整，有些不合适宜。”
沈若冰奇怪地问：“什么叫不合适宜？”
李末道：“我们做这个棚户区拆迁项目，搞的是民生工程，况且在原的基础上调了几百元，利润已经相当可观，没必要贪得那么多。”
“听你这话的意思，仿佛在打官腔，有种救世主的感觉。”
“这不是什么官腔，现在的房价，与清北市的人均收入相比，已经很高了。”
“未来可能更高。”
“这我并不否认，我们不能跟风而进，要有自己的思想。”
“看来，你的书生气还没有彻底的改变。”沈若冰用眼睛瞄了他一下。
“书生气也好，商人也罢，做企业的，总要有社会责任感。”李末感慨地说。
沈若冰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据我看，你从心底里是受到了买不起房的影响。”
李末不可否认，买房的经历，对他来说，刻骨铭心。因为房子，他第一次遭受到了人生重大打击，中止了五年的爱情长跑，爱的温度，捂不热冰凉的混凝土。他叹道：“正是因为如此的经历，才感觉到年轻人创业不易。”
“买房对于年轻人来说，当然是一种向往，但同时也是一种动力。”沈若冰纠正他。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是，这种动力付出的代价太高，试想，一个年轻人，整天为买房的事纠结，并把它作为人生的第一个目标，有多可怕。”李末说：“当然，我也并不是让年轻人轻而易举地获得，至少，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才能激发他们的动力。如果他们的奋斗与房价不能成正比，他们还有希望吗？最坏结果，他们将付出至亲三代的积蓄，甚至不止，由此而生的浮躁，会导致他们不会去创造，而是急功近利，投机取巧，做出与社会价值观相违背的事情来。”
“危言耸听。”沈若冰听了李末的长篇大论，不屑地道。
“你从一生下来，就已经有了一切，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痛苦。”李末看着她。
“这么说，你坚持不调整房价喽。”沈若冰继续盯问李末。
“至少目前没有，或者说年前不会。”李末肯定地说。
沈若冰想了想，说：“你这样执迷不悟，会四面树敌的。”
李末笑笑：“我卖我自己的房子，哪来的敌人。”
沈若冰说：“其它企业都在调价，而你岿然不动，开发商们会有意见的。”
李末道：“意见当然有，不过，只是暂时的，等我的房子卖完了，他们不就可以按照他们的价格去卖了么？”
“我说不过你。”沈若冰气哼哼地道：“你可以不顾及其它开发商，但集团内部的意见总要听一听吧。”
李末反问：“集团内部有什么意见？”
沈若冰说：“大家都在盼望着涨价呢？房价上涨，对每一位员工，都是利好。”
李末笑了笑：“包括你吧。”
“我？”沈若冰白了一眼李末：“我承认，我是倾向于调整价格，但我们在滨河小区所占比例并不多。”
“当然不止滨河小区，你此次来游说我，其目的是在为华宇集团房价上涨做准备吧。”李末哈哈一笑，点中了沈若冰的要害。
“我们目前的房源，已经基本售罄。”沈若冰说。
“可你们在新城区拿的那块地，已经进入开工阶段。”李末道。
“那要等到明年才能预售。”
“如果你现在采取认购方式，估计买房的队伍要排到九曲河边。”
“你最清楚，认购方式是不允许的。”
“虽然法律法规上不允许，但大家都在那么做。”
“大家也受到过处罚呢。”沈若冰拿中凌公司那次事故说事儿。
“时候不一样了，现在已经是卖方的天下，你不想那么做都难，市政府也是没有办法。”李末慨叹地说。
“那我们随波逐流岂不是更好。”沈若冰借机继续做李末的工作。
“你们这是要逼政府出手，调控房价。”李末道。
“三四线的城市，哪来的什么调控。”沈若冰不以为然地说。
“那要看涨到什么程度，如果清北的房价涨到一万一平，市政府能不调控吗？”李末反驳。
“一万一平，距离那个数字还差一大截路呢。”
“这么说，你有这个想法？”李末闪了闪眼睛。
“有没有，我不敢说，要看行情的发展。”沈若冰眼睛瞅向窗外。
“黑，你心真黑。”李末笑道：“典型一黑心开发商。”
“去你的，胡说八道。”沈若冰生气地抬起手，给了李末一下。
李末手疾眼快，抬起手，挡住她伸过的胳膊，一把捉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