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最是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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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唯这一通猛哭,直哭得声嘶力竭奄奄一息,直哭到车子停在了她的寓所前。乔某从车子前座下来,打开后车门,一把抱起章唯来到门前,用手里那串从车锁上拽下来的钥匙试了几把打开房门。楼下一间大大的客厅,估摸着卧室应该在楼上,他沿着楼梯上了楼,恰好看见一个门里露出张床,他走了进去,把怀里软绵绵的章唯放进床里,掀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正欲起身时,被仍闭着眼睛的章唯一把拖住了手。

    “抱抱我,让我感受一下真实的你。”感情她一直醒着。

    乔某将自己的身体覆在了她的身上,紧紧抱住她,终于说出一直想说却来不及说的“对不起”三个字,一边连连说着,眼里的泪也一边扑簌簌直掉。

    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因自己折磨得只剩皮包着骨,四年了,她怎么过过来的?

    章唯则一把死死搂住他的脑袋,声声泣道:“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知道吗?每夜每夜每夜每夜,我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亮,满脑子都是你血赤糊拉的脸。你若死了倒也罢,我至多哭它个几天几夜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不是一刀一刀割我的肉吗?四年多了啊,始终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响着,你到底活着还是死了?老天,给我个准话呀!”

    对生与死,乔某太有体验了。有段日子,他简直不敢设想,他的妍儿就那么突突然然离开了他,多少个日夜,他总幻想着她还活着,俏生生地立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对章唯说:“其实,当我醒过来的那天,我恨不能我已经死了。没了妍儿,我还活着干嘛?好长一段时间,我对师父恨之入骨,以为是他救了我呢,怎会想到他是从你手里把我夺了过来,害你四年如一日陷在这种无边无沿的痛苦里。”

    章唯拍了他的头一把,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说:“少往别人身上扯,你要有良心好歹让人带个话。知道我刚才最想对你做的一件事是干嘛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现在也可以的。”

    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的章唯推了他一把说:“快滚啦,人家被你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乔某连忙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章唯喘了几口粗气,朝他伸出手,他一把将她拉起。她掀开被子站到地上,麻利地钻进另一间屋。乔某走出卧室来到走廊,发现这屋子竟大得有些出奇,楼上楼下至少四百平米。

    这女人跑来南京究竟当了多大的官?

    眼瞅着章唯出来了,重新梳了头化了个淡妆。

    “不错嘛,一厅给了你多大个官?”临来前,范轩杰只告诉他,章唯在一厅谋了个职。

    “南京逆产够多,大凡要害部门的处级都能住上这样大的房子。”章唯笑着走到他身边,脸上尚有一丝未褪尽的红晕。

    “那岂不是和老大平起平坐了?不对,应该说是和宣嘉伦同为处长了。”

    “那也不是,还是得分大处小处的。认真说起来,这也是沾了你的光。”

    “怎么说?”

    俩人走到楼下的客厅,章唯给乔某沏了杯茶过来,在一边坐下。

    “老大没跟你说起吗?双十之后,机关往这边迁,老大为你父亲的事赶不过来,许多人都盯上了他这个位置。最后是郑先生拍了板,将他的一个亲信硬塞给了孔局。我呢作为毛主任的一个筹码,去了军令部一厅,一个小得可怜的部门——政教处。说起来你都不信,连我一起就四个人。”

    章唯对乔某略隐瞒了某些细节。她人一到南京,孔占全就派人把她直接送到了毛人凤的身边,对外宣称是他的新任秘书。实则那一段时间她什么也没干,尽顾着对她的新家重新进行了装修,添置家具,给两个孩子各找了间好些的学校,一应费用从军情局支出。某一天,孔占全找到她,方说出把她送到毛人凤身边的真实意图——作为军情局打入军令部一厅的楔子,直接受命于他。因为他早算着郑介民会趁范轩杰不在,在他这个位子上安插自己的人。在相互渗透这盘棋上,毛人凤暂矮郑介民一头,但他也非一个任人宰割的主,在孔占全的唆使下,遵循戴老板一向一碗水端平的原则,顺利地把章唯塞进了一厅。

    十一月底,章唯走马上任。很快,宣嘉伦就把她摸了个底儿掉,也没怎么把她当回事,寻常外出时,派个把人跟跟,其他没找她什么麻烦。

    乔某却不以为然,颇有些担心地提醒她:“对宣嘉伦这个人你必须多个心眼,一旦被他抓住把柄,往死里整。王叔上次就差点被他弄死。”

    章唯装糊涂摇着头说:“那不同,人家王叔是共党,我跟他同门。”

    乔某叹了口气说:“老孔是把你往坑里带。同门相残,下手最狠。没事你最好离老孔远点儿,也放机灵点儿。”他也只能做到点到即止这一步了。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俩人还聊得没完没了,直至有个人突然闯了进来,才惊得章唯顿然失色。

    “哎呀,忘了接女儿了!”

    闯进来的人,乔某早上见过,是章唯已经上中学的儿子,一米七几的个头。他一脸敌意地死盯着乔某,指着他问惊慌失措匆忙站起来的章唯,这个人是谁?

    章唯一把打脱他的手,抓起钥匙边往外走,嘴里边说,别问了,这是个好叔叔。我得赶着去接妮妮了,只怕这会儿正呜里哇啦哭着呢,真该死!

    屋里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小伙子。小小伙子冷冷盯了乔某一会儿,转身往楼上走,被大小伙子一声喝住。

    “站住!你妈教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小小伙子脑袋一拧:“我妈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坏人。”

    她真是这样教孩子的?乔某起身走到小小伙子跟前。

    “可你妈刚才说了,我是好人呀。”

    小小伙子眼珠子一转:“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妈去接妮妮?”

    没想到他把这笔账算到了自己头上,这要跟他解释起来得费多大的劲。乔某只得无奈地朝他挥了下手,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