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两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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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于同时间,在河北省大名县这个地方,深沉夜色下,一列国军巡逻队正沿着国共两军对峙分界线中间地段大名河北侧一带巡逻。寒冷的气候冻得士兵们一个个瑟瑟发抖。一名士兵或许因为感冒了,也或许不小心吸入了一口冷空气,很突兀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大名河以南的共军巡逻队那方传来一阵喝声“谁?干什么的?”

    国军巡逻队就地趴下,不知哪个王八羔子有意抑或无意竟然扣动了扳机,“走火”的子弹竟然将大名河南岸的共军巡逻队中一人给击中了。

    乖乖隆的隆,这还了得,对方立即奉还一阵密集的枪弹……

    一九四六年开年第一战就此在大名县打响,国共对峙双方的军事摩擦在这个小地方引发为大规模冲突,各自不断调兵遣将,试图将对方一举歼灭,史称大名战役。

    可怜中国百姓仅仅过了三天的好年,战争密云便将他们的心头笼罩。

    清晨六点,范轩杰接到上峰的密电,即刻启程前往重庆出席一个由国防部牵头的紧急会议。

    范轩杰一个电话打给站里的值班负责人机要室主任闵敏,通知所有内外勤人员结束假期待命。

    一早,除了家在河南郑州的赵康有,其他除彭克己之外的所有中层干部均回到站里。在由梅方舟召集的碰头会上,他发现了彭克己的缺席,便询问边江,怎么回事。

    边江一头雾水地说,我好好在家过年,怎知这位老弟怎么回事,问得巧。

    梅方舟或许为他的不恭言语所激怒,怒喝一声,你的人我不找你找谁?马上派人找去,不像话。

    这边厢边江撒下人去找彭克己,那边厢剩余的人因为好好的一个假期被中断在纷纷妄自揣测,到底出什么事了?

    以一种娴雅而魅惑的姿态倚在窗口边的郝静用一个指甲钳修剪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她早上打开电台听了一耳朵,好像国共双方的军队在一个叫大名的地方打起来了。

    这下就热闹了,纷纷开始猜测谁打的第一枪,谁会打赢。边江甚至跟吴小非赌上了谁输谁赢的概率,猜错的一方赔上十个大洋。

    乔某并未参与进去,但脑子却没闲着。他所思考的题目有些大,这一仗会否是内战的开端?

    这时,门房老张的声音在楼下响了起来,说有乔某的电话。

    乔某听了眉头一皱,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电话?亲近的人会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他走出会议室时,梅方舟和边江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眼色,而闵敏则追了出去,向尚在楼下逗留的老张招了下手唤到跟前,问是一个什么人打来的电话。

    老张支支吾吾地说,是一个男的,但好像是替彭克己的堂客打的。

    闵敏撇了撇嘴说,啥事儿还找上瘾了。

    电话确实是一个男人打来的。这人是个人力车夫,早早的在街头拉活,却因天尚早,路上根本就没几个人。转了几条街,前面路上有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在踽踽而行。

    活儿来了,他飞快地跑了过去。刚问出一声“太太,要车吗”,却突然发现女人一脸的泪,浑身直哆嗦着。他赶紧加问了一句,太太,您是哪儿不舒服?需要上医院吗?

    这一问不打紧,这女的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车夫是个好心人,忙放下车子蹲到女人身边,问她到底怎么了。

    女人抽泣着说,她刚刚被一群穷凶极恶的人从自己家里撵了出来,男人欠了他们的赌债,她现在身上连打个电话的钱都没有。

    原来这么回事,一个穷车夫爱莫能助。车夫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女人怯怯地问他,能不能帮忙打个电话。

    乔某开着车找到彭克己老婆母子二人时,坐在马路牙子上的这娘俩都快被冷风冻成冰棍了。他费了一番劲才把彭克己的女人和孩子从地上搀了起来,倒不是身体沉,而是女人见了他像见了亲娘一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孩子发着烧,乔某领着去了医院打了退烧针,忙活完了又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旅店将娘俩安置好了,嘱咐老板一日三餐好生伺候着,回到站里时正赶上吃午饭。走进食堂,却看到彭克己已经回了,和梅方舟、边江一桌正吃喝着。他打了饭菜,被闵敏叫到她那一桌,刚一坐下,闵敏就问他怎么回事。他把大概的情况对她和同桌的郝静与另几名女文员说了。

    嘴里含着饭菜的闵敏娇嗔道:“就你是大好人。怎不见对我好点儿?”

    郝静开她的玩笑说:“你要怎么个好法?赶明儿你发烧,让乔公子抱着你去医院得了。”

    吃不起这个玩笑的乔某拿筷头朝彭克己那方点了点问,这家伙从哪找到的。

    郝静蔑视地朝那方睨了一眼说:“他就不是个东西,让人梅大站长从赌场里赎回来的。一晚上欠了人家五千块,还找上门去偷账单,被人给扣下了。若非梅大站长出面,人家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的确,当彭克己被赌场的周老板抓了个现行时,瞬间让他产生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回丢人丢大发了。人家当场给他来了顿拳打脚踢,三个条件,要么还钱,要么剁了那只开密码锁的手,要么送警局。哪一条都不是彭克己可以承受得了的。万般无奈之下,他使出混混加无赖的手段,要周老板一枪毙了他得了,边说着边从兜里掏出手枪递给周老板。切莫以为他真是让人毙了他,他这是玩曲线呢——我彭某人可不是一般的人。

    彼时的武汉,手里有枪的除了军警宪特,便是道上的。周老板想动他,必须得先摸摸他的底。一旦查出他是军统武汉站的人,这周老板好歹也得忌惮几分。

    恰在这时,边江底下的小弟打探出他在赌场被扣的消息,一报上去,梅方舟和边江就找上了门,亮明身份。梅方舟亲承,下午就派人把赌债还上。

    这周老板哪敢,拱着手作着揖将三位送出赌场,这彭克己对梅方舟那个感激涕零,就差没当街跪下喊声“我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