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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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这天中午,都在小食堂用餐,郝静发着嗲跟范轩杰说,有些欠嫂夫人做的菜了。旁边桌上的文昭和吴小非跟着起了哄,范轩杰稍稍沉吟后准了。过后起身离开食堂时,乔某看到范轩杰竟走到独自一桌埋头吃着饭的彭克己身边似跟他说了句什么,从口型上分辨似乎邀约他,一块儿去凑个热闹。彭克己讪笑着回了句,还是算了,家里有孩子呢。

    乔某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此刻意似乎不大符合范轩杰的风格。

    下班后,乔某搭乘霍光的车,车子驶出院子时经过停在门口的彭克己的车,坐在副驾上的郝静探出头去竟对他发出邀请,要不一块儿坐坐。彭克己送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说,还要去接孩子。这时小娥从门房走了出来,郝静就冲她喊了一嗓,小娥,老大请客,叫你家老彭他不乐意。

    小娥连忙跑到她这头说,他不去我去,然后转身跟彭克己撒着娇说,去嘛去嘛。

    后面有车摁着喇叭在催了,彭克己似不情愿地点了头,说接了孩子就过去。

    乔某取笑郝静,说她啥时候成老大的跟屁虫了,老大请不动的人她竟然请动了。

    郝静飞了霍光一眼得意地说,这就是本姑娘的魅力所在。

    乔某哼了一声,还姑娘呢。

    气得郝静掉过头来恨恨地说,信不信我啐你一口。

    一行前后到了范轩杰家。彭克己一家直到菜已上了桌才来,被彭克己的老婆小娥怀里抱了一大束鲜花,乐得合不上嘴的范夫人说这是她这个年里头收到的最好礼物,硬是让范轩杰包了个二十块钱的红包给了彭克己的男孩。

    除了彭克己稍显拘束外,一屋子的人包括他的妻儿乐乐呵呵地吃呀喝的,不亦乐乎。饭后,郝静提议打麻将,范轩杰夫妇自是不愿凑这个热闹,乔某是从不沾边的,加上文昭和吴小非,差了一位,她就撺掇彭克己。小娥连忙拦了,说他发过誓的再不沾赌。众人惊异地望向彭克己这个曾经的赌徒,他嗔怪地瞪了老婆一眼,但随即点着头非常不好意思地说要重新做人。

    兴致颇高的郝静瘪了瘪嘴说,那不散了摊子。

    小娥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征求他的意见,要不你坐一旁教教我凑个数,接着对郝静说,那说好了,玩最小的。

    郝静开她玩笑说那你就亏大发了,你男人可是个高手。

    彭克己半当真半开玩笑地对她说,看来你是非要我剁手才肯信了。

    郝静挺会接话,揽了他老婆往饭厅霍光已摆好的桌子那方走去,说要剁明儿剁去,今儿留着给你夫人支招。

    这边,范夫人给留在客厅的范轩杰和乔某、霍光沏了茶,范轩杰对她摆了下脑袋,她跟着去了饭厅,就连霍光都感觉到了,他似有话要说。

    乔某就有些不明白了,即便他想做到不着痕迹,又怎非要选择在今晚这样一个场合,心血来潮?

    三人近乎面对面坐着,范轩杰看了俩人一眼,沉吟着说:“这次去南京,咱们大家曾经的老上司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今后这武汉站是我老范一人的家天下了。啥意思二位明白吗?”

    乔某没作声。霍光试探着问:“是要你干出点名堂来的意思对不?”

    乔某舌尖上弹出切的一声说,不是我,是我们。

    霍光一副不明所以之态。乔某伸腿踢了他一脚说,老大是拿这话碜你我呢。

    范轩杰忙辩白说,我可没这个意思。

    乔某索性反过来碜他道,你非要我明说呀。

    假作大度的范轩杰挥了下手说,你就把你憋了几天的话说出来好了,小心憋出毛病。

    “我真说了。”乔某极认真地看着他。

    被他俩一唱一和搞懵了的霍光还了乔某一脚,要他少卖关子。

    乔某伸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戳了一记说:“你呀,天生就不愿多动动脑子,亏郝静怎么跟了你。你以为老大让彭克己当你的副手安了啥好心?”

    稍稍反应过来的霍光看了范轩杰一眼说:“总不至于害我吧?”

    乔某给了范轩杰一份颜面说:“那倒不会,一条鞭子些许手段而已。”

    “且打住。”范轩杰怎会任乔某接了他的老底,颇带了些自嘲的口味亦掺杂有检讨意味往下说:“实话实说吧,梅方舟时代,就我本人而言,纯粹抱着一种黄鹤楼上看翻船的心态。一则老梅过于强势总想着翻个个给上头看,二则后期全然因为老王掺和了进来,弄得我颇有些不知所措连带你们缩手缩脚出工不出力,甚至……好了,这一页翻过去了……”

    “当真翻过去了吗?”乔某突然问。

    “说下去。”范轩杰身子往后一靠。

    乔某往牌桌那边背对着这方的彭克己瞧了一眼。

    “你以为共党不惜代价在蒋总统眼皮子底下救出王叔是因为他的一条命?”

    “那还能是为了其他的什么?”霍光愣愣地问了句。

    乔某略有些激动地白了他一眼。

    “是因为他所具有的其他共产党人所不可替代的作用、凝聚力和号召力,甚或说是予仍活动于武汉地区的共产党人一针强心剂,他很快会或已经卷土重来……”

    范轩杰极为敏感地打断他的话。

    “你是否已有所发现?”

    “没有。”乔某近乎条件反射般予以否认。

    微微一笑之后,范轩杰对他道:“你就别自作聪明了。如此浅显的道理你老大我竟会瞧不出?但又如何?对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他再不识相兴风作浪犯在我手里……”

    “你要怎样?”乔某又是一句条件反射般的质询。

    “该怎样就怎样!”老到的范轩杰自然不会正面回答。

    乔某一声冷笑道:“王叔就像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剑刺在我们心头的一根刺,不知何时他就会冷不丁冒出来,老大,我只想问你一句,到时你真对他下得了手去?”

    范轩杰唯有不置可否的仰面望着天花板,从他略有些茫然的目光里,他似还未想透这个问题。他心里亦清楚,乔某这番话绝非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