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赴京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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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杀苏一行动小组远赴西柏坡死伤过半铩羽而归;中共武汉地下党新任市委书记莫可上任之初将武汉三镇搅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各政府机构怨声载道之际,保密局新一届大拿毛人凤宣召宣嘉伦赴京“述职”之途,想必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会面地点竟会是在毛人凤的私邸,这是宣嘉伦事先万万没有料到的。毛人凤历来有个习惯,凡公事或他所不受待见的人,会面往往在他的办公室举行,而私邸或某娱乐场、会馆,则是他接见关系较为亲近的人之地,带有私密性质。

    当毛人凤的副官从机场直接将宣嘉伦接到毛人凤的私邸,进入一楼大厅,副官要他稍待会儿,先生尚在午睡。此际用诚惶诚恐描述宣嘉伦当下的心境最为恰当不过。既是私邸,既然尚在午睡,又何必让他守候在此,成心折磨人不是。

    谁曾想楼上即时传来毛人凤敞亮的嗓门在申斥副官道:“谁告诉你我在午睡的,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但见毛人凤从一间屋里走出,边说着边向楼下走来,远远地就向宣嘉伦伸出右手,满脸笑容。

    宣嘉伦赶紧地受宠若惊般迎了上去,双手紧握毛人凤的手惶恐不安道:“先生好,履新之日学生未到场恭贺,实在有失礼数,万望先生海涵。”

    岂料毛人凤亲切地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笑眯眯道:“那天你若当真来了,我还非把你撵了出去不可,武汉市党部告你不作为的状子还摆在我的办公室桌上呢。坐吧,是第一次来我家吧,不必拘礼。管家,上茶。”

    一名中年管家上了茶后,与副官一同退下,毛人凤开门见山道:“听说共党那个所谓的战略分析师没能办得了,还折损了你的一员大将?”

    宣嘉伦惶恐道:“一切皆因学生无能办事不力,还请先生责罚。”

    毛人凤叹了口气道:“这本就是狼窝里掏崽极具风险的勾当,能办得了自然好,办砸了罪不在你,是我苛求了。但是,近段时间共党在你的地盘里闹得风生水起,这个你如何解释?”

    这就是问责了,宣嘉伦只得百般辩解道:“先生有所不知,此乃共党幕后鼓噪青年学生所为,我抓了几个,学生们就聚集到市党部门前静坐示威,弹压不得又不能放任不管,在下亦是好生为难。”

    毛人凤点了点头说:“唔,的确不好办,共党历来就善于搞工运学潮,很是让人伤脑筋。但你的解释不是很令我满意,必须设法挖出学生背后的共党,方能以儆效尤一了百了。去年你就做得很好嘛,接连破获共党要案,校长很是欣慰啊!”

    宣嘉伦立即表忠心道:“学生当再接再厉,在先生的领导下,再创佳绩,不负先生寄望。”

    毛人凤道:“希望如此。嘉伦哪,武汉战略地位之重要无须我跟你赘叙,共党妄称解决东三省打过长江占领全中国,武汉或许是未来国共双方予取予夺之要地。眼下共党活动猖獗可不个好兆头,一旦星火燎原,事关党国存亡大计,这个关,嘉伦,你得替我把好了。”

    宣嘉伦当即一个起立立正行了个颇有力度的军礼,语气铿锵道:“谢先生信任,学生定呕心沥血不辱使命誓死剿灭共党。”

    毛人凤亦站起身语重心长道:“我不喜欢喊口号,我要看到实际效果。此番特意召你前来,即祛除外界对你质疑的不良影响,表明党国对你的信任之意。万望你做出一番成绩来,以正视听。”

    这样一个姿态和说辞,预示着会面结束,宣嘉伦一颗从武汉一直悬到南京的心终于落了听,虚惊一场。

    获意外“赦免”的宣嘉伦,走出毛人凤的私邸,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捋了一下思路,下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总部的邢少校见个面,以他的角度对此次暗杀行动之所以失败做个定论。换言之,乔某在这次行动中是否存在不当行为。

    电话甫一拨通,宣嘉伦即亮明身份,想约邢少校面谈。在南京地界,邢少校何惧下面一名站长,当即不客气道:“谈什么?乔某?我可是听说了你和他的故事。”

    宣嘉伦还以颜色道:“乔某身负共党嫌疑,作为党国一份子,且是当事人,你有责任向我禀明乔某在此次行动中所作所为,藉以甄别。”

    邢少校可不吃这套,语气淡然道:“面谈就免了。客观地讲,乔某在此次行动中,指挥得当调度有方,若不然恐遭全军覆灭之灾。反倒是你的爱将麦昌,处处掣肘行事孟浪贪功冒进,被共军俘虏或击毙,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乃咎由自取。你的人应该还有活着的,你大可向他们求证,我邢某所说是否句句属实。”

    碰了这么一个老大的钉子,他相信邢少校绝非有意奉承乔某而蓄意诋毁麦昌,贪功冒进仿佛就是麦昌的标识,但他有个其他人所不具备的特点,对宣嘉伦忠心耿耿。在面临国共决战这个关键节点上,失去了这样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对宣嘉伦来说,有种如丧考妣的悲哀。

    谁能代替他或者说顶替他,满世界只有一个人。

    一电话打到孙维正的办公室。铃声响了半晌没人接。再打,好一会儿仍没人接,就在宣嘉伦快要失去耐心时,有人接了,一男的,问找谁。宣嘉伦刚说出孙维正的名字,这人便说了,你要找他啊,他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难了。

    宣嘉伦便说,我是宣嘉伦。

    这人懒散的语气当即变得恭谨起来说,是宣处长啊,孙队长确实不在,一般很少见着他,要不您留个口信,我替您转达。

    宣嘉伦说句“不用了”挂了电话。他知道哪儿能找着他,他的住处还是他替他找的,只是这会儿恐怕不在,得等到天黑去堵他。

    ——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南京,在孙维正的生活中,他过去和当下,能让他唯一提起兴趣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当然他不是对她个人感兴趣,而是她或许的另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