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疯 子

谁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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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章唯家门外的孙维正直看到她屋里的灯关了,抿了口小扁壶里的酒才开车离去。半道上,他分别在一家卤货铺和一家包子铺买了些卤菜和肉包。咬了口热乎乎的包子,这才感觉冰冷的身上有些暖和了。

    离着家还有段距离,忽然发现屋里的灯亮着,他轻踩了一脚刹。是谁摸进了他的家且明目张胆的开着灯等着自己回来?莫非是宣嘉伦来京了?满天下也只有他知晓自己的住处,即便共党想张网以待,不会这么明着来吧。

    从大衣兜里摸出枪下车后,他十分细致地探查了一下周边的动静,确定无可疑迹象,几个闪腾摸到自己那独门独户的屋门口,正欲往门缝里瞅去,里面果然传来宣嘉伦的声音。

    “进来吧。”

    孙维正收起了手里的枪,肩膀轻轻一顶,门开了,卧室门口立着宣嘉伦魁梧的身躯。

    “我猜着就是你。”孙维正走上前去。

    “至于这么辛苦吗?”宣嘉伦闪开身让他进了屋,自己也随之而入,指了指他凌乱的床上和一张方桌上倒着的酒瓶、油纸包里残余的鸡骨头。“看看你,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谁让我摊上这么个苦差事呢”,孙维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桌旁,一手将桌上的油纸包一团和酒瓶一道扔进屋角,一手将卤菜和肉包放在桌上,弯腰从床底拿出一瓶酒来。“要不要来点儿?”

    俩人在桌旁面对面坐下,孙维正取来一个搪瓷杯倒了些酒里面欲往宣嘉伦面前推去,被他伸手一挡说,喝了烧心睡不着。

    孙维正仰着脖子喝下满满一口说:“我正好相反,非喝它才睡得踏实。”

    宣嘉伦皱了下眉头说:“维正啊,你是不是有些作践自己了?”

    岂料孙维正猛猛地晃了晃脑袋说:“怎么会?我觉得我挺享受的,那种狩猎的感觉,既期待又刺激。”

    “还是章唯?眼下她应该没什么动作啊,你过于敏感了吧。”

    “非也。老大,东北战事即起,共军最为关注什么?兵力部署和调防乃重中之重,章唯怎可能袖手旁观?就在今天早上,郑晓峰突然和她见了一面……”

    “郑晓峰?”

    “对,就是他,我怀疑他在接私活倒腾情报。”

    “他怎么干起这种营生了?”

    “且他有可能被章唯拖下了水!”口说有可能,但孙维正用的是一种断然的语气。

    “他可是老复兴社的人,你这话得有根据。”宣嘉伦不无质疑道。

    孙维正遂跟他讲起了年前刘盈盈大白天在军令部附近被抢劫一事。

    “事情发生得很突兀,当时我没来得及细想。追回公文包后,却觉得这事发生得太过蹊跷。若是劫财,人家干嘛对公文包下手?若是共党所为,这么做未免过于莽撞缺乏目的性。两天后,我在办公楼二楼似乎找到了答案,在女厕所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枚模糊的脚印,似有人潜入了大楼。意欲何为暂不可考,联想刘盈盈被抢一事,是否有人玩了一出调虎离山计想图谋个啥?虽纯属臆测,但极有可能。”孙维正口说臆测,语气却言之凿凿。

    “若说郑晓峰利用职务之便倒腾情报换些银子花花或许有可能,但若论他胆敢与章唯联手干下了这等勾当,你未免牵强附会过于主观武断了,别无端给自己树敌,他后台挺硬的。”

    “那我可管不了,但凡和章唯有关,就是与我为敌。”俩眼喝得赤红的孙维正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

    宣嘉伦敲了敲桌面:“喂,我说你怎么搞得有些公私不分了?章唯共党卧底身份尚未实锤,你个人倒嫉恨上她了。”

    苦笑则个的孙维正颇辛酸道:“的确有时候我也傻傻分不清了。老大,您说我这两年干了些啥?不全都荒废在这个老娘们身上了么?几番遭其戏弄,险些枉送一条命,于公于私我都不得放过她。”

    宣嘉伦呵呵一笑道:“你这是变着法婉拒我啰?”

    孙维正一愣,随即道:“我怎么忘了您夤夜来此的目的。”

    宣嘉伦当即板了面孔道:“你就别跟我装傻充愣了。一个章唯搞得你晨昏不分神魂颠倒,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明知麦昌一走,我在武汉站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不去帮我谁能帮我?一个章唯你盯了两年盯出什么名堂来了?你要盯到猴年马月?”他气哼哼地起身在室内来回走了起来,显然对孙维正十分不满。

    而孙维正则愣愣的瞅着他,眼里的热切和恨意渐渐散去,估计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失去了麦昌的宣嘉伦,急需孙维正去帮衬他,否则他就在武汉站那方地儿玩不转。但若要孙维正放弃章唯去追随他,这两年的辛劳和心血白费了不说,关键是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仿佛看见章唯一双嘲讽的眼睛在天花板上俯瞰着他。

    很突然的,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缸子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扑通”一声朝宣嘉伦跪了下去。

    被他吓得一愣的宣嘉伦俩眼颇含意味地凝视他有顷,伸出双手将他搀起,叹一声道:“难怪人都说你又疯又痴,今儿算是领教了。好吧,我也不逼你,尽快把章唯的事解决了,我在汉口恭候大驾。”

    “谢老大成全。待拿下章唯,在下的一条命都是老大的。”孙维正的眼里竟含了些许泪光。

    宣嘉伦亦颇受感动地拥抱了他一把:“真是苦了你了!党国若多几个你这样赤胆忠心的人,何至于今天沦落到看共军眼色的地步。走了,好自为之吧!”

    将宣嘉伦恭恭敬敬送出屋外的孙维正返回屋里后,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口脸也不洗一个倒进床里,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被电话铃惊醒,手下盯着章唯的人报告,章唯去了‘香榭’,疑似与某人接头。

    孙维正一句“给我盯死了”,跑到门外的水龙头边冲了个冷水脸用毛巾草草擦干,旋身冲出门外跳上车,充满血丝的眼里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