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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问完，又一怔，记忆里青灵并没有一双湛亮如星辰的眼睛。
这双眼睛倒是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呦呦！”青浩南对上她的眼睛时下意识的出声唤道。
青晨的目光对上青浩南时，身子陡然一震，太阳穴“突突”的乱跳着，一些纷杂的记忆如潮水似的向她涌来。一瞬间她的瞳孔就猝然一震。
她想理清脑海中这一堆堆纷杂的记忆。
可一只手腕就已经被皇甫涧越给扯住了，皇甫涧越抓住她的手臂，对着青浩南疏离的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说着，他扯着青晨的手腕就离开。青晨挣扎了几下，仰头对皇甫涧越说道，“你别拉我，你让我跟他说说话，她好像认识我。”
皇甫涧越深幽的鹿眸里有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他一个手刀往青晨的颈项处用力的劈下去，青晨脖子一酸，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迷过去了。
青浩南隔着人群看到青晨昏迷过去，他迈步就要向青晨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了百里烨华唤他的声音。
青浩南脚下的步子轻轻一顿，回头和百里烨华打了声招呼。等他再回头去看青晨时，就已经没了人影。
百里烨华这时候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担忧的问道，“宣景弟，你不是早就动身来秦国了吗，怎么现在才到。招亲会已经结束了。”
宣景是青浩南的字，两人结拜为兄弟后，百里烨华为兄，青浩南为弟。
青浩南眉头深锁，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上。那双眼睛分明就和他家呦呦的眼睛很像啊。
可她怎么是青灵？
“墨辰兄，呦呦呢？呦呦她现在在哪里？”
他想不通，便想追问百里烨华，他话刚一问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月色里向他们走来的齐枭。月色下的青浩南一身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全身萦绕着一种如刀锋凌厉的感觉。
青浩南看到齐枭这样的脸色，心一沉，暗自猜想今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么一想，他一颗心更是紧揪起来。
百里烨华也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齐枭，他拂袖准备带着青浩南离开。齐枭却已经拱手来到他们面前，“青伯父。”他向青浩南拱了拱手，“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好。孤有件事情是有关呦呦的，正想要单独和你说下，你可否赏脸移步？”
青浩南一听到事情是和青晨有关的，自是会答应他的。
可百里烨华在边上沉着脸，冷声阻止青浩南，“宣景弟，你可能不知道刚才招亲会上，因为这位枭太子，咱们的呦呦差点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齐枭瞥了一眼百里烨华，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同情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摄政王了还是该蔑视他。若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坑自己的女儿，他的呦呦也不可能受到那么多的苦难。
他一双凤眸闪烁着幽幽的鸷光，突然就愤怒的伸手扯住百里烨华衣服的领子。百里烨华身后的侍卫们一见他这般放肆，冲上前就要来攻击齐枭。
齐枭目光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圈，“你们都站着不要动。我有事情要单独和你们摄政王说。”冷冽的声音落下后，他扯着百里烨华领子的手一用力，带着他走向一座黑寂无人的凉亭。
他们的身后，百里烨华的侍卫们依旧步步紧跟。青浩南也是怕出事，起步就要向他们跟去。白祁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青浩南的面前。
“伯父，你刚到秦国可能不知道……现在住在摄政王府的那个呦呦是假冒的。”
白祁攥着轮椅扶柄的双手已经有青筋凸显，他在克制。
“换而言之，半年前救回来的那个呦呦就是假的。半年了……”白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声音里还夹杂着颤抖的音调，听的青浩南心里一沉，心脏骤然猛跳起来，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半年了，呦呦即使命大还活在这世上，她的境遇也不可能太好。”白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把心中的那些焦灼和担忧都压抑在心里。
冷风轻轻的吹来，青浩南却觉得秦国的夜风凌厉到刺骨。
凉亭建在一处湖畔边。
湖畔边夜风大，夜风将齐枭的头发吹的肆意飞舞。冷风中，齐枭已经一拳打在百里烨华那张温润的脸庞上了。
这一拳下去，百里烨华身后的那些侍卫迅速的扑上前，将齐枭团团围住，各个拿着兵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齐枭。
百里烨华嘴角边有殷红的鲜血渗出，他拧着眉头用力的将嘴角边的鲜血拭干，抬起拳头就要向齐枭回揍过去。
“你有没有想过这半年里被你疼爱的那个呦呦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拳头堪堪落在齐枭鼻梁上时，百里烨华一双阒眸里闪烁过狂怒，月色下，能够清晰的看到他脸上表情的狰狞，“齐枭，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不是呦呦？别告诉我，你因为我没有把呦呦许配给你，所以你故意这般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
百里烨华的侍卫见齐枭又把百里烨华给打了，这些人中有人按耐不住，也主动上前要来围攻百里烨华。
“你们都下去！我和枭太子有话要说！”百里烨华颇有些狼狈的说着。
侍卫们得了百里烨华的命令，只能退下去。
凉亭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簌簌吹过的风儿像是在他们两人中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百里烨华沉默了许久，才抿着唇开口，“怎么说？你凭什么说她不是呦呦？”
这话虽然还是偏向青灵那边的，可他一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就已经证明他心中对青灵还是产生了猜忌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之前已经犯过两次的错误了。
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抚养。
却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尽苦难。
这样残酷的经历让他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一般，一有风吹草动，他往往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把别人的孩子认成自己的女儿了。
“唉。”齐枭心里也像是被人用力的捶打了一拳，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挫败感来，他可以得心应手的处理朝堂政事，可以把那些不利于他管理云龙国的因素都掌控在他手里。
唯独遇到“她”的事情时，总是被动得很。
他明明半年前就该发觉她不是他的呦呦了，却也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半年了，她现在到底身处何方，亦或者她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齐枭心如刀绞。
“百里摄政王，呦呦以前脸上的丑斑就是白祁给治好的。白祁对她什么感情你应该知道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藏私，不把治她脸上丑斑的方法告诉给呦呦呢？若你府上的那一位是真的呦呦，治一个脸上的丑斑而已，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她何至于今晚在招亲会上表现的那般惧怕。”
“还有，孤以前也是见过绾夫人的。呦呦的容貌的确是长得和绾夫人极为相似。不过孤觉得呦呦一双眼睛长得是和她最像的。你府上的这位，虽然看人时一双眼睛也是明亮湛人，可她们两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你是呦呦的父亲，以前若是没有注意到，现在该想想了吧……”
“另外……算了……”齐枭刚开口要说第三个不同的地方，可转而一想，他又只能苦笑了。
他自己也是个迟钝的人。
他现在罗列的越多不同的地方，除了在打百里烨华的脸外，不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吗？
为今之计，还是希望能在假呦呦这里寻找到突破口，能找到呦呦本人。
百里烨华双手紧握成拳，阒眸里的锋芒突地熄灭，继而眼里像是被最浓郁的乌云所笼盖，眼里翻滚着残暴冷戾。
齐枭说的不对。
白祁哪怕是天下第一神医，不也有他治不好的病吗？
虽然都是斑，可他呦呦脸上长得恶斑说不定跟以前的那些斑块不同呢?既然是不同类型的斑块，那治疗的方法也不一样的。她治不好现在脸上长的恶斑这并不奇怪啊。
况且这半年里他也是见过呦呦给人治病的。
还有百里烨华说她的眼睛不如以前明亮动人。这个也是可以说的通的，她的嗓子都被毒哑了，谁知道会不会是毒药在她身体里沉淀，造成的后果。
总之，他就是不想相信齐枭说的话的。
他怎么可能又认错亲生的女儿呢？
百里烨华一张脸因为绷得紧紧的，以至于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在激烈的跳跃着。他想扯紧嗓子向站在他对面的齐枭长吼一声，告诉他，他这一回并没有认错女儿。
只是，当他的目光对上齐枭那双含着愁绪的凤眸时，心里叫嚣的那个念想就像是被被针扎破的皮球似的，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他突然不敢再去直视齐枭的眼睛，一甩袍袖，转身，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似的躲避着齐枭。齐枭目送着他的离去，他很笃定，百里烨华刚才是听进了他的那些话的。
想来，他现在一定是匆匆的赶回摄政王府，去找那个假呦呦了。
……
夜凉如水，青浩南在原地怔愣了许久许久后，一双呆滞不动的眼睛终于又有了焦距。他眼睫微微一扬，扯着已经僵硬的嘴角，有气无力的向白祁问道，“这世上有没有换脸之术？”夜风吹的他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他在身体剧痛的摧残下脑海里恍然又记起了刚才撞到的那张脸和那双眼睛。
脸是青灵的，眼睛分明和他家呦呦那么相像。
他心中一下子就冒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会不会是有人把青灵和青晨两人的脸给对换了？
青浩南这么一提，白祁的思绪也一下子就往换脸的方向想去。这么一想，他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江湖里，各种奇门遁甲，各种邪术巫术，换脸之术当然是有的。
“江湖上有个教派叫静门，静门这个教派里的掌门传力静门时立下了个规矩。静门不收那些身高体长，容貌俊美的男女。他们只收身高矮小、容貌丑陋的侏儒。据说静门人仗着他们高超的换脸之术在惹怒了江湖里几大门派，被江湖里的几大门派联合起来绞杀。那一仗几乎让整个静门被灭了门。当然了，其中也或许有运气好的被人给救下来了。”
换脸之术是存在的。
并且，以萧亦珩变态的性格，他当初是有可能故意换脸用来蒙混人的。
若真的是这样……
那青晨的脸又换给了谁？
白祁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青浩南已经惊声道，“如果真的有换脸之术，那当初劫走呦呦的那些人，他们是把呦呦的脸和青灵的脸给换的。”
青灵？
白祁额头上的青筋高高暴起。
……
今晚在招亲会上受了奇耻大辱的青灵一坐着马车回府后，就一脸狰狞表情的将她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破碎的铜镜掉落在地面上，还是将她那张丑陋的脸庞照的一览无遗。
青灵恨得抬起脚就把那些破碎的玻璃都踢开，由此，她还是不满意。
她摸着自己的脸，只要一想到脸上长了一块恶心人的恶斑，她就恨不得青晨现在就能站在她面前，她拿刀将青晨捅个稀巴烂。
都是青晨害的，若是青晨没有存在，她也不会被厉楠他们抓去换脸。现在她成了丑八怪，这就是青晨害得。
百里烨华赶回摄政王府，一到青灵住的院子后，他就看到门外围着一大堆伺候她的丫鬟和嬷嬷。屋里这时还能听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百里烨华脸上一沉，疾步就来到青灵的屋门口。丫鬟嬷嬷们一看到，齐刷刷的给他行礼问安。百里烨华直接无视的推门走进青灵的闺房。
屋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零乱了一地。
他的目光从狼藉的地上一直延伸，最后落在了屋里站的娉娉婷婷的青灵身上。
青灵早就听到门外丫鬟和嬷嬷向百里烨华行礼的声音，她收敛起脸上的狰狞，此刻百里烨华看到的青灵，她双唇轻咬着，一双柔润的水眸里氤氲着一层薄汽，看着百里烨华的目光里充满了孺慕之情。
就像是一只小羊羔在凝视着它的父亲。
隔着一段距离，百里烨华此刻的心情狼藉一片。他一步步的向她走去，其间他的长靴还踩在碎玻璃渣上，发出“吱呀”的尖锐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他每走出一步，就觉得自己好像离真相近了一步。
青灵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委屈得的需要百里烨华的安慰，她张嘴“咿呀呀”的说着话，纤娜的身子主动向百里烨华走去。
她亲络的上前挽住百里烨华的手臂，晶莹的眼泪像珍珠般簌簌的掉落。百里烨华痛苦的看了她一眼，紧紧的阖上了眼皮，等他再睁开眼后，眼里是一片杀伐。
“啪！”几乎是不等青灵反应过来，百里烨华的一巴掌就已经用力的甩向了青灵的脸颊。这一巴掌打下去，她整个人就被扇得跌落在地上。
青灵被扇得眼冒金星，愕然的抬头注视着百里烨华，似乎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百里烨华会打她。
百里烨华阒眸里窜起两簇火焰，逆着屋里的烛光向地上的青灵看去，眼底有冷冷的杀意溢出来。
“你们把本王的呦呦藏到哪里去了？”
他这话一问出，几乎就等于把血淋淋的真相给揭露了出来。
百里烨华现在已经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认错了女儿。难怪他的亲生女儿总是不愿意跟他这个父亲相认，他这个亲生父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若是他的呦呦因为他这半年里的疏忽，而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自己的。
青灵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她视线里只剩下了百里烨华。而百里烨华一张脸狰狞嗜血，犹如要把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她这分明已经死到临头了。
青晨……
这一刹里，青灵心中的妒火狂生，
她发疯般的嫉妒起青晨来，心里感叹着老天对她的不公。
青晨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了，而她，她付出了心血，付出了她的嗓子，又曲意奉承了百里烨华这么半年，可百里烨华一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女儿。
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得到他的父爱的。
……
青晨做了个梦，梦里她走在外面，天上突然下了雨。她跑到一间破庙那里去躲雨，破庙里有个人正背对着他蹲在一堆火堆前烤着火。
她走上前。那人似是听到了她的走路声，直接一转身，就向她看来。
橘色的烛火将那人的脸照的清清楚楚，是云龙国的那个枭太子。
她正惊讶间，枭太子嘴角轻勾，对着她柔声唤了句，“呦呦。”
“呦呦……”梦里的她细细的琢磨着这个小名。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阿姒，你快醒醒！”青晨被一个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对上的是皇甫涧越的那双幽深的鹿眼。她的神识有片刻的涣散，但又很快的聚拢起来。
她从床榻上坐起，蹙着眉尖看向皇甫涧越，“你为什么要拉我走，那人可能认识我的。”
她在责怪他把她从青浩南身边拉走。
皇甫涧越深深地看了青晨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眼神专注，“阿姒，这半年多来，咱们也相处的挺融洽的。你又何必执拗的要去寻找你的过去呢。说不定你过去的身份会是个杀人犯呢。你找回了你以前的那些回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面对痛苦。”
青晨咬着嘴唇，晶亮的眼眸里闪耀着坚毅的光芒。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
她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故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天要吃长寿面。
她不想做这样的人。
她也向皇甫涧越说道，“这半年多里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我可能凶多吉少了。可就像我当初跟你求，让你带我来秦国原因一样。既然在楚国，我找不回自己的记忆，那我就想离开楚国来秦国碰碰运气，现在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我想继续找下去。”
她双眸亮晶晶，让百里烨华有些心虚，根本就不敢去和她的双眸对视。
他别开目光，低低的说着，“阿姒，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允许的话，你哪里都不许去。”
“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皇甫涧越笑了笑，转身走到桌子边，亲自给青晨倒了一杯茶。他将茶送到青晨面前，“你睡得挺久的，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青晨将那杯茶放到嘴边，茶香四溢。
可惜……
青晨眼睛微闪了闪。
她端起那杯茶，将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了抿。
皇甫涧越目光飞快的往她湿润的双唇瞥去一眼，继而就嘱咐她继续休息。而他本人则离开了她的房间。
陈铮就在青晨的房间外，一看到皇甫涧越走了出来，他上前，恭敬的说道，“主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下半夜就可以动身回楚国了。”
皇甫涧越轻点了点头，他和百里烨华结盟的事情已经暗中谈妥，他也拿到了他和清河郡主的婚书，他若是继续留在邯城，夜长梦多，总有一天会被齐枭他们找到纰漏，找上门来的。为今之计，自是快点离开秦国。
尤其是在刚才，他听到她在睡梦中喊着她自己的小名。或许，见到了这么多的熟人，她的那些记忆被激发了出来，想来不需要多久，她自己就有可能恢复记忆。
夜深人静时，皇甫涧越已经在外面把一切收拾稳妥了。他推门要把中了mi药的青晨抱到马车上，一推门，赫然发现房间里哪里还有青晨的身影。
他心一突，目光环视一圈，又听到洞开的轩窗外传来一阵声响。
他疾步走到窗户边往下一俯瞰，窗户边的附近种着一棵龙眼树，龙眼树的枝干长势极为茂密，已经伸到轩窗这里了。
他一抿唇再定睛往龙眼树上一看，正好看到青晨从那棵龙眼树上跳到地上。
“阿姒！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皇甫涧越立声命令，脚下轻功一点，就要从楼上跃下去。青晨哪里会乖乖站在那里等他来抓啊，趁着他还没有从楼上下来，她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PS:好久没有发糖了，明天来写章浪漫点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