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以自由之名

何楚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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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和骑士决斗!我要屠龙!”狮鹫们飞向天空时,奥尼克斯愤怒的声音仍然经久不息。

    凯曼和克洛索勇士们一字排开,他跳下战马,伸开双臂和走近的西塞罗紧紧拥抱“欢迎你,无敌的勇士!”

    “听起来不错。”西塞路点点头“不过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开始呢?我相信他们一定等不及了。”

    如果说获得,他只是得到了仇恨,巴士底战役让西亚克帝国和陶德变成了西塞罗眼中十恶不赦的帮凶,还有数万名兽人,他们会将仇恨灌输给自己的后代。陶德不知道该如何向西亚克的子民交代,当初他们打着消灭暗黑精灵的旗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西亚克,他不止一次在千人集会上宣誓:或者死亡,或者胜利。现在呢?民众无法理解他行为,既然巴士底是邪恶的暗黑精灵的据点,他理所应当地率领军队战斗,不惜一切代价帝战斗,现在却撤离了,还有年幼的帝君,他知道,这个尚未执政党小家伙早就对他不满了。

    兽人武士们大声吹着口哨,欢呼,起哄“亲她,西塞罗大人,亲她的嘴巴!”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格鲁越长越高,很快他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体也似乎升到云中了,阿里卡卡好半天才合上嘴巴,看着格鲁的脚趾说:“至高的战争女神啊,那分明一面墙!”

    “我……”黑猫夫人还是有些为难,她的前夫是猫王,所以众人才叫她黑猫夫人,要是和狄赛尔结婚以后,她不知道该让别人怎么称呼他。

    “还有元素城,我们必须强大起来,获得更多的金币和战士,只有那样,和平,宁静的生活才会永远属于我们。”西塞罗补充着,用目光鼓励着兽人们。

    “公爵大人。”几名站在地上的骑兵纷纷躬身给陶德行礼,他们在远处的地穴里发现了所谓的密探。

    “太棒了!西塞罗大人,你将是我最好的商业盟友!”米昭家族的大少爷亚斯兰特和西塞罗紧紧拥抱,他就要离开巴士底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巴士底有太多的财富在等待他。

    “荣誉属于所有的人。”西塞罗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嘴角的微笑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

    “密探?”若在平时陶德绝不会管这样的小事,现在他无事可做,也觉得好奇,这个时候的寂寞荒野怎么会出来什么密探,于是他轻轻敲打藏青色犀牛的头骨,让它跑动起来。

    “我们应该一醉方休!赞美你和你的小美人!”暗黑公爵从黑暗结界里伸出臂膀,他的夫人用暗黑精灵的语言大声赞美。

    西塞罗和黑猫夫人在中途休息了十几次后,终于抵达了多尼坦的采矿场。

    西塞罗和德鲁依,暗黑公爵等人交代了一会,之后对黑猫夫人说:“走吧,我们去多尼坦采石场,去迎接你未来的丈夫。”

    陶德哈哈大笑,扭头对还在发呆的骑兵说:“命令士兵就地扎营,让厨师马上做一些拿手的饭菜,噢,先拿点水果和熟牛肉过来。”

    奥尼克斯留在了多尼坦采矿场,陪伴的只有矮人,暗黑农民和斑马武士,没有一个声音像黄鹂鸟般的姑娘。

    失去重力的格鲁跌跌撞撞地向后跨了几步,轰然倒下,同时拔出地面的蓝藕巨石也重重地摔到了地面,匪夷所思的震荡如同地震一般,站在地上的矮人被弹起半米多高,落下后又被弹起,宛如一群长了胡子的皮球。

    “我?不,埋在地下的矿石很多,我要把他们都挖出来。”狄赛尔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懵懂如同孩子,根本不理解黑猫夫人的表情。

    “影响非常恶劣,你们太……”西塞罗不停摇头,好像对他们非常失望。

    “飞行睡袋太小了,我真应该搞一些魔法传送阵。”西塞罗背过手使劲抓着脊梁,好像身上有很多虱子在聚餐。

    “砰!”突然出现的巨响凝固了众人脸上的微笑,蓝藕巨石再次给卡住后禁不住凝链魔法的巨大牵引力,忽然从中折断,大如磨盘,小如黑豆的碎石暴雨般倾泻而下,众人鸟兽般四散飞奔,连惊呼都不来及。

    他看到黑猫酒吧里张灯结彩,黄色的橘子灯,绿色的西瓜灯串连在纵横的绿色藤蔓上,酒吧的穹顶被粉刷成金色,六盏水晶灯将酒吧里照得如同白昼,酒吧的中央摆放着一座一丈多高的战争女神雕像,蓝莹莹的光彩柔和鲜艳,让人感到阵阵的温暖。雕像旁,德鲁伊和狮鹫王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脖子上系着领结,头戴镶着金叶的木冠,泰贝莎和金顶狮鹫穿着白色的灯笼婚纱,脚上穿着刻满花纹的木鞋,看样子他们似乎正要准备结婚仪式。(作者注:按照霍肯大陆兽人部落的习俗,新郎应头戴木冠,新娘脚穿木鞋,象征他们婚后不会受到饥饿,野兽和战争的威胁,同时也预示他们会像森林一样多子多孙。)

    “你将是他们心中永远的英雄。”凯曼侧身指向巴士底山谷,聚集在城墙外面成千上万的兽人立即爆发了山洪般的呐喊“西塞罗!西塞罗!!!”

    没有人高唱凯歌,没有哭泣,就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只有皮靴和马蹄发泄着不满,大军就这样在沉默中快速前行,如同一条失去了灵魂的巨蟒。

    “赞美你,西塞罗大人。”猪头人将装满啤酒的木杯放在西塞罗的面前,冷不防狠狠亲了他一口。

    “怎么了?西塞罗大人,你是不是生病了?”泰贝莎还想分辨却被德鲁伊拽住了,他觉得战争结束的消息可能太让西塞罗可能太高兴了,他受了刺|激。

    “就是现在,狄赛尔恐怕早就等不及了,你要是没有那根厉害的尾巴,他早就爬上你的床了。”西塞罗的话又引来一阵爆笑,黑猫夫人掩着脸冲出了酒吧,其实,身体成熟丰|满的她更加迫不及待。

    对于陶德来讲,对巴士底发起的远征与战败无异,这是一次可笑而愚蠢的远征,他们不辞辛苦围困了巴士底近半年,几乎耗空了国库,战争和疾病每天都会杀死远离故土的同伴,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呼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西塞罗和维德尼娜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忘情地吻着,用心聆听着彼此流淌在血液里的爱慕。

    “糟老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元素城?”虽然看到对方瞬间释放出三个中级水系魔法,阿诺尔还是被激怒了,他从陶德那里得到了太多的宠信,西亚克军营里就连直视他的人都没有。

    西塞罗拍着额头说:“我们得想个办法,也许我们应该多找一些人来。”

    狄赛尔对黑猫夫人钟情如一,他做巴士底守卫大人的那段时间就用各种方法照顾她,那时黑猫夫人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毕竟她的追求者太多了,况且她的前夫死后她也不愿意轻易和男人接触。巴士底发生战争的这段时间,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质的变化,黑猫夫人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他们常会坐在夕阳下默默相对,没有语言,只有亲热的举动,只是看着满天的霞光,感受彼此沁入骨髓的感觉。

    “两次?两次还不够多吗?”西塞罗几乎咆哮着,维德尼娜偷偷扯他的胳膊,却被他挡开了“你知道两次会孕育多少生命?也许是十个,也许是五十个!”

    几十杆兽皮军旗迎风烈烈作响,上百只黄铜长号架在城墙上,悠然长鸣,无数长长的藤蔓从城头悬垂而下,将钉着野蛮军团巨型徽章的城墙装扮得如同绿油油的山脉,颜色鲜艳的彩带掺杂在藤蔓中间,仿佛一条条从山脉上飞跃而下的溪水,活泼轻快。

    西塞罗好奇地看着黑猫夫人,泼辣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注意过自己的仪表,难道是因为快要成为新娘了?

    “寂灭在自己的房间,蕾塔还因为元素城的事怪他,已经和他分居很长时间了,这会正和维德尼娜在一起。”

    “太棒了!我就知道西塞罗大人不会让我们扫兴。”德鲁伊第一个嚷了起来,他的情人泰贝莎连连拽他的衣角。

    “噢,不要再亲了!”西塞罗差点翻脸,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西塞罗脸上的微笑缓缓散去,随即又回到了脸上“我知道他还为死去的妹妹伤心,不过你会让他忘记伤痛,相信自己吧。”

    老头子又喝了几口水,直到衰老的肚子微微隆起才苦笑着说:“我差点为那只兔子和你的士兵打起来。”

    烟尘散尽后众人开始清理采矿场,在矮人们喋喋不休的埋怨声中碎石和飞出的烂泥又回到了土坑中,西塞罗和狄赛尔等人站在直径近十米,长达十几丈的蓝藕巨石旁,打量着这个将要成为战争女神雕像的大家伙。

    如今三大王国的军队都还没有撤离,他们担心发生什么变故,给巴士底造成损失。当年歌煌就曾用过白天签订停战和约麻痹敌人,晚上偷袭的办法,将克里封部落群中最大的一个部落消灭。

    “西塞罗大人!”泰贝莎终于忍耐不住,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喊着:“我又不是母猪,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西亚克,陶德对两个无耻的色棍袒露笑容,无限制地宽容他们,都是为了西亚克帝国能在将来不可预测的战争中多些胜算。

    “噢,我差点忘了你们的事情。”西塞罗忽然沉下脸,气呼呼地质问他们:“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快去找你的新娘子吧,它也许会和矮人私奔。”长发半马人用梳子砸在了狮鹫王的脑袋上,它果然钻出人群去找自己的未婚妻了。

    直径长达十几丈的土坑出现在西塞罗和黑猫夫人眼前,土坑里倾斜一根巨大的圆形蓝藕石,就像一把刺进泥土的巨剑。巨石上拴满了绳索,狮鹫们的身上套着绳索,拼命在空中挣扎,一群矮人和斑马武士死力拽着地面的绳索,身体和地面形成了四十五度角。

    “那是您的私事。”陶德的言行一如往常的得体,他笑着说:“如果你愿意说,我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倾听者。”

    “还好,如果你学会照顾自己,我会更好。”黑猫夫人似乎生气了,那是一种女人对心爱男人表达的暧昧情感。

    “现在就去?”黑猫夫人下意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觉得自己应该梳洗一番。

    德鲁伊怔住了,他原以为自己偷偷和泰贝莎约会没人知道,过了好一会他才喃喃地说:“我只去过两次,就两次。”

    “在,它只是被石块砸了一下而已。”另外一个矮人的声音在阿里卡卡身边响起“哈哈,你尿裤子了,可怜的胆小鬼。”

    “没错,就是结婚!”西塞罗忽然大笑,站起来扭着腰说:“入洞房,天天晚上可以光明正大地做那种事情!”

    “噢,赞美战争女神!”西塞罗的快乐达到了巅峰,抱起维德尼娜,在她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巨力魔法,狂暴魔法,西塞罗接连释放出几种魔法帮助格鲁,但都失败了,矮人和斑马武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有理由相信这块大石头长了根。

    “当然听说过,除了元素城主不争气的儿子,谁会拖着面挑一样的残腿四处丢人。”老头子盘腿坐在地上,将囫囵的苹果核吐到了地上,左手的三根冰凌已经隐隐冒出寒气,阿诺尔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西亚克帝国选择了一个晴朗的早晨撤离,陶德骑着藏青色犀牛,站在一处山丘上俯视,淡红色的曙光中绵延数里的军帐缓缓消失,留下了失去价值的木头和石块,凌乱不堪的废弃物似乎在刚被一群手忙脚乱的匪徒洗劫了。

    “据说猫可以从高空落下而不受伤,那是因为它们有翅膀一样尾巴。”西塞罗笑嘻嘻地围着黑猫夫人转圈,她的小腰似乎还没有拳头粗,胸前两团肉却明晃晃地耀眼,他有些嫉妒狄赛尔的艳福了。

    “实在是,实在是有点可惜。”西塞罗知道格鲁虽然已经尽力了,还是有些遗憾。

    “什么?你要干什么?让我们分开吗?”泰贝莎不管不顾地冲到他的面前,眼睛里闪着泪花“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西塞罗也不行!”

    狄赛尔沉默了,他似乎被冰冻魔法击中了,身体和大脑没有任何的感知,只是隐约感觉到被黑猫夫人紧握的手传来一阵暖意。

    “你们的动作比我预想的要快。”芝诺先生穿着洁白的长袍,脖子上挂着用鲜花和树叶编织的花环,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拥抱着狄赛尔和黑猫夫人“战争女神将赐福给你们。”

    如果不是遇到了陶德,魔导士的这把老骨头很有可能就丢在了寂寞荒野,他擅长的水系魔法在恶劣的自然气候下毫无价值。

    “至高神啊,我的脸好像肿了。”西塞罗坐在木桩椅上大口喘气,维德尼娜笑着揉他满是胡茬的老脸“每个人都想亲吻你,他们觉得那样会带来好运。”

    西塞罗颇有深意地看着凯曼说:“达拉斯距离被斯诺帝国侵占的克洛索部落很近。”

    “讨厌!”泰贝莎羞红了脸蛋,重重跺了一脚,钻进了德鲁伊的怀抱,只是德鲁伊的脸比她的还要红。

    “亲爱的,我为你骄傲,你永远是我……”穿着绿色草纱长裙维德尼娜脸色潮|红,似乎醉了。

    “看看吧,准新娘子开始担心她未来的丈夫了。”西塞罗吹了一声口哨,向四周扫了几眼,多尼坦采矿场还是老样子。不同的是,被烧掉的宽剑草长出了一些新绿,矿场中央多了许多蓝莹莹的巨石,弥漫的烟尘和从男人口腔里咆哮出来的号子声给这里增加了许多生气。

    “伙计们,过来帮大个子一把。”阿里卡卡朝矮人们挥手,他们拽着绑在巨石上的绳索,可是随着倾斜的巨石被拔出地面,原来绑在巨石前面的绳索已经变成了秋千,他们根本使不上力气。

    身为魔导士的老头子原本舒舒服服地住在蓝蝎骑士的大营,每天睡觉,沐浴,品尝美酒佳肴,再抱着年轻的侍女睡觉,没想到他的好日子被一封羊皮信打碎了,信上说阿伦根已经成为了达拉斯的王储,很快就要抵达寂寞荒野,调停巴士底战役。

    “还有你们!”狄赛尔朝着矮人们咆哮“你们比谁吃得都多,那些粮食除了变成大便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嗨,听我说。”芝诺先生拉住了西塞罗胳膊“虽然寂灭的做法让我们无法理解,但是他确实为巴士底做出了贡献,还有蕾塔,你每天都要喝一杯史哥龙酒,他们是兽人的一员,你的宽容会造福巴士底。”

    “禀告公爵大人,这个密探口口声声要见您,我看他是饿疯了。”骑兵笑着用皮鞭指着老头怀里黑糊糊的东西说:“他死都不愿意交出来,要不是看他……”

    “我们很好。”黑猫夫人随即应声。

    “真正的朋友总会相遇,你一定不介意和我回西亚克。”陶德始终带着微笑和老头子说话,他满胸郁闷之气一扫而空,这也正好应证了那句话:没有空囊而归的拾荒者,总有一些意外让人喜悦。得到魔导士的加盟,陶德回到西亚克以后也算可以给年幼的帝君一个交代,虽然魔导士的价值和空虚的国库没有任何本质上的联系。

    “噢,你们不是想提前举行婚礼吧?”西塞罗长大了嘴巴。

    从巴士底到多尼坦矿场需要飞上一周,这段时间三大王国的军队相继撤离,阿伦根率领着蓝蝎骑士团首先离开,天天做梦都想回到达拉斯豪宅里的贵族军官烂醉一场,醒来后连脸都来不及洗一把,就催促士兵打理行囊,眼睛还带着大块的黄色眼屎。

    一阵放肆的笑声从陶德身后传来,他微皱眉头,知道元素城主的大公子阿诺尔来了。

    “我在这儿,我想我没受伤。”身体恢复了常态的格鲁从另外一个大坑里爬了出来,那是他庞大的身躯摔倒时留下的痕迹,如果遇到梅雨季节,那里将是变成水草丰美的大池塘。

    骑马立在滚滚的烟尘中,指着队伍的前面,上百名士兵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外面的人正在跳着脚朝里面张望。

    “突突突!”一匹奔跑的战马打破了沉静,战马上的骑兵远远就喊了起来“公爵大人,我们抓到了一名密探。”

    狄赛尔所说的正是妹妹西维佳出卖巴士底的事情,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可以为了亲情隐瞒真相,为了妹妹一个人他欺瞒了巴士底的人,包括西塞罗,他最真挚的朋友,那样他将遗憾终生。西维佳自杀后,他始终无法从痛苦中解脱,他甚至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出真相,妹妹也许就不会死。

    西塞罗离开的这段时间,芝诺先生已经带着众人将巴士底粉饰一新,西塞罗从飞行睡袋里走出时,看见了一个灯火通明,飘荡着悠扬乐声和笑声的山谷。

    “所有的勇士保持戒备,至于其他兽人么,随他们去吧。”西塞罗打了一声响指对黑猫夫人说:“打开酒窖,让他们喝个够!”

    “还有我,还有我!”狮鹫王抱着西塞罗的胳膊大喊“我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我没受伤!狄赛尔大人,你在哪里?”这是奥尼克斯的声音。

    “自由!”西塞罗跃上水蛭王后的脊梁,在城墙前来会奔跑,他高举着停战羊皮卷,在阳光下制造了一道道紫色的霞光“自由!自由属于巴士底!”

    “哈哈!”哄笑声四起,西塞罗巧妙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扫除了笼罩在兽人心头的阴影。

    “恋人?那你为什么会在半夜跑进泰贝莎的木屋?”西塞罗狠狠瞪着德鲁伊,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众人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情人之间发生性关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不明白西塞罗为何突然发怒。

    “结婚还早,生下五百个儿女的愿望却要趁早!”

    陶德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楞了下,随即紧盯着老头黑乎乎的面孔打量起来,他嘴唇干裂,皮肤被嗮得黝黑爆皮,瘦的就像一只失去交配能力的老猴。

    魔导士摧毁巴士底城墙的事情阿诺尔当然清楚,他曾亲眼看见了魔法的巨大破坏力,所以借着陶德给的台阶离开,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和魔导士为敌,虽然他恨不得用石头砸烂他那核桃似的脑袋。

    “那头老龙?”西塞罗脸上马上浮现不快的表情,寂灭让巴士底和元素城结仇,那将是兽人们未来最大的威胁,他始终无法原谅他。

    狄赛尔直勾勾地看着黑猫夫人,眼睛里似乎有温柔的溪水流淌,又仿佛有奔腾的火焰跳跃,看得黑猫夫人连忙用长尾遮住了羞红的脸颊。

    巴士底的胜利不仅属于西塞罗,也同样属于维德尼娜,属于他们的坚贞的爱情,如同雷声滚动的欢呼声中,数万名的兽人共同鉴证了真爱。

    西塞罗带着百余名兽人武士回到巴士底时,硝烟散尽的山谷已经变成了鲜花的世界,呐喊和欢笑的海洋。

    阿诺尔身边跟着两名火系元素使,赤红色的长袍拖及地面,上面绣着跳跃的火焰。

    “踏踏,踏踏踏!”身穿亮银盔甲的凯曼带着二十名克洛索骑士远远地迎了上去,他在战马上举起长剑直指烈日,如雷的魔法礼花冲天而起,阳光虽然减弱了魔法礼花缤纷的色彩,但却将人群激昂的情绪挑动到了高潮。

    西塞罗拉着维德尼娜的手艰难地在人群人穿梭着,每个人都想拥抱他,用最烈热的方式感谢他,他是兽人心中至高的神灵,没有他,巴士底早就变成了白骨遍地的坟场。

    众人纷忙准备着婚礼,芝诺先生把西塞罗拽到一边,低声说:“我觉得应该让寂灭和蕾塔也参加集体婚礼。”

    “哈哈,是集体婚礼!”芝诺先生思量着自己应该在婚礼上朗读一首长诗庆贺。

    老头子曾经为肯布托王子效力,现在他失去了王储的位置和执政权,老头子唯恐阿伦根会加害他,狂饮滥交了一夜后仓惶出逃了。由于当天晚上他喝的太多了,忘记了带上魔法罗盘,加上被几名侍女搞得双脚发软,所以只能在距离两军大营几十里的地方转悠。

    “西塞罗大人回来了!”一名幻影武士的声音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柴丢进了汽油桶,立即使黑猫酒吧沸腾了。

    “那我们晚上只有睡觉了。”德鲁伊有些沮丧,他和许多兽人都以为巴士底今晚会变成狂欢的海洋。

    “造福巴士底,解救还生活在水火中的兽人是我的使命,现在结婚太早了。”西塞罗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非常不舒服,他记得当初在晶之堡给维德尼娜的誓言,他要成为王者,那样才配娶维德尼娜为妻,才对得起她的深情和历经苦难波折的爱情。

    听到西塞罗的准许,狮鹫王眉开眼笑地朝酒吧门口望去,但是他马上就愣住了,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金顶狮鹫忽然不见了。

    “没有用。”阿里卡卡脱掉了脚上的靴子,里面灌满了浑浊的泥水“暗黑农民已经向下挖了几百米,还是没弄清楚这块石头到底有多大,它可是个大家伙,就算再来五百名武士也未必能移动它。”

    “唉,还不是因为阿伦根,那个做梦都想做国王的家伙。”老头子叹了一口气。

    西塞罗陶醉了,当他被兽人武士们抛向空中,落下,再次抛向空中的时候,他感悟到了快乐的真谛。出生于野蛮人部落的西塞罗从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残暴,不惜一切都手段获得食物和自己需要的东西,目的只是为了活下来,现在他明白了,制造快乐远远比活下来更使人幸福,那种幸福是从天而降的瀑布,泼在头顶,身上,流进软绵绵的心扉。

    “什么意思?我们是恋人。”德鲁伊被突如其来的质问搞晕了。

    可怜的奥尼克斯。

    “我们的狂欢应该更加喜庆!”西塞罗用力拍着巴掌,把众人从哄笑中拉了出来“到时候将举办泰贝莎和德鲁依,黑猫夫人和狄赛尔的婚礼!”

    狮鹫王挤进人群,耸着翅膀说:“兽人们可以继续劳动打发时间,野蛮军团的战士干什么,在训练场数沙子吗?”其他人纷纷点头,野蛮军团在战时成立,一旦战争结束,兽人武士们确实有些茫然。

    西塞罗捧腹大笑“至高的战争女神阿,我看见了害羞的德鲁伊!”

    “我们正在彩排,我觉得这样仪式才会更得体更隆重。”芝诺先生看着酒吧里穿梭喧闹的兽人,压低声说:“这样也能增加一些快乐。”

    西塞罗听到他们的谈话,将湛蓝徽章塞进颈袋对狄赛尔说:“你要回去,有人说喜悦可以让人忘记烦恼,所以我邀请你参加巴士底的集体婚礼。”

    “我们必须这么做,巴士底需要比山脉还要高的雕像。”西塞罗使劲舔着嘴唇,就像快要饿死的野兽遇到了猛犸象群,有欲望,没希望。

    “我一定会让阁下满意。”陶德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十分别扭,他原本是一个耿直的男人,就连看见亲生儿子和女孩约会都要大发雷霆,可是现在却招募了阿诺尔和魔导士一老一小两个色棍,他们肆无忌惮地和他讨价还价,就像放出囚笼的野兽,或者无法自由挥动的双刃剑,随时都会伤到自己。

    黑猫夫人似乎看出了狄赛尔的心思,她紧握着他的手,趴在他耳边说:“西维佳的贵族小姐性格注定了她悲惨的命运,她无法融入巴士底的生活,无法和兽人交流,就算她活下来了,却比死还要痛苦。”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暗黑公爵猛咳了一阵,他的老毛病最近加重了。

    “一,二,三,一起用力!”狮子般的声音来自狄赛尔,他赤|裸着上身,粗大的麻绳在背上勒出了几道血印,他朝着飞在半空中的十几只狮鹫大喊“你们这群狗屎,我要你们卖力气,而不是看你们放风筝!”

    “感谢你的盛情。”魔导士耸着肩膀,多少有些无奈,他现在如同一只丧家犬,实在找不到理想的庇靠。

    “收起你的埋怨吧,这个你用得着。”德鲁伊偷偷塞给了狮鹫王一个小包,里面软软的,像是藏了很多草。

    西塞罗被簇拥着向城门走去,维德尼娜,黑猫夫人,泰贝莎和蕾塔等人立即围住了他,一群性感的森林小妖也尖叫着扑了过去,一片片温柔鲜甜的美人吻毫无吝惜地赐给了他。

    “你说的对,准备一下,我们要尽快赶回巴士底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西塞罗拍了拍奥尼克斯的肩膀,拿出湛蓝徽章将蓝藕巨石和其它的蓝藕石收入其中。

    无数的火把和魔法灯点亮兽人街,街头涌动着面带微笑,哼着小曲的人群,怀里抱着各种礼物的兽人从四面汇集而来,涌入黑猫酒吧,哪里将是婚礼举行的地点。

    上百名士兵终于散开,列成长队继续前行,他们余性未减,大声笑着,似乎看到了光屁股的女疯子。

    “现在,请你们以自由之名发誓,疾病,战乱,生死都无法分割你们紧握的手指……在战争女神的庇佑下,你们将终生不离,相濡恩爱。她将赐给你们幸福,快乐与安宁……”

    “陶德大人,我很愿意去达拉斯住一段时候,如果你们有事情需要帮忙,我也愿意效力。”魔导士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一些,他脱掉沾满灰尘的长袍使劲擦着手掌“现在我们说说佣金吧,还有,我需要一些年轻的姑娘服侍,她们的活力可以帮助我多活几年。”

    “这是什么?”狮鹫王正要打开,德鲁伊连忙用制止了他,用身体挡住了别人好奇的目光“快收起来,这是我们部落的草药,能避免孩子在不适当的情况下出生。”

    在声音愈发洪亮的魔法咒语中巨石再次移动了,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就从地下伸展出六七丈,欣喜若狂的矮人们开始欢呼,扭着小屁股拉着手跳舞,他们多日来艰苦的劳动就要变成现实了,那是足以让矮人部落再次扬名的荣耀。

    “你们会想通的,这就是生存的道理。我们必须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以保证呼吸的权利。”芝诺先生对西塞罗说:“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获得金币的办法,那么传扬战争女神教义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蝴蝶小妖们吧,将来会有数不清的兽人勇士投奔巴士底,他们会坚信,巴士底才是兽人的土地。”

    “哈哈,你现在已经是赐福给兽人的神灵了。”锐森挥手让猪头人上酒,问他“今天晚上是不是搞一个狂欢?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战火摧残,兽人们太需要篝火和歌声了。”

    “噢,不,不!”狮鹫王连连退步“我虽然还没想好停战后做什么,但是绝对不想再去参加什么该死的战争了。”

    “亲爱的陶德大公,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们为什么扎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阿诺尔一瘸一拐地走到陶德身边,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自卑,似乎刚刚接到了参加王国宴会的通知。

    “卡住了。”

    芝诺先生一愣,随即大笑“哈哈,是个好主意!”

    “不停的劳动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包括悲伤。”西塞罗这样和他们解释,自从妹妹西维佳死后,狄赛尔变得一蹶不振,现在想用这种方法忘记内心刀割般的剧痛。

    狄赛尔正在试图用人力挖出雕刻战争女神雕像的巨石。

    “我知道你们非常相爱。”西塞罗似乎极其非常,点头说:“为了解决恶劣的影响,我决定让你们成婚!”

    “西塞罗!西塞罗!”

    “噢,尊敬的魔导士!”陶德猛然想起来在蓝蝎骑士大营见过的魔导士老头子,那时他脸色红润,口气要比现在清傲的多。

    “也许我可以试试。”巨人格鲁咕哝着外人听不懂的魔法咒语,在一片青色的魔法光波中,他的身体逐渐膨胀,长高,无数的青色光束碎片劈劈啪啪地落下,如同宏大的水势从九天激冲而下。

    西塞罗看到众人的脸上浮现忧色,笑着挥手让他们坐下:“只是提防那些杂种,战争再也不会波及到巴士底。”

    “可以试一下,当然我会抱着你一起跳。”黑猫夫人朝西塞罗挥了下长尾,抬头看着四周弥漫的烟尘说:“狄赛尔的肺里不会进沙子吧?”

    “说实话,我早就等不及了。”德鲁伊悄声对身边的狮鹫王说了一句,同时向泰贝莎眨了眨眼,他们今天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床上拥抱了。

    “凝链!”多次努力失败后,格鲁高叫一声,释放出凝链魔法,长长的锁链变化成的无数链节缤纷如花雨,从空中分散又聚集在巨石周围,紧紧包裹了巨石,呼呼的狂风中,西塞罗感受到了凝链魔法正在用强大的力量向外牵引蓝藕巨石,他没想到各格鲁的锁链还有这么一手。

    酒吧里安静了,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溢出杯子的酒液沿着桌角低落,滴答,滴答,竟然有些刺耳。

    “万岁!”黑猫夫人高呼了一声,跑出酒吧给在兽人街上游行庆祝的兽人们宣布这个好消息,雷鸣般的欢呼又一次层层响起。

    “遵,遵命。”骑兵讪讪和他的同伴上马离开,疑惑不解的看着瘦小,脑袋像瘪核桃一样的老头,他们不明白为何陶德会如此器重他。

    芝诺先生同意西塞罗的观点,他也端起一杯啤酒抿了一口说:“敌人没有撤退之前,战争就没有完全结束。”

    “等等!”奥尼克斯从远处跑过来,拉着西塞罗的胳膊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没有我?我应该参加集体婚礼,我的身体和思想都非常成熟。”

    “你……你太脏了。”黑猫夫人走到狄赛尔面前,用长尾帮他清理着上身沾满泥。她现在不知该怎么称呼狄赛尔,叫亲爱的有些别扭,叫狄赛尔又不够亲热,他们两个人都是不会轻易敞开心扉而又腼腆的人,相互爱慕却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

    黑猫夫人用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朝远处张望“他们在干什么?挖掘石料还是比赛大嗓门。”

    “你最好多带点武士随同。”西塞罗还是不放心,大智者芝诺的价值远远胜过大批的金币,珠宝,他去传教的时候一旦暴露身份就可能被城邦主或者国王囚禁。

    “我不知道,我应该还没有死。”阿里卡卡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谁帮我看看我的胳膊还在不在?它很疼。”

    “你也要回去。”黑猫夫人眼睛一眨,抿着嘴唇朝西塞罗望去,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有些话需要别人说出来。

    西塞罗知道狄赛尔不适合开玩笑,他指着黑猫夫人说:“好了,别胡想了,你的新娘子就是她。”

    “幸运鸟?就是这个老家伙?”阿诺尔鄙夷地看着老头子,堂堂的魔导士一手拎着成串的葡萄,令一只手抓着咬了两口的苹果,好像是几十年没有吃过饱饭的难民。

    “太棒了!赞美你,西塞罗大人!”海潮般的呐喊从四面而来,西塞罗总是能给兽人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黑猫夫人怔了一下,随即抱住他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关切地说:“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我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

    “太棒了!”狄赛尔终于笑了出来,随即反问:“结婚的人都有谁?我会祝福他们。”

    “没错,但是你们要保证生下比你英俊的狮鹫。”

    芝诺先生站起身,和蔼地看着兽人们说:“令我们窘迫的战争确实结束了,但是保卫生存权利的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就像霍肯大陆上的每个兽人部落一样,他们始终没有放下武器,千百年地抗争人类,野兽的侵犯。”

    西塞罗在烟尘中来回奔跑,释放出的低级风系魔法只能卷走眼前的灰土,保证他不掉进大土坑里“格鲁,格鲁!”

    青色的锁链从云中飞出,在蓝藕巨石前端缠绕了十几圈,格鲁紧抓着锁链身体后扬,猛兽般的怒吼中,蓝藕巨石缓缓移动了,随着巨石拨出地面,偌大的土坑四周产生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裂缝,最大的裂缝宽度超过半米,吓得众人纷纷后退,唯恐掉进去被活埋。

    “卡住了?”阿里卡卡趴在比原来扩大了几倍的土坑旁向下张望,里面除了增多了黄色的地下新泥和碎石,再也看不到什么。

    “你将是自由的象征。”芝诺先生拥抱西塞罗。

    “该死!我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顿!”狮鹫王将小包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我做梦都想要个强壮的儿子,你这个坏家伙!”

    “还不快给公爵大人行礼!”一名骑兵高高扬起手臂,被老茧握紧的马鞭似乎随时都会重重地抽下去。

    兽人街被欢庆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鲜花,彩带漫天飞舞,西塞罗费尽了力气才回到黑猫酒吧。

    “有人受伤吗?怎么回事?”西塞罗第一个从滚滚的烟尘中站起来,好一会才听到剧烈的咳声从四面传来。

    “疯子!你竟然说一个疯子是魔导士!”阿诺尔忿忿地哼了一声,似乎不屑和老头子纠缠,他抱着欧楠的肩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嘴里发出了一阵淫笑“你们的军队里一定藏着女人,不然这么多男人靠什么打发晚上的时间。”

    “亲吻!亲吻!!!”兽人武士们不依不饶地高呼,黑猫夫人和泰贝莎跟着众人大喊,蕾塔更是飞了起来,使劲按住西塞罗的脑袋,将他的嘴巴贴在了维德尼娜性感的嘴唇上。

    西塞罗围着巨大的土坑转了一会,打量着蓝莹莹的巨石,它裸|露在地面以上的部分已经超过两丈,如果埋在泥土里的长度真的像他们所预料那样,凭着几十名武士,矮人暗黑农民是绝对不可能挖出来。

    “噢!”狄赛尔的情绪如同瞬间暴雨,多云,晴朗的天气变化,如同多年梦想获得大房子的人,忽然得到了一座宫殿,茫然不知所措。

    “不是尿裤子!是泥水溅到我的裤裆上了。”阿里卡卡面红耳赤地争辩,四处寻找短柄锤,想要教训自己的同伴。

    “见到你真是万分荣幸。”陶德恭恭敬敬地拔出皮水囊的塞子,双手递给了老头子,他从犀牛上跃下,放倒骑兵的动作眨眼间完成,就连欧楠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动武。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众人仿佛被笼罩在天塌地陷的灾难中。

    “她还是一个孩子,况且她好像很喜欢凯曼,噢,你还要面对寂灭那头老龙,兽人在他的眼里一钱不值。”西塞罗声音渐渐远去,他已经和狄赛尔,黑猫夫人朝狮鹫们走去了。

    “我觉得还不错。”黑猫夫人离开飞行睡袋后不停整理着头发和衣服,好像要赶赴重要的约会。

    “不用担心一个糟老头。”芝诺先生显得不以为然,自负似乎是至高神赐予智者的通病。

    维德尼娜不停恭喜着黑猫夫人,蝴蝶小妖们也开始开她的玩笑,不过她并不高兴,忧心忡忡地对西塞罗说:“大人,狄赛尔他,他现在恐怕不适合结婚。”

    “是的,谁不行!”德鲁伊咬着嘴唇,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西塞罗。

    “噢,不行,她会害羞的。”西塞罗做了一个鬼脸,维德尼娜确实害羞了,她从没有当着这么多人亲吻,脸蛋早就像熟透的海棠果,摇晃在风一般的臂弯里。

    “快回去睡觉!”西塞罗一把夺下蛮蛮的骨锤,朝她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

    狄赛尔傻愣愣地看着黑猫夫人用毛茸茸的尾巴摩擦着自己古铜色的胸脯,他体会了到了一阵深入毛孔,甜丝丝,极其舒服的享受。

    狮鹫王不停扯拽着身上的黑色燕尾服,嘟囔着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贵族喜欢穿像燕子一样的衣服,为什么不是狮鹫尾服?或者狮鹫翅服。”

    不算太长的飞行中,狄赛尔总是和黑猫夫人不停说着话,他们十指紧扣,目光交融,说一会就会抱在一起亲吻,搞得西塞罗无比尴尬,只能尽量减少中途休息的时间,以减轻自己对维德尼娜的思念。

    骑兵在前面带路,挥舞着鞭子驱赶看热闹的士兵“散开,散开!公爵大人来了。”

    “我们走。”陶德带着落寞的神色和欧楠沿着山丘低缓的坡度追赶开拔的西亚克大军,他一再克制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巴士底城头的兽皮大旗屹立不倒,比他们来时还要威风,纳旗王国的军营还没有拔营的迹象,歌煌是只狡猾的狐狸,他巴不得西亚克因为西塞罗在停战仪式上的挑衅而再次发起战争,那时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带着如狼似虎的纳旗勇士正式向西亚克宣战。

    “我知道你的身体非常成熟。”西塞罗慢声慢语地说着,引得黑猫夫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拍着奥尼克斯的肩膀说:“不过你还需要一个彼此心仪的姑娘。”

    “宽恕他们吧,他们不会了解圣者也拥有普通人的面孔。”陶德笑着看了一眼欧楠,脑筋灵活的活泛的年轻人立即把自己的战马牵过来,让魔导士乘坐。

    陶德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他一无所获。

    “阿诺尔阁下。”陶德连忙拦在他们中间,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我请来的魔导士,他曾用魔法震塌了巴士底坚不可摧的城墙。”

    “大胆,敢对公爵大人如此无礼!”骑兵再次举起皮鞭,忽然觉得脖颈一疼,摔倒在地的时候,看见陶德从他身后走了过去。

    看到兽人们迷茫的目光,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我提醒各位,不能因为暂时的快乐而忘记伤痛,现在巴士底还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的武士虽然强悍,但是数量太少,巴士底生产的粮食勉强可以维持自足,一旦再发生战争巴士底仍然会非常被动,甚至会被踏平,你要清楚一点,人类绝对不能容忍强大的兽人势力存在。”

    女人们换上了漂亮的节日盛装站在城门前,两排腰间悬挂着牛皮战鼓的武士齐声擂鼓,一群群笑得合不拢嘴的孩子拉着手,围成圈又唱又跳,许多老人也互相搀扶着,朝西塞罗归来的方向张望。

    “事实总是没有想像那么完美。”奥尼克斯劝着西塞罗,其实每个人都明白,想要让高达百丈的战争女神雕像矗立在巴士底入口当然是一件让霍肯大陆都震惊的奇迹,但是他们无法找到那么大石头,即便在魔法的帮助下也没有人能让它立起来。

    “欧,欧!”蛮蛮从湛蓝徽章里探出头,打量了一会格鲁,猛然抽出巨型骨锤,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要把蓝藕巨石从中砸断。

    ‘咯嘣’细小的碎石四溅而起,青色锁链牵引中的蓝藕巨石忽然停滞,格鲁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几乎摔倒。

    几十只蝴蝶小妖挎着花篮,在空中追随着西塞罗,撒下了阵阵芬芳四溢的花瓣雨,站在城头上,各个部落的兽人将象征的赞美,吉祥的鲜花,树枝抛向西塞罗,他在兽人心目中的越发高大了,头顶似乎有金色的光环闪动。

    狄赛尔和黑猫夫人的手仍然紧握在一起,他担忧地看着黑猫夫人说:“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太危险。”

    “自由!巴士底!”

    “现在还不是时候。”西塞罗咧了一下嘴,脸蛋有点疼。

    “影响非常恶劣。”西塞罗唏嘘了一阵,带着为难的表情说:“为了解决恶劣的影响,我只能让你们……”

    “陶德大人,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吗?”老头子看到几名士兵拖着摆满水果的木盘从远处走来,使劲地咽着口水。

    “你真个善良的老头。”西塞罗沉默了一会,最后努了努嘴说:“那好吧,希望他们有合适的结婚礼服,他们现在在哪里?”

    看着蓝藕巨石前端纷纷落下的石屑,狄赛尔拉着黑猫夫人朝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逐渐迷离,似乎又想起了悲伤的往事“我们总是这样,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而破坏其他的东西。”

    “咯嘣!”锁链紧咬着巨石发出的声响如同闪电击穿了金属屋顶,格鲁咆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是蓝藕巨石也始终不动。

    幸福感和成就感是如此的强烈,西塞罗觉得,即便下一刻就要他死去也并不惋惜。

    几十面三角军旗引领着军队朝故乡的方向行进,没有欢心鼓舞的军歌,没有人喊马嘶的欢跃,士兵们的脸色灰突突的,似乎战败被俘,受了无数屈辱。

    “嗨,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西塞罗跳上木桌,挥舞着手臂,酒吧里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我说,我们现在就开始举行婚礼怎么样?”

    “感谢至高神,你总算认我出来了!”老头子将包在怀里黑糊糊的东西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喉结蠕动却没有唾沫产生,他剧烈地咳了几声,朝陶德伸手说:“水,水!快点!”

    陶德这才仔细打量起地上黑糊糊的东西,那是一只被魔法火焰烧焦的雌性紫尾野兔。耐干旱的紫尾野兔为了躲避天敌到寂寞荒野的地下繁衍后代,从一下生就会成群地挖掘漫长的地道,数量超过百只的兔群通常会用几年的时间挖出从野狼平原到寂寞荒野的地道,长达几万里。这只受孕的紫尾野兔在嗮太阳的时候被老头子发现,结果迷迷糊糊地带着尚未看到阳光的小生命死掉了。

    “那是我和阿伦根的协定,不然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西塞罗了解兽人的心情,他们骨子里好勇斗狠,但是善良的心灵承受不住战争夺走一个又一个亲人和朋友。

    “你怎么来了?”狄赛尔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连忙说:“路上还好吧?”

    “结婚?”德鲁伊抓了抓耳朵,她想不到西塞罗想说的是这个。

    达拉斯城邦联盟发起了巴士底战役,幸运的是,阿伦根和西塞罗成为了某种盟友,西塞罗甘愿带着野蛮军团受雇于他,大光明王歌煌从遥远的纳旗王国而来,经过这次战役,他和西塞罗之间拥有了兄弟之盟,那是一种随时都可能凌驾于王国利益之上的私人情感。

    “你应该是到了二婚的年龄。”红胡子半马人哈哈大笑,他们兄弟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取笑狮鹫王。

    “德鲁伊和泰贝莎,狮鹫王和金顶狮鹫,还有……你和一个美丽的姑娘?”西塞罗故意买了一个关子,笑着看迪塞尔的反应。

    “西塞罗大人回来了!”森林小妖泰贝莎兴奋的尖叫声让群变得更加兴奋,都掂着脚尖向远处挥手。

    “我们,我们当然明白,不过……”德鲁伊局促地撮着手,欲言又止,元素城确实是他们无法抵御的力量。

    “赞美巴士底!赞美战争女神!”西塞罗的呼喊让人群彻底沸腾了,人们跳跃着欢呼,擦着欢乐的泪水相互拥抱,一群群的兽人武士围在西塞罗身边,将他一次次抛向空中,争相亲吻他的脸颊和手指。

    西塞罗看到兽人们都情绪不高,笑着说:“谨记芝诺先生的忠告吧,它会让你们更加成熟,学会像人类一样思考。不过战争毕竟结束了,我们应该狂欢。”

    “嗨,小伙子们,你们可以休息一会了。”西塞罗走过去逐一拍着斑马武士和矮人的肩膀,他们像野牛一样喘着粗气,累坏了。

    陶德朝老头子点点头:“我们在寂寞荒野遇到了幸运鸟。”

    西塞罗和黑猫夫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巴士底,承载他们的几只狮鹫飞翔在空中,小心躲避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魔法礼花,它们瞳孔中的巴士底逐渐变小,模糊,如潮的呐喊与欢呼却久久回荡在耳边,此时的巴士底早已变成了狂欢和沸腾的山谷。

    “我要带一些人去达拉斯。”西塞罗看到浣熊武士唐威尔两眼放光,知道他还是不习惯闭塞的巴士底,他用手敲了敲额头说:“我答应过阿伦根,会去达拉斯帮助他登上王位。”

    “你和维德尼娜为什么不结婚?”狄赛尔和黑猫夫人都多次问过这个问题,早一些的时候之诺先生也这样问他,毕竟婚姻是女人最幸福的事情,是男人最应该的给予。

    “什么?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我的婚姻?太不可思议了!”狄赛尔差点跳起来,他迷离而不解的目光紧盯着黑猫夫人,心想:“刚才的吻难道是我们最后的诀别?她希望我娶其他的姑娘?”

    “怎么回事?”西塞罗朝着天空大吼,他不知道现在格鲁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蛮蛮!我非常喜欢她。”奥尼克斯四处张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西塞罗的脖子上,他知道蛮蛮又藏在徽章里睡大觉。

    矮人阿里卡卡气呼呼地走到西塞罗面前,用力拧着滴水的长胡子“狄赛尔大人想累死我们,他一定是疯了。”

    “小家伙,你最好衡量自己的实力再说挑衅的话。”老头子的喉结猛然滚动,翻着白眼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他看着阿诺尔身后的两名火元素使,摊开左手,手指上立即凝结出三块冰凌,晶莹剔透,闪着蓝光。

    “最近我们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奥尼克斯倒在西塞罗的身边大口喘着粗气,不停歇的重体力劳动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

    老头子迫不及待地接过水皮囊,猛灌清水的样子狼狈不堪,好一会才拍着肚子,打着水嗝说:“我倒觉得没有什么荣幸的,你遇到了一个能吃掉一头大象的老家伙。”

    “至高神啊,这……”狄赛尔不可思议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幸福的降临让他措手不及,只是傻傻地站着,忘记了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或者深情回吻。

    “整队,继续前进!”欧楠首先跳下马,对不肯挪动脚步的士兵大喊:“谁要是不想回去和老婆睡上一觉,就永远留在这里!”

    “陶德大人,你该不会忘了我这个老东西吧。”蹲在地上的老头站起身,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被飞沙染成灰色的长袍,脚上的靴子已经磨破了,露出了两根大脚趾,虽然破旧,但是靴子上的花纹显出它们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