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战心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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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笑了笑,道:“我早已习惯了被人追杀,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刑天想也不想,挥斧便往霍去病背心斩落,霍去病的身形却是一沾即走,藉着金盾强劲的冲击力飘飞回旋,转到刑天身侧。

    “那就是后天了……”霍去病的脸色已恢复了冷静,徐徐道:“应该是个好日子。”

    一位老妪手拄拐杖,面含欣慰笑意,静静地伫立在他的面前,不知是梦境还是幻象?

    骷髅头一头雾水道:“不知粥汁焖糊靛鱼……什么意思啊头儿?”

    老妪道:“他已被你炼化为金战心,暂时藏于灵台内,往后随着你修为的加深,金战心的威力亦会水涨船高,或许有朝一日能反哺原主。而当你冲破禁锢,成为真正的黄金魔族时,刑天也会获得重生。”

    “魔族天生便拥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我们将它称为‘魔种’。但必须经过‘开灵’仪式,沉睡中的魔种才有可能被唤醒,如果仪式失败,就只能成为白银魔族又或青铜魔族,尽管一样拥有神赋和超乎凡人的体质,却永远无法成为像刑天那样的黄金族高手。”

    盾斧相击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等若刑天的左膀右臂狠狠干了一架,令得他禁不住身躯摇晃,招式出现短暂的凝滞。

    不管是谁把自己莫名其妙地送到这里来,不管刑天有没有疯,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活下去,然后将所有的敌人统统送入地狱!

    见鬼!霍去病心里咒骂。长安、师门、高凡和奇凤雨……好似就在电光石火间,所有一切都已远离,成为遥不可及之事。

    霍去病悠然道:“‘一切为了人间净土’,这就是净土会的源来?”

    “轰——”

    “本心,与生俱来,现在就只看你是否能体悟它、清净它,尽管相较刑天战魂来说,它微弱而渺小,但再加上传承了三千年的魔衍者精神力量,便已不容小觑。

    只是一个惨烈悲壮的梦境,还是自己莫名地被传送到了某一个错乱的时空?

    霍去病已在一旁观察许久,对断姬诀的一招一式都洞察若明。一见刑天挥斧的架式,就知对方要施展“裂山诀”劈斩自己的左肩。

    霍去病全力催动九阳龙罡,体内红光沸腾云龙翱空,将他的身躯紧紧护持在中央。饮雪魔刀纵横劈斩,大开大阖,粉碎了一波又一波袭来的风暴。

    霍去病感到她正别有深意地注视着自己,于是淡淡说道:“其实我喜欢美女醇酒,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挺不错,有些事是不是该留给大人物们去操心?”

    霍去病伫立在高高的山岗上,俯瞰着脚下尸横遍野的战场。没有人注意到他,仿似他的存在就如空气般无影无形。

    突然,天地像池水一样整个剧烈晃动起来,四野呼啸升腾起一卷卷铺天盖地的金色飓风,如千军万马充盈视野,迅猛地扑袭向战场。

    “人世种种皆是虚幻,你又何必拘泥其中?梦境也罢,现实也好,对凡人而言,都不过是短促空幻的一场生死。如果你方才深陷在自己的内心天地中无法自拔,那么那里便是你的现实世界,而如今,你也可以说这是一段经历千年的漫长记忆。”

    等他再次苏醒时,视线中缓缓出现了一片环抱于青山绿水,云蒸霞蔚之间的世外仙境。他盘膝坐在一面形如玉璧的山崖下,从石壁上散发出的蒙蒙玉华,似温泉般浸润着自己的身心,懒洋洋地说不出有多么受用。

    金红两色强光不住变幻交织间,他有时感觉自己幻作了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翱翔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上;有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潺潺溪涧汇入小河,汇入大江,最后浩浩荡荡奔涌入海,在波澜汹涌的大潮中感受日出日没,晨昏交替……

    刑天提盾抵挡,左侧身躯立时露出一丝空门,霍去病身形飘纵趁虚而入。

    骷髅头尴尬道:“庄子我知道,没钱又不肯当官,还故意装死试探老婆。”

    然而敌人太多,伤亡太惨,炎帝的神奇法术亦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抵挡仙族与人类的联军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攻势。

    赤色的天空,阳光像饱蘸鲜血的浓彩,照耀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奔腾的大河将高原赫然割裂,殷红的河水湍急翻滚,一遍遍冲刷着扭曲蜿蜒的河床。

    刑天接连三斧又将他迫退两步,露出了左肋破绽,金盾横扫而至。

    “呼——”所有虚幻的敌人齐齐隐没,刑天转过头望见了霍去病。

    老妪解释说:“你拥有魔裔血统,可并未受过‘开灵’,虽然天资悟性高于常人,但依旧不能与黄金魔族的修为相提并论。不仅魔族如此,仙族、巫族也是同样的道理。”

    他们面对着十倍于己的仙族与人类联军,从清晨战斗到中午,从中午坚持到黄昏,战线一寸寸地紧缩,部众一片片地倒下,但没有一个想到逃跑,想到投降!

    老妪道:“黄金魔族现身人间,未必就是好事。修为仅仅恢复四成的刑天便足以击败顶尖的圣师,睥睨天下。假如神三族重临人间,又会是何种情形?”

    霍去病的脑海剧震,像是在这一刀中抓住了某种东西,甘泉般汩汩注入心头,令他刹那间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试想一下成千上万的人族战士,在神三族一个法术的轰击下就灰飞烟灭的景象,霍公子还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无聊空洞的理想吗?”

    “在这里,你无所不能!”

    霍去病深深吸了口气,凝目望着跌宕翻转的金色飓风,脑海中空明如镜神思变幻。不知不觉,眼前的飓风起了变化,慢慢蜕变成一卷卷抖动翻腾的金色薄绢,薄得足以用视线穿越。

    蓦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霍去病的耳朵,上方肆虐的飓风中蒙蒙赤光闪动,浮现出一尾火红色的灵鸟。

    一念得生,万变皆起。身边的飓风仍在激荡飞舞,可便似隔了一堵透明而坚不可摧的墙,再难以撼动霍去病分毫,如山的压力骤然消失,仿佛眼前可怕凶猛的情景,真的只是虚无缥缈的水中花,镜中月。

    他讶异地关注着,脑海里回忆起类似的画面——难道自己回到了三千年前?

    火灵鸟又说道:“首先,你试着抛弃所有杂念,包括以往所学的北斗宫诸般心法,就将自己当作一面可以映照世间万物,却不沾丝毫尘埃的铜镜,任由身周惊涛骇浪,亦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喝!”他大吼一声举起巨斧,斜斜削向霍去病左肩。

    “这样不行,若想制伏刑天的战魂,你必须先抑制自己,做到本心无染。”

    体内的九阳龙罡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假如说从前的丹田如一个盛水的瓦瓮,现在的感觉就像一片没有边际的汪洋,与身外充盈在天地之间的日月精华以及五行元气水乳|交融,予取予用,永无竭尽。

    魔刀高高弹起,强劲的罡流回挫,震得他胸头发闷欲裂。

    刑天举盾牌招架,不过霍去病早算准了他的后手,饮雪魔刀虚晃一招反切在巨斧上,“当”地脆响,刑天全身的光符颤动,竟生生被震得一晃。

    他的意识像在冰水与烈火间不断封冻与烧烤着,化作丝丝缕缕的奇异神识飘向无穷无尽的虚空,无所不在,无时不存。

    他凝铸心神,在刑天挥斧的刹那避实击虚,饮雪魔刀一式“惊风驱雁”抢先攻向刑天脖颈。

    生死一发间,霍去病记起火灵鸟的话,顿时神思宁静如水,清晰地把握住金盾来势,心念一动,身形骤然收缩,如一片落叶轻盈贴上盾面。

    “心有多高,天有多矮。”火灵鸟追随在他的身旁,轻轻在耳边对霍去病说道:“记住,这是你的天地。在这里,你无所不能!”

    可笑,可悲,可怜,抑或可敬?霍去病摇摇头扬声道:“刑天,我在这里!”

    飓风微露裂痕,又旋即愈合,如张牙舞爪的魔兽重又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神杖幻放着绚烂纯净的光芒,像水波一样覆盖战场,渗入己方战士伤痕累累的躯体中。得到神力倾注的战士们容光焕发,一洗伤痛疲惫,大呼着“炎帝万岁”,勇不可当地重新投入到激战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历史上黄帝与炎帝几番决战,刑天都因留守南方而一一错过。可是现在,或者该说是在某段曾经上演过的历史中,他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

    “我劝过傲霍,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老妪回答说:“时间就在花会最后一天。”

    霍去病脸上露出微微愕然之色,过了片刻,他会心而笑:“不知周之梦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千年和一日到底有何区别呢?都是场梦罢了。”

    火灵鸟继续飞舞着道:“在这里,你唯一能够倚赖的便是自己的本心。要知道你原本就是这里的主宰,在这里,你无所不能。”

    老妪的神情依然平静,回答道:“当然,霍公子是被魔族寄予重托的魔衍者——尽管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项差事。”

    “师父的期望?”霍去病终于露出一丝惊异,以前发生的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在一瞬间也有了答案。他缓缓说道:“没有神三族,人们同样会相互征杀,血流成河。汉人和匈奴人打,匈奴人和西域胡人打,死的人一样的数以万计。”

    练刀即为炼心,修功即是修心——尽管这道理他早已懂得,甚至也将它谆谆教诲给霍光,可直到此时霍去病才明白,他的“懂得”不过是一种假象。就像一只困守在井底的青蛙,自以为看到了全部的天空。

    霍去病抓住稍纵即逝的良机,饮雪魔刀一式“元戎歌吹”脱手射向刑天面门。

    两人翻翻滚滚激战在一处,二十余回合难分胜负,霍去病却知此消彼长之下,刑天的实力尚不及全盛时的一成,若让他完全恢复,世间有谁能是其敌手?

    遥遥传来刑天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金红两色的雄浑光华顷刻湮没霍去病的眼帘,没等他反应过来,幕天席地的绝强力量澎湃汹涌而来,充满肃杀的寒意与狂烈的灼|热,一古脑冲向他。

    老妪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对于别人来说,你只是昏睡了三个时辰,你又会感觉如何呢?”

    霍去病一凛道:“师父要杀刘彻?”

    饮雪魔刀铿然出鞘,一式“月冷龙沙”寒光贯空,劈击身前狂舞的飓风。

    “铿!”

    一动念间,霍去病的身形暴胀,穿越过层层叠叠的乱云炫光,赫然化作一个与刑天齐头并肩的巨人。苍穹在他的身周,大地在他的脚下。

    这时刑天戾气渐盛,已拼出真火,高呼酣战直将对手当作了姬轩辕来打。霍去病逐渐落入下风,却始终找寻不到将光符轰在刑天心口的机会。

    刑天须发戟张,狂吼挥斧,以攻代守斩向霍去病头顶,不料霍去病早有准备,仅有刑天巴掌大小的身躯遽地膨胀,使对方原本劈向头顶的巨斧只能落往右臂。与此同时,他的左掌握住光符,闪电击中刑天胸口。

    老妪不由笑着摇头道:“此语出自《庄子》,说他有一天梦见自己化作了蝴蝶,醒来时却不晓得究竟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他?而你所说的粥汁靛鱼……并不曾被焖糊过。”

    她怎会知道?霍去病心头剧震,神色却波澜不惊地说道:“嗯,我的确不喜欢,但我更不喜欢为了无聊空洞的理想,随便跟比自己强大千百倍的敌人对着干。”

    “呼——”

    霍去病一笑,伸了个懒腰问道:“婆婆,那只火灵鸟便是您么?”

    骷髅头道:“那就索性劳驾你替我主人‘开灵’吧!”

    霍去病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愿糊里糊涂被人卖了而已。”

    霍去病问:“为何我已觉察不出刑天战魂的存在?”

    骷髅头失望道:“这么麻烦啊,我还以为头儿马上就能成为一位黄金魔族呢。”

    飓风、薄绢、激烈厮杀的巨龙灵鸟以及千军万马瞬息中荡然无存,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座泰山般高耸的巨灵之躯——战神刑天!霍去病的身躯相较之下譬如山脚下的一块碎石,渺小得微不足道。

    “我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霍去病愣了愣,眼前登时现出一丝光明。然而知易行难,刑天战魂近乎无可匹敌的力量岂是那样容易击败的?难不成自己高喊几声“滚开,我才是这里的主宰!”便可以让他趴下?

    “叮!”

    老妪颔首,回答道:“那是我用一缕神识潜入你心中所幻化的形象。”

    话声落下,霍去病左手赤光一亮,已多了一张若真若幻的神符。

    饮雪魔刀雷霆劈斩,方才令他竭尽所能也无法冲破的飓风,此际竟是迎刃而解,被刀锋层层劈裂,碎散飘飞。

    “铿铿铿!”

    火灵鸟小声指点道:“你在刀法上不可能胜过他,要想赢就必须将自己内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只要能把我给你的‘禁’字光符印到他心口,即可大功告成。”

    老妪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镇定自若的霍去病接着道:“可这正是令师傲霍对你的期望——不要让三千年前那一场横尸百万,生灵涂炭的神三族大战在人间大地重演,便是我们这一群人的理想。

    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应到某种无形而奇妙的东西深藏在身体里,时时刻刻与周围世界融汇交流,他能触摸到风的轨迹,月的广寒,花的凋零,雪的飞扬……万事万物中隐藏的神奇本相,尽凝心底,却又嫋嫋似烟。

    “看清楚了,这便是他在被黄帝斩落头颅后苦心自创的‘断姬诀’,一共六招,‘决江’、‘沸火’、‘回天’、‘裂山’、‘遗恨’、‘破厄’。”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只要你坚信自己可以做到澄明、无染、圆满,便有机会战胜他。此刻刑天的意识不过复苏了四成,而且正受到禁魔仙咒的禁锢,要击败他,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

    刑天浑身布满赤红的“禁”字光符,像一个戴着镣铐的囚徒,正挥舞着巨斧奋力冲杀。一个个幻想出的仙族强敌,从虚空中此起彼落地显身,在他的斧下碎裂败退,如此循环往复,永远无休无止。

    “头儿,你看什么呢?”袖口里响起骷髅头的声音:“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他的眼神沉静而冷厉,即使在岌岌可危的绝境中依然充满霸气与自信。

    “砰!”

    一念未定,那汹涌澎湃的金色飓风已在瞬间横扫过十数里,卷刮到了霍去病身前。

    凤凰、朱鸾、魔鹰、雪雕、九头鸟……各种各样的硕大神鸟和成百上千头巨龙,翱翔在混沌的天宇下,疯狂地彼此搏杀。有些巨龙和神鸟的背上端坐着健壮威武的神族战士,更多的则已失去了自己的主人,兀自在不知疲倦地战斗着。

    老妪道:“这其中的区别,我想霍公子心知肚明;即使你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难如所愿。公子可知为何每一代的魔衍者与巫胤者,都不得不苦苦隐藏身分?你成为魔衍者虽然是傲霍计划之外的事,但仍要小心,也许不久之后,仙族的追杀就将接踵而至。”

    就好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有人轻轻推开了一扇小窗,以往的历次搏杀中,霍去病所信仰的是强横的刀法,是霸道雄浑的九阳龙罡,又或横绝珠之类的仙符魔宝,就算有时运用到高人一等的心智和坚强逾铁的斗志,却仍未曾真正领悟到,其实天地间最为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力量,恰恰来自于一个人的内心!

    眨眼间,十数万仙族与人类的大军灰飞烟灭,被飓风撕碎的断肢残躯如海啸溅起的无数水珠般,在空中飞舞旋转,耳畔充斥着凄厉的哀号。

    老妪道:“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傲霍已决定刺杀刘彻。”

    老妪颔首:“无论你现在是否愿意接受,净土会都将在暗中给予你最大支持。”

    巨斧与霍去病的右掌迎头激撞,将他劈出数百丈,如断线风筝不停翻飞。

    “是么?”

    他的身躯被狠狠拽入一股狂野急旋的气流中,一道道强劲暴戾的力量从各个方向撕扯着他,如同要将他五马分尸一般。

    老妪怔了怔,说道:“原来你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神智,难怪能救下折兰胭。”

    刑天!霍去病心头一怔,惊讶地注视着魔将渐渐奔近的庞大身影。

    而对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刑天竟似毫无察觉,依旧在和那些假想敌奋勇拼杀。

    霍去病心境不着纤尘,彻底抛开刀招,仅取刀意,如天马行空般转腕横切,锋芒夺目,直指刑天胸口。

    “砰!”

    “我?”霍去病像是被老妪的话吓着了,耸了耸黝黑的剑眉苦笑道:“恶棍、无赖、色鬼、懦夫……加在一起怎会变成英雄?即便要当英雄,我也喜欢做个得胜的英雄,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顺其自然吧,谁让我的体内流淌着魔族的血液!”

    “谢谢!”霍去病由衷地俯身一礼,旋即咧嘴笑道:“我好像已差点分不清楚梦幻与现实,多亏有劳您老人家指点。”

    火灵鸟迅速感应到霍去病身上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便打铁趁热道:“世间万物皆是虚象。你当它是飓风,它便固若金汤;你当它是薄绢,它便不堪一击。但镜花水月终是心中有相,要想大成仍有漫漫长路需行,现在,用你的饮雪魔刀劈开重重风幕,找到刑天,然后击败他!”

    “哪有那么简单!”老妪笑道:“开灵仪式必须由黄金魔族的祭司在‘祈天塔’中才能举行;祭司的法力越深,祈天塔的级别越高,开灵的成功把握和效果才越佳。这也就是为何流落人间的魔裔中,从未出现过一位黄金魔族的原因。”

    河岸边,数千魔族战士率领着不到三万的人类士兵,在向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敌人做着最后的绝望抗争。

    “这里既不是三千年前的古战场,也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而是你正在被刑天战魂逐渐吞噬占据的内心世界。你所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刑天脑海中朝思暮想的景象,而你仅存的一丝清醒神智,是这世界中的一个特殊存在。”

    “真正的黄金魔族?”霍去病惊讶道:“莫非我现在还不是吗?”

    他们高昂头颅奋勇呐喊,以血肉之躯层层叠叠护卫着军阵中金色麒麟战车上一位面似牛首的白发老者。他身穿王服,高举象征魔族至高无上权力的彤红色神杖,任由一支支冒着烈火的箭矢从身边划过,却始终稳若泰山,巍然不动。

    老妪摇头道:“如果霍公子所说的‘大人物’,指的是那些有可能抗击神三族保留人间净土的英雄,那么老身以为,你理所当然应该是其中的一分子!”

    是的,我无所不能!

    不知什么时候,他沉沉地睡了过去,梦境里花在开,水在流,飞翔的燕子南来北往,几经寒暑变迁,不觉已是白云苍狗。

    一名金光灿灿,手持巨斧神盾的魔将,从飓风中杀出,山岳般高大雄伟的身躯碾过大地,所过之处,仙族大军血流成河,溃不成军。而那一卷卷飓风,分明就是从他鼻孔里喷出的火热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