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天门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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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她是什么皇亲国戚,管她是什么巫尊天魔,遇佛杀佛,遇神杀神,霍去病的心神完全融入进了金战心暴虐杀伐的疯狂境界,这一刻他好似刑天附体,再无不可诛灭之人。

    馆陶公主咯咯一笑,道:“此时此刻,你们还奢望能活么?”

    金不炎笑道:“说得好,只是小弟名叫‘不言’,偏偏言无不尽口若悬河,看来有负家父的一番美意了。”

    霍去病扭头望去,果见尺度天在一旁正为龙城公主运气疗伤。

    金峨左支右绌,勉力击落两支,却被第三支金枪射中女娲补天炉,“叮”地一响,补天炉高高激飞,漫天彩焰声势立减。

    怒了,他真的怒了!

    他怒声大吼,元神颤晃朝前扑跌,左近的数十道五颜六色的光束蜂拥而至,弹指间将浑身上下捆缚得结结实实。

    “馆陶公主?”霍去病、金峨和李敢异口同声地叫道,三双目光紧盯在来人的脸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嚓!”血箭被金剑一斩两段,然而箭矢不坠,应声射入馆陶公主的左肩,若非她躲闪及时,只怕业已贯胸而过。

    李敢的后脚刚一跨进屋门,头顶“嗡”地一声剧震,满屋亮起瑰丽炫目的银白色柔光。屋顶上那硕大无伦的星图光彩溢动,一颗颗日月星辰尽皆散放出光辉夺目的华光。

    馆陶公主手中的电鞭一闪,已幻作金枪振腕射向女娲补天炉。

    霍去病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柔,将头轻轻贴在她的胸前,感受着她体内的余温和几乎微弱得已察觉不到的心跳,热泪湿衣。

    紧跟着,五人身上的九尊黄帝神鼎齐声清鸣,化作九束夺目光芒冲天而起,其中地灭神鼎居中,其他八鼎如众星捧月组成一个圆阵,悬浮在星图下方。

    霍去病臂上一紧,将龙城公主搂在胸前,右掌不住送出九阳龙罡,柔声叫唤,那是一种少有的温柔神情,却看得人心里发酸。

    以馆陶公主的绝世修为,见此情景也不敢直撄其锋,忙双手幻动层层弧光,阻击霍去病迫近,身形疾向后闪。

    李敢犹豫了下,说道:“她已油尽灯枯,我们也只能聊尽心力。”

    金不炎出手了。

    不久,这些声音在耳边渐渐清晰起来,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金峨、李敢、金不炎和骷髅头的脸庞——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金峨柳眉一竖,干脆别过身去道:“我不和你理论。”

    “喀吧”霍去病胸骨碎裂五脏六腑齐齐移位,往后笔直地飞摔了出去。

    “雪羽!”他一凛叫道,弹身而起道:“她在哪里?”

    霍去病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冷冷道:“我就不信,刑天战斧杀你不死!”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敢全身虚脱汗如浆下,无力地冷笑道:“只可惜这一箭没要了你的性命。”

    尺度天被绿光缠身,身形立时凝滞,堪堪往左一闪,仍教对方的掌力击中右肩。

    察觉到周围还有别人,她苍白若纸的玉颊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说道:“看来我等不到你放下一切,前来寻我的那一天了。”

    金峨在后叫道:“霍去病!”

    馆陶公主道:“大汉天子受命于天,岂是那么好杀的。我若亲自出手,必会遭致天谴,可要是让人代劳,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假如龙城公主果真香消玉殒,他定教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人老珠黄”这四字正狠狠戳在馆陶公主的软肋上,尽管她驻颜有术,但身为女子,毕竟对年华流逝青春不再深以为憾。闻听霍去病这等刻薄之语,不由得杀机盈胸,尖声叫道:“我先杀了你!”

    笑声戛然而止,她的腰间冒出一蓬金光,而后轰然炸裂,将身体拦腰轰成两截,分往不同的方向激飞。

    当下金峨在前李敢在后,两人迈步走入石室。

    馆陶公主死死瞪视霍去病,黑色的冰霜在她的身上迅速凝结,口中发出近乎疯癫的笑声道:“你杀不了我,我是不死——”

    龙城公主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与憧憬,轻轻道:“真好,我真希望能这样。”

    李敢率先出手,傲世神剑铿然嘀鸣,挑向一道袭来的紫色光束。

    “雪羽!”霍去病闭上眼睛纵声大吼,面容因痛苦与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然而她的生命之火却已燃烧到了尽头,在最为美好的芳华中蓦然凋零。这一眼望去,惊艳,是不舍,更是诀别!

    霍去病左手一扬,将一卷物事射向馆陶公主,道:“难得你能开诚布公,为了投桃报李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金峨妙目瞥过尺度天,淡然道:“原来尺老也在这儿,那我们还怕什么?”

    霍去病闭着眼,却对身周所发生的一切洞彻若明,蓦然松开了饮雪魔刀,他的右手生出一柄巨斧,毫不留情地划过馆陶公主腰际,带出一丛飞纵的血光。

    李敢大吃一惊,就见左右两侧又有红绿二光接踵而至,忙挥掌抵挡。

    随即听到金不炎的闷哼和龙城公主的轻呼,先后也被光束缚住。

    “呜——”五彩天火从炉中喷薄涌出,将方圆五丈的虚空燃成一片火海汪洋。

    馆陶公主伸手接过,迎风一展却是一张人皮面具。她脸现狞色,森寒道:“董偃是你杀的!”

    “雪羽——”

    青铜面具劈啪碎裂,龙城公主扬声喊道:“闭眼!”

    馆陶公主嘿声道:“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笑多久?”

    霍去病道:“巫尊是赌定了我们即使看破了他的用心也绝不会收手。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高天门近在咫尺,我想没人愿意无功而返吧?”

    霍去病勉强笑了笑,语音轻柔道:“是呀,这是世上最美的一张脸。”

    金峨的脸上怒意一闪又恢复沉静,扭头不答。

    那紫光触在剑上竟不散不灭,却似流水般缠上傲世神剑,顺着剑刃往李敢右臂飞速攀去。

    来人手掌化刚为柔,在虬龙棒上轻轻一拍,不知为何尺度天的元神竟是一晃,往前踉跄。

    五指戟张在空中划过一溜金光,直插霍去病胸膛。

    霍去病的心头被前所未有的愤懑与杀意吞噬,似暴怒的狂龙从口中祭出横绝珠。

    金峨道:“和一干巫域的虾兵蟹将斗了几场,总算有惊无险。”

    只微一分神的工夫,一道绿光已趁虚而入附上尺度天的左肋。不等他变招化解,来人掌力又已拍至。

    李敢道:“这只能怪家父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既然叫李敢,自然没什么不敢。”

    馆陶公主道:“更确切的说,是我的分身。本宫化身千万,无处不在,又岂是你们这干黄口小儿能猜度得了的?”

    来人凝住身形,目光扫过众人,冷然微笑道:“没想到吧,我就是巫尊!”

    相较之下,霍去病、金峨、尺度天的情形稍好一点,却也在竭力闪躲周旋,无暇抽身解救受制同伴。

    尺度天略一犹豫,从口中“啵”地吐出一道蓝色罡风,击在龙城公主的青铜面具上。

    到了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他已无法藏私,终于施展出魔族神赋“骷髅岳”,一座无数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山丘已截住退路,襄助霍去病前后夹击。

    馆陶公主右臂微振,甩出条金煌煌的电鞭,手腕转动间横七竖八已连攻十五招,“砰砰砰”激响声不绝于耳,九天应元神鸾一声哀鸣,光华黯淡往后飞退,身上的金色鞭痕迅速扩展,未到金峨面前便碎裂幻灭。

    馆陶公主口中爆发出一记刺耳尖叫,双掌撤开饮雪魔刀重重击在霍去病的胸口。

    霍去病罕有地失去理智,继续怒吼道:“我是不死之身,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用神愈术救治,你知不知道?”

    “冷——”她下意识地轻轻呻|吟着,娇躯如寒风中将谢的鲜花在枝头颤晃。

    周围的星空依然璀璨宁静,远方的高天门脉脉闪耀着圣洁的光辉,如同一只天眼,也正悄悄地注视着这对即将生离死别的年轻恋人。

    金不炎道:“怎么可能,你贵为皇室贵胄,和巫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突地四周的虚空颤动起来,像是被某种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击中,遽然扭曲破裂,从天幕后激射出无数道姹紫嫣红的诡谲光束,交织辉映,宛若一张天网向众人涌来。

    她仰面喷出一蓬血雾,身子摇摇晃晃,但依旧屹立不倒。

    霍去病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就像要喷出火来,恶狠狠望着金峨道:“为什么你要救我,而不救她?”

    尺度天不及回头,左手虬龙棒反手朝后砸落,轰向来人的右掌。

    她怒极反笑,眼神充满怨毒杀意,射向李敢道:“原来你是仙族后裔!”

    龙城公主没有回答,双目缓缓地闭起,唇角兀自含着一抹喜慰的微笑。

    霍去病道:“他明显不够聪明,惹到了我的头上,希望你不会介意。反正这世上乖巧听话的小白脸多如过江之鲫,回头公主殿下再找个面首替换了就是。当然,前提是你今日能活着离开。”

    “雪羽!”霍去病痛楚地低吼,俯首吻在了龙城公主冰凉失色的樱唇上。

    第一次,他看到了她那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美得令人心醉,美得令人无法用世间任何一组华丽的词藻去形容去描绘,惟恐那也是一种无意的亵渎。

    仿佛在彻骨森冷的冰窟里沉浮,又似在漫无边际的黑渊里飘泊,霍去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醒了,他要醒了!”

    馆陶公主不容金峨有丝毫喘息之机,合身飞掠,一爪按向她的头顶道:“去吧!”

    龙城公主道:“你以本来面目现身,又告诉我们这些秘密,看来已有十成把握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不留活口了?”

    那血箭在虚空中骤然膨胀,绽放出刺目红光,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电射而至。

    金峨凝神催功,女娲补天炉中迸出一团团炫目多彩的光焰,雷霆万钧般轰向金枪。

    金峨满脸疲惫,怔了下回答道:“尺老正守护着她。”

    断箭砰然爆裂,将馆陶公主的肩头炸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斜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与另一道分身合而为一。

    馆陶公主冷笑道:“好教你们死个明白,自高祖开国以来,历代巫尊都是出自皇室,只不过他们志不在江山社稷罢了。”

    龙城公主痴痴凝视着他,声音越来越微弱道:“我想睡了,可我真的不愿闭上眼睛,只想就这样看着你,却怕眼睛一闭便什么都不见了……”

    天地之间充盈着鼓动汹涌的黑色光芒,就像要将这世界吞噬。虚空在惊怵中颤抖,星辰在恐惧中晃动,人们的眼中消失了一切,只有这乌黑的强光在闪烁在狂奔。

    “冰心神赋!”馆陶公主怒声长啸,如一条拼命要破茧而出的春蚕,以惊世骇俗的巫力飞速化解着身上冰霜。

    久久,久久……没有人打扰他们,无论是金峨、李敢还是金不炎和尺度天,这一刻,都只默默守在一旁。

    金峨情知寻常巫统法术根本难以阻挡馆陶公主,当下左手法诀一引,召出九天应元神鸾往她射去。自修成君府一战她将金沙吸入体内后,修为突飞猛进直逼圣师,水涨船高之下,九天应元神鸾的威力也是今非昔比。

    众人见状一喜,却猛听馆陶公主高亢尖啸,双手连挥“嗖嗖嗖”又飙射出三支金枪。

    两道光束只微微一挫,便锁住了他的虎腰,他立时就感到手臂上、腰腹间好像被万钧巨石禁锢,身子几乎已无法动弹。

    馆陶公主双手一合,将饮雪魔刀生生夹住,后背却结结实实捱了骷髅岳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凶狠一击。

    正在此时门外脚步声响,李敢和金峨出现在狭长的通道中。李敢的白衣上多了几处血污,金峨的衣衫亦有一处破损,显然两人也是经历了连番恶战才寻到此处。

    突然霍去病的身躯剧震,抬起头叫道:“雪羽,不要睡,快看看我!”

    馆陶公主明知霍去病是故意在挑动自己的怒火,亦不禁面涌杀机捏爆面具,身影随即一化为二,如行云如流水分袭霍去病与金峨。

    但到了这般境地当真不拼也得拼了,当下她也顾不得身上伤势,立刻祭起女娲补天炉。

    霍去病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们为什么不能笑?相形之下公主人老珠黄众叛亲离,连孤魂野鬼都比你来得快活。我要是你,干脆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绝灭天罗!”金峨花容一变,高声道:“我们中埋伏了!”

    然而霍去病的心神业已紧紧锁定了她的身形,体内爆发出万丈金光,手中饮雪魔刀睥睨千军,完全不顾自身破绽,朝馆陶公主的眉心劈去。

    ※※※※※※

    “高天门,这便是高天门了!”金不炎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兀自觉得自己是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里。

    霍去病似没听见,飞奔而去的身影徐徐消失在高天门中……

    “好一派世外高人的嘴脸,真令霍某大开眼界。”霍去病嘲弄道:“撺掇田玢谋逆,事后又杀人灭口的是谁?”

    顿时整座石室里霞光万朵,灵气充盈,那壮丽瑰奇犹如仙境一般的景象,直令众人看得心旷神怡,浑然忘我。

    也不知是多久,日月星金木水火土八鼎同时射出一道精光,注入星图中各自对应的天体图案,而居中的地灭神鼎轰然吐出一团浓烈黑雾,笼罩在室顶星图上。

    龙城公主睁开眼,往昔蕴漾着神采的剪水双瞳此刻已黯然失去了光采,只是依旧那样清澈,那样的柔情万缕,静静注视着霍去病的脸嫣然一笑道:“你终于能看到我的容貌了……”

    似被惊醒,龙城公主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周围所有的喧嚣都立刻静止。

    青铜面具已破碎,再没有任何力量能令冰心神赋停止下来,直至死时方休。在开口请求尺度天击碎面具的一瞬,龙城公主显然已不做生还打算,要与馆陶公主玉石俱焚!

    尺度天虽性情暴戾,可被眼前这容色绝丽的少女看似不经意地一夸赞,亦不禁心中得意,嘿然道:“小丫头有点见识,居然能认出老夫来。”

    李敢傲然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就算巫尊想坐享其成,我们几个人联手一搏,也未必会输给了他!”

    霍去病一把推开堵在身前的金不炎,从尺度天的手中接过龙城公主。此刻佳人双目紧闭,宛若熟睡了过去。

    正当众人险象环生之际,尺度天身后的虚空猛地闪出一条幽灵般的身影,无声无息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看到霍去病等人已捷足先登,李敢问道:“你们可有遇见巫尊?”

    “铿——”饮雪魔刀势如破竹的劈开重重弧光,也已来到馆陶公主的眼前。

    仓促中双手合于胸前,馆陶公主凝铸起一柄金色光剑,照准血箭运劲斩落。

    李敢身体受困,目睹金峨危在旦夕,陡然咬破舌尖“噗”地喷出一束血箭道:“妖妇受死!”

    金峨气机牵引之下,不禁低哼一声,樱唇逸出一缕血丝,晓得自己连番剧战又被绝灭天罗分去五成精力,巫力耗损之下,已不是馆陶公主的对手。

    金峨明眸中闪过一抹恼意,说道:“留在京城的那个是你的替身?”

    “轰——”惊天动地的一记巨响,似将人们的耳膜也震裂。光澜横飞,飓风如狂,金盾寸寸碎裂中,馆陶公主吐血而退。

    霍去病肯定地点点头,说道:“一定能的!”

    生死关头猛听龙城公主沉声喝道:“尺老,面具!”

    龙城公主看得分明,急忙扬声叫道:“尺老,背后!”

    馆陶公主右手在肩头一按“嗤嗤”有声,待移开时肩头已恢复如常,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本宫对你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馆陶公主凛然道:“轩辕血箭!”

    “不错,是我。”馆陶公主泰然自若道:“谁教这小子忘恩负义,亏待了阿娇?当年若非我在先帝面前大力举荐,又哪有他今日的大权在握?”

    李敢道:“倘若你真是巫尊,要杀陛下应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许久之后,他蓦然一声不吭抱起龙城公主,朝高天门行去。

    霍去病再强忍不住眼中的热泪,鼻子一酸道:“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大草原,像从前一样赶着马车四处流浪。累了的时候,就停下来躺在松软的草地上——”

    龙城公主摇摇头道:“你们呢?”

    好似神智有一瞬的恍惚,众人猛然惊愕地发觉自己已置身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里,周围日出月没、星罗棋布,隐隐可见看一扇金色的光门在上方静静闪烁。

    “铿铿铿铿”金枪在雷火的连续轰击下,剧烈摇晃逐渐涣散。

    “不对劲啊。”金不炎小眼珠咕噜噜转动不停,露出警觉之意道:“莫非巫尊已猜到我们的来意,故意让我们长驱直入找到高天门?”

    馆陶公主好不容易将身上的冰霜大致化去,眼看一蓬光澜如瀑,排山倒海地轰落,封杀了周遭所有闪展腾挪的角度,无奈之下,惟有双掌往上虚拍,全力凝动巫力,在头顶筑起一面金色光盾。

    不消她提醒,曾在龙城公主神赋下吃过大亏的金不炎早已乖乖将双目闭起,又惟恐这样还不保险,索性连脑袋也狠命别到一边。

    “喀喇喇——”馆陶公主的头发上、皮肤上,乃至衣衫上飞速地凝结起一层乌黑发亮通透冰霜,一眨眼的工夫已遍及全身,而且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不停加厚,竟似要将她的整个身体完全封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