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十回合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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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北辰听这两大长老尚能奉命,暗松一口气道:“将这叛教逆贼擒下!”

    原来按着魔教的规矩,魔君指环乃至高无上的权柄象征,无论操诸于谁人手中,本教教众见此宝戒者如开山教祖亲临,令行禁止不可违忤,否则便是犯下大逆不道的叛教之罪。

    杨恒的身躯渐渐抖晃起来,如醉醇酒满脸通红,头顶水汽蒸蒸直冒,正气仙剑的攻势亦大受影响,慢慢被厉问鼎的左掌压制。

    南宫北辰隐隐猜到,面前的这少年必与自己的兄长有莫大的渊源,可当日南宫北斗分明被自己一剑穿心,抛尸荒野,怎可能借尸还魂来教杨恒北斗七掌?

    “砰砰啪啪,喀嚓……喀喇喇——”

    “这套掌法乃南宫北斗的不传之秘,若非他已将这小子视若子婿,又焉肯相授?难不成这老家伙有意要将石颂霜嫁给杨恒,却把老夫当猴耍?”

    杨恒也没料到厉问鼎会这般无耻,全不管一派宗师的身份,使诈黏住自己的左掌拼斗功力。

    一记震耳欲聋的巨响,汇聚了两大高手积蓄多时的雄浑掌劲,从杨恒的左掌暴涌而出,在空中卷荡起一团青红交织的灼烈雾气,往四周怒放。

    “俗话说长江后浪催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固然不错,可别等前浪没死在沙滩上,这后浪先玩完了。”

    可接下来是他没料到的事情——

    然而又有谁知道,此际的杨恒譬如一羽划过天宇转瞬即逝的流星,璀璨光芒之后,却是所剩无几的生命在绽放最后的耀眼华光!

    杨恒正在踌躇是否要趁机拆穿这冒牌货的假面具,猛听大殿外响起一声粗犷长笑道:“石老哥说的极是,我也正想一睹为快!”

    南宫北斗哈哈一笑道:“看着吧,厉麻子该要跳脚了。”

    想到此处,南宫北辰心下不自禁地一寒,爆喝道:“小贼秃,你敢栽赃老子?”右掌在胸口一划,左掌自右臂下穿云掠空般拍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呼啸过数丈空间,击向杨恒。

    眼角余光扫见南宫北辰与石凤扬斗得亦是难解难分,厉问鼎左袖虚晃一招,引得杨恒左掌攻到,右手拍出大漠孤烟掌,砰地与他两掌相抵,竟是要与一个后生晚辈硬拼功力。

    念及于此他口中一声长啸,猛催左掌罡气,立意要将杨恒力毙于掌下。

    “叮!”厉问鼎掣出鼎定魔枪,抖腕幻动一蓬枪花拨开杨恒仙剑,转守为攻道:“那也要等你有命来取!”

    “砰!”杨恒左臂一震,掌力如穹庐倒泻,与厉问鼎的大漠孤烟掌迎空激撞。

    旁观众人这才醒悟到石凤扬越俎代庖的深意,暗道:“这下南宫北辰可有难了。”

    他胸口气血汹涌,左臂不由自主地缓缓朝里弯曲,自知绝难扛到五十个回合,不意听见南宫北斗传音入密道:“气游紫府开丹田,意放莲花舍皮囊!”

    南宫北斗挽住石颂霜的藕臂,摇头道:“说来话长,待我先跟老二把帐算明白!”

    “回光返照!”厉问鼎怪叫一声撤掌飞退。

    与此同时,坐在宾客席上的明水大师亦想通了其中关节,方始晓得在玄沙佛塔里被幽禁了四年多的,正是魔教教主南宫北斗。

    但以他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既已答应了杨恒的赌约,势必不能反悔,更拉不下脸面喝令权抗鼎等人上前襄助。

    此次随行的两大魔教长老面面相觑,稍作犹豫后朝着南宫北辰手上的白金指环躬身施礼道:“属下在!”

    厉问鼎心念疾闪道:“瞧这情形,南宫北斗绝不会答应石颂霜的婚约,两派联盟的事亦岌岌可危。相比之下,莫如襄助南宫北辰除去乃兄,他对老夫必然诸多感激,此举可谓一石二鸟!”

    故此尽管对手的招式疾如狂风,迅若暴雨,对于杨恒而言反倒熟门熟路,应付起来并不觉着如何吃力。

    他出手时尚在六丈开外,可转眼剑锋炫目,已攻到南宫北辰的身前。

    说话间杨恒和厉问鼎已拆解了十余个照面,两人越打越快,却正中杨恒的下怀。

    就听南宫北斗负手在旁,笃定地说道:“丫头别急,我保管你的小情郎没事。”

    厉问鼎顿感如芒在背,暗自一凛道:“这是杨老儿的灭照魔气!只要我对杨恒稍露杀机,他的炽荼掌力便会从背后掩袭而来。嘿嘿,你越是如此,厉某越是要杀给你看,教你心神大乱!”

    石颂霜对这位口没遮拦的义父大感吃不消,双颊晕红道:“您瞎说什么呀!”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南宫北辰能弑兄篡权,窃居魔教大位将近五年,断非无能之辈。

    权抗鼎情知光一个杨惟俨就要至尊堡以倾门之力方能应对,况且表面上他是单刀赴会,可在座的排教教主苏醒羽、点苍剑派掌门穆横风等魔道群雄无一不是灭照宫的羽翼藩属,真翻脸动起手来,谁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在距他们两人不远的隔壁一席上,明月神尼望着神威凛凛与厉问鼎斗得天昏地暗的杨恒,心头百感交集,暗自愁道:“杨老魔这一现身,真源的修为又是大进,那他更是不会重返峨眉了。”

    厉问鼎左掌横抬胸前,一蓬罡风骤起,吹得南宫北斗衣袂飞舞,沉脸道:“南宫北斗,是你无理取闹在先,莫怪厉某得罪!”

    原来当年黄山论道,他与南宫北斗几番交手,于“北斗七掌”的招式变化了如指掌,眼见杨恒突然使出一招“星垂平野”来,登时疑窦丛生。

    需知单论修为,杨恒即管功力大进,堪与厉问鼎分庭抗礼,毕竟仍不及对方经验老道,招法通神。可他与青天良整整恶战了一日一夜,而这老狐狸的出手之快,较之厉问鼎尚更胜半筹。

    心神微分间,厉问鼎的掌劲趁隙迫入,顷刻间将杨恒催压到殿门前。

    杨恒猝不及防,左掌被厉问鼎牢牢抵住,此刻若要撤手,不啻于门户大开。他一边运劲抵挡对方惊涛骇浪般的掌劲侵袭,一边纵剑猛攻,好分减左掌压力。

    杨恒气势大振,正气仙剑如影随形攻向厉问鼎眉心,啸如龙吟道:“厉麻子,还剩十六招,你可得交出解药!”

    他的笑声越来越响,说不出的畅快得意,却令厉问鼎的面色越来越青。

    这一招掌袖齐出刚柔并济,已运出八成的功力,意图一举取胜。

    也不见他手臂有什么大的动作,腕上轻轻一抖,仙剑刷刷刷划出三道寒光,纵横交错气象万千,已将南宫北辰的整条臂膀完全笼罩在剑势之下。

    掌劲鼓荡间,就似奔流进了一条条深不见底的大江,顺着经脉跌宕前行,毫不见阻滞,顺利得教人难以置信。

    亏得他反应奇快,化拍为拂,指尖在剑刃上顺势一扫,左掌呼地攻出。

    这时候两人交手已近四十个照面,彼此的真才实学慢慢显露出来。

    耳听砰地一响,南宫北斗的左掌,精准无比地拍在斧面上,将西门望连人带斧子震飞回来,又落回到自己方才所坐的椅子里。

    莫啸林和贾天臣察言观色,已知南宫北斗断非危言恫吓,尽管副教主之位人人梦寐以求,可脑袋搬家的事还是不干为妙,否则跑到阴曹地府里去当劳什子副教主?

    两股绝强的掌风撞在一处,厉问鼎身子微微一晃朝旁侧闪,喝道:“且慢!这式‘星垂平野’是谁教你的?”

    杨恒见南宫北斗现身,喜道:“老爷子,你总算露面了!”

    南宫北辰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面对南宫北斗如临大敌,叹了口气道:“敢情你他娘的没死!”

    厉问鼎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力催压进杨恒的左掌,却见这少年身躯稳若盘石,自己的掌力就像扑击在一座兀立于海中的砥柱上。即使能瞬间将它湮没,可劲头稍缓对方又露出峥嵘,甚或隐隐含有还击之力。

    南宫北斗大步向前,笑着道:“小兄弟,短短两天没见,你的功力怎会长进这么多,却把厉麻子给吓坏了。”

    除非,那日他并未真死……

    众人一奇,但觉这嗓音,这语气几乎与殿内的南宫北斗一般无二,不由侧目望去。

    楼兰剑派一边的门人弟子欢声雷动,高呼喝彩,无不以为厉问鼎胜利在望。

    “二十七、二十八……”西门望的声音逐渐变小,心中却钦佩道:“杨兄弟当真了得。厉老魔连吃奶的力气也使出来了,仍拾掇他不下,要是换作老子,早他奶奶的屁滚尿流啦。

    别说正道人士,就是许多魔道人物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暗自摇头道:“厉老魔居然亮出鼎定魔枪与这这少年过招,即便赢了,这老脸也丢完了。”

    这种情景已是他近一甲子所未遇见,低哼一声将功力提升至九成。

    莫啸林和贾天臣大吃一惊,气势立刻泄了,站在那里迟疑不定,也不晓得南宫北斗所言是真是假。

    南宫北辰闻言也是一震,想到昨日薄云天推说教内有变匆忙离去,此举大异常理,心下不禁已有七成信了,色厉内荏道:“休听这叛逆胡说八道,谁能将他拿下,即刻晋升本教副教主!”

    南宫北辰原也不指望南宫北斗能听从魔君指环的号令,只是身处绝境,胆气已泄,就似一个落水之人望到飘浮在身旁的一根稻草,明知抓住了依旧不免溺死,可仍忍不住要伸手去试上一试。

    杨恒亦被厉问鼎狠厉霸道的掌劲震得耳鸣胸闷,左臂发麻,施展万里云天身法飘飞卸力,调息笑道:“你说还会有谁?”却是故意把话讲得讳莫如深,更激起厉问鼎对冒牌货魔教教主南宫北辰的怀疑。

    南宫北斗撇了撇嘴道:“你娘的嘴巴放干净点——嗯,顺带把脖子也擦干净,省得待会脏了老子的手。”

    再看眼前情形,厉问鼎与他短兵相接,互较功力,将近三十个回合仍奈何不得杨恒,令众人再生惊叹。

    “厉某有意当回和事佬,请南宫兄赏脸,暂将此事揭过,待会盟大典后我陪两位前往贵教总坛,咱们坐下来好生协商,总有解决之道。”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勇夫并不全等于笨蛋。

    又过一会儿,他的双脚徐徐下沉陷入地砖里,身不由己地往后滑动,所过之处留下两条愈来愈深的笔直足痕。

    正这时石凤扬反手拔出贾天臣背后所负的仙剑,飞斩南宫北辰右腕道:“沐猴而冠,这魔君指环也是你戴得的?”

    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伴随着无数人的惊呼此起彼伏,方圆十余丈内的立柱横梁、地砖座椅乃至摆放在殿内的金盆,被罡风光澜无情吞噬,刹那间清理得干干净净!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西门望嗷唠一嗓子弹身扑上,挥斧劈落道:“又是你!”却是将如假包换的南宫北斗误作了前日冒充过自己的青天良。

    厉问鼎冲着杨惟俨讥嘲低笑道:“杨兄,你的好意令孙好像并不领情。”高大的身躯不退反进,猛往前跨出一大步,竟已将正气仙剑甩到脑后,抬掌拍向杨恒。

    只见一个神态威猛的老者阔步踏入大殿,顾盼神飞豪情干云,更奇的是这人几与南宫北斗长得一模一样,好似从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

    南宫北辰惊怒交集道:“石凤扬,你凑什么热闹?”右掌外推一蓬罡风撞向仙剑。

    石凤扬的剑招古意盎然,越用越慢,像是在石壁上凿字,又像是在林泉间抚琴弄萧,随意挥洒几无招式可言。可每一剑简简单单地刺出,都会令得南宫北辰使尽浑身解数方能化解。

    厉问鼎见状喝道:“石凤扬,闹了半天你也是存心来搅局的!”

    杨恒一愣,顿时醒觉到这是南宫北斗在教授自己解厄自保的法门,急忙凝神聆听。

    奈何较之剑圣石凤扬,他的修为终是略逊一线,否则黄山论道后,当世便该有四魔四圣,而非三魔四圣了。

    石凤扬身形一晃挡在杨恒面前,大袖鼓荡飞卷,砰地接下南宫北辰的掌力,淡淡道:“南宫教主为何不使出北斗七掌,也好和杨恒的掌法相互映证,辨明真伪?”

    似乎是为了映证这想法,场中陡然响起南宫北辰一声凄厉嘶吼,右手鲜血淋漓,一根被剑锋削落的中指激飞而出,上面赫然闪亮的,正是那枚魔君指环!

    不料杨惟俨跨上一步,说道:“既然厉兄代子出战,那老夫亦可替杨恒接下赌约!咱们也不必以五十个回合为限,胜负在天,生死由命!”

    厉问鼎、杨惟俨、石凤扬等人齐声惊讶道:“怒射天狼!”

    厉问鼎哪里还有心思和杨恒纠缠,暗道:“我需速战速决,稳住局面!”拂袖卷向正气仙剑,左掌崩山裂云反攻杨恒的胸膛。

    厉问鼎早料到杨惟俨要横插一手,以免杨恒落败不好收场,哈哈笑道:“杨兄有意,厉某岂敢不从?”

    石颂霜瞧瞧面如死灰的南宫北辰,再看看眼前的南宫北斗,立时明白过来,欣喜迎上道:“义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北斗八字步一站,眼皮也不抬半下,蔑然道:“厉麻子,你吓唬谁呢?实话告诉你,厉青原那小子给石丫头提鞋都不配!你奶奶的趁早死了这条心!”

    那边南宫北辰的面色霍然一变,但他现在顶着兄长的名头,势必不能直言问明,否则等若不打自招,沉声喝道:“小子,老夫的独门掌法你也敢私窥偷学?”

    可笑云岩宗一直将他当作乃弟南宫北辰,白白错失了逆转仙林大势的千载良机。

    石风扬在旁亦自讶异,低声问道:“石丫头,这事你知道么?”

    杨惟俨刚才吃了杨恒的闭门羹,又被厉问鼎幸灾乐祸地讪笑一番,此刻岂有不礼尚往来的道理?

    南宫北斗两眼上翻,说道:“厉麻子,你这话老子可不爱听,什么叫公然造反?龟儿子的当年暗算老子,篡夺大位,那算不算造反?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

    “南宫兄,你何必欲盖弥彰?招式可以偷学,可运气的心诀纵使偷瞧上十年二十年,也无济于事。敢情老弟早已属意小孙,方才何不明言,这会儿让厉掌门如何下台?哈哈,哈哈——”

    孰料掌力甫出,立觉不妥,原来杨恒左掌藩篱尽撤,任由自己的气劲一马平川攻入体内!

    当下厉问鼎说道:“南宫兄,这本是贵教内务,小弟不宜过问。只是如今令弟毕竟有魔君指环在手,乃名正言顺的正一教教主。你公然造反终是不妥。

    杨惟俨不动声色地往前跨出半步,侧转过半个身子,一股沛然莫御的气势迸流渲涌,袭向厉问鼎后背,除了南宫北斗、盛霸禅、明水大师等少数几位翘楚人物能够识出其中蹊跷外,旁人尚自懵然不知。

    原来南宫北斗早早就背转过身,拿后脑勺冲着自己,兀自装腔作势地询问莫啸林和贾天臣。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记起南宫北斗的一式旷世绝学,心中惊道:“不好!”

    念头未已,涌进杨恒体内的魔气在膻中穴内流转周天,就像顺势拐过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紧跟着感到一股雄浑真气,自对方丹田勃然迸发,推动着他的魔气刹那回流,又沿着杨恒的左臂经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将过来。

    话音一落,大殿的八扇朱门砰然关闭,殿内火烛齐齐燃起,照得亮如白昼。

    厉问鼎力不能取,招不能胜,自觉颜面无光,偏还听见西门望在一旁高声计数道:“十二、十三、十四……”心头微生焦灼道:“南宫北斗和杨惟俨尚在坐山观虎斗,若不尽快解决了这小子,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莫啸林和贾天臣在心里各算了一笔帐,硬着头皮道:“南宫老……教主,我等是奉‘魔君指环’行事,请您老海涵。”向随众一挥手,二十余名魔教高手里有多一半跨步出列,隐隐对南宫北斗形成包围之势。

    见此声势,石颂霜不禁花容微变,右手暗掣天庐神匕,一俟杨恒不敌便可上前救应,却也顾不得以二打一,坏了先前的约定。

    南宫北辰凝视南宫北斗须臾,忽然高举右手亮出指间的白金指环,喝令道:“莫啸林、贾天臣何在?”

    杨恒身形飞转,迫向厉问鼎,正气仙剑一指他的咽喉道:“厉麻子,咱们的五十招还没打完呢!”

    他不着痕迹地收了气劲,退回原位,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权抗鼎、林拒鼎等楼兰剑派的高手,虽什么话也没说,其中隐含警告意味已是显而易见。

    那边天心池的高手王霸澹凝目观战,却已丝毫看不出石凤扬剑法中有脱胎于本门招式的蛛丝马迹,心下钦慕得五体投地,双目不离打斗须臾,侧过身低声问道:“盛师兄,咱们该如何应对这变局?”

    石凤扬的招式更不用老,只将仙剑斜斜往上一挑,南宫北辰的右掌宛若投怀送抱,径直往剑锋上撞来。

    实则如他一般想法的大有人在,适才杨恒挺身挑战厉问鼎时,在场众人无不觉得他做事鲁莽自寻死路。

    虽说场中胜负仍未分出,可两人的修为高下早已有了定论。

    南宫北辰闻言扭头,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南宫北斗夷然不惧,笑骂道:“莫啸林、贾天臣,你们就这点出息!薄老三就比你们懂事得多,这会早回了总坛替老子打点前站了!”

    忽听南宫北辰叫道:“南宫北斗,你既为本教教徒,胆敢不遵魔君指环号令?”

    盛霸禅面容波澜不惊,仿似对场内的胜负毫不关心,回答道:“静观其变。”

    石颂霜注视杨恒,满是疑惑地轻摇螓首道:“我也不知义父是何时传他的掌法。”

    杨惟俨凭一瞥之威震住楼兰高手,视线又转向打斗中的石凤扬和南宫北辰。

    不曾想南宫北斗讶异问道:“魔君指环在哪儿呢,老子怎么没有瞧见?我说你娘的莫啸林,也不帮老子一块儿找找,本教的圣物可丢不得。”

    厉问鼎点点头,说道:“既然南宫兄不肯听我良言相劝,厉某忝为东主,惟有闭门清恶客了!”

    魔教两大长老久经风浪,岂有不懂顺风倒的道理?赶忙应道:“启禀南宫……教主,我等眼拙,并未见着魔君指环。”有样学样,齐刷刷把脸掉转,再不往南宫北辰那边瞧上一眼。

    杨惟俨瞧见杨恒转危为安,脸上神情极是复杂。

    就听杨恒高声说道:“杨惟俨,我的死活与你无关!”身形拔地飞腾,犹如风轮急转,正气仙剑锵然出鞘,剑芒吞吐闪烁罩向厉问鼎,口中叫道:“姓厉的,这是第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