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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白任抓抓头发，不知所措地看着妻子的背影……最后决定先让她离开。
周荃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火爆的小公主，像个无法理喻的任性姑娘，而大个子与新智则是不知远离火山，还往火山口丢炸药的呆子……
大个子慌张地急道：「啊！怎么了？小荃，是谁、到底是谁惹您生气了。快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呃、别、别瞪我……这……不可能是我吧……」
因为强忍笑意造成殷荃的脸部渐渐变形，但她这段时间在商场上磨练出来的心表分离，还是让她正经的答道：「……是啊！真是谢天谢地。」
再三确认殷荃的话，认为其中不带有敷衍与欺骗的成分后，周荃才安心的宣布道：「嗯。好，那我们还是好朋友。」
远在南郡西侧的白任，正在满意地看着当地民团进行武艺训练。
「可是……跑这么远，来这里……」
一少一小的女孩对看了几眼，又把目光移向被团团围住的季行云……
「嗯！我最喜欢小云哥了！」
白任握起娇妻的手，感动的说：「你说的甚是。那么我交代一下民团的事情，晚点就出发。你可要保重身子，我去去就回。」
只是他早就把那颗心系在另一位幸运的女士身上……
说完，两人同时望向被人群包围住的季行云，然后同声叹了一口气。
「不、一定不会的！小云哥跟使团出去，哪有空与异国的女子深交，而且等他见识各国的女孩后，再回来时，一定更能知道小荃的好！」
「我才没有呢！本小姐有什么好叹气的。」
「真的……」
两人很有默契地又对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周荃在这两年来，受到季行云有心无心的指导，还有武议团几位女性武议士的点拨，在武学上的成就早就远超过一般的儿童，再加上父亲是大药商，各种滋养润补的珍草奇药更是当做家常便饭在吃，就连大家族也难求的真元玉都让她吃了好几颗。
「白大哥……」轻柔的声音传入白任耳畔。
「嗯……那么……」
两位女孩一看到季行云，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咦！我的老婆大人，你一向最好了，怎么会跟我讨赏呢？好吧，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帮你弄到手。」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看到周荃认真而期待的眼神，季行云还是把手伸出来。
一旁的大个子便顺口谈笑道：「新智，别管她。女人家每个月总有几天的不顺畅……嗯，好像不对，她只算是小女孩，还称不上女人。对了，一定是她太皮了，被周老爷教训了一顿，唉，真是的，不要把家里的不愉快带到这里嘛。像我，下午才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顿，现在还不是高兴地活蹦乱跳，小荃啊……你这样不行喔！要知道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是小云哥待在南城的最后一个夜晚，我们要让他留下最棒的回忆，还是说你打算让他每次一想起你，就想到一张紧绷的臭脸吗？你啊……」
周荃疑道：「殷姐姐，你有心事啊？怎么在叹气？」
「真是的，你要不过去，一颗心就会悬在半空中，不如走一趟，要真的没能为季队长送行，你一定会过意不去的，而且季队长一定想在走之前再与你聚一聚。」
「怎么又送点心来了？这样对民团的训练不大好吧……」
「这……的确是件大事……这……我……」白任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新智看着在脸上很清楚写着「不高兴」与「不情愿」的周荃，便对这位住得挺远的邻家妹妹提出忠告。
「我哪有，你才是呢……」
「没有！怎么可能。只是……我担心你嘛……你现在……嗯，凡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人家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两位可爱动人的女孩大笑引起他人的关切，她们也不理会那些关心的注视，殷荃就带着周荃往较安静的角落移动。
殷荃看着认真的周荃，开始佩服她的自信与勇气。知道她的希望渺茫，但是几年后的事会如何变化又有谁能知道，也许几年后她就找到命中的白马王子也说不一定，实在没有必要再泼她冷水。
碰、碰、碰……
尸体一号——大个子，歪着嘴问道：「难道她真的是那个来了吗？怎么火气这么大、脾气变得如此暴躁……」
「像他这么好的人？」殷荃的心思又流到季行云身上。他可靠？伟大？季行云虽然是很好的人，但是距离可靠好像还有那么一点距离。当然，他确实是很好的一个人……
「呃？当、当然会。」
铁柔琴看完了信，笑道：「你不马上赶往南城吗？」
「嘻……我这么辛苦帮你送信来，总要给点奖励吧？」
「哎呀，你别太担心了。难道你会一去就待上六、七个月？家中还有那么多人，何况有爹地在，我不会有事的。」
回过头来，听见民团的人员掩饰不住的偷笑声，还有一对又一对暧昧的眼神，白任脸上退去的红潮又急速升起。
啪、啪、咚……
「不、不，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唉……季队长根本就只把我当成普普通通的朋友，所以你放心，更何况我才不会跟你抢。我只是因为少了一位很有趣的朋友而觉得伤感，还有……感叹为什么文武双全、脾气又好的男人怎么不是已经死会了，就是待不住南郡？」
「打勾勾！」周荃高兴地说着。
「你……哈、哈……」听到小女孩充满自信的宣战，殷荃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没有。」
白任把信交给妻子，说道：「说是大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啦……」
「可是……」白任关心地看着妻子。
铁柔琴正经地教训起白任：「那怎么行，咱们铁家做生意一向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可以赊账呢。」
「……嗯，雷震还可真辛苦……嗯，呦，真不得了！小云那小子竟然已经能打败长青家的武议奇才了！啧、啧、真是厉害……呃！什么！」
周荃警戒性地问道：「你真的对小云哥没有额外的企图？」
「才……才不是呢！人家才没这么不懂事。」周荃抗议着。
……没两下，这地方就多了两具平躺的「尸体」。
「……不过，你怎么会对小云哥没兴趣？」周荃又担心地问道，「像小云哥这样可靠、伟大，对人又最好的人怎么不会讨你喜欢呢？还是殷姐姐心有所属了？」
白任手握着妻子送过来的信，脸上充满着疑惑的神色。结婚一年有余，可是女性对他而言还是谜一般的生物。那不是她的要求吗？理论上她不应该生气的，但是……又像在生气，也许应该不是在生气……
之前因为体内筋脉的天生缺陷而让她体质不良，在季行云与华鹤医师妙手回春之下，她之前吃的大补帖也渐渐发生效用。就以内息而言就远超过同年纪的儿童，新智、大个子虽然是雄壮威武的男生，年纪也比她大，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看到周荃认真而率直的回答，殷荃突然有种羡慕的情怀。不过，为了这个小女孩好，殷荃决定要想办法让她放弃，至少要让她把季行云当成兄长看待。
前武议士看着这位与她同名的小女孩，道：「小荃，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小云哥哥。」
白任的惊呼引起了妻子的注意，让她马上跑过来关心，「怎么，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小荃，虽然你很喜欢小云，不过他只把你当成亲妹妹在看待喔。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年纪差太多了，而你又还小，小云自然会去喜欢一个较为成熟的女孩，不过他可以当你永远的好哥哥喔！」
白任一听到铁柔琴的声音，马上就过去扶她，那种关切着急的态度，就跟对待珍钻没两样。
「那我们到旁边去……这里不太方便，学生们都在看……」
「要你管！」
「不、没什么！」两位荃女士同声异口地答。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季行云暂时摆脱了人群，跑了过来。
「救命啊……」新智发出惨叫。
「嘿……我的脸很臭吗？没错，我就是心情不好，你们还真会说教。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就牺牲一下，当我的出气桶好了！正好，前两天小夜姐教了我新的武功，就拿你们来试试！」
心中一颗小石头放下之后，白任便坐在大厅角落的椅子上，读起雷震的来信。
当然，这两位小哥哥也不会对她动粗。可爱的周荃出手教训这两位，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是感情很好的小朋友们在嬉闹，只有被打的两人，深深地觉得好痛之余还被耻笑「死」得太假了……
「但是……这个时候……」白任还是放不下心的样子。
而制造那两具尸体的凶手，则余怒未消地走向冷饮的自助区，想要来杯清凉的薄荷茶降降心中的火气。
紧接着，铁柔琴就既羞又嗔地，小快步逃入民团的大厅去。
在伏牛山区的壮丁们可是以曾经加入「白铁武卫」为荣。当白任单身打退一群凶恶的强盗后，更成为该地的英雄，深受地方居民的信赖与尊敬。
「喔……」殷荃没想到她会这么有计画，便再度努力道：「不过，你怎么能确定他在这几年间不会另有对象？而且他就要离开了，你还抱持这种希望好吗？」
「嗯、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唉……」
周荃点点头，道：「殷姐姐还不是一样……」周荃盯着较为年长的女孩，突然略带敌意的说：「那……殷姐姐就是我的敌人了……不过没关系，我有自信可以掳获季哥哥！」
铁柔琴由白任后面揽住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嘴巴就靠在他耳边哧哧地笑着，道：「你就爱担心，我是跟着点心车来的。我很乖的，才不会一个人走这么远呢。」
铁柔琴嗔道：「白大哥，你又把我当小孩了。偶尔我也该出来走走，动一动才好，医生也是这么交代的喔。」
「你还没有，这不就叹气了！」
「雷震的信啊，在哪？」
最后铁柔琴又抛下了一句甜甜的话，不过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交代与她前一句话的立场正好相反。
「一定会的！」小女孩的语气中充满了希望与自信。
白任红着脸。两人已经不是新婚夫妻了，不过在公众场合白任的脸，还是很容易因种种的亲密动作而发红。
信读到一半，白任突然脸色大变，「不会吧！这么突然！」
「嘻！别紧张。这个奖励只有你才能给我，也只有你给的才有意义。来亲一个。」
「怎么？」还在状况外的大个子一转身，准备继续灌输小荃正确的观念时，终于发现情况不对。
「杀人啦……」大个子发出求救的信号。
「有什么关系，偶尔让大伙休息一下。对了，我这儿还有一封信是城里的雷参军寄来的，我想你一定急着想看，就先拿过来了。」
殷荃的话让季行云的脸上浮现一道又一道的问号，「我？罪孽深重？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小孩子，学大人叹什么气！」
就某方面，殷荃还真的相当钦佩这位小女孩。
「呃……好吧……」白任一答应完就马上付诸行动，转过身，双唇就贴上另一对樱红湿润的嘴唇。
「别这样……你也知道大个子就只长肌肉不长大脑，他嘴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就别跟他计较……有话好说啦……」新智也是紧张得不得了。
「嗤、呵……」
大个子还在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时，新智开拉扯他的衣角，并且不停地对他挤眉弄眼。
百余名的青年人，依白任的指正打着一套基本的拳路，另有近百名少年正在蹲马步、抬脚拉筋、静坐运气……进行种种的体力与内力的基本锻炼。
「不知道这回南城又发生了什么趣事？雷震也是有心，当个参军已经忙得跟什么一样，还不时捎信过来。嗯，小云近来不知好吗？前几次到南城办事，他都在闭关，老放着武议团不管，雷义还真的有点辛苦……」
「啊……」
这位前队员拍拍队长的肩膀，诡异地笑道：「没什么，她还是她。不过，你还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嗯，那么小荃，你以后还是要乖乖地吃药，还有那套顺脉心法也要用心的练。虽然你的筋脉已经顺利地建出来，但是才两年左右还不是很稳固，所以……」
他掩饰性地喊道：「好了、好了，大伙们先休息一下、吃点点心。三十分钟后再继续练习……」然后像是逃难似地跑到民团的大厅内。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呃、这……信先给我……回去后我再……」白任的脸马上煞红，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好！小云哥，五年后你一定要回来找小荃喔！」
进到大听，看到琴儿正与几名妇女还有民团女团员们聊天，脸上似乎没有不悦的神色，让他安心不少。
周荃用力地灌了一杯薄荷茶，清凉的感觉由口中一直向下滑过喉咙直达五脏内腑，但是心头的火气似乎没有消散的迹象，于是又倒了另一杯薄荷茶。
很显然，周荃的心情大大地不好。
「不、没什么。你很喜欢小云吗？」
「啊，怎么了？」
「……完了！」新智道。
而想成为他门下弟子的人是不计其数。虽然白任没有招收任何挂名的弟子，不过基于人情一些因素，他还是收了几个不记名的弟子。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又不是小孩子。」
「绝对没有……」看着超级认真的周荃，殷荃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才用正经八百的态度回应她。
周荃与季行云打完勾勾，她就红着脸，然后雀跃地跑开了。
「笨蛋！跟你在一起真是我的不幸……」尸体二号无力又痛心的回答着。
「哎呀，琴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阳大，路途又难行，你怎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呢？」
「还说呢，看你着急的样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代我向霏儿、雷参军还有季队长问声好。好好玩一下，不必赶着回来，你也有些日子没去探望张叔还有城里的一些朋友，就趁机也回去联络联络感情。」
「唉……」
小女孩则生气的说：「殷姐姐你看不起我吗？你这么有自信……不可能，小云哥才没把心放在你身上呢！」
「小荃怎么了？好像怪怪的？」季行云疑惑地问了身旁的殷荃。
「那，你会在外面游历多久？」
「咦？这……」季行云认真地考虑了一会，才回答道：「嗯，五年吧。」
「怎么了？小荃，学武功可不是拿来出气用的，而薄荷茶也不该是这种喝法。」
「心情不好，是因为季队长都还没来找你吗？」殷荃又问了。
周荃身上的真气流隐隐乍现，这是一位武艺略有小成的人动手前的迹象。
欢送会上的人大多都认得她，见她气冲冲地撇下两位玩伴，最多就当成小朋友间的吵架，笑一笑就过去了，甚至还有人过去指责被打趴下的两人——怎么可以欺负这么可爱的妹妹！
「……嘤……啊！」她心中一惊，马上把手臂伸直将白任推开，满脸通红，急忙把信掏出交到白任手上，嗔道：「讨厌，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不理你了！」
「咦……」
「没有啦，倒是你，小鬼头学人家叹什么气？」殷荃掩饰性地说着。
「殷姐姐、殷姐姐！」
「……嗯，没事的话，要早点回来喔。」
「好的，我知道。」
「好，打勾勾，小云哥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嘻……」殷荃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
「喂，小荃，开心点。今天是为小云哥举办欢送会，你这样臭着一张脸像是在参加小云哥的葬礼，这怎么可以呢！欢送会，就让小云哥高高兴兴地离开，不然怎么可以叫做欢送，该改命为『悲』送会了。小云哥终于要因为他的理想与心愿而离开，你要好好的祝贺他，哪有人臭着一张脸在祝贺别人的。」
「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民团现在都上轨道了，就算长青回望还有预备士们都回南城，也还有武馆的几位师父在，你就算到南城游荡个把月也不会生事的。」
「怎么了？」铁柔琴关心地问着。
「好、好，小荃知道了啦！」周荃打断季行云的苦心叮咛，反问道：「小云哥，你会再回来吧？」
「那我就先祝福你会顺利……」
白任带着怀念的心情，认真地看着雷震的来信。
殷荃见到带着火气的周荃就笑了她一声，后者则羞愧地满脸通红。
「嘻……那就好。」
「啊……殷姐姐……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季行云疑惑地看着这一小一少。
一年半的光阴，民团招集了近三百名成员。虽然积极参与锻炼的人只有两百余名，而能够配合民团分派的任务，进行夜巡、保安、守卫与护运的人还不到百位，不过一旦发生盗团出没的情事，只要白任大声号召，总能把大部分的团员找来，而曾加入民团，在发生事端时能马上加入的人也有将近三百位。
「才没这回事呢！等五、六年后，我也快二十了，而小云哥也才三十多岁，正好是最适当的结婚年龄。我也会努力变成一位大美女，让小云哥对我无法自拔！」
……热吻十余秒。铁柔琴身子一软，就瘫在白任有力的臂膀之中。
「……喂！干什么、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象话吗？」大个子不悦地说了新智一声，却看见他做出绝望的神情与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