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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您会认为我在拍马屁吧……绝对不是，我是真心地敬爱着您！不、也不光是敬爱，您给我的感觉是相当的温暖，虽然您不会刻意展现力量，却比任何人都可靠，在您的怀中，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
真气也就跟着两人，跑到苍眠月的寝室之内。
「也不是，只是这里还有我放不下的事物……」
「您可以对一名低下的马夫请教驯马养马的方法，津津有味地与厨师讨论晚餐的料理，不论做什么事，好像都乐在其中，更难得的是您的力量，您展现出来的力量真是叫人拜服……
就在此时，穹紫环与苍眠月回来了。
绝气壁对一般人可达阻绝的效果，不过对季行云可一点用也没有，要透过绝气壁探知内部的空气震波，对季行云而言并非难事。
她冷冽地说道：「你就是为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才来这里的吗？」
在穹连珠妙语之下，附在苍眠月身上的冰霜渐渐消融，她的笑脸越来越明显，出现的频率也更加频繁。
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为莫逆之交？不论在个性或行事做风上都相距极远，或者是因为两者间的不同，才更加吸引着对方？
苍眠月还是侧对着季行云，低着头把玩着白银的毛发，搔弄着它的咽喉。
穹紫环又开始打起厨房存粮的主意。
然后又想到了，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她痛失亲人。
苍眠月离开了客厅，一踏入走道，原本像是寒冬般的脸孔顿时融化了，有如春天降临一般，但是走了几步脸上的春意却又蒙上一层阴影，似寂寞，是不忍，是不愿，还是不安，她自己也理不清。
「你也只是差那临门一脚，你若有意愿，让老师帮你，以你目前的能力，是可以了。」
「我已经把内馅塞好了，请您把它弄熟。」
东方肚白微露，又是崭新的一天。
前一夜她已经思量了良久，经过再三的挣扎她终于做了决定。
「我知道！」穹紫环坦率地回答，不过也没有要把耳上的东西取下的意思。
空还生突来的示警让季行云吓了一大跳，不单是惊于他能够发现自己的意图，也更因做坏事被发现了的困窘，让季行云脸红得像苹果一样，羞愧的无地自容。
苍眠月神情哀伤的应道：「……我知道……这我都知道……」
穹紫环见苍眠月不加言语就自己加以解释道：「嘿！我知道的，对于那些没用的男生，姊姊是不会有脸色的，就只有这一位，姊姊能好言相待，他对姊姊而言一定是特别的人。」
想着想着，穹紫环双目突然放光。她站了起来拉着苍眠月，道：「眠月姊，咱们到房内，我有礼物要给你。」
穹紫环就像小蚂蚁看见糖果一般，马上粘住她的眠月姊姊，嘴巴一开，问候的话语就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于耳。
「眠月姊……不如你回到园里跟我一起住吧！」
相距三影声如蚊，但是她知道前方那位一定能听清楚自己的话语。
就这么静了十余秒，苍眠月才淡淡的说：「你知道答案是不会改变的。」
在这客厅之中，穹紫环与苍眠月并肩而坐，空还生则静静地靠墙而立，他默默地看着年轻人，与他们同在却又不干预他们的一切。
「这……」
穹紫环蹦蹦跳跳地，一进就拉着空还生道：「空老师，咱们跑了好一阵也该饿了，去厨房弄点东西来吃吧！」
「啊，不是啦！姊姊当然不可怕，而且还最好了。」说着说着，穹紫环话语一转，道：「今天不但我来了，还把他带来了，姊姊应该很高兴吧。」
她的样子像是制裁的女神，足以令人自动屈服乖乖缴械受罚。
呆呆看着苍眠月，不知该说什么。
「耶？」
「……」
两人迅速离开客厅。
「我知道，而且我一点也不寂寞，这里有许多好孩子陪着，怎么会寂寞？」
「这是什么？」接过东西，季行云一面解开一面问着。
「瞧什么，你这登徒子！」
季行云觉得百般无聊之下，为了求得心境的平静，已经第三次数起墙上的纹路。
她羞涩地退了一步。
她真的瘦了！不只是瘦了，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单薄，一举一动都变得更加的缥缈虚无，好像风一吹她就会烟消云散似的。
「这个是……」
苍眠月的眼睛迷茫了，她醉了。
季行云尴尬的说：「这……我对她真的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倒是担心她会跑到这个假人旁边，要让她发现这只是个假人那可糟了。」
「不……」空还生看到穹紫环连使眼色，便改口道：「也好。」
「……这本就跟他没任何关系，老师您不要随意将两件事牵连在一起，我留下来是因为放不下草原的这些好孩子，原本该是象原老师的责任，现在落在了我的身上。要走，也得再等上三、四十年，让它们的社会稳定下来，而且要走我也要带白银一起走。」
「季队长，我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的人，明明拥有过人的实力，却不曾夸示这份力量，没有权力心，也不会用自身的职位压迫人，感觉上您就像名纯真的孩子，探索世上的一切。
「空老师，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到园里住。」
苍眠月还是那样敏贤沉静清新脱俗的姿容。她的样子好似与凡俗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原本充满灵气的双目积了一层灰尘，再无以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死鱼眼般的阴沉。
「这给你。」苍眠月突然将一个小包裹丢给季行云。
「那小子吗？」
看到这一老一小合作无间地调理各种食材，苍眠月才知道这无起烟火的厨房是怎么煮出这一大堆东西，而看到原本堆满的食材一下子就消耗了近半，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你、你是说我那个举动一定会被发现？」
季行云不满地抗议道：「哪有这种说法！」
然后，穹紫还冒出了一句话，让气氛又冻结了。
「别这么说，好像我很可怕似的……」
待在客厅的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一言一笑尽收穹紫环那鬼灵精的耳中，绝气壁施放了，一有人想要用真气偷听是不可能得逞，只是……他们没料想到穹紫环会用其他方式。
「……我会小心避免的，但在我心中就只有眠月一人而已。」季行云真诚的说着。
预备士后羽由休养顺气中醒来，虽然休养顺气不比入定，无法快速恢复消耗的内息，不过在兼具休息与沉淀心绪的效果下，对内息含量不算非常丰厚的预备士而言，一个晚上的休养也足以恢复近半的功力。
后羽再度抬起头来，坚定的说：「您不用回答了……我一定让您好生为难……我能明白的。不论如何，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说完，后羽掉头马上跑开。
接着她又说道：「不过呢……那是使团大使对团员的要求，我可不准你让眠月姊姊伤心！」
才几句话的时间，空还生就收回了真气，把南瓜放到大浅盘上。打开事先切开的南瓜头，香气溢了出来，飘荡出幸福的滋味。
「我……我没有特别的期盼，也不想造成您的困扰，只想对您表示我的心情……」
「啊！谢谢你！你真好！」
苍眠月沉静的说：「老师您就直言吧。」
「才、才不是呢！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苍眠月很用力的解释着。
穹紫环这回倒是不负责任的说：「喔，那倒无所谓。」
「嘻……小云，你误会了什么了吗？」
听穹紫环说得振振有词，空还生几乎要对她另眼相看了——虽然还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对，但是她的出发点只是过于关心手帕交，不想多管任何事情的空还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旁观着。不过她接下来口中又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是些灵药与材料，我想你会需要的……」
「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得到在绿海安然活动的能力吧。」
「……嗯。」
看着两人离去，季行云有种失落的感觉，却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可是她一个月也吃不完的存粮啊……
季行云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服的说：「这有关眠月，我怎能不管？！」
空还生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她说的话只是好听罢了，其实还不是在满足她那窥视他人私隐的好奇心。
空还生宽容的说：「没关系。小孩子就有犯罪的权利，只希望你能在错误中学习。」
面对苍眠月的凛冽的怒火，季行云才发现他们果然是父女……
穹紫环左右摆动她的食指，用小大人的口吻说道：「同样的行为，在不同的动机与目的之下是不能平一而论。在寻常的情况之下，任意地窥探别人的隐私，当然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而我的行为绝对不只是出自于人类喜欢偷窥的劣根性，这是为了了解他们两人的状况，好使我能撮合他们的好事……或是阻挠两人有进一步的交往，这一切都是为了眠月姊姊的最大利益着想！」
通过守夜的队友，来到营地不远的地方。
一个像火一样，充满活力与动感，不停燃烧着自己的精力，一张嘴巴可以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
这时一阵风吹来，地上的人影好似点了点头。
「啧、真是的！这么久才见面，一开口竟然这是么无聊的一句话，什么你瘦了，一点创意也没有！」
「你这登徒子，我身边有白银在又有谁敢欺悔我，我才不用你的保护呢……」
「嗯，我知道。我知道，这就够了。」
季行云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的！我不会的！」
「是我的错，让她变成这样……」她的情况让季行云备感心痛。
「他要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心痛的。」
「紫环，你也别替眠月那孩子下定论，也许最后她让这小伙子伤心。」
苍眠月撅起嘴，道：「难道我就随便了吗？」
穹紫环马上撒娇道：「不、不、不，我的手法差多了，虽然能够暂时惩戒那些无聊的人，不过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他们一逮到机会马上就进行报复行动，少了姊姊，我不但辛苦，而且常常被欺悔呢！」
季行云又开口说道：「对不起……」
后羽起得大早，一个人悄悄地走到营地之外。
苍眠月神色凝重，面容沉重地说：「够了，空老师，够了，你说的我明白。」
空还生的态度虽然一直都颇为和善，但也有种难以亲近的感觉。那种难近的感觉与苍眠月的高雅脱俗不一样，也与雷严在必要场合上放出令人生畏难亲的威严不一样，好似他的存在是不同次元。
「……好的。」
只是，这一次，关己则乱。虽然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啊、啊……这……」突来一问，季行云既慌张又尴尬，顿时低下了头，蚊声答道：「没、没有……」
「眠月姊姊也好，那个后羽也好，谁都不重要，又没人能管你要与谁在一起，就算你同时喜欢一堆人也无所谓，过程中只要不逾矩，最爱一次也只能有一个，其他的我才不会管你呢，这是身为使团大使对团员的要求。」
两位女孩子躲到房内，季行云那颗一直挂在苍眠月身上的心，又变得紧张而好奇了起来。
这时空还生正色说道：「眠月，你还很年轻，往后也还有无数的岁月要过，而季行云也是，他对你的态度相当认真。」
季行云双眼充满感情，看着眼前的佳人。
「还是你依旧想留在这个没有愉快回忆的地方？」
季行云顿时困窘非常，他这才意识到那一句话不就等于是在跟苍眠月求婚。
「是的。」
「……你也不差啊。」
不论如何，穹紫环一来就缠住了她，让她没有机会跟另外两人交流，反而令季行云松了口气，就这样先缓和一下也好。
「咦？」
虽然他人就这里，有时却让人感受不到。
虽然觉得不对，可是又无法克制自己去偷听她们的谈话。不过真气一到房内就被绝气壁给挡住。
耳边传来她又嗔又痴的天籁柔音，季行云整个人酥麻了，与她相遇的一幕幕全涌上了心头，心头顿时变得暖洋洋的。
「……有些话我想告诉你。」
「好的，眠月姊先拿这道、还有这盘。」
「咦、这……好吧……」
真是叫人难受的等待。
「啊？好，好，我知道了！一定会，我会努力的！只要十年，不！五年，只消五年！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你要等我喔！」
就见空还生翻身跃起，捏指成剑白光一闪，人落下，手上的碟子向上一扥，随手轻移，甜瓜尽数落盘。
「随便你，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穹紫环指着几乎摆满厨房大大小小的碟盘，说道：「不就是准备些吃的！」
空还生看到她的行为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紫环，我才对季行云说过的话，现在也要对你说一次：窃听是不好的行为。」
「真可惜啊……我一直很想看眠月姊再度修理那些臭男生的英姿呢！少了姊姊那些没什用的男生又开始嚣张了！姊姊您对付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的方法实在太帅了，不但彻底地打击他们，还让那些人见到你就像老鼠见着了猫一般，服服帖帖的不敢造次。」
「嗯……」
「嗯，那这个大南瓜呢？」
难得季行云找到机会，自动找话题请教空还生，可他也很有个性地答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老师请说。」
这时一只有力手掌放到他的肩上，空还生的话也流入他的耳中。
「再说父亲与象原老师的去向，与你的作为更是一点关联也没有。他们早就决定要离开了。只是正逢你到来的时间点上提前做出决定罢了。他们要往哪走，更与我无关，你又有什么资格把他们的行动与自己挂勾？」
在穹紫环说了一堆天园内近期发生的许多趣事后，才让苍眠月有机会招呼客人进入地穴居。
当她走远，三道人影由前方不远的草地上爬起。
在一旁空还生却道：「年轻人，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现在别把话先说满了。」
季行云很不好意思的说：「啊……谢谢你，让我悬崖勒马，及时打住。」
接到穹紫环的指示，空还生便放出真气围绕住大南瓜，同时真气作用、挤压，瞬间制造了一处高压高温的封闭空间。而在其中的南瓜快速地被闷熟了。
「这就对了。你要真的偷听，那可同时得罪了那两位小姐，而且，你不可能会偷听成功。」
双手各端上三道菜，头上也顶着一道，拿着七道热腾腾佳肴，穹紫环还有余力对苍眠月眨眨眼，才走出厨房。
空还生却道：「这也与她无关。」
穹紫环却是意犹未尽地说：「是吗？这就够了吗？我再弄几道好了，就来个……」
「这样啊？」季行云眨眨眼，似乎有点不能接受穹紫环的看法。
原本怒火横生的苍眠月被他这样瞧得也气不起来了，脸上的寒霜一退，两道红云就飘上双颊。
空还生没有马上回答，却先对她摇摇手，并且用姆指点了几下食指上的银色戒指。戒指在空还生的操弄下，浮出了一面由光线形成的面板。空还生又在上面点了几下，光线随即消失。
「嘿，这样最好，三心两意的男人可是会遭天谴的，就算老天爷眼睛没看清楚，也会有人代为执行人诛。」
「您早啊，季队长……」
虽然她不是用真气造就这种令人冻结窒息的压迫，可那晶莹剔透的双瞳放出锐利的寒芒，无瑕面容放出高不可攀的尊贵气息，让人自惭形秽。
见到穹紫环与空环生都轻易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季行云却是困扰了好一阵。
「不，不会的！」季行云直接否决了空还生的看法。
空还生温柔地看着她，仿佛用神情在鼓励着她，然后也像表演特技一般，端了九道菜走出厨房。
「你变强壮了。」苍眠月在季行云说了第一句话后的第二分钟，才轻启朱唇，让声音再度在两人耳边响起。
苍眠月便先行说道：「空老师，您有何指教？若是要我前往园里住，我的答案是不会改变的。」
「那都是我的错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歉意。对于伯母的死……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苍眠月这才回过头来，冷冷的说：「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你想来绿海当我的邻居是你的自由，我可管不着，只是基于道义不能看你被这儿的生物残杀，不想时常充当医生所以才有这条件的，可没别的意思喔！」
苍眠月似乎生气了！她放出的压迫感竟不亚于当日其父苍长移施加于季行云身上的，只是苍长移是座爆烈令人生畏的活火山，苍眠月则是像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属性不同，却同样令人生畏。
秋风吹着，清晨的凉风无法吹熄女孩炙热的心情。
「我……」苍眠月露出为难的神情。
空还生却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答道：「事实就是如此。」
「嘻……」穹紫环贼贼的笑着，又道，「那也是姊姊的第一位男性的寻常朋友，值得纪念的一位喔！」
「啊，不是，我是说……」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季行云突然变得很有男子气概，对着苍眠月坚定的说：「我想要一辈子在你身边保护你，呵护你，让你欢笑。」
季行云真诚地谢着，苍眠月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向走廊同时说道：「那东西我已经用不到，算是还你赠送药方的恩情，可没别的意思……紫环那小丫头怎么这么慢？她不会把厨房给烧了吧？我去看看，你先坐一下。」
「空老师，那个再加点青丝装饰，并且用辛香调味一下。」
后羽说着说着头低了下来，也没注意到季行云到底有没有听见她的倾诉。
确定她离开了，空还生马上布下了绝气壁。
「不，我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的话，伯母也不会这么快与世长辞，那么你的家人也不会就这么离开了……」
苍眠月的脸在季行云一连串的道歉后，结上了一层寒霜。
再一次看着这姊妹淘腻在一起，季行云觉得这真是奇怪的组合。
「你……」苍眠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撇过头，暂时躲开季行云炙热的目光。
「我知道，那我先回去了。」
「我、我真的是诚心的，自从第一次遇见你，承受你的救命之恩，我就有这个打算了……」
「有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这鲜活的例子，我还能不明白吗……」最后苍眠月的声音在这厨房中低声回绕着……
「辛苦你们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看到被当成食物废料的东西，堆满了厨房的一角，苍眠月又皱了一下眉头，那可是她一年也制造不出来的垃圾。
变成与她独处的季行云心跳加速了。
她停在静坐在草地的人影后方。
「哎啊！眠月姊……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呢！」
「我？我还不行，毕竟我还只是个孩童。」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要跟着法天的使团周游大陆，哪有空留下来？而且、而且我、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呢……」
道了声好，后羽又踌躇了起来。她脸上泛起了桃花，双手把玩着衣角，平日精明干练的形象完全消失，羞涩的样子像名少女。
「呃？」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季行云心想着：「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希望不是在作梦啊……」
「小朋友，窃听是不好的行为。」
收起了假人，季行云看着绿海的另一端。心还留在那远方的地穴居。
虽然觉得聆听两个女孩子间的谈话好像不太对，可是他又希望能透过所有的管道多了解她一点。不过他发现穹紫环说的话确实是法天的通用语，可是怎么会让他无法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一个字、一个词都是很平常的话语，但连成的长句却不是季行云能理解的内容，难道女性之间的私语是如此奥秘难解？
「空老师，很冒昧地请教您，您知道为什么她的家人会抛下她离开，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吗？」
季行云看到她心中一阵绞痛，可惜他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穹紫环就先扑了上去。
这里与年半前季行云第一次来时完全没有改变，没有新增的物品，摆设也没有任何变更。
季行云的一颗心像在天上飞似地，那么愉快舒服，生命也充满的阳光一片光明，不论她是怎么说的，至少她不怪他，也不怨他，甚至还接纳他，关心他。
穹紫环一走到地穴居的厨房后，马上就由口袋中取出一个银色像蜗牛状的小东西往耳朵上一塞。
空还生吸了口香气，满足之情溢于言表，便道：「这该够了，紫环你可以开始把东西端出去了。」
空还生轻叹了一声，道：「你的眼神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更何况寂寞并不是有许多朋友陪伴就能解除。在园里，你就像头孤独的狼，在这里，你却又是名孤独的人，你父亲与母亲造就的情况我能了解，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寂寞就把心向一名不甚熟识的人开放，被爱的感觉是很甜蜜，只是你若只拿他填补你心中的空洞，那季行云岂非太过无辜？」
做完这些动作，空还生才道：「现在可以说话了。我有两件事要奉劝你，若你接受了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也就不必提了。」
好不容易略为打结的舌头终于动作，挤出了第一句话。
穹紫环见状小声嘟嚷着：「真是没用的家伙，这两人真叫人着急。」
看着这名满心是伤的女孩，空还生又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是有犯错的权利，但有些错误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尤其是牵连到另一颗心的时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寂静，前方的人影依旧静静坐着，没有回应，没有动作。
「母亲的亡故早就是注定的事！无需你的作为，也会离开尘世，我才该为她感到高兴，能脱离近乎永劫的痛苦，你不停地将她的亡故拿来说嘴，是很不尊重亡者的行为！」
「你、你瘦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选择一位伴侣该多用点时间来考量，他还太年轻了，而你也是。希望你不是因为一时的寂寞，就轻易地接受一个人。」
早在第一次进入张叔的常客来时，季行云就已经能够轻易地听见白任与雷锋在绝气壁之内的谈话，虽然他那时不知道别人筑起了绝气壁就是为了防止对话的内容外泄。当白任对他「开示」之后，季行云才知道原来当时他是在「偷听」别人说话，自那之后季行云就不曾故意探听他人的隐私。
季行云拿他没办法，况且在空还生面前，季行云就觉得自己像名小孩，而他则是尊贵的长辈。空还生不愿多说，季行云只好认命，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下，客厅又变得安静无比。
「呃？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没有回应的等待……
后羽猛然抬头，轻声喊道：「我喜欢你！」
「我不需要你的报恩。」
穹紫环却是嗤之以鼻的说：「呿，谁管你这个了。」
苍眠月脸色平静，却有点厌烦的说：「那不关你的事。」
苍眠月脸上泛起了红潮，嗔道：「别乱说话！会引起别人的误会的！」
空还生指着天空再道：「不，我是指离开这个地方。」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做准备，小心点可别让人发现使团的掌符漏夜出游。」
苍眠月抿着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穹紫环一对眼珠子溜转着，期待她的回答。
「当然就是我们四个人！」穹紫环答得理所当然，同时将手上白烟微冒的甜瓜往空还生一抛。
秋风吹着扬起了满天的枯草……
季行云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强壮？这等实力连眼前女孩的百分之一都还可能还远远不及……
而另一位却如同一池冷泉，沉静温雅，面带温情双唇微闭，金口未发半言，偶尔绽放出让人迷恋醉心的微笑。
季行云兴奋地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坐在椅子上也还手舞足蹈的。
她看着各式简单又不失美味与精致的餐点，喃喃地道：「这些要给谁吃啊……」
对季行云而言，空还生一直是很奇特的存在。照理说，应该会很想向他请教武艺，却又觉得自己现在的修为还不到向他讨教的时候，而且他有时还会放出一种难以抵御的压迫感，使人自动远离。
「好的，你可考虑过离开这里？」
「啊！不是的，那没关系，无关你的恩情，我真的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与你分享生活里的一切……」
季行云先是退缩了一下，可那对眼睛却也死命地盯着她看，好像少看一眼都足以令他遗憾终生……
「我明白了。既然你至少要再留三十年，那第二件事我就不得不提了。」
「小朋友，世界还很宽广，等你看够了，再回来吧！现在，一切都还太早……」
「不是的，我不只是要保护你，而要让你快乐，让你充满欢笑，我不应该让你继续寂寞地待在这里……」
空还生却阻道：「紫环先端几盘出去，顺便陪陪季行云，让我跟眠月谈几句话。」
走入了厨房，她马上定住。眨眨眼，看着这间厨房的改变，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依旧挂着她那一如平常的冷淡神色。
身为使团的总负责人，穹紫环意味不明的说：「真好，我们回来的还真是时候，真是值得令人品味的一幕啊！你怎么说？人气扶摇直上的季队长？」
两人的表情都相当微妙。穹紫环越显古灵精怪，苍眠月则是抿着嘴脸上飘着两朵红云，心思如海无从捉摸。
他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对，最后铁了心，才坐在苍眠月的对面。
「既然知道了……」
「没、没这回事，只是寻常的朋友而已。」
后羽小心翼翼地用字遣词，虽然前夜已经做过数次沙盘推演，但面临实况之际，脑袋又变得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