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探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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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劝阻法天放弃武力、征服他人,只会被当成笑话,想要消弭战争,恐怕得采取其他的手段。

    殷荃教训道:「小蜜儿,关心朋友是很好,可是也要有个分寸,尤其是这种事,旁人介入不得,如果最后让小周荃伤心,我们再陪她哭一场就行了。」

    听到小蜜儿的挑拨,季行云急忙将话题拉回主题,转移青木的注意力,「然后呢?你怎么没有随着其他人回到森林的更深处,而来到这找我?」

    「哈……这……」季行云陪笑道:「青木阿哥,能不能请你到后面一点的地方更衣?」

    「耶!眠月,这件事……」

    「避免伤亡?」

    「况且!」小蜜儿严厉地瞪着季行云,逼迫他继续说下去。

    讨论声跟着爆出。

    「嗯?」

    「队长!」

    「小荃,你找到什么吗?」小蜜儿问。

    「咦?现在就走?」

    当他脱下上衣,露出红棕色的结实胸膛,正要继续扯下裤子时,小蜜儿在发怔后发出尖叫。

    季行云有点为难地问道:「可是……嗯……婚礼应该是要两个人才能办得了吧?」

    「咦什么咦,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感觉,这种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小蜜儿严厉的责备季行云。

    听到答案的前五个字「我当然知道」,小蜜儿终于忍不住地吼叫大骂:「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还亏我过去一直很尊敬你,季队长我真是看错你了。」

    不过根据可靠消息,长青回颜被长青家的家主抓回家之事,必然与她的心情不佳,有绝对的关系,只可惜没人会为了这种事,去特别打扰诸事繁忙的家主。

    「我知道。你别生气,让我来说好吗?」

    「嗯,什么事?」

    「小云,请你再告诉我一次,你对小周荃真正的看法。」殷荃再一次认真地问着。

    「但是……」

    「我还以为小荃有什么话、有什么苦恼,都愿意跟我说呢……」这时季行云的神情就像是一位失格的父兄,无法排解家中可爱小妹的烦恼那样。

    青木说到最后,语气显得相当哀愁,季行云紧张的问道:「是什么人受到伤害了吗?」

    「啊……别……别开大人玩笑啦……」周荃的一句话,让季行云顿时脸红。

    「……那个,夜俱人的习惯跟我们不大一样……呃,希望你们不会介意才好……」季行云相当尴尬的说着。

    殷荃不理会小蜜儿的不满,温和的对季行云说道:「小云,我知道你对周荃就对像家人一样,把她当成可爱的小妹妹在宠溺,可是这不是小周荃所想要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在她心中,你并不只是一个大哥哥而已。」

    干圆说完一句话,就继续专心在素描之中,不再说话。

    虽然在大陆各个地方,都有夜俱人的存在,可是这群人是一个相当封闭的种族,他们鲜少离开自己居住的地方。

    「季行云!你别太过分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周荃双眼散发出光芒,含情脉脉地看着季行云,此时她心中勾勒的画面可想而知。

    「可是……」

    一个很可怕的文艺之女,一位穿着非常不搭调,外表看来就不是法天人的男子……三位女孩感到奇怪,季行云怎么会有这些「怪朋友」,还有他们特别来找季行云,又所为何事?

    这段时间,他除了陪武议团的成员练功,就是四处查探法天对外出兵的理由,还有法天人民对这件事的看法。

    「可不可怜,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周荃不甚专心地看着场上的比试,偶尔提出几个问题,季行云随口回答,显得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没事的……小云哥又没讨厌我……」突然冒出声的是周荃。

    「殷荃姊,他这分明是……」

    「可是我……」想要继续解释的季行云突然住嘴,不安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小蜜儿气愤地啐了一声,在她心中,季行云由值得尊敬的「季队长」,降级为「这个男人」。

    在朋友面前,季行云刻意保持欢笑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心生疑窦。

    这一瞬间,三人被苍眠月的笑容给迷住了,她们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当季行云被她们拉走,周荃自然也悄悄地跟过去。

    在小蜜儿口中,季行云再度降级为「臭男人」,可是季行云却只是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就快速闪过两人,开门的动作之后,一路继续向外奔驰,同时在周荃耳边留下一句:「小荃,很抱歉,可是小云哥只把你当成可爱的妹妹……」

    青木无奈地说:「别说他们,我也相当气愤,可是这是长老的决定,就连真知大人也建议我们接受长老的指示。」

    季行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在场有三位法天的武议士,那么该把话说明白吗?

    「嗯……我?」

    「很可爱,很活泼,又率真。小时候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弟弟或妹妹,一直到南城小荃的出现,才实现这个心愿,就像长青大姊也让我多了一个姊姊的感觉。」

    所有人都跟季行云一样惊讶,场上的数组预备士及武议士也停下动作,所有人都像木鸡一般,呆瞪着长青回颜。

    「就麻烦你了。」

    一个夜俱人跑到城市中,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

    她并没有刻意躲藏的样子,当注意到她时,并不会觉得她刻意收纳真气、隐藏行踪,可是正眼看到她、没听见她出声之前,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季行云也很习惯她这种作风与态度,也就不再打扰干圆,并且对殷荃她们说道:「在她画图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她,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回来与大伙切磋武艺。」

    干圆道:「既然这样就出发吧,真讨厌,我最讨厌这种麻烦的事情,早知道会碰到这么多事,就不当什么监护人了,改天一定要找宇变算帐才行!」

    「我哪里怪了?」

    「这个嘛……」这件事情,解释起来还满复杂的,况且季行云不希望周荃涉入这种事情,所以又感到相当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

    小蜜儿听完后就说:「我到觉得你的部族太过怯懦,要是武议团的朋友被人欺负,我一定力挺到底,哪有龟缩回去的道理,那样实在太逊了。」

    周荃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的说:「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小云哥能把我当成妹妹,我就很高兴了,能有他这样的大哥哥,是我的骄傲……」

    当事人心里想的是法天对外侵略的大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事。

    不过这身衣服,似乎不十分合身,衣袖不但过长,而且整件衣服套在他身上,也显得宽宽松松,好似穿着一个布袋似的,非常的不协调,也不搭调。

    季行云望了一眼青木口中的真知大人,然后才说:「很抱歉,过来这里也无所斩获。」

    殷荃停顿一下,像是经过内心挣扎后才道:「小周荃的喜欢,与你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是属于男女之间才会有的那种情感,是希望能够跟你厮守终生的那种喜欢。」

    季行云心头一片空白,没有主意。

    「可是……我觉得你还是跟银杏阿姊他们共进会比较好……」

    「嗯。」周荃点点头,在搜寻的同时解说道:「以前小云哥曾教过我,怎么追踪的秘诀。」

    「眠月小姐。」

    殷荃走过去,将她轻轻地搂住,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指尖由周荃的秀发间流下。

    哪知青木却继续说道:「是的,法天的部队被小云赶跑了两次,在小云离开后,在银杏阿姊的调度下,又被我们赶回一次,不过下回我们不会再赶人了……」

    说不是他的错,却又只能算是他的错。

    「啊!眠月也来了吗?」

    「这……那薪柞、红杉他们能接受吗?」

    「呃,这……」

    「小蜜儿……」

    「夜俱人?」青木先是楞了一下,便点头说道:「是的,我族在城市人的口中,确实是被称为夜俱人。」

    「喂!别逃……啊!」小蜜儿生气地叫着,却惊见周荃站在门外。这时她表情更是气愤,便气冲冲地追上去。

    就在大家惊艳于苍眠月的容貌时,青木却做出了大煞风景的动作——他开始脱起衣服。

    这名女孩的出现若非她正好踏断了一根枯树枝,恐怕等到她走到众人身旁,也还未被人发现吧。

    小蜜儿又以自己的观点教训青木,这话听在殷荃耳中,叫她哭笑不得,小蜜儿的话,不是叫外人伤害自己的同胞吗?而且还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在为青木打抱不平。

    两位女孩如同警士问案般的态度,气势逼人。

    还不过瘾的长青回颜,原本想再拉人上场,可惜没人敢成为下个牺牲者,总算在冰泉月眉的协调之下,改让武议士点拨前来观摩的预备士。

    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们是「未开化」的代名词。

    「啊……你……」

    殷荃知道季行云在顾虑门外的周荃,不过看着这位小女孩长大,陪着她努力过来的殷荃觉得,与其让长大后的小女孩,还抱持着虚无飘渺的期待,不如让她明白,不如让她打消念头。

    行事较为冲动的小蜜儿,差点当场跟白银大战三百回合,总算在季行云强力的保证之下,她们勉强容忍有一头狼存在此地,留在她们的视线当中。

    「小荃,可怜?」季行云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才问道:「是队上有人欺负她,还是小荃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我还以为她最近一直都很快乐呢!」

    殷荃再三打量青木,想到季行云曾说过,这段时间,他待在南郡东方的森林中,便问道:「青木先生不会是夜俱人吧?」

    季行云搔搔脑袋,深深的吐了口气才说:「我是很喜欢小荃,可是这种喜欢,与你们口中的她给我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位可爱的妹妹在疼爱,完全没有涉及所谓的男女之情,况且……」

    「嗯,我必需离开,帮青木阿哥找人。」

    「她是我的……朋友,苍眠月……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该有什么打算吗?」季行云的语气中充满疑惑,甚至对这个问题毫无概念。

    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季行云仗着自己的能力,欺骗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他这种似关心,却又不把周荃当成情人的作法,看在两人的眼里,分明就是在玩弄少女的感情。

    「你好歹也是武议士,追个人也会追丢掉,记住了,这个时候不能光靠双眼,要用真气去感觉……」殷荃在教训小蜜儿的同时,放出了真气,寻找季行云的行踪。

    「队长……」

    「你说的是哪门子的傻话!你!」小蜜儿对季行云的回答,显然相当不满意。

    (请继续期待《天人》续集)

    「那位眠月小姐也是夜俱人吗?」周荃问。

    这时站在旁边的青武昌,也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小蜜儿忿忿的说道:「可恶!这么会跑,不愧是小队长。」

    「啧,快意恩仇才是我的作风啦!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那是没用的人自我安慰的说法,太逊了啦!」

    「青木阿哥,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森林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这一次他给人的感觉,不再有之前的不协调感,苍眠月为他选的是样式简单的套衣,而不是干圆买来的那种总在正式的典礼、宴会上穿的服装。

    就算跟青木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女士面前,更衣裸|露身体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青木恐怕还是只会问为什么。

    在门外偷听的周荃屏气凝神,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想要由季行云口中听到明确的答案,可是又不希望打破目前的状况,得到真切的答案。

    季行云的回答又令人错愕,他毫不做作,直率地应道:「我当然知道……」

    三声呼唤,让季行云回过头,略显尴尬地说道:「你们找来啦?」

    「好的,我会帮你问问。」

    「这……我……」

    「你们好……在下是青木。」

    「你不是有话要私下跟她们说,需要不相关的人回避?」苍眠月反问道。

    「对啊?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家园,把入侵破坏的人赶出去有什么不对!」小蜜儿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忘了她是属于入侵者的那一边,跑去破坏夜俱人家园的人就是法天的部队。

    「没关系的……森林即使被砍伐、被焚烧,只要努力,还是会重新长出来。」青木虽然这样说,不过他的口气,却显得相当无奈与悲切。

    殷荃道:「好的,小云,请小心,也请不要在意立场的问题,反正都被通缉过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尽管出手没关系。」

    这女孩原本要直接过去关心状况,但小蜜儿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停在外面,拉长耳朵小心翼翼的偷听他们的谈话。

    青木很沉重地说道:「其实我是赞同长老的意见,纵然对森林的死亡感到哀伤,可是为了避免伤亡还是要有所取舍……」

    「小蜜儿先别冲动……」

    小蜜儿听到季行云的回答,便对殷荃说道:「怪人总是不会觉得自己怪。」

    季行云的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觉得该跟门外的周荃说些什么,可是在这种状况之下,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该向小蜜儿辩解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这、这是真的吗?」季行云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再问道:「可是宁静森林?那与双方的争战有何关系?会不会是弄错了?」

    小蜜儿伤脑筋的说:「是啊……真不愧是季队长,气息隐藏得真完美,就连殷荃姊也找不到人。」

    相较于殷荃的宽容,小蜜儿的态度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语气尖锐地说:「季队长!你真的很过分,明明就已经心有所属,却还接受别的女孩的温柔!像你这样,根本就是故意要脚踏两条船,刻意隐瞒早有女友的事实,还对别的女孩释出温情,这是最恶劣的行为,你把小周荃当成什么了!」

    在这左右为难的当下,季行云突然双眼一张,对不停叫骂的小蜜儿还有殷荃说道:「对不起,让我先离开一下……」

    青木道:「无法确定,这件事只有长老还有少数的守林员知道。我曾试过要与宁静森林那边的同胞发起调合共鸣,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情况恐怕不乐观,这件事并没有传到世界各地的同胞那边。

    深怕小蜜儿会在盛怒之下,做出不当的举动,于是殷荃也追了上去,然后本来很想逃开的周荃,也追了上去。

    获得新的武力,很可能就是事情的起源。

    看着看着似乎让她发觉了什么,于是开始前进。

    他们不主动与其他人进行交流,从来没有主动侵略过任何地方,就只是默默守着自己居住的土地。

    青木摇头说道:「不是的,离开调和的土地,要找人就变得困难许多,能够方便找你的,也只有眠月小姐。」

    青木以法天的方式,与她们打招呼,不过说起话来,也显得相当生硬。

    于是季行云说:「这……嗯,我有些话要跟南城的朋友说,能不能请您马上回避一下?一下子就好了,你换好衣服的时间就够了。」

    「呃,殷荃姊……」

    「喀!」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由背后传出。

    「……真不愧是季队长!果然找不到人……」

    「殷荃姊跟这种女性公敌,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她叹道:「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只是……真麻烦……」

    她不施胭脂,嘴唇却红润闪亮,皮肤白里透红,动作高雅,笑靥如花,双瞳闪亮清澈中,却又带着一丝忧郁。

    「最后的联络是由宁静森林的长老传出,所以也只有林之部族的长老才知晓这件事。同胞遇害的事情暂时隐瞒着,可是如果再有什么情况发生,恐怕会引发同胞们的怒气,届时很可能会发动全面的反抗行动,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部族的长老也是相同的想法,可是其他部族恐怕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不是,她不是……」

    小蜜儿偷偷的顶了周荃一下,她才慌乱的跟着说道:「您好,我叫周荃……」

    季行云说:「我明白了,我会全力协助你的。」

    「眠月……」

    「喂……」小蜜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她在心中已经渐渐开始将季行云归类为「很会做假」的那种男人。

    苍眠月又说:「你讨厌我的同行吗?」

    「哈……这……」

    「长青大姊的心情不佳,能请您代为询问吗?」

    这时一直把目光放在季行云与苍眠月两人之间,飘来飘去的周荃不依的说:「小云哥你又要离开了吗?」

    「我也该回去了,已经出来了快一上午,再不回去,公会那些啰唆老头,可就要大发雷霆。」

    「很……很高兴再见到你们,殷荃……女士、小蜜儿小姐。」

    这时青木身上穿的并非是平常待在森林中那种以树叶、兽皮,简单的麻织品做成的衣物,而是在南郡流行的礼服。

    他们不曾看过前线的悲惨状况,自然也不会想到战争的坏处。

    大伙都在猜测她为何心烦,却没人敢当面问她。

    这种情形让长青安稳与李绍文更加气愤,虽然他们自知在武功上远不如季行云,可是武功高强也不能这样!

    可是该怎么做?能这么做?

    至于长青回颜就不像季行云那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一张生气的脸明显的摆出来让大家看。

    当然战争还是会对民生经济带来冲击,可是这些问题都还没浮上台面。

    「不然小丫头要待在哪,你有什么意见?不要以为现在的你很了不起,单比功力的话,你还不是小丫头的对手,而且你也还没掌握这具躯体,未能发挥全部的力量,要是在外面乱跑乱撞又出事的话,可不会有第二次的幸运。而且你让我重拾最讨厌的事情,要是没好好的活下去,我会生气的。」

    「啊!啊……」

    「况且?」殷荃温柔地看着季行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咦?」

    各大家族想要到新天地去拓展势力,商人想要抢食建设新土地的大饼,占据新的市场。

    「因为长老担心我们会与入侵者产生无法补救的冲突,在数天前聚落中,风之部族的读风人,由风中听到居住在宁静森林同胞的哀鸣,在风中也闻到了血腥味。因为读风人由风中所读到的影像,发现与入侵森林穿着相同服装的人,所以长老才会命令我们退回聚落。」

    「啧,你们这样怕死是不行的,如果害怕牺牲,怎么保护自己的家园?男人要有骨气才行,有人跑到自己的家中作乱,不给那恶贼一点教训怎么可以!」

    「您好,我叫殷荃……」

    「那么……」

    「这位是……」

    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殷荃三人,对她们放出微笑,轻轻地点头示意。

    冰泉月眉解释道:「是的,也只有您才有这种资格,若是能知道她心中的烦恼,团员们或许能加以协助。大姊出手过重,已经影响到武议团的战力,挂伤号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都不是很严重的伤害,可是数日的休养却也不可避免,在这种时期,随时可能需要武议团的力量,身为队长的我,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成员能够随时出动。」

    「嗯……小云哥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呢?」周荃说话的时候朝着地上看。

    青木口中说出哀沉的话语,让季行云感到相当难过,他半呢喃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长老要你们放弃长年付出大量心力照顾的家园?」

    「是的,我需要他的协助。」青木老实回答。

    「嗯,没错,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季行云用很认真的口吻重复一次。

    季行云有点惊讶的说道:「干圆也跟来了!」

    「您说什么?!」

    「对嘛,小云哥一定是在开玩笑的。」

    「……况且,在我心中早就有不可取代的人存在……」

    「不是的,我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青木摇摇头平静地说:「守林员都没事,进来破坏的法天人,也都没什么事,只是长老下达指示,要我们放任城市人进入森林,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武议团近来特别热闹,由于长青回颜还有季行云的关系,每天都有全武行的演出。

    季行云道:「呃,算有吧,之前在春巡之旅时,有过一面之缘……」

    小蜜儿的责难,就像一场无妄之灾,降落在季行云身上。

    三位女孩又是一惊,她们发现今天见到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人物。

    自从见过雷震之后,季行云就郁郁寡欢,经常可以看到他双眉深锁,奇怪的是,那天之后长青回颜也有类似的状况。

    「事实上长老们的决议,并不只是要我们任由城市人的入侵,更要我们退回森林的更深处,回到聚落之中,这等于是要我们弃守森林。

    季行云又问:「那么你是来通知我这件事情的吗?」

    重重的好消息,甚至让季行云怀疑,法天的作为是对的,不过想到夜俱人又会因而失去宝贵的家园,他就抛开法天官方的说法。

    她们两个咄咄逼人的态度,叫让季行云感到奇怪。

    经过努力的调查之后,季行云感到相当失望。

    「小蜜儿……」

    季行云到现在,还是搞不太清楚她们两人的用意,不过殷荃的问题却很好回答,他以非常直率的语气肯定地回答:「我当然非常喜欢小荃。」

    「我会去。」苍眠月简单的给了答复。

    演武厅内人人拉长耳朵,无不注意长青回颜的话语。

    「啧,真是无聊又懦弱的想法。」

    「殷荃,麻烦你代我向大姊头说声抱歉,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还有请你告诉雷义,要他传话给雷大哥,就说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但是友谊长存。」

    季行云还有三位女孩望向旁边,才在树下看到干圆带着不太高兴的神情,靠着树坐在地上。

    周荃指着苍眠月道:「她也会一起去吗?」

    苍眠月轻巧地走向前,将手上的小包袱交给青木。

    殷荃马上责备道:「小蜜儿!你太失礼了。」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的错,可是又不完全是他的错。

    在大陆上,夜俱人的人口并不少,但不曾出现过一个以夜俱人为立国主干的国家。

    不过青木却说:「就算是无知的城市人,他们的生命也是宝贵,在可以容忍的情况之下,我不希望伤害生命。我相信长老们的看法也是这样,大自然的生命力是很强韧的,我相信即使是愚昧的城市人,也会有省悟的一天,我是样劝服我自己。」

    「小荃,你要好好保重。」

    「你这家伙!」

    季行云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所以青木阿哥你打算走一趟宁静森林,到那里实地确认?」

    周荃粘在季行云身旁,挽着他的手、一副小鸟依人、幸福快乐的模样,就叫两位年轻的武议士妒火难消。

    「我是女性公敌?」

    殷荃叹了口气,就打算掉头,准备离开返回城中。

    「等等,您说什么?」季行云问道。

    周荃没有反应,她看到她用温柔眼神看着季行云,季行云也用一种她未曾看过的神态,将目光留在她身上。

    她心情不好,出手就较无分寸,也会想用多流汗水,来排解郁闷的心情,这时就会出现许多倒楣的牺牲者。

    殷荃笑道:「你是在开她玩笑的吧,小云?」

    三位女士在这片林中走没一会,就看到季行云的背影。

    不过确认青木是夜俱人之后,殷荃才明白,为什么他穿那身的衣服,会让人觉得那么怪,不就因为他是夜俱人。

    青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在换衣服啊?」

    就算会感到伤痛欲绝,这也只是一时之间的痛苦。

    这时小蜜儿的态势,就像是要豁出去那样,誓死要为女性同胞讨回公道。

    「眠月你要离开了吗?」

    「真的是夜俱人!」殷荃意外地看着青木。

    季行云插口问道:「青木阿哥,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那森林那边……」

    「嗯,没错、没错。」殷荃点头称是。

    「眠月小姐帮我去买另一套合身的衣物了……这身衣服……」青木突然以为难又带着感慨的神色说:「原来真知大人也有办不好的事情。」

    「那……」

    季行云大声地严正声明:「不!绝对不会!完全不会!真的,一点也不会!」

    长青回颜的眼界相当高明,与她交手几回合,就能得到许多宝贵的建议与经验,不过那种以身体来记忆本身缺失的作法,倒是吓退不少人。

    当苍眠月跟在青木身后出现时,又把几位女孩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回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回来,身旁也跟着一头身形壮硕的银狼。

    「没错、没错!队长你真是个充满罪恶的男人。」殷荃在一旁点头称道。

    小蜜儿跟着说道:「队长,请慎选朋友!你已经够怪了,想不到你的朋友行事更有自己的风格。」

    季行云点点头应道:「真的很可怕……」

    「追丢了吗?」

    小蜜儿看到季行云到现在,还装成极度无辜的样子,依然表现出人畜无害,活像被误会的表情,就越加生气。

    青木摇头,道:「不是的,宁静森林不需要去了,那里已经没有木之部族的存在。」

    「废话,你以为一个夜俱人离开调和的土地,又在战区之中,能撑多久?要迟了,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这可是分秒必争的事情。」

    季行云虽然早就不是武议团的小队长,不过曾在他任职期间的团员,依然没改变对他的称呼。现任的小队长冰泉月眉称他为队长,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是吗?」小蜜儿显得更疑惑。

    当三位女孩都以为季行云在开玩笑的时候,青木却认真的说:「没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青木先生,你是特别来找小云的吗?」

    苍眠月摇摇头,发出黄莺的声音:「不,在森林里虽然很好,可是待在很多人的森林,却要受到相当大的拘束,我不喜欢,况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稳定,我不放心。」

    「我很高兴的……因为我有一位很爱护我的小云哥,还有会安慰我的殷荃姊……」

    大体上,所有的南城子民对狼这种生物都没有好感,原因自然是起于狼祸。

    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长青回颜走出演武厅。

    「呃……可是……」

    大部分的法天子民,对于战争节节胜利之事,只是感到与有荣焉,很少人想到战争所带来的代价与悲剧。

    「结婚不就是我自己的事,他偏偏要盛大的庆祝,唉,我最怕那些繁文缛礼,想到即将面临盛大婚礼,就让我头皮发麻。」

    小蜜儿道:「虽然不知道季队长你究竟要干什么,不过请你保重。」

    她握住殷荃的手就要把人拉离,同时气呼呼的说道:「殷荃姊,跟这种男人说话,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别再理他了,把时间花在他身上,不如该想办法帮帮小周荃,让她脱离这个男人的魔爪。」

    「那……殷荃姊……」小蜜儿期待地看着殷荃。

    殷荃很快的就追上小蜜儿,跟随踪迹,来到外城一处林木花草遍植的地区。

    不过也有人注意的不是场上精采的武打,长青安稳与李绍文的双眼停留的地方是周荃,而且这两人的眼睛几乎要快喷出火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法天的子民,待在安全的地方,听到的资讯都是好消息,国土扩张、扬眉大陆,让法天人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经过一番折腾,青木换上了苍眠月买来的衣服,再次回到季行云身旁。

    好处都浮上台面,坏处则隐而不发。

    「如果眠月小姐也愿意帮忙,那就太好了。」

    「小云哥……」

    三位曾经是武议士、现在为武议士的人,很自然地转头,惊见一名宛若天仙的女子出现。

    她不太自然的说道:「哪有!谁能给我压力!」

    季行云的双眼马上绽放出光芒,眼眸左右打转,像是在找人似的。

    殷荃与三位女孩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名手上拿着纸笔正在速写的人,竟然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来她的存在。

    青木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捡起地上的衣物暂时退开。

    「咦?我们见过面吗?」小蜜儿困惑地说。

    「嗯?」

    突然有人想起青武昌,要想知道那位不怕死的新郎到底是谁,除了问他,再也没有其他适当的管道,可是青武昌却早已不见人影。

    「咦!」季行云的表情,活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当殷荃见到小蜜儿时,她正嘟着嘴,手掌架在双眼上方,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那……我们呢?」

    殷荃急忙安抚道:「小蜜儿,别这样,你先冷静一下……」接着,她又很认真的问道:「小云,我问你,小周荃在你心中的印象是什么?」

    「那么……您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季行云非常小声的说:「可是……这件事……不适合在这说吧……」

    经过多日的调查,季行云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新兵团的成立,是因为武议团已经研发制造法印的技术,各大家族会支持新兵团的行动,多半也是为了取得更多的法印。

    周荃接着又问:「小云哥似乎很重视她?」

    「你真奇怪,这有什么好那的这的。啊,我得要先离开,唉……又要回去满足无非伯父的虚荣心,真是麻烦……」

    一如常日,一堆人又聚在一起,互相切磋比武。

    「小云。」

    并不是她的存在感过于薄弱,也不是她的内息十分微弱而不容易察觉,只是她的存在,已经完全融入这片林子,就像是森林中的一棵树一样,如果不特别做上标记,又怎么会注意在数百株树木的其中的一株?

    而青木生硬的神色,好似也不喜欢这种衣服,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跟衣服对抗,怪得不得了。

    「没关系,请你务必说清楚。」

    一直像是空气般的干圆,突然开口半讥讽的说:「季家的小伙子,你好像很跩喔!」

    「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想逃避吗?臭男人!」

    这一回就连最重要的情报来源——青武昌,被问及此事时,都只用苦笑与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来回答。

    然而退开的并不只是青木,连苍眠月也跟着一起走开。

    「小云哥……你跟眠月姊也要幸福喔!」

    「……人家都叫我小蜜儿……」

    「不说就不说。」

    原本只打算私下过来见青木的季行云在被找到之后,只好老实地说道:「这位是青木阿哥。在回到南郡之前,我一直受他照顾。」

    丢下一句让季行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话,苍眠月轻轻也飘开了。

    「大姊头,您近来好像承受不小的压力?」

    青木没这层顾虑,更不会知道殷荃她们的身分,于是接下去说道:「不是的,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法天的部队又到森林破坏。」

    陪他们两人练功,收获倒真的不少。

    「话不是这么说,这样她不是太可怜了吗?!」

    她先是抱怨长青回夜这些家族弟妹们不知长进,然后又埋怨武议团的水准越来越差之类的话。

    季行云现在对这个问题的想法,就好比一名小孩童被问及量子力学,那样毫无概念。

    「呃……很可怕的事情?」小蜜儿抽回跨向干圆的脚步,一脸惊讶地看着季行云。

    青木问道:「为什么?」

    在场上是长青回颜独斗长青回夜、长青回望,还有长青安满,小队里大半的武议士都在旁边观看。

    「团里的每个人我都很喜欢啊!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我一直很珍惜与大伙的友谊……」季行云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哀愁起来,这时他想到的是,法天若是继续军事活动,这份友谊要如何维持,要如何割舍……

    经过一波三折,青木总算要说明他的来意。

    「队长,你对周荃到底有什么打算?」

    场上的战斗,在三人合击无果之后结束。

    季行云疑惑地问:「世上会有什么事,让您觉得既高兴又麻烦?」

    况且周荃以往就是这么粘他,季行云打从一开始,就只觉得多了一个妹妹,未曾想过其他方面的事情。

    季行云很无辜地说:「不就是把她当成妹妹吗?」

    在殷荃的怀中,流下成长的眼泪之后,周荃重新用开朗的笑容说道:「小云哥呢?他不是跑到这一带来了?」

    殷荃传音道:「就是小周荃在外面,才更要把话说明白。」

    「……还不是无非伯父……」

    青木继续解说道:「在每个部族都会有一两位风之部族的成员,由他们负责将同胞们联系起来。宁静森林虽然已经没有木之部族的存在,可是长者身边的读风人,在血腥之风飘来之后,还有收到驻留在宁静森林的那位读风人所送出来的讯息,只是很微弱,而且发出的地点已经不再是宁静森林,所以长老希望能找出那位幸存的同胞。」

    青木叹道:「谢谢,走出森林的世界真的很混乱。」

    「这样啊……真是遗憾,我想小周荃一定能够理解的……」

    与其让她虚耗青春,不如让她认清事实。

    这位大姊还不自知的继续说道:「唉,早知道就先私下在他郡完成仪式再回来,这对伯父也许有点失礼,可是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退到一旁的长青回颜,很自然地站到季行云旁边。

    尚未知道是什么事情,季行云就直接说:「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知道了。」季行云转向殷荃她们,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其实长老会要我们退回聚落,还另有原因。」青木顿了一下,露出沉重的眼神。

    季行云心情不好影响不大,可是长青回颜心情不好,对众多的武议士来说,可就是非常严重的大事情。

    「啊……是……」

    「虽然引起薪柞与红杉强烈的不满,不过在银杏阿姊的安抚之下,他们总算跟着回到聚落之中,现在我亲手保护多年的森林恐怕不再翠绿,即使离开那里,耳边仿佛还传来大树被砍倒,震撼大地的声音。」

    干圆静静地坐在那里,振笔疾挥、认真入迷的样子,架骨轻盈,一副柔弱文艺之女的模样,要将她与可怕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还真的有点困难。

    突然间,不太高兴的声音由旁边传出来:「我不能来吗?眠月那丫头都跑来了,我只好一起跟过来。」

    三名女孩都盯着苍眠月,直到季行云为她做介绍后,才慌张的回应。

    「嗯……」

    「小云……我实在很不想在这里、在此时跟你说这些……」殷荃这时的目光移向门口,好似穿过木门看着满脸哀愁的周荃,然后又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越来越激动的女孩,叹了口气才说:「你不知道小周荃很喜欢你吗?」

    还没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复的季行云,却又被殷荃、还有小蜜儿强行拉离演武厅。

    「哼!」

    「……小蜜儿,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让全大陆的夜俱人都站出来的话,后果会很可怕的!青木,还有长老是不希望用血来洗血,才会做出这种决定。青木他们种植的树木被伤害时,所爆发出来的怒气就已经很恐怖,更何况是亲朋好友被杀害,可是要忍受这种痛苦,而不运用力量进行报复,是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很敬佩这样的青木。」

    小蜜儿气得运起真气,打算要教训这位暴露狂,青木却还疑惑的问道:「小云,你这些朋友是怎么了?」

    「你这不是废话!」

    「你在干什么!」殷荃大声骂着。

    「怎么了,我这种年纪要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一位夜俱人跑到城市里头已经够稀有,还有位能与自然合而为一的女子,现在又跑出来一位让三位美女也自叹弗如的女子。

    一个夜俱人离开居所,来到南城,想必有重大的事情。

    「法天的部队到森林破坏……」周荃疑惑地说:「怎么会?」

    「难道你不喜欢小荃吗?」殷荃用责备的语气问着。

    等到她发泄够了,季行云才开口发问。

    两位女孩互望一眼,点点头,接着小蜜儿又说道:「那你这种态度,小周荃不是太可怜了!」

    「这个为什么啊……呃……」这个牵涉到的层面相当复杂,简单的说这是习惯的不同,是要解释,却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虽不是每一个位参与的人,都自意充当演员,可是在长青回颜的「邀请」之下,也没人敢拒绝。

    「我……我哪有!」

    殷荃对季行云的了解较深,对季行云的迟钝,也吃过小小的苦头,所以不像小蜜儿那样怒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