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姬宝光意谋龙取 叱列伏恨失天机

诸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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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耳一见姬宝光神色,不待吩咐,垂首趋前道:“要不要属下立刻押他回七星坛,利用七星坛的威力,要他把此剑的神力慢慢放出来?”

    ※※※

    而江衡与步莲被重新关回车厢里,心里都是惴惴难安。沉默一阵,步莲忽道:“四爷,刚才你为何忽然能行动?”

    看来目前的希望,就只有放在江衡那似乎永远都有出人意表的无限潜力上了。

    姬宝光温言道:“很好,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眼光。不错,不错……我差点错怪你了。”

    “没关系,木居士就留在长虚观,一待他伤好,我再让他去跟你们会合。”

    江衡只感觉到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凉意。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胸膛上被人用朱砂画了一道符咒,笔划歪斜,字迹古怪,看不出写了什么东西。

    江衡这一摔直出四、五丈外,头下脚上,跌了个狗吃屎,力道着实不轻,还好是摔在道旁的一个小土堆当中。不过皮肉之伤虽是免了,但眼睛嘴里却都塞满了泥土,也是十分令人难受。

    胸膛上要命的大穴可有多少?江衡心想他这一碰,自己就算没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昏迷多时,对方若要他死,他早就死了,心下稍宽,而那鸟头人也只是用手指在他胸膛上画了几画,便又将头缩回去了。

    只听得车外“窸窸窣窣”一阵,车帷拉开,那个鸟头白唐站在车外道:“进去把人扶出来。”

    他才这么想着,却忽然听绿耳说到“我们不是还抓到一个小妞吗?”时,心中猛地一突,惊道:“小妞?难道是步莲吗?”

    车帷掀开,钻进一个人头进来。

    江衡想动手把它抹掉,但就是全身乏力,忽听得外头有人说道:“要不要弄点东西给他吃?”

    两人距离不到数尺远,但这番挣扎,手脚并用,却闹得江衡满身大汗。

    指玄道:“有几种可能,一是符咒已经发生效果,但是我们看不到;二是这道符有期限;三嘛,就是道尊知道这道符还在你身上,所以另外设坛作法,将这力量收回去了。”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这个东西让我不能动弹?”

    江衡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抬起头来。但见车前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围着一盆火在吃东西。其中一个鸟头人身,除了四肢与一般人无异之外,他两臂肩胛后方,还多长了一对肉翅。显而易见的,他就是一只鸟。

    “步莲……”好不容易爬到她的身边,却不管江衡如何唤她摇她,步莲就是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江衡听了,这才知道原来这白衣老者跟白唐、绿耳是一路的,而且地位高出两个许多,还是个法王。

    “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各种可能……”江衡摇头道:“可是不行,我从没遇过这种事情。全身经络血气运行毫无阻碍,却是没有半点力量。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抓这种感觉。”

    那白衣老者接着说道:“老夫姓姬名宝光,乃是当今地皇普惠陛下的左护国法王。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我也不管你这个普恒到底是真是假,总之我身为法王,护国有责,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放过一个。”说罢嘴角微扬,轻蔑一笑。

    江衡心疼地用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污痕,却没想到自己的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这下越抹越脏。

    指玄道:“可是卦象上……”想说卦象上说江衡并无性命之忧,可是他的神通才刚刚失灵过,这一下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看来眼前就只欠美酒了。”

    “啊……”后领一紧,江衡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却是那个叫绿耳的马面人,站起身来居然有将近一丈高,不知何时已来到江衡身后,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抓了起来。

    叱列伏熙更问:“该往何处去营救?”

    “叱列伏居士别急,贫道早已做了。”指玄道:“四爷此刻危机虽然尚在,但性命却是无虞。”

    白唐一听便知道姬宝光的心意,用不着再吩咐,立刻飞身去办。绿耳则留下来重新安置江衡、步莲,同时担负看守的责任。姬宝光便趁着空档,提着龙取剑到一旁比划试剑,虽然比划不出什么结果来,但一剑在手,心情是既踏实,又兴奋。

    “莫要他一吃过东西,力气大了,说不定挣脱逃了。到时候,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嘿……他在众人保护之下都能被我们所擒,现在他只不过一个人,你却怕他有了力气会逃走,真是奇怪。”

    江衡见状更是大急,身子不住扭动。绿耳将手一甩,把他扔到一旁,说道:“小子,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嚣张。”

    步莲先给白唐用脚碰到了身子,接着又听到他们的对话,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眼见白唐果然低身动手,也不知哪里忽然生来气力,奋力一挣,身子往车底挪了进去。

    指玄犹豫未答,叱列伏熙却大叫道:“那可糟了,这两人都欲先除掉四爷而后快,四爷人在他们手上,只怕凶多吉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衡悠悠醒转,发觉身子不住颠簸晃动,震得全身酸疼。定睛仔细观察周身,才知道自己当在车舆之中。车外马蹄声杂沓急促,昏睡中不知走了多久。

    步莲尚未开口,车外的白唐早已不耐烦起来,喝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步莲一听,哭得更凶,生不出力气来拉他。江衡大急,逼问道:“告诉我,他们有没有欺侮你?”

    见此光景,江衡便对这位老者有好感,心中亦悄悄放下一块石头。此时却见那老者走向自己,二话不说,右手一扬,一道金光便朝自己打来。

    绿耳惭愧道:“属下试了好几次了,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叱列伏熙道:“那可怎么办?天下这么大……”脑筋一转,道:“道长是说,这件事情不是普惠干的,就是灭度主吗?”

    车帷外黯淡无光,想来是半夜赶路。驾车之人在黑暗当中驾驭马车,居然不出一点声音,又催马催得这般急,此人驾马的娴熟程度,不言可喻。

    步莲先是哭着点头,后来又猛摇头。摇头时见江衡皱眉,一脸疑惑,不由得又大哭起来。

    紧接着,一道闪闪金光,由这旋风当中从天而降,金光里裹着一个白衣老者,随着这道光芒降到地面。忽地风停,光明陡失,这老者的形貌才完全显现出来。

    虽然是个鸟头怪物,但却有一双人手。

    景物依旧,但人事不同了:木拓倒在一边,昏迷不醒,原由他保护的江衡与步莲也都不见了。

    便在此时,半空中突然响了一声霹雳,一个清晰而苍老的声音接在霹雳声后说道:“白唐、绿耳,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

    白唐、绿耳纷纷叱喝江衡的无礼。那老头示意他们退下,上前道:“普天之下,能够耐得住我大日明王咒而不倒下的,你还是第一个……”

    “好啦,够啦……”绿耳的声音道:“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好叫你下次小心一点!”

    江衡自被白唐、绿耳两人掳走之后,原本遮蔽半边天空的鸟群,一下子四散得无影无踪,四周山林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阳光普照,微风和煦,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叱列伏熙大骇,要虢射文山与鬼蜮分头去追。长虚七子也没闲着,立刻加入搜寻的行列。

    再次开眼,天已大亮。阳光透进车帷当中,将原本幽暗的车厢照得一清二楚。江衡只见身边一大堆箱子杂物,这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是乘人的车子。

    而江衡也注意到,白唐与绿耳显然相当忌惮这位老者。因为他们两个打从一听到这老者喝止的声音,不但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倏地转过身来面对来者,脸上神色还颇不自然,就好像有一只虫子正在他们背上乱咬,却怎么都抓不到一样。

    另外一个却是一个长脸汉子,瞧他外表倒也与一般正常人无异。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后颈的毛发特别长,而且耳朵长在头顶上,再配上他原本那付长脸,猛一瞧,有点像是匹马坐在那里。

    姬宝光瞪过白唐,随即拿起江衡的配剑仔细端详,心道:“没错,依照此剑所发出的灵气,该是传说中的‘龙取剑’无疑。此剑与人交手,取人法力,最后引为己用,实在是无上至宝……”

    江衡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着实有气,只是自己周身乏力,忽然能站起身来,已经是大出意料之外了,根本没有余力再去跟他多做口舌之争。此时此刻的他,只希望还能多挺些时候,可千万别在这白衣老头子把话说完之前,又突然倒下来就好了。

    可是这会儿的江衡心中只挂念着步莲,哪里记得自己的难受?不管姿势如何狼狈,硬是从土堆中翻身出来,要赶着去和白唐拚命。

    姬宝光冷笑道:“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软弱无耻的人了。所以我才会交代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只要一看到你,就当场杀了,省得罗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要我亲自动手。”说着瞪了两人一眼。

    步莲急忙去扶。白唐见了,这才知道刚刚江衡那一抓,根本毫无威力可言,就算给他抓中了,充其量不过是手指头轻轻拂过而已。自己躲得这般狼狈,当真是颜面尽失。不由得由羞转怒,一跃而起,空中提起一脚,便往江衡腹上踢去。江衡无力抵抗,肚子上挨了这一记,痛得他蜷曲起身子。

    指玄一看,先问他这符的来源。叱列伏熙据实以告。指玄一边听,一边端详,最后说道:“道尊法力可以直通天界,制器设符。此符是他所创,所耗心血不少;表面上看来,似乎可以唤出天仙地神,借引法力保护某人。不妨烧化,就算无功,亦无妨碍。”

    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瞄江衡一眼,又想:“刚刚我连念十七种开光神咒,此剑却半点反应也无,可见这一点也如传说一般,天生的灵性让它认得主人,人在剑在,人亡剑亡。所以我要是杀了普恒,此剑灵光恐怕亦将随之而去,那时它可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破铜烂铁了。这……”

    “那你说,是你喂他?还是我喂?”

    江衡大急,忙去探她的脉搏。还好察觉她人虽虚弱,性命却是无碍。但忧虑之情虽去,爱怜之心继起。江衡轻轻扳过她的身子,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只见原本该是清新秀丽的面庞,如今却蒙上一层泥尘,想起她平日爱惜容貌,一有空闲,便揽镜自顾,贴花理鬓。要是她晓得自己此刻脸上的模样,可不知要有多伤心。

    “步莲……步莲……”江衡压着嗓子轻声唤她,同时使尽全身的力气,慢慢爬向她身边。

    “那木拓怎么办?”鬼蜮道。

    江衡只见这老者不但衣饰全白,就是头发、胡子,甚至眉毛,也都是白色的。由于他的脸色也同样苍白,从外表看不出已有多大年纪,不过一定是相当老就是了。

    不!说是人头,还比较像是鸟头……对,的确是鸟头!一个脑袋瓜子与人头差不多大的鸟头伸了进来。江衡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往后一缩。

    白唐一脚中的,怒气未息,劈哩啪啦,连环起腿,不管头部腹部,一律照踢不误。步莲上前阻拦,亦被他一脚踢翻过去。

    江衡一听这说话的意思,竟是针对白唐、绿耳两人而来。来者不管是谁,对救步莲脱难,总是一线希望。

    “呸!”江衡怒骂道:“放开你的臭脚!你要是敢碰她,我铁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衡心想:“什么大日明王咒?就刚刚那一道光吗?”只听得那白衣老者续道:“由此想来,你确实有些门道!好吧,就凭这点,就值得我为你费一番口舌了。”

    姬宝光一见,眼睛立刻为之一亮,露出惊异之声道:“啊,这是……”忽然住口,脸上恢复平和的神气,接过剑后,两眼盯着绿耳这才续道:“你知道此剑的不凡之处?”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色胆包天,要女人不要命了……”绿耳冷冷地道:“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在我们兄弟俩面前搞这勾当?”

    江衡道:“我只是觉得冤罢了!”其实也是求饶的一种。

    “我们不是还抓到一个小妞吗?你……”

    江衡尝试动了一下,但手足不听使唤,发出轻微的声响。

    步莲悠悠醒转,看见江衡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双手一伸,便去搂他的脖子。只是此刻的江衡耐不住重量,让步莲这么一挂,整个人摔在她的身上。

    叱列伏熙大喜,喃喃说道:“既是道尊心血所系,怎么可以无功而返?”两指一挟,咒语念动,手上符咒忽然发火,烧得一干二净。

    那鸟头说道:“逃?往哪逃?”伸出手来,拉开他的衣襟,然后伸指在另一手中的方盒子里沾了一下,接着在他的胸膛上指指点点。

    江衡忍不住顺着这声音抬头望去,但见道旁远处的一片黄土旱地,卷起一阵狂风,像个漩涡一样,卷起一堆尘土落叶,朽木败草,直往天际而去;有如一条黄龙,从地里钻出,直冲云霄。

    江衡见她一身狼狈,伤痕累累,鬓乱钗斜,蓬头垢面,不由得心疼。张开嘴巴想要说句话,却一时没能发出声音。

    叱列伏熙见他神色,更是惊慌失措,正自举棋不定,忽然从身上摸出一道黄符,却是当时道尊命他去寻江衡时,所给三道符咒的最后一道,吩咐只有在紧急的时候可以用。叱列伏熙知道关系重大,贴身藏了,回忘机谷时一时忘记,没有缴回。道尊可能也为了自立的事情,没有注意。

    事发突然,江衡连动闪躲的念头都没有,这道金光便已及身。江衡但觉全身一下子如陷烈火般炽热,接着胸口一窒,仿佛千斤压顶。这下猝不及防,仰头便倒。

    江衡看得一头雾水:“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姬宝光哈哈大笑,说道:“你这是在求饶?”

    绿耳给这眼光瞧得全身闪过一阵寒意,连忙从一旁车厢中,捧出取自江衡的配剑,上前道:“非是属下真的办事不力,乃是后来发现此人的配剑着实不凡,本想另找时间面呈。现在便请法王过目。”双手奉上。

    步莲道:“那你能不能现在就假装我有危险,试试看?”

    江衡听这两人的声音,才忽然想起,原来这便是白唐与绿耳的声音。刚刚那个鸟头人,冲着他说了一句:“逃?往哪而逃?”声音尖细,就像是鸟叫的声音,应该便是白唐了。

    江衡全身酸软,不论皮肉还是骨头,都隐隐作痛,全身上下,唯有眼皮眼珠子能动,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他知道此刻出声,只是徒然示弱,甚至自取其辱,无可奈何,只有任凭摆布。他如此胡思乱想,晃荡了好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好了,我懂了,别再说教了……”

    江衡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看到你有危险,力气就上来了。现在事情过了,我又提不起劲儿了。”

    江衡心想:“这白唐是只怪鸟,那绿耳呢?”

    不知何故一直未出面的指玄,此刻也从观中出现,叱列伏熙看着他,言词上虽然不敢有任何不敬,但眼光中难免对他的袖手旁观,流露出怨怼之意。

    江衡道:“不会的,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他们碰你,绝不……”话是这么说,但要怎么去做,江衡心中还没有一个腹案。

    白唐与绿耳听了,都是哈哈大笑。白唐更道:“我非但要用脚踩,我还可以用手摸哩!”说着,蹲下身子,两只手便往步莲身上扯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江衡火冒三丈,力气恢复不少,插嘴道:“就是问你,老头子!你让人来杀我,我普恒技不如人,这就算认栽了。但是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知道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为了什么缘故,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非要我的命不可?”

    车外有人道:“他醒了,去看一看,别让他逃了……”

    江衡心中只叫着:“千万别是步莲,千万别是步莲……”没想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帷外钻了进来,却不是步莲是谁?

    “他现在连坐起来都有困难,怎么吃东西?你喂他吗?”

    “我并没有要试探四爷的意思……”指玄忽然也跟著称江衡为四爷:“贫道的神通之术从未失误,早晨卜得一象,确知长虚观今日难逃大劫,所以贫道一直坐镇观中,以待来者。没想到刚刚屈指一算,劫难已过,却是四爷替长虚观挡了这一灾……”

    江衡连忙提气搬运,但觉全身经络里的内息运行无碍,可是就是挤不出一点力气。勉强昂着脖子,要从车帷缝隙往外看看情况,却忽然“咚”地一声,脑袋一仰,后脑勺撞到车板。

    叱列伏熙听了,更加紧张,连忙问道:“还请道长帮忙卜断四爷吉凶!”

    “什么?”江衡大叫一声,挣扎两下,奋力爬起,指着那白衣老者道:“你是何人?这是干什么?”

    那白唐也上前说道:“属下们没忘记法王的吩咐,要我们格杀勿论。可是这小子实在邪门,怎么弄,都弄不死他……”

    白唐从一旁慢慢走过来,说道:“我就说这小妞跟这小子有一腿,早就不是干净的处|女了,你想拿她回去献给法王,到时还不给轰出来!”他边说边走近步莲,用脚尖在她胸上轻轻碰了碰,续道:“咱们不如就留给自己,也算是奖励一下这千里跋涉、马到成功的功劳苦劳。”

    白唐听了,上前拉住绿耳,低声道:“好啊!你瞒了我什么事……”瞥眼一见姬宝光冷峻的眼光,立刻住口,退了开去。

    那白唐见姬宝光对绿耳的态度,忽然亲昵起来,心中颇不是滋味。念头一转,七手八脚地把步莲从车子底下拖了出来,请示道:“法王,这名女子如何处置?”他知道姬宝光对于女色也有相当的喜好,便想用步莲分得一点关爱的眼神。

    姬宝光想到这里,再度对绿耳的表现感到激赏,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有此眼光,该是早对此剑有所了解,不如……”心中才动了想问绿耳意见的念头,却马上有个声音打住他:“姬宝光,你可是堂堂护国法王,居然还有不懂的事情要问妖精才行,要是传将出去……”

    “干什么了?”

    此时步莲虽然一身狼狈,污秽不堪,但姬宝光看女人毕竟有他独到的眼光,就算步莲把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只消露出一对眼睛,姬宝光也能察觉她那遮蔽之下的美姿。再说他此刻心情正好,也想找一个庆祝的方式,既有现成的美人,要是再有好酒,那就十全十美了。

    步莲忽地流下泪来,说道:“四爷刚刚也听到了,等一下那个老头子……那个老头子……他们要是吃饱喝足,到时步莲遇到危险受辱,在四爷面前,也只有一死以求清白了……”悲从中来,哭泣不已。

    “四爷……”

    江衡起先听他们说到吃东西的事情,肚子还真的感觉到饿了。不过他现在的状况,无法自行进食,也是实情。而若真要他们两个来喂,那他还宁愿不吃。

    老者道:“没用我给的法宝吗?”

    指玄这么说道。

    绿耳躬身道:“多谢法王夸奖。”

    只听得那绿耳说道:“既然我们弄不死他,已经决定抓他回去,那就干脆一点,让他吃点东西。要不然干嘛这么辛苦,背着这样的累赘上路呢?”

    白唐“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再敢有下次,就没有今天这么走运了!”说罢转头走了。

    江衡恨恨地瞧着他们,心中忽然想起步莲来。连忙四处转头去寻,却见她伏在车轮前,一动也不动。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叱列伏熙都是大失所望。他急忙召回虢射文山与鬼蜮两人,商讨对策。指玄亦召回七大弟子,指示他们就此跟着叱列伏熙下山,一起寻找江衡。

    白唐大骇,大叫一声,身子向前滚倒。耳里同时听得“咕咚”一声,却是江衡撞下马车,跌在一旁。

    指玄皱眉道:“南方,或东南方,这一点倒不是很清楚。”

    老者死白的脸色,闪过一阵青绿,两眼怒视,不发一言。一旁绿耳上前,躬身道:“法王,说要紧急禀报的,就是眼前这件事情。”

    什么事也没发生。

    姬宝光一听,忽地恍然大悟,心中直叫:“这招不错,值得一试。”表面不动声色,说道:“便依你的。”

    江衡怒极,忽然坐起身子,右手暴长,便往车外抓去。那白唐人就倚在车边,哪里想得到一个本来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人,会突施攻击?他全然没有防备,待到惊觉,江衡的五根手指头已经搭上肩膀了。

    江衡暗道:“糟糕,此命休矣!”强自镇定道:“说到这件事情,我可冤枉了!这一切明明都是道尊搞出来的,你们要找,该去找他才对。再说,他名望高,势力大,早有不臣之心,现在已开始暗中练兵了。所谓一山二虎的另外一只老虎,也该是他才对。你瞧我这一身,怎么会是我呢?”

    “原来是只怪物,难怪那么厉害……”

    步莲一见到江衡,更是马上掉下了眼泪,二话不说,就来搀他。这时江衡口中忽然声音恢复,说道:“步莲,你没事吧?”

    叱列伏熙像是在茫茫大海当中溺水的人,忽然找到一块浮木,就是死也要抱着不放。他赶紧拿给指玄看,请教他这道符对于保护江衡有没有帮助。

    “一两餐不吃,也不会死。”

    一马一鸟围着火烤东西吃,他们打算自己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绿耳道:“正要请法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