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东海脱狱人

歌舒帝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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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闲情君走进府邸,扬了扬手,有些心不在焉,最近又有叛乱分子质疑龙族的地位,典型的就是蛟属的一个家伙,听说还是那个孙悟空的把兄弟,拉了一帮水族闹事,自立为王,最近正请示天庭能否准许派兵镇压呢,水族与其他族群不同,在地上,基本已经是龙人的天下,大多数的少数族类都被兼并了,故而出乱子的危害不大,而水族可还是势均力敌之势,一旦生乱,以水族的人口,哪怕只有一成生变……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闲相最近很郁闷,近一段时间海底的世界不太安生,自从当年有一只猴子抢走了定海神针,这东海的气氛就变得越发的诡异了。

    “蠢材,鲛人一族一生换牙无数,你掰掉几千颗也不过是多换一批而已。”闲情君对这个蟹将的智商表示悲哀,其实说起来他并不怎么厌恶这个鲛人族的小子,谁让他刺杀的是龙后呢?记得自己和龙王之间的最大隔阂就是这个猜忌心极重的母龙……当然,这个话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毕竟这个小子是个刺客,是犯了水族的重罪的,万万饶恕不得,可惜了那一身健壮的筋骨皮肉,真真生的一副好皮囊啊……

    晃晃脑袋,闲情君将古怪的想法抛除出去,清清嗓子,走进了牢房。水族最重的刑罚之一,就是旱牢。绝大多数水族是离不开水的,而旱牢这种东西,则可以给水族带来离水的美好尝试。不过总有例外的,比如螃蟹、龟等都有离水的本事,所以一般担任水族狱卒的都是这两族的成员。走到监牢的最里层,在旱牢的墙壁上,锁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长发男子,健硕的肌肉,虬节的脉络,还有密布的伤疤,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盖住了脸面与前胸,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一丝生机。

    “那个谋刺龙后的小子还不肯说吗?”闲情君走到了监牢门前,向狱卒问了一句。

    “闲相,您老闲着呢?”两只虾精穿着盔甲,提着叉子巡逻过去,向着路过的一只老龟笑呵呵的行礼。

    老龟是东海的老员工了,水族以龙族为首,其下龟、蛇、鱼、蚌、虾蟹等族裔不胜凡几,远远多于陆生种群,而龟因为老成持重,历来是海中大员,自龙龟以后,龟类便一直是海中丞相,这个老龟就是东海的丞相,因为性情悠然,被尊称闲情君的,交往的熟识了,大家都尊称一声“闲相”。

    “闲着闲着,你们巡逻去吧。”老龟背着手慢悠悠的踱着方步,每走一步脖子都前后伸缩一下,也许这样能保证不得颈椎病。

    “那小子嘴硬得很,掰掉了大半的牙齿,还是不肯招供。”那个螃蟹精晃了晃钳子样的手,水族与陆生、羽族的精怪不同,拜的不是盘古,而是烛阴,所以对化成人形兴趣不大,多数保留了原有的形象,这样更符合其特色,也更能发挥其原有的实力。

    “可惜了我那座菊花台啊。”闲情君想起原来的府衙就不由得心痛不已,当初水族内乱,闲情君力挺鳌广上位,受东海龙王御赐府邸一座,将王母所赐蟠桃一分为二,赐予闲情君半个,以资嘉奖,故丞相府又名分桃府,筑有一台,支撑定海神针,因其下支架分为三十六支,观之如菊花盛开,故名菊花台,东海龙王与闲情君相交莫逆,时常把臂言欢,对饮至酣,如今神针遗失,菊花台已毁,可惜了那伸缩变化无穷的宝贝,可惜了那许多美好的记忆……

    “嗯,锁住了,可别让他跑了。”闲情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监牢,例行的巡岗完成了,自己也该回新府衙去绣花了,据说极西之地有一座仙山名为断背,自己的新府可以引用之名为断袖……

    多少年,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定海神针的存在,靠着这个玩意保持了东海一方安宁,但是世道终究不同了,太上老君的关门徒弟来抢走了神针,事端还给太上老君压了下去,此事不但引发了水气过剩之灾患的复发,更加沉重的打击了龙族的威信,现在蜃族、鲛人、蛟属等大族各怀鬼胎,东海平静的海面下,动乱将生啊……

    “闲相走了,咱们接着喝。”两个狱卒看闲情君走远了,从壳里摸出了两个海螺,里面灌着从陆地上买到的美酒,两个螃蟹开始划拳,不过貌似不怎么分得清楚两个螃蟹出的到底是剪子还是锤。

    闲情君叹着气,摇着脑袋,晃荡着官帽,一步三晃的走向了丞相府衙,当年闲情君是兼任镇守神针的守备官,丞相府衙就与神针设在一处,如今神针遗失了,府衙在大乱中被捣毁,于是挪到了现今的地方。

    当年大禹治水,行的是堵不如疏的法子,疏导江河之水入海,而水气聚拢,则滋生水性生灵,更加加剧水文变化,水族并不是处处以龙族为标向,早在共工与颛顼一战失败时便有不服龙族管束之声发出,水气凝聚之后各族实力猛增,而龙族自来人丁不多,几次大战又消减不少,水文变化后水中灾害变得频繁,整个水族管理起来更加力不从心,于是借了大禹的定海神针来震慑水气——其实也说不得震慑,定海神针本是金性,金生水气,本是助长祸患的根苗,但是太上老君的手段却端的厉害,竟然能逆炼神通,将水气归于金器中,化解了东海之患。

    “闲相!”一个虾兵站在新丞相府的门前站岗,看见闲情君走过来,恭敬的行礼,原本就弯弯的问号一样的腰几乎写成了一个句号。

    “我忍了整整二十天,就是为了摸清那老龟的行踪,算你们两个今天倒霉……”囚犯将落在地上的双臂接回了身上,从口中吐出了一柄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长刀,斩断了穿透手腕的铁链,顺手捡起了地上盛着酒的海螺,整个扔进了嘴里,嚼的稀烂,“这东海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呆了,人间的美味,倒是有点意思……”

    墙上的囚犯微微的抬起了头,在头发遮掩下,两只眼睛微眯着,在眼球上悄然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双脚突然猛的一蹬身后的墙壁,整个人奋力的扯断了双臂,飞扑向了正在吆喝着酒令的螃蟹,张开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