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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聂辰身后走进这家国际商场的姜筱夜内心十分忐忑不安，表情也很是尴尬。
说心里话，经历了进看守所这一系列遭遇，姜筱夜感觉自己真的就像重见天日的囚犯一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这样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比较好，出来见人实在是足够丢脸。
她自己丢脸倒是不怕，她怕的是她走在聂辰的身边，给聂辰丢脸。
察觉到姜筱夜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聂辰不禁笑了笑，扭头扫了一眼莫非。
“莫非……”
不用聂辰多言，莫非瞬间理解了聂辰的意思。
先于聂辰和姜筱夜，莫非迈开脚走上前去，走向了商场旁边的直梯。
莫非……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姜筱夜注视着莫非挺拔的背影，心里犯嘀咕。
没多久，莫非就带着另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回来，男人对莫非点头哈腰的，但对旁边的其他店员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很快，姜筱夜就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因为整个商场里的人正在不间断地往外走，不是自主地往外走，而是被迫。
“聂辰……你……做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定是聂辰的授意，姜筱夜扭头，瞪大一双眼。
闻言，聂辰瞥了姜筱夜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什么啊！只是莫非找了商场经理让他们把这家商场清场而已。”
“什么？！”
姜筱夜顿时目瞪口呆。
把商场清场……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清场啊？这样影响其他人买东西……”
“因为你不是不想被别人看到吗？”
没等姜筱夜说完，聂辰给了姜筱夜一个足够让姜筱夜信服的答案。
“这……”
张张嘴，姜筱夜一时语塞。
原来，聂辰有注意到她害怕自己的形象不够好让人丢脸，于是一直低着头。
“可、可是……就算我现在是不太想见人，也不至于清场吧？只要我们回……”
“无所谓啊！反正这里是聂氏集团的商场。”
“……欸？！”
愣了一下，姜筱夜顿时发出吃惊的叫声。
“还有，被清场的顾客我已经让莫非给他们些补偿了，所以他们都是有偿离开的，算是笔交易，我并不欠他们什么。”
听到聂辰平静地这样说，姜筱夜不知怎么，心中有股难以形容的心疼。
聂辰……是不是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有偿交易”的环境之中呢？
无论什么东西在聂辰的眼里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无论什么事情在聂辰的认知中都是可以用钱摆平的。
不知怎么，姜筱夜反而觉得这样的聂辰有些可怜。
但不管怎么说，聂辰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她，想到这一点，到嘴边的说教也都被她悉数咽了回去。
很快，整个商场里就只剩下姜筱夜一人了。
商场经理与各个商家的店长全都呈一字形整齐划一地站好，仰首挺胸，看上去犹如军训一般。
这些人，姜筱夜看得出来，都是等在这里为自己服务的。
聂辰……你这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偷瞄聂辰，姜筱夜实在猜不透聂辰的心思。
其实姜筱夜想要的不过是回到那个至少能给她家的感觉的别墅里好好睡上一觉就足够了。
但聂辰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聂辰……”
“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筱夜刚刚开口，就听到了聂辰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什么想要什么？”
眨眨眼，姜筱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都可以，衣服、鞋子、包、首饰……”
“那个……”
“如果你自己不选的话我就直接帮你选了。”
“我……”
感觉再多的推辞都敌不过聂辰的一句命令，姜筱夜无奈地沉下一口气，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聂辰不愧是聂辰，这时姜筱夜算是再一次切身领略了聂辰的霸道。
就算她强调再多次她什么都不想要，估计聂辰也不会搭理她，反正在这种事上她的意见从来都是并不重要。
其实姜筱夜也是普通的女孩子，对漂亮的衣服鞋子珠宝首饰都有所向往。
只不过长年生活的环境令她将那些女孩子的奢求都深深地压制在心底封印了起来。
她没钱。
能力不足。
又不想欠姜家太多。
眼下，虽然有了聂辰这么一座纯金的靠山，可若是她真的像个小三儿似的大把大把地乱花聂辰的钱，那她会永远瞧不起她自己的。
从姜筱夜一双充满难色的眼睛里，聂辰读懂了姜筱夜的心思。
“只是给自己的女人买点东西罢了，普通男人都会这么做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总觉得聂辰的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姜筱夜稍稍愣了一下。
旋即，聂辰的大手落到了她的头上。
“啊……”
不知为何，聂辰这个举动反而让姜筱夜脸颊泛红，不好意思起来。
而聂辰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则令她更加的难为情……同时也更加的心动。
“今天，你就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好了。”
男朋友……
这个措辞在姜筱夜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仅限今天一天把聂辰当成自己的恋人吗？想想好像也不坏……
抿起双唇，姜筱夜露出一抹有些寂寞的笑容。
聂辰的这句话其实也是从侧面印证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
只能是“当成”。
这种事，姜筱夜也早就明白的很透彻。
耸耸肩，前一刻还纠结不已的表情变得释然了，姜筱夜仰起头看向聂辰。
这波澜不惊却蕴含着重重复杂情绪的目光没来由地令聂辰心脏一颤。
“姜筱……”
“既然你都为我把整个商场清场了，我要是把好好改头换面一下似乎太不识抬举了点……”
没给聂辰发言的机会，姜筱夜笑着这样说，然后转身环顾一圈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
“不过你问我喜欢什么……我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姜筱夜实话实说，最终目光还是落到了聂辰身上。
站在商场里的聂辰也还是完美得只会叫人赞叹造物主的神乎其技。
姜筱夜发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聂辰，聂辰都俊美得无可挑剔。
真是的，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怎么就什么都没落下呢？
姜筱夜不禁在心里笑道。
“大庭广众之下你用如此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就不害臊吗？”
专注地看着聂辰看了半晌，姜筱夜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聂辰低沉磁性的嗓音。
意识一下子回归正轨，姜筱夜脸红了。
“咳！咳咳！”
不经意地瞪了聂辰一眼，姜筱夜用力清嗓子。
“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了，看看你能不能把丑小鸭的我打扮成美丽的白天鹅。”
听到姜筱夜这么形容，聂辰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聂辰看中的女人从来就不会是丑小鸭……”
捏住姜筱夜的下巴，聂辰迫使姜筱夜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一直都是白天鹅，不过今天，我会让你从白天鹅变成凤凰。”
“噗！这难度有点大啊！”
被聂辰一双鹰隼般锐利的湖蓝色眼睛盯着，姜筱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漫不经心地跟聂辰开着玩笑。
“再大的难度也难不倒我聂辰的。”
聂辰微笑，然后转身面向等在原地的诸位经理和店长们。
很快，在聂辰的吩咐下，在场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纷纷把店里最新最好的服饰拿出来让聂辰挑选。
而姜筱夜就像任人打扮的洋娃娃似的，被聂辰要求着一会儿去试试这件，一会儿又去试试那件。
最终，不出姜筱夜所料，聂辰给她买了好多服饰，衣服、鞋子、包、金银珠宝、化妆品……应有尽有。
姜筱夜真心觉得聂辰快把整个商场里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买下来了。
当然这么多服饰她不可能都穿在身上，在聂辰的要求下，她进了试衣间，穿上了聂辰指定她穿的那条淡粉色缀满珠片的小礼服。
姜筱夜平时很少穿这种很有少女心的礼服，再加上她也没什么机会穿，倒是经常出席各种场合的姜筱晴类似的晚装礼服特别多。
因为姜筱晴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娇小可爱，反观她，平时日不是朴素简单的黑色、灰色就是白色，姜筱夜一度认为她非常不适合穿这种嫩嫩的粉色礼服。
然而，当她换好了裙子，穿上与之搭配的香槟色高跟鞋，手腕系上蕾丝缎带之后，站在试衣间穿衣镜前的姜筱夜整个人惊呆了。
也许是因为化妆师为她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姜筱夜怎么看都觉得穿上淡粉色小礼服的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小公主一般。
明明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样的打扮，姜筱夜忍不住笑了。
瞬间多了几分自信，姜筱夜走出试衣间。
当众人看到迈着雍容雅步走过来的姜筱夜后，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惊艳了。
就连理应避嫌的莫非都忍不住直勾勾地看着姜筱夜，看得呆住了。
而聂辰，更是在看到姜筱夜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论穿什么都能带给他惊喜……
在心中给了姜筱夜至高无上的夸赞，聂辰迈开脚走向姜筱夜，并且朝旁边某位店长使了个眼色。
店长立即心领神会，端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盒跟了上来。
“很好，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
听到聂辰如此夸奖自己，姜筱夜害羞地微微低头。
这时，聂辰已经打开了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
“抬起头来。”
循声下意识地扬起下巴，下一秒，姜筱夜就看到聂辰把一串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
姜筱夜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