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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总觉得莫非的反应有些反常，姜筱夜迈开脚朝着莫非走去。
扬起眼帘的时候，姜筱夜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莫非下意识仔细端详姜筱夜的脸，果然还是觉得脸上油渍麻花的姜筱夜看着十分可爱。
“果然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姜筱夜眨了眨一双困惑的眼。
“嗯，没错，是有东西……”
说着，莫非从西裤口袋里翻出一块雪白的手帕，轻轻帮姜筱夜擦拭唇角和脸颊上的油污。
“……”
情不自禁地，姜筱夜吸了一口气。
想要对莫非说点什么，可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莫名地觉得自己这样被莫非擦嘴角似乎有点暧昧，姜筱夜脸颊隐隐发烫。
“嗯，这下好了，刚刚你脸上蹭到了油渍。”
“啊……哦……谢谢。”
朝莫非道了谢，姜筱夜却还是感到她和莫非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了，为了缓和这份尴尬，她主动提起了先前未完待续的话题。
“对了莫非，你之前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啊？啊……”
莫非也是第一次在姜筱夜的面前露出了如此笨拙的一面，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帘不经意地向下垂了一会儿，莫非整理好心情，这才开口：
“就是……姜小姐，我知道就算少爷不在这里你还是想为少爷做点什么，可是，你做再多少爷看不到的话也是白费，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在少爷下飞机后给他打个电话，这样一来少爷肯定……”
“不……”
没等莫非说完，就得到了姜筱夜否定的答复。
“姜小姐……”
“莫非，谢谢你的好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
从脸上浮起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姜筱夜耸了一下肩膀。
“你都说了聂辰是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回家过生日，在那个世界上里……并不需要我，我只是想默默地为聂辰做点什么，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你想说我这是自我满足也好什么都好，反正等我做好了饭我们两个就一起吃吧！”
“我们……两个么？”
莫非指了指自己。
“是啊！虽说是给聂辰庆生，可是就像你说的，他本人又没在，难不成我做一大桌子菜还等着浪费？当然是我们两个吃了……”
说着，姜筱夜兴致勃勃地挽起衣袖。
“我跟你说，虽然我一开始厨艺不怎么样，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现在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保证比聂辰在美国吃到的大餐还要美味不知多少倍，你就安心在餐厅里等着我吧！”
朝莫非抛去一抹信心满满的笑容，姜筱夜举着拳头一副摩拳擦掌要找人大干一架的样子。
被姜筱夜逗笑了，莫非也就不再泼姜筱夜的冷水。
“好，那我回去等着了，你自己当心。”
下意识地，莫非叮嘱了姜筱夜这么一句。
猛然间，他发觉他竟然在关心姜筱夜，明明从小到大除了他家少爷他就从没关心过任何人。
难道说……这就是这个女人的特别之处吗？
莫非不懂，也想不通，只好就这么带着疑问回到客厅。
姜筱夜则继续在厨房忙活她的大餐。
在帝城时间晚上八点钟的时候，聂辰和范秋梦乘坐的专机抵达了美国。
与此同时，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的姜筱夜也终于做好了这顿为聂辰准备的生日盛宴——虽然盛宴的主角并不在。
“来吧莫非，为了庆祝聂辰的生日……”
坐在铺着精美桌布的餐桌旁，姜筱夜举起倒了半杯香槟的水晶高脚杯。
她的身上还穿着油渍麻花的围裙，然而本人却根本没注意到。
“姜小姐，你身上的衣服……”
伸出手，莫非指着姜筱夜。
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脏兮兮的围裙，姜筱夜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如果我这样子被聂辰看到一定会被数落一通的，莫非你就很体贴。”
一边将围裙脱掉，姜筱夜一边夸赞莫非。
“可是，姜小姐你还是更喜欢我家少爷不是么？”
扑通！
当莫非这句话飘进姜筱夜耳朵里的时候，姜筱夜心脏顿时用力一跳。
喜欢……
她……喜欢聂辰……？
这个问题就像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脏握在手心里，然后不轻不重地揉搓。
姜筱夜感到胸口很不舒服，下意识抓着衣襟。
两片红润的唇张了张，莫非的这句话问得她始料未及，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
换做从前，姜筱夜一定能斩钉截铁地否定莫非的这句话。
即便是当着聂辰本人的面，她也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她不喜欢聂辰。
可是，现在呢？
当时的那股勇气和坦然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姜筱夜总会不自觉地被聂辰牵动着身心。
她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那只是一种对聂辰的感激和好感，一次又一次地警示自己千万不能对聂辰动心。
然而……
“嗯……我想，我可能是喜欢聂辰吧？”
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姜筱夜嘀咕出这么一句话。
向来淡定冷漠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莫非有些吃惊地看着姜筱夜。
姜筱夜……竟然就这么跟他说了心里话？
突然觉得姜筱夜这个人真的很实在，可听到这句实话的莫非不知怎么心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啊、不过这件事要跟聂辰保密。”
“欸？”
就在莫非发怔的瞬间，姜筱夜一把揪住莫非的袖口。
“不要告诉聂辰，莫非……”
姜筱夜脸颊绯红，一看就是在害羞，但看着莫非的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写满了坦率的诚恳。
“这……”
莫非犹豫了。
要知道他可是聂辰的管家助理，是聂辰的人，绝对不能做的就是有事瞒着聂辰。
然而，姜筱夜的请求又让他有些无力招架。
“拜托你了莫非，这件事一定要帮我保密，我不想聂辰知道。”
“可是……”
“莫非……看在我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的份上，答应我，帮我保密，不要告诉聂辰，好么？”
轻柔的声音近乎于是在恳求了，即便莫非面露难色可姜筱夜还是没有松手，一直揪住莫非的袖口不放。
“我……”
莫非真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虽然姜筱夜做这一大桌子的菜是打算和他一起享用，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家少爷，这点好处实在算不上姜筱夜给他的封口费。
可是……
莫非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姜筱夜恳求他的眼神，他的心自然而然地朝着姜筱夜倾斜，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
“莫非……”
自己的名字被姜筱夜轻声呼唤，莫非感到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被触动了。
抱歉，少爷……
在心底对聂辰说了声抱歉，莫非清了清嗓子。
“咳！好、好吧……这件事就当我不知道。”
头扭向一边，莫非避开了姜筱夜的视线，因为若是再继续跟姜筱夜对视下去，他总觉得他有可能会脸红。
从小到大莫非就没有在女人面前脸红过，他不想破这个例。
“谢谢你，莫非，你果然很体贴啊！”
长出一口气，姜筱夜看着莫非的眼神充满感激。
其实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姜筱夜真的不想莫非告诉聂辰。
莫非是聂辰的助理、管家，而给姜筱夜的感觉，莫非更像是聂辰的手足、兄弟。
要让这样的莫非对聂辰有所隐瞒，姜筱夜其实是有些内疚的，不过和这份内疚相比，被聂辰知晓她有点喜欢他的事更让姜筱夜感到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姜筱夜也解释不清。
只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若是聂辰知道她有点喜欢他了，他们之间的现状就会被打破。
“那……我们吃饭吧！”
在餐桌旁坐下来，姜筱夜看着眼前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感到心满意足，尤其是正中央那个铺满新鲜草莓的芝士蛋糕。
如果……
如果聂辰现在人就在这里，就在她面前的话，会不会感到开心和动容呢？
只是随便脑补一下聂辰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因她而露出惊喜的表情，姜筱夜就忍俊不禁。
“你在笑什么？”
“嗯？”
循声扬起眼帘，姜筱夜看向莫非。
坐在她正对面的莫非也在看着她。
“没什么……”
摇摇头，姜筱夜再一次端起盛了半杯香槟酒的高脚杯。
见状，莫非也自然而然地举杯。
姜筱夜刚刚在笑什么，莫非大致猜得出来。
因为，能够让姜筱夜露出那种笑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
咣啷！
两只高脚杯轻轻碰在了一起。
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水晶高脚杯好似价值连城的钻石一般折射出璀璨夺目的梦幻光彩。
“聂辰，生日快乐。”
“少爷生日快乐。”
姜筱夜和莫非一前一后这样送出祝福，然而被祝福的那位寿星此时此刻却连滴水、连口饭都没有吃上——
聂辰，正在狂奔，在美国夏威夷枝繁叶茂的植被之间。
此时此刻，帝城已进入深夜，夜色浓稠，好似化不开的墨汁。
星星点点的灯火变得意兴阑珊，像是即将合上那沉甸甸的眼帘。
然而身在别墅中的姜筱夜，此时此刻却异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