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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了但我却没发现的一点？”
歪歪头，姜筱夜一头雾水，“是什么啊？”
“就是颜色！螺旋藻那么重的颜色会染上舌头和牙齿啊！”
“啊！！”
听了乔深雪的话，姜筱夜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螺旋藻别说是做成饮品，就是片剂咬碎了也是很容易使牙齿和舌头变绿的。
“研发室那群人只顾及到螺旋藻珍贵的营养价值，但却忽略了其作为商品的可能性。试想下，本来就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喝那种比蔬菜汁颜色还可怕的饮料，更别说喝完了之后还有损形象。”
“……原来是这样啊……”
终于听全了乔深雪的解释，姜筱夜禁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她欠考虑了，竟然完完全全忘记了螺旋藻那天然的墨绿色会使人唇齿变绿，这样一来的话……
“螺旋藻这个配方根本就没有为它写方案的必要，虽然在营养素和噱头上都能做些文章，但要使它成为畅销商品实在太困难了，它天然就不具备制成饮料的条件，真不知道研发室那群人是怎么想的，脑子有坑么？”
“呃……”
乔深雪对研发室的责难还是那么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姜筱夜不由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其实……研发室也是好心嘛！毕竟市场上还没有螺旋藻类的保健饮料，毕竟是要打开保健品市场，营养价值是关键。”
见姜筱夜帮着研发室说话，乔深雪倒也没有生气，反而还肯定了姜筱夜的说法。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功能性饮料这种东西原本就只是人们图个心理安慰罢了，若是真想保健，直接去吃保健品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每一件商品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只是看有没有人能够发现它的价值罢了。”
眼帘轻抬，乔深雪的目光落到了姜筱夜的脸上。
觉察到乔深雪正在盯着自己看，姜筱夜下意识向后仰了仰脖子。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总觉得乔深雪眼神太过犀利，姜筱夜有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是不是惹乔深雪不高兴了。
“没……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很会思考的人啊！”
“欸……”
乔深雪这话姜筱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这是在夸她？
还是在变相骂她之前表现的太蠢了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下来，片刻，乔深雪接着道：“总而言之，我一开始就放弃了螺旋藻这个配方，重点包装了添加胡萝卜素等微量元素的那款，等到开会时我也会直接说明排除螺旋藻的原因……如果你真心认为螺旋藻能够成为一款畅销的保健饮料，那就试着在大会上打我的脸好了。”
“什么打脸啊……”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姜筱夜认为乔深雪说的实在太严重了。
即便她们两人彼此都多多少少存在着竞争意识，但毕竟她们都是聂控天下产品开发部的员工，根本谈不上谁打谁脸之说。
不过，因为乔深雪这么说了，所以姜筱夜内心深处也渐渐燃起了斗志——
若是她真的能够让整个公司的人都认可螺旋藻的方案，并且将其正式推出作为打开保健食品市场的第一炮，那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变得炯炯有神，姜筱夜不自觉地绽放出笑容。
光是看姜筱夜的表情，乔深雪就知道姜筱夜动心了。
然而，她更加一清二楚，姜筱夜此时此刻心中抱有多么大的希望，之后就将面临多么大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波澜不惊又充实忙碌的一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姜筱夜和乔深雪二人迎来了崭新的周一。
周一，是开大会的日子。
同时也是检验她们两人关于新产品企划能力的日子。
如乔深雪所料，姜筱夜方案书的重点完完全全放在了根本不可能成为畅销品的螺旋藻上。
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
“嗯……两位新人表现的都非常出色，企划做的各有特色，看得出来你们都很认真，也尽了全力……”
站在会议室最前方，张默掷地有声地做会后总结。
“不过，基于市场考虑以及全体开发部的投票，新产品还是决定选用第一方案，企划书也暂定使用乔深雪的，其他人配合下乔深雪再把我之前提到的那几点完善一下，最后交一份完整的方案给我，然后姜筱夜……你去按照乔深雪方案上的包装要点找设计室的人沟通一下，尽快出一份设计草图给我，小林那边做一下成本预算……”
已经决定好使用乔深雪的方案了，张默开始布置其他人工作。
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姜筱夜此时此刻的心情复杂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说是失望？失落？难受？挫败感？
大概都有吧！
只是姜筱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了这么久做出来的方案竟然在短短两小时内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而她，也从跟乔深雪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变成了给乔深雪打下手。
“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姜筱夜头低得更厉害了。
就坐在姜筱夜旁边的乔深雪一双冷冰冰的眼瞳滑到眼角瞥视脸藏在空气刘海下的姜筱夜。
不是不想安慰姜筱夜，但乔深雪很清楚自己这种性格在这个时候开口的话反倒说什么都像是嘲讽或是风凉话。
结果，直到散会，乔深雪都一个字也没对姜筱夜说。
久久地坐在会议室里，姜筱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中午饭，姜筱夜没吃。
下午去找设计室的人沟通包装方案的时候，姜筱夜的心思仍然不自觉地回溯上午开会时的情景。
她那时做的演讲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自信的一次，也是表现最好的一次。
然而她的方案还是输给了乔深雪。
由此可见输给乔深雪的并非她本人，而主要是她的想法——重点放在包装螺旋藻上的想法。
“姜筱夜，姜筱夜？”
“啊！”
猛地回过神来，姜筱夜这才注意到是设计室组长白萌萌正在跟她讲话。
“对、对不起……”
姜筱夜连忙低头道歉，然而设计室组长白萌萌却依然一副对姜筱夜嗤之以鼻的表情。
“拜托，现在可是在讨论设计方案这样到底行不行？你要是总走神还怎么工作啊？”
“抱歉……”
姜筱夜再次道歉，声音微弱。
“大点儿声，我听不到。”
结果白萌萌还是不依不饶。
有种自己被白萌萌瞧不起的感觉，姜筱夜原本心情就不好，此时更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给白萌萌赔礼道歉，更何况，她已经道过歉了。
啪的一声，姜筱夜一巴掌拍在白萌萌的办公桌上。
白萌萌顿时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说你这设计草图不合格！乔深雪要的是比普通的运动饮料看上去更高端的，要简单大方，你这设计太LOW了！明天下班之前必须改好，就这样。”
大声喊出这番话，姜筱夜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设计室，留下目瞪口呆的白萌萌。
“……呼……”
蹭蹭蹭快步走到走廊拐角处，姜筱夜终于停下脚长出一口气。
“我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说完姜筱夜又摇摇头。
虽说她这人为人比较中庸，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而且身在职场最好学的八面玲珑一些，处事圆滑才能吃得开。
可是，姜筱夜感觉那样一来她就变得不是她了。
而且刚刚她吼出那番话时白萌萌震惊的表情看着又实在很解气，所以姜筱夜并不后悔刚刚冲动之下所做的事。
“可是……万一被白萌萌讨厌了，以后沟通包装方案的时候搞不好会困难重重啊……”
想到这一点，姜筱夜又禁不住双手抱住头。
“啊……我果然好蠢好笨好白痴！”
“原来你还有这个自觉啊！”
就在姜筱夜自我厌恶的这个时候，低沉磁性的男中音不轻不重地拨动了她的鼓膜。
循声抬头，姜筱夜不出所料看到了聂辰。
一如既往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单手插兜的聂辰步履悠然地走向姜筱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料到会在走廊拐角见到聂辰，姜筱夜顺口这么一问。
“呵……”
结果姜筱夜这一问却把聂辰问笑了。
“整个聂控天下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
“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跑到这里偷懒？”
没等姜筱夜说完，聂辰把话抢了过来，一双凝视姜筱夜的湖蓝色眸子熠熠生辉。
“我……我正好去设计室看包装草图……”
姜筱夜这样解释，声音有些心虚。
“设计室啊……”
聂辰意味深长地重复着这个地点，“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设计室走回开发室的话，和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反方向啊！”
“这个……”
“所以真的不是在偷懒？”
被聂辰说什么都可以，但姜筱夜就是不能允许别人污蔑自己的努力，于是声色俱厉、据理力争。
“我哪有偷懒！我明明一直都在努力，我……”
意外于姜筱夜竟然情绪这么激动，聂辰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姜筱夜。
扑通！
姜筱夜左胸口大力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