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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当姜筱夜看到莫非突然出现并且一把抓住姜育朝的手腕时，禁不住惊讶得瞪大双眼。
“姜小姐……”
就这么抓着姜育朝的手腕，莫非毕恭毕敬地向姜筱夜点了点头。
姜筱夜也下意识冲莫非点点头。
看莫非的样子像是干脆把姜育朝当做空气一般，但是对姜育朝来说，莫非却绝对不可能成为空气。
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甚至愈发铁青，姜育朝对于莫非有着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
“你、你你你你……你是……”
身体不自觉打起哆嗦来，姜育朝现在这模样看起来非常滑稽可笑。
看到姜育朝这么怕莫非，姜筱夜这才慢半拍回想起来，之前也是在聂控天下办公楼附近，同样是姜育朝找她的麻烦，那个时候是聂辰下令让莫非把姜育朝带走，虽说她不晓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姜育朝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她至今仍记忆犹新。
难怪姜育朝会这么怕莫非啊！
姜筱夜正这么想着，只见姜育朝拼命甩开莫非的手，像个丢盔卸甲的逃兵似的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呼……”
直到姜育朝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姜筱夜才安心地长出一口气。
“你还好吧？”
这时，莫非稳重的声音轻柔地拨动鼓膜，姜筱夜循声扭头，发现莫非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后知后觉地，姜筱夜这才感到自己的左脸颊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疼。
“呃……不太好……”
姜筱夜苦苦一笑。
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竟然会碰到姜育朝，姜筱夜觉得姜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她作为一个欠债的似乎也没什么资格说人家讨债的，于是只好苦笑着耸耸肩。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女孩子的脸很重要。”
莫非这样建议道。
“啊、嗯……”
点点头，姜筱夜不自觉地仰起头望了一眼反射着太阳光的办公大楼楼顶。
那里，是聂控天下的总裁办公室。
那里，也应该是聂辰所在的地方。
还记得上次姜育朝轻薄她，是聂辰出头帮了她的忙，当时她并没有挨姜育朝的打。
可是这次……她不仅挨了巴掌，最终出手救她的人还是莫非。
聂辰……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吧？
姜筱夜低下头，笑容惨淡。
生气这个词语她觉得都用轻了，她身为他人眼中的叛徒、奸细、肮脏的女人，就算对聂辰死缠烂打也会让聂辰更为厌恶她罢了。
这么一想，姜筱夜突然间丧失了当面将研发样品交到聂辰手上的勇气。
因为她……不想被聂辰讨厌。
“莫非，正好……”
“嗯？”
看到姜筱夜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莫非面露困惑。
“这个给你……”
将盒子递给莫非，姜筱夜唇角轻挑，挤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虽然不知道能否帮上忙……不过我真的尽力了……”
“这是……？”
姜筱夜的这句开场白依然听得莫非一头雾水。
看出莫非眼底的疑惑，姜筱夜接着解释：“这是我跟乔深雪还有伊项霖三人一起研制出的新保健饮料……”
“什么？保健饮料？”
莫非睁大两只眼睛。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弄懂为什么GPS显示的定位姜筱夜这么多天一直呆在药科大学的实验室里，原来……就是为了研制新保健饮料？
“所以你这是……”
后半句已经不用再问了，莫非很清楚姜筱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聂控天下，也可以说是为了聂辰。
“本来我是想亲手交给聂辰的，不过……考虑到聂辰可能根本不想见我，所以……还是由你交给他吧！哦对了，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的……”
“可是姜小姐……”
“莫非，拜托了……”
没有给莫非反驳的机会，姜筱夜语重心长接着道：“我说句不太谦虚的话，这款新产品倾注了我、乔深雪还有伊项霖三人大量的心血，我对它有信心，相信它一定能够成为不输给绿禾集团的畅销产品。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使这款产品胎死腹中，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告诉聂辰这产品是我做的，因为我让你撒谎实在很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也只能拜托你了，莫非……”
被姜筱夜乌溜溜的眸子直视，听着姜筱夜诚心诚意的话语，莫非就是铁打的心肠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变得柔软起来。
他的的确确不愿说谎，尤其不愿意对聂辰说谎。
同时，他也不想欺骗姜筱夜。
“很抱歉姜小姐……”
垂下眼帘低下头，莫非一如既往举手投足毕恭毕敬。
“我不能对我家少爷说谎。”
咯噔！
心脏翻了个跟头，体温也瞬间冷了下来，姜筱夜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
不过，她并不能因此而责怪莫非，因为莫非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我不好，对不起……”
摇摇头，姜筱夜反过来向莫非道歉。
“是我强人所难了，你说的对，你是聂辰的管家兼助理，本来就不该对聂辰说谎的。”
本以为自己会遭到姜筱夜的埋怨，可结果却听到了姜筱夜如此体贴的话语，莫非顿时感觉自己的左胸口掀起一阵莫名的骚乱。
这是……什么感觉呢？
下意识地，莫非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姜筱夜漂亮精致却被打肿了的脸，即便挨了打，即便遭到拒绝，即便蒙受巨大的冤屈，可姜筱夜依然坚强地对他微笑着。
这样的笑容，没来由地让他感到心疼。
手就这样伸了过去，鬼使神差地，直到带着一丝丝温度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姜筱夜又红又肿的脸颊，莫非才猛地回过神来。
“欸？”
姜筱夜也是吃了不小的一惊。
“啊……抱、抱歉……”
手像被蝎子蜇了一口缩了回来，莫非慌慌张张地向姜筱夜道歉。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慌失措的莫非，姜筱夜眨眨眼。
“没、没什么……”
并没有把莫非刚刚的举动往多深了想，姜筱夜只觉是莫非担心她红肿的脸。
“放心吧，我这就去医院看看……新产品的事……”
垂下眼帘，姜筱夜的目光落到了交给莫非的盒子上。
这盒子里不仅有新产品的样品，还有配方、产品包装、定位分析等等，可以说是一份完美无缺的企划方案。
然而，这份方案究竟能否为聂控天下带来起死回生的效果，姜筱夜不敢说，甚至她担心聂辰在知道这新产品是她做的之后会不会采用都是未知数。
毕竟，眼下她可是聂控天下的罪人。
无声叹息，姜筱夜还是想恳求莫非不要对聂辰说出实情，但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因为莫非自己已经说过了，他是不能对自家少爷说谎的。
“姜小姐你放心，你的心血我一定会说服少爷采用的。”
“……嗯，谢谢你莫非。”
虽然还是没办法放心，不过姜筱夜还是非常感激莫非。
没有做过多的寒暄，姜筱夜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便离开了聂控天下的园区。
实话实说，她这次其实是抱着能与聂辰见上一面的期待的。
可结果……
“唉！”
走进药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发出沉重的叹气声。
她并没有如莫非建议的那样去医院看病，因为需要花钱。
但女孩子的脸也的的确确非常重要，于是她到药店买了些消肿的药膏涂在红肿的脸上。
“我还真是狼狈啊……”
不知不自觉走到了广场音乐喷泉的附近，姜筱夜抬起头，正巧一道水柱喷了起来，在她一双乌黑的明眸中划过漂亮的轨迹。
广场上随时可见的都是成双成对的鸳鸯眷侣，似乎只有姜筱夜一人形单影只，孤零零的，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耸耸肩，姜筱夜来到喷泉池边，任由冰冰凉的水柱打湿自己的发丝与衣服。
在今天之前她至少还有事可做，因为不甘心，因为想要一雪前耻，所以她埋头苦干，全身心投入到开发新产品打败绿禾集团中。
同时，那样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努力也帮她暂时屏蔽了与聂辰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使她不至于胡思乱想。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使命的她，脑子里心里就只想着一个人——
聂辰。
如果，聂辰没有采用她研发的新产品；
如果，聂辰仍在生她的气；
如果，聂辰这辈子都不肯原谅她；
如果，聂辰永远不再见她；
如果……
如果……
越想越觉得自己正在被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可怕的恶寒正从脚底板一直侵蚀到姜筱夜的头顶。
身体，很冷。
也不知道是被喷泉水淋湿所以觉得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姜筱夜就这样自虐般地坐在喷泉池边，一直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好长一段时间，姜筱夜才回过神来。
“喂伊项霖？”
姜筱夜接通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啊筱夜？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之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欸？”
听出伊项霖声音中的焦急，姜筱夜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之前伊项霖有打来电话。
“抱歉伊项霖……”
先是道了声歉，而后姜筱夜告诉了伊项霖自己所在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你就在喷泉那里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后，伊项霖那边挂断了电话，而姜筱夜也翻开电话记录这才看到伊项霖竟然给她打了足足二十三个电话。
同一时间，聂控天下总裁办公室里，聂辰正坐在真皮座椅上，手中握着一瓶水，更为准备的说法是一瓶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