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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深抱紧南枝,裹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阵。
南枝把下巴戳在男人胸口,仰着脸看他:“我好累。”
她勾住男人脖颈,撒娇式口吻:“背我。”
傅润深立刻蹲下,南枝喜滋滋爬上他宽阔的脊背,圈住他的脖颈。
她将下巴搁在傅润深脑袋上,蹭了蹭:
“锦鲤深深,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新年。我希望,我们还能有第四个、第五个新年。我不奢望能和你一辈子,但我希望,在自己最好的年华,能和你在一起。这样,以后老了,回忆起年轻时候,能回忆起漂亮的自己,想起最帅的你。”
傅润深背着他走到一个路口,明明是绿灯,他却停下来。
雪花落在傅润深脑袋上,很快覆了一层白。
她鼓起腮帮,一口气把他脑袋上的雪花吹散。
她把双手搓暖和,捂住他一双耳朵,给予他温暖:“怎么停下了?绿灯,过马路了。”
街道上一片冷清,甚至连车都没哟。
傅润深沉默了一下,才说:“南枝,我不仅想和你有第四个,第五个新年。也想和你有第十个、五十个新年。”
南枝因为他的话惊诧片刻,而后又笑着说:
“他们都说,我还年轻,你也还年轻。我的性格可能会变,而你可能也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甚至会再遇到可以改变你命运的另一条锦鲤。”
她强忍着可能会和傅润深分开的小悲伤,小声说:“害。不说这个。深哥,就算你以后喜欢上了别人,我也不会生气。不,应该说,不会太生气。毕竟这段感情的开始,也是我喜欢你多一点。”
小姑娘的语气虽然轻松,可他却感觉到了她内心压抑的情绪。
傅润深喉咙滚了一下,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的酸涩感。
又一个绿灯。
他背着南枝慢慢走过斑马线,声音温柔又郑重:
“南枝,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触。目前我处于和你热恋的红利期,因为对你的喜欢,理智失控,不能明确内心想法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一点,我此时对你的喜欢,并不比你少。”
南枝又一阵错愕。
傅润深见背上的女孩没有声音,反问:“不信吗?”
南枝笑出声:“不是不信,我只是很意外。毕竟是我先跟你告白,我以为你对我的喜欢,在脑子里,而不再心上。”
傅润深也跟着笑出声:“我花了27年时间,才喜欢上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放心上。”
南枝又搓了搓他冻红的一双耳朵,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对着他耳背哈了口气:
“深哥,我花了21年才认识你,我会一直把你放心上,到我生命尽头。不,到世界尽头!”
小姑娘的豪言壮语惹得傅润深无奈摇头,笑道:“傻丫头,我们活不到世界尽头。”
对于千万年的时间而言,他和南枝的生命都只是沧海一粟,短暂几十年。
而他和南枝都已经浪费了二十几年,就算是剩下的时间也在一起,依然短得可怜。
南枝认识傅润深的时候,十九岁,在这座城里没有朋友。
她现在二十一岁,已经从当年那个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她不仅有了很多朋友,还有了一个姐姐。
回观这嬉笑怒骂的三年,南枝内心感慨万千。
这会儿被傅润深背在身上,她胸腔满涨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南枝太困了,傅润深把她背回酒店时,小姑娘已经睡着。
他把南枝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去了客厅开始工作。
凌晨四点左右,秦晟给他发消息,提醒他:“小傅总,六点的飞机,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傅润深合上电脑,走进房间,见小姑娘还没醒。
南枝窝在软绵绵地棉被里,憨憨睡沉,像一只蜷缩在绵软小窝的奶猫,混身都腻着一股奶油甜。
他没忍住,拨开她拂面的头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南枝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八点,床上不见傅润深,连忙摸过手机看消息。
【傅润深】:“我叫了人八点半送早餐,记得吃早餐。”
【傅润深】:“上飞机了。”
【傅润深】:“落地联系。”
南枝查了下傅润深的航班,见他差不多已经落地,一边刷牙一边给他发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那端的傅润深刚下飞机,正和秦晟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挂断和傅润深的电话,南枝定了回新疆的机票,打算回家看了外婆再去日本给傅润深一个惊喜。
回疆的机票定在中午,南枝一路风风火火,晚上十点到家。
新疆温度比锦城低十几二十度,刚下过大雪,地面积雪至脚踝,胡杨林沙枣林一片白茫茫,苍穹之下皆是银装素裹。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河面结冰,船过不了河。
南枝打着手电,推着行李箱,小心翼翼从冰面过河。
到了对岸,唐叔把手电筒交给她,帮她扛行李,两人一前一后,踩着脚踝深的积雪回了家。
唐叔家的大狼狗摆着尾巴跟在身后,两人一犬在洁白的雪地里猜出几行脚印。
外婆就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和唐叔上了院坝,立刻把电筒高举,为他们照亮前路。
等南枝到了近前,她连忙拿毛巾打掉外孙女身上的雪,嘴里嘀咕道:
“我听曹乐说,你和傅润深那小子谈恋爱了?怎么,谈个恋爱还藏着掖着,是怕我棒打鸳鸯还是怎么的?”
南枝搓着手回到屋里,一股暖气铺面而来,暖烘烘一片。
南枝坐到烧得滚红的火炉面前,脱掉鞋,拿出那双冻得没知觉的脚。
她把脚丫子对着烤炉动了动,说:“害,我和深哥又不是结婚,干嘛还要通知家长啊。”
外婆帮她把鞋垫取出来放在火墙上烘烤,瞥她一眼:“咋滴钮钴禄南枝,你还想不负责啊?我告诉你啊,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东想西想,做个渣女。”
“……”南枝一脸无语看陈萃:“外婆,我是你宝贝孙女,你怎么也跟他们叫我钮钴禄南枝?你叫我宝贝不好吗?”
“多大个人了,还叫你宝贝?”外婆给她打了喷热水泡脚,瞪她一眼:“赶紧泡个热水脚,泡了好吃饭。”
外婆搁下水盆,进厨房把电饭锅里给她留的饭菜端出来。
南枝一边吃饭,一般泡脚,期间还跟傅润深打了通视频电话。
饭后,曹乐送了几捆香肠过来给她:“这是我妈让我拿过来的,你回锦城的时候一起带上。”
南枝也没跟他客气,顺带从曹家又搜刮了两只风干的兔肉和腊排骨。
对于她的得寸进尺,曹乐咂舌感慨:“钮钴禄南枝,你心眼真黑!那个腊排骨是我妈留给我的!你居然一块都不给我留。你属猪吗?你一个人需要吃那么多吗?”
“钮钴禄枝枝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是两个人。”
南枝没脸没皮把傅润深也带上,嘿嘿笑道:“我过几天去日本。深哥在那边一个人过年,我给他带点中国的年货过去。”
曹乐都震惊了,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牛批,跨越山川大海都要个爱人送腊肉!”
南枝对着曹乐脑门拍了一巴掌:“就你话多!”
曹乐委屈极了:“……本来就是嘛。而且人家傅润深那么有钱,指不定在日本吃香喝辣,哪儿看得上你的腊肉香肠啊。”
南枝努嘴:“那不一样,我的腊肉香肠能和日本那些山珍海味妖艳贱货一样吗?”
曹乐瞥她一眼:“对对对,不一样,你钮钴禄南枝的腊肉香肠比山珍海味还香!”
在家呆了两天,南枝把搜刮来的年货全部装箱,带回了锦城。
今年过年南琪釉依然没有回家,南国昌和文素影离婚后,觉得家不像家,把精力都砸在了工作上。
南枝从新疆回来,把一箱子腊制品都送到了南琪釉家里,挑了最好的两块腊肉和香肠,放在锅里和萝卜干煮得喷香流油。
南枝把腊肉香肠切成薄片,全都装进饭盒里,一块块码得整整齐齐,拿碎花小布袋裹好,放进背包。
南琪釉画完一幅画,这才舒展身体走进厨房看南枝忙碌结果。
她揉着饥肠辘辘的腹部,盯着南枝忙碌的背影说:
“南枝,你这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进厨房,你就这么爱我?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我做吃的?”
南枝白她一眼,又重新回房间把行李箱拖出来。
她挎上包去玄关换鞋:“我晚上九点飞机,锅里还有剩下的腊肉,你自己切了就着泡面吃,我去赶飞机。”
南琪釉都惊呆了:“你干嘛呀?你不是刚从新疆回来,你这又是去哪儿?”
南枝把鞋带绑好,说:“我去日本。深哥一个人在日本过春节,我得去陪他。希望我的腊肉香肠送到的时候,还是热的。”
南琪釉:“??南枝,你个小白狼,我以为你赶回来是跟我一起过春节的?”
南枝冲她吐了吐舌头:“我看朋友圈,冯老师今年也不回家过年,不如你去跟隔壁的冯老师凑合凑合一起过?”
“呵呵。”南琪釉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他一起过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才不要喜欢一个没心的男人!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南枝立刻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到走廊还忍不住回头嘱咐她:“另外一个行李箱里有腊排骨腊肉和香肠,你要是不会弄,就去隔壁求助一下冯老师。曹阿姨做的腊排骨很好吃的,你别嫌折腾麻烦,好好款待一下自己的嘴。”
“好好好,你真啰嗦,赶紧走。”
目送南枝进了电梯,南琪釉才默默感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白眼狼南枝身上提现地淋漓尽致。
这丫头谈个恋爱,可以丢下亲姐姐独自过年,真是绝了!
呵。这年过着一点儿都没意思,连过年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
飞机腾空,锦城夜色尽收眼底。
在飞机冲破云霄时,锦城上空同时炸开烟花,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南枝望着烟火烘托下的城市,手里捧着温热的饭盒,轻轻吁出一口。
——日本。我来啦。
——深哥。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