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南国昌癌症(修改版)

宣草妖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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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红绿灯时,傅润深伸手揪了一下小姑娘婴儿肥的连带:“……有被钮钴禄枝枝吓到。”

    小姑娘弯着眉眼,唇角两只酒窝时深时浅,又甜又齁,浑身散发着温婉可爱的充沛灵气。这样可爱气质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却完全相反。

    傅氏集团工作繁忙,由于傅爸傅妈工作,每日天南地北飞。而外婆这边也忙着帮南琪釉搞展览,这件导致,两家长辈一直没能约到合适的时间见面。

    外婆现在打算长居锦城,和傅润深父母见面的事儿倒也不着急了,马上就快年底,届时两家可以拾掇着一起过年。

    傅润深把车开回跟南枝的锦鲤别墅,虽然在外出差许久,可院子里的绿植以及家里卫生,都有人定时来打理。

    室内按照南枝的习惯安装了暖气,一进屋,热气扑面而来。

    南枝把花和礼物放在玄关柜上,脱掉了外套。

    她轻车熟路地从鞋柜里取了拖鞋,本来想取一双男士拖鞋,打开鞋柜发现里面居然有几双可爱的毛茸茸女士拖鞋,放了整整一排,供她挑选。

    都是南枝喜欢的粉色以及明黄色卡通玩偶毛绒拖鞋。

    南枝从别墅里搬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带走了所有物品,这些拖鞋显然是傅润深之后为自己买的。

    她把毛拖穿上,傅润深趁她坐在玄关凳上穿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声说:“什么时候可以搬回来?”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娶我。”南枝穿好鞋,站起身,勾住傅润深的脖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锦鲤深深,我好饿。”

    “想吃什么?”傅润深拍了拍她后脑勺,“我都做给你吃。”

    “不要。”南枝松开他,把他往楼上推:“你去补觉,我来做饭。但会做好了叫你。”

    傅润深眼睑下明显泛青,双眼有些充血,明显睡眠不足。

    他仿佛没有一点困意,俯身下来,鼻尖在她鼻尖蹭了蹭:“我不困,想抱着你一起睡。”

    “那就简单点吧,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南枝松开傅润深,飞快地跑进厨房。

    傅润深转身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南枝的小脑袋探出来,喊他:“深哥,冰箱里有牛排有意面,煎两块牛排加意面怎么样呀?”

    傅润深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

    南枝喜欢将牛排煎全熟,却又掌握着火候,肉汁恰到好处,鲜嫩弹牙。意面混合着西红柿洋葱以及香芹的味道,这份儿浓郁的口感比餐厅里的更好。

    餐后两人一同在厨房洗碗。

    南枝把碗重叠好,转身就撞在傅润深胸膛,一抬眼,对上男人那双压制许久满载黏腻的目光。

    他亲下来,南枝闭上眼,翘长的睫毛如蝴蝶扑闪。

    傅润深贴着南枝的耳廓,将她双腿抱起来架在自己腰上。

    南枝顺势缠着他的腰身,紧紧勾着他的脖颈。她的后臀抵着冰冷的灶台,无奈道:“锦鲤深深,你干嘛呀……在厨房呢。”

    男人贴着她耳廓说:“突然想起,还有道菜没吃。”

    南枝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看他,此时的表情十分单纯无害。

    傅润深被她表情逗笑,低声说:“清炖金雀。”

    南枝脸一红:“……什么清炖金雀?”

    男人低头开始亲吻她,这股温存从厨房到卧室,她被傅润深抱回楼上主卧。

    一阵温存后,男人疲累地把脑袋埋在她胸口,酣睡过去。

    南枝一只手被他压住,另只手取过手机,自拍一张,发给了傅润深,并留言——

    【深哥,晚安。】

    【二十厘米的清炖金雀超好吃!】

    床头柜上,傅润深的手机震动一下,傅润深条件反射摸过手机看了眼:“……”

    看到“二十厘米的清炖金雀”,秒懂。

    他将手机屏幕摁熄。

    卧室唯一的昏黄灯光熄灭,南枝伸手抱住心爱的锦鲤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久别重逢温存后的安静幸福,格外动人。

    *

    南琪釉和外婆陈萃的展览开放了近一月,大获成功。不仅如此,两人联合作品《一家亲》获奖,陈萃的名字重新出现在锦城艺术届。

    时隔多年,陈萃的作品愈发有岁月沉淀的味道。

    转眼就到春节,锦城开始飘雪沫子。

    冯川柏和南琪釉现在已经是朋友,南琪釉对他已经断了所有想法。

    冯川柏已经打算回澳洲过年,临走前,带着一些澳洲的土特产来敲响南琪釉家里的门。

    南琪釉站在门口问他:“冯老师?要进来坐坐吗?”

    冯川柏辞去了锦大的工作,专营工作室。前阵子接了一个项目,已经许久没回家。

    冯川柏看着女孩这张久违的脸,沉默了一瞬,才柔声说:“不用了,我来送点东西给你们。澳洲特产。”

    他把礼盒递了过去。

    南琪釉伸手接过:“呀,谢谢冯老师,这怎么好意识呀?”

    冯川柏喉咙一滚,顿了片刻才说:“我已经不是锦美老师,不必再叫我冯老师。你可以叫我,川柏。”

    南琪釉当然不可能直呼其名,叫惯了冯川柏,叫“川柏”总觉得莫名诡异。

    冯川柏送了东西,并没有走的意思,又问:“你今年打算,怎么过年?一个人吗?”

    去年两人一起吃了团年饭,冯川柏至今记得,去年南琪釉吃着他煮的饺子,眼泪像黄豆,一颗颗掉进碗里,哭得特伤心。

    今年冯川柏被迫回澳洲,晚上飞机。可临走前,又担心小姑娘无人陪伴,又一个人伤伤心心过年。

    两人正站在门口说话,正在包饺子的外婆从里面走出来,她满手面粉,正在捏一只半成品饺子。

    外婆那颗白花花的脑袋从南琪釉身后探出来,打量冯川柏:“冯老师啊,进来坐坐吗?”

    冯川柏笑着说:“不了,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外婆挑眉,手上动作没停,很快把一个饺子捏好:“是来给我们釉釉送东西,还是来给我们送东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撒谎脸也红。”

    冯川柏的脸果然因为词不达意而涨红。

    南琪釉一脸无语道:“外婆,您说什么呢?我和冯老师现在的关系比白纸还纯洁,冯老师肯定是来给大家送东西的呀,怎么可能给我单独送东西?”

    说完,她看向冯川柏,一脸抱歉说:“不好意思 啊冯老师,外婆没别的毛病,就爱脑补,她不知道我已经放弃对你的那点想法了。”

    冯川柏唇角一扬,难掩苦涩:“没关系。今晚的飞机,我先走了。”

    南琪釉冲他招招手:“拜拜,冯老师一路顺风,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新年快乐。”

    外婆注意到,如今冯川柏看南琪釉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儿。

    欲言又止,黏黏腻腻。

    等冯川柏离开,外婆低声问:“丫头,你是真的对冯川柏没想法了?”

    南琪釉吐出一口气:“真没了啊。对冯老师,我努力过,疯狂过,辛苦过,这段年少时期的喜欢也应该画上句号了。外婆,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也想明白了,跟冯老师做朋友最好。对于这段喜欢,我没有遗憾。”

    见她说得一脸轻松,外婆也不再宽慰:“那行,进来跟我一起包饺子,小傅的父母应该马上就到了。”

    “好。”

    进了厨房,外婆又说:“今年过年,你怎么打算?跟我们一起,还是同你父亲一起过年?”

    南国昌最近总往南琪釉和南枝这边打电话,希望两个女儿回家一起吃顿饭,陪他一起过年。

    可他却遭到两个女儿的都多番拒绝。

    南国昌得知陈萃回了锦城,大抵猜到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儿。他对陈萃有一种心虚的惧怕,他不敢找上门,甚至不敢打听陈萃最近在锦城过得如何。

    南国昌和文素影离婚,两个女儿又跟他生出明显的隔阂,现在是孤家寡人。

    加上年龄大了,又临近春节,那种孤独的悲凉感盘旋在他心头,愈发浓烈。他开始尝试联系南琪釉和南枝,有意让她们姐妹回家。

    可南琪釉和南枝始终都以没时间忙工作为由给推托了。

    这会儿外婆问起南琪釉过年打算,南琪釉包饺子的动作一顿,而后回答:“当然是跟你们一起过。”

    南琪釉话音刚落,门从外面被打开,玄关处传来一阵欢欢乐乐的热闹声,显然是南枝傅润深接到了傅爸傅妈。

    两人在厨房,听见南枝清脆的声音:

    “叔叔阿姨你们快进来,不用换鞋。”

    “叔叔阿姨,我们家挺小的,别嫌弃嗷。”

    还在厨房包饺子的外婆和南琪釉,相互对视一眼。

    而后,听见杜敏温柔的声音:

    “怎么会嫌弃呀?我们枝枝这么乖,你不要嫌弃我们深深就好。”

    几人一起进屋,作为客人的傅文成和杜敏显得有些拘谨,生怕有什么不得体,给了南枝娘家人一种不好的观感。

    网上都穿杜敏是恶毒婆婆,她也害怕南枝娘家人是真的这么以为,从进屋起,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南枝家里人对她有偏见,从而让南枝傅润深被棒打鸳鸯。

    西装革履的傅文成一言不发,随妻子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外婆从厨房出来,两人立刻起身,杜敏更是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

    傅文成表面上淡定,实际也忐忑不已。

    夫妻俩在生意场上气场全开,历经商场诡谲心态依然稳如泰山,可到这里,却难掩紧张。

    见到温和慈祥的老人,杜敏再也绷不住,激动地热泪盈眶,来之前想好的要矜持,此刻全都抛之脑后。

    杜敏握住外婆的手,硬生生把那股子热泪吞回去:“陈老师,我终于见到您了。我们,好久不见了!”

    当年他们一家在古镇偶遇陈萃,傅润深的名字还是陈萃给取的。

    杜敏至今记得,陈萃与她说的南枝名字的含义——

    “越鸟南枝,金枝玉叶,南枝。这小丫头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也不招父亲疼爱,我希望这丫头能有人疼。”

    从回忆里撕扯出来,杜敏愈发激动:“陈老师,我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见到您,还是以准亲家的身份,想起这缘分,我这眼泪就忍不住。”

    “你好啊。”外婆握住杜敏的手,拍拍她的手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温婉漂亮。”

    被夸的杜敏倒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在厨房包饺子的南琪釉,疑问:“你们这是在包饺子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南枝和傅润深对视一眼,连忙劝:“阿姨,您是客人,您和外婆聊聊天,我跟深哥去。”

    说着,她拉起傅润深进了厨房。

    傅文成同陈萃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低头看手机里的文件资料。没一会儿,又起身去阳台打电话,实属工作繁忙。

    这倒给了杜敏和陈萃单独谈话的空间,两人从作品聊到南枝小时候,得知当初他们婆孙去新疆后的辛苦,眼眶里泪水打转。

    她紧握住陈萃的手,低声说:“陈老师,您放心把枝枝交给我们。以后,我会拿枝枝当闺女疼,您不要相信外界那些我们婆媳不和的谣言,我巴不得有南枝这么个闺女。你信我,我一定会拿命来疼南枝这只小金雀!她值得。”

    陈萃也忍不住感慨这阵缘分。

    她往厨房里看了眼,感慨说:“是啊,真是缘分。”

    厨房内很热闹。

    南枝气鼓鼓道:“傅润深!你的饺子太丑了,不许下我的开水锅!”

    南琪釉也很嫌弃:“我的锅你也不许下。”

    傅润深委屈巴巴:“丑饺子没饺权了是吗?”

    姐妹俩异口同声:“是!”

    锅内白水沸腾,饺子下锅,不一会儿就翻滚上浮。

    满满三大盘饺子端上桌,属傅润深那盘最丑。

    外婆调了辣椒酱汁和甜醋酱,拿饺子蘸辣椒油。饺子一口咬下去,肉馅儿露出来,冒着腾腾地热气儿,看着都让人心口发烫,暖意阵阵。

    六人围着餐桌吃饺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房间里的温暖与窗外的冷风刺骨形成鲜明对比。

    南琪釉喝着鲜香暖腹的饺子汤,悄悄抬眼打量大家,胸口也跟着浮上一层暖洋洋。

    -

    春节,南琪釉同外婆南枝一起随傅润深一家去了私人海岛度假。

    半个月后回到锦城。

    飞机刚落地,南琪釉和南枝正在行李袋旁等行李,却接到南国昌助理的电话。

    南琪釉神色一沉,对南枝说:“是爸爸的助理。我要接吗?”

    南枝:“接吧。看他这次又想用什么话术哄我们。”

    接完电话的南琪釉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南枝见她脸色变了,疑惑:“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小助理说什么了?”

    南琪釉僵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陈述:“爸爸进医院了,检查出来肠癌晚期,医生说,他所剩时间不长了。爸爸希望,我们回去看看他,然后商量一下遗产分配问题。”

    “哦。”南枝没什么表情:“那我陪你去看看。”

    父母虽然做了许多南琪釉无法接受的事,可说到底对她有养育之恩。同理,她虽不想认那对儿父母,可是也不能彻底断绝关系。

    南国昌生病,时日无多,作为女儿,南枝可以不去尽孝,可她必须去。南国昌欠南枝,却并不亏欠她。

    南琪釉看着她,问:“枝枝,你想好了吗?”

    她知道南枝有多厌恶南国昌。

    南枝点头:“我是去陪你,而后顺便分个遗产,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这并不需要过多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