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看不透你

鹊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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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承玉又是头疼刚睡下,春雨深悔怎么事情都凑一起了。

    不禁就多问一句:“是紧要的事情吗。”

    那门房也是个机灵的:“是否大小姐现在不便?说起来也不算大事,就是方才门前来了个客卿投奔侯爷,自称是云梦的进士,姓王。只是因为侯爷夫人现在都不在家,按例来禀告大小姐一声。”

    春雨乍听觉得疑惑,一时也拿不准这样的事情是否应该请大小姐出面。

    那门房道:“不如请姐姐先回禀大小姐一声,让大小姐知道就行了。至于去不去,大小姐可自便。”

    本来这事真算不得是个事,按照惯例通禀一声,也算是尽到责任了。

    春雨犹豫了下,想想的确也该告诉大小姐一声,便让那门房稍等。

    来到门前,轻轻唤了宁承玉一声。本打算没有回应就算了,想是大小姐已经熟睡。

    里面宁承玉却即刻应了:“什么事?”

    春雨忙道:“是前院来了个人,自称姓王,云梦来的进士。门房问大小姐是否要过去一趟。”

    将门房的话复述了一遍。

    里面静默了片刻,悠悠传来:“云梦进士,姓王?”宁承玉声音带了一丝淡笑,“我知道了,稍等我收拾一下,即刻便去。”

    春雨有些诧异,不过听见门里面已经传来动静,显然宁承玉起来了。

    门房引路过去,来到一处偏厅,客卿的身份,只能是在偏厅等候。

    门前有小厮推开门,宁承玉走了进去,望见椅子上坐着的年轻人。

    “王公子。”平静的声音,如同一个最常见的开场白。

    王琴也从椅子上起身,冲着宁承玉作揖:“宁姑娘。”

    同样的安静无波的话语,似乎两个人对于见到对方,都完全没有诧异和哪怕一点点意外情绪。

    春雨瞪圆了眼睛,看着王琴和无弦,什么、情况?怎么会是王公子?

    怎么会是这个王公子?

    无弦默默地垂眼站在一边,一如既往尽到了婢女的本分。

    王琴已经施礼完毕,起身道:“冒昧打扰,还望宁姑娘不要见怪。”

    这句话很敞亮,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也完全无妨。但是在宁承玉耳中,不妨碍她理解王琴真实的意思。

    宁承玉走上前,漫声道:“公子客气了,请坐。”

    她去过他王宅数次,他也终于,来了一次。礼尚往来,当然不算唐突。

    本来是侯府的管事在陪着,现在宁承玉这个正主来,当然就自觉退了出去。只是厅内留下不少的仆人丫鬟,这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如何,现在接见的人是大小姐,大小姐和一个外男,是绝对不容许独处的。

    不过剩下这些丫鬟,也不过如同木桩差不多。

    宁承玉坐在王琴的对面。没有先说话。

    这种时候,显然是对方主动开口更为合宜。王琴也不负所望,含笑道:“在下也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进来。”

    宁承玉伸手拿过了桌上的清茶,鼻下一过,苦丁茶。这是侯府很少会出现的茶品种,用来款待他们眼里的读书人,这茶还当真合适。

    她喝了一口:“还是因王公子是读书人。镇国侯府的主人,当年也是金科及第,这是天下人都知晓的事情。侯府门前,又岂会苛待读书人。”

    这是宁无求的一段过往,也是为什么镇国侯府即使不需要幕僚这种东西,也需要做样子的把上门的读书人引进门。

    王琴微微一笑。

    宁承玉把茶放到掌心,抬头望道:“想不到,王公子还是个进士。”

    还是云梦的进士。进士啊,这个头衔可不是谁能有的。

    王琴此刻外貌不过二十上下,那他这个进士又是何年取得,更是耐人寻味了。

    对此,王琴付之一笑:“不过是当年运气好,得来的薄名。”

    运气好。薄名。

    此刻的王琴,就好像在王家宅院遇见他时一般无二,并没有因为不是自己的宅院,就有些改变或者拘谨,子有闲庭信步,漫漫清姿。

    宁承玉端着茶水看着他,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也没有听到重点。她只好先说:“公子遣丫鬟来通知的那件事,多谢公子。”

    明月酒楼的事情,宁承玉始终认为该当面道谢,这个机会就送到眼前了。

    王琴深深看了她一眼:“宁姑娘客气了,姑娘若有需要,在下愿效犬马。”

    又是这句话,不同的说法,同样的意思。

    在他们头两次见面的时候,王琴就曾对她表露过这个意思,只不过当时还说的很隐晦。今天,却是直白无遮的说了出来。

    宁承玉也放下茶杯,看向了王琴。

    春雨目光看过去,不过是一文弱公子,无身份,无地位,如何为她家小姐效犬马?

    这就牵扯到身份置换了,如同大小姐不管在侯府过的多艰难,有多少人为难于她,宁承玉都始终是这大宁天下,尊贵的郡主之女。

    而王琴不管生活的多么无忧,他也是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若说他能够为宁承玉带来什么光明前途,春雨这样的小丫头都不信。

    宁承玉露出一笑,算是礼节,“多谢公子了,只不过承玉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公子的心意心领了。”

    王琴好似不意外,轻轻一笑。

    也没有尴尬,也没有失落。

    他的忙可以帮,但若是对方没有需要,他也不必强求。

    春雨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她连王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都弄不清,怎么大小姐现在还没事人似的聊起天了?

    “看见姑娘,我就放心了。”王琴也放下杯盏,对宁承玉笑了笑。

    明月酒楼一场事,宁承玉在京城声名鹊起,紧跟着也麻烦多多。王琴直到今天见到宁承玉,看见她云淡风轻,眉目霜华,才真的放心了。这个女子,本就该这样的。

    这些烦恼,根本不会影响她。

    是他多想了。

    宁承玉看着他如释重负的一笑,心里却有些不能释怀。她看着王琴那张脸,“公子方才说愿意为承玉效犬马,其实公子若真有此心,何不告诉我,那块玉佩,和公子的关系?”

    清河郡主留下的玉佩,刻着王琴王字的玉佩。

    王琴滞了一下,清亮的眸子那一瞬间看向宁承玉。那一瞬间宁承玉也了然,愿意为她效犬马,却唯独不愿意回答玉佩的问题。

    她忽地一笑,将茶杯扔向一边:“王公子若真成了我侯府客卿,想来也是我侯府之幸。”

    这话就完全跟方才不搭边了,王琴也没感到意外。

    他看向院子外面,他该走了。再不走,宁无求就真回来了。他可不是真的有意要当侯府客卿。

    王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目光落在宁承玉略带倦容的脸上:“在下今天来的不巧,惊扰了宁姑娘休息,敢问宁姑娘,可还有头疼之症?”

    听他这么说,春雨眼睛再次瞪大,为什么王公子会知道自家小姐头疼的事情?

    宁承玉午睡被惊醒,脸上确实带着倦容,细心一点的人,的确能看出来。而此刻王琴将锦盒递去:“在下来一趟,没有备什么厚礼,这些清心丸权且送给宁姑娘,可缓解宁姑娘顽疾。”

    宁承玉的顽疾就是头疼,请遍了名医,也没有办法的头疼症。

    春雨眼睛一亮,宁承玉目光也落在那个不起眼的锦盒上,伸出手,将锦盒接了过来。

    王琴含笑,拢袖起身:“那在下便告辞了。”

    旁边的丫鬟们尽管低眉顺眼,心里早就不平起来了。弄啥呢,不是说来投奔侯爷的客卿吗,怎地跟大小姐说了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就要走了?不等侯爷下朝回来了吗?

    宁承玉手握着锦盒,看着王琴:“我就不能亲送公子到门口了。”

    左小婉不在,左小婉的禁令还在,她一日没有许配婚嫁,一日不得踏出侯府。

    王琴对着她拱了拱手,迈步就要走出门厅。

    宁承玉忽而一笑,声音低低淡淡:“承玉,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公子了。”

    王琴脚步未顿,唇边却是一笑,人出了厅室外。

    一个孤身住在京都城郊的年轻人,家族神秘销声匿迹,年轻到居然有了进士头衔。让人好奇,他到底是哪一年的进士?

    晚间宁无求回来的时候,下人们只是象征回禀了一句,有个年轻进士前来求见,后来不待了片刻就走了,宁无求只是听过了便不再在意,也没往心里去。

    镇国侯府往来的客卿多了,想要当侯府幕僚的读书人也多了,根本不是一件值得当做事情的事。

    没有人会注意大小姐跟一个外来客卿的谈话,哪怕有些什么蹊跷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当做事一样深究。为了避免麻烦,大家都选择听过了就忘。

    那清心丸确实有着一股子清淡香味,宁承玉含了一颗在嘴里,就开始拨弄窗前的花草。

    “左小婉三天后就会回来了,我们也该早作准备。”这是对刚好眼睛瞧来的春雨说。

    春雨本来是看宁承玉毫不设防地吃下药,想要规劝几句,被这样主动一动,有些闷闷道:“大小姐您怎么知道夫人会三天后回来?”

    宁承玉继续拨弄花草,口中的药丸已经化了,留下满口清香。她怎么知道,除了王琴,她还有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