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父女情断

鹊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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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哭了两声,冯妈妈心里清楚,宁无求才没有功夫来责罚她。

    马上有人去柴房,要把静语带出来。可是不一会派去的人却来回报说:“侯爷,柴房里没有人。”

    这时怒火更是烧到了顶点,宁无求怒喝:“怎么会没人?去哪了?!”

    负责看管柴房的守卫被人给拎了进来。守卫战战兢兢跪着,满脸大祸临头的表情:“启禀侯爷,下午大小姐跟前的杏儿来过。”

    面对这撇清的话,却只换来宁无求掷过来的一个砚台:“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

    守卫被砸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吭一声。

    冯妈妈见此,立刻上前卖乖:“不如老奴去请大小姐吧!”

    “请什么请?”宁无求大步走向门外,直奔着宁承玉的院子就去。

    竟敢对他的儿子下手,这贱丫头是活腻了!

    一切都跟预料的一模一样,冯妈妈窃喜,虽然都是亲骨肉,但是儿子显然比女儿金贵多了。

    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都敢私自把谋害小公子的人放了,岂不真是眼里没有侯爷。没有任何人。

    宁无求来到了锦绣苑外,没有先进去,反而憋着火道:“拿鞭子来!”

    左右下人立刻捧着一根蛇鞭送上去。

    宁无求抓过鞭子在手,冲着地面就狠狠抽了一鞭子。

    这才冷下脸,走进了院门。众人一见,侯爷这是要大义灭亲啊。虽然之前满府也都心知肚明侯爷跟大小姐的关系不好,但是毕竟亲父女,哪有隔夜仇。

    没想到此刻亲眼见侯爷拿着这么狠的一根鞭子进了院子,显然是不问缘由,不想让大小姐好过。

    冯妈妈自然不会像其他下人那样畏手畏脚的,她始终怀里抱着小公子,紧紧地跟在宁无求身后。

    所以她一进院子,也看见院子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两个丫头拿着扫帚在扫地。而大小姐的房门甚至开着,里面一眼望去也知空无一人。

    宁无求鞭子紧握在手里,眼里像是裹着剧毒一一扫过院子里那零星的下人:“我问你们,大小姐,人呢?”

    扫院子的丫鬟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一眼看见侯爷前来,还这般凶神恶煞,都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丫鬟在宁无求的逼视下发着抖,说道:“大小姐说出去、不、不知去了哪里……”

    她们只是三等粗使的丫头,大小姐的行踪,怎么会告知她们知道。

    可是宁无求却不会顾及到这些,他长鞭一甩,就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那说话的丫头身上,顿时显现出一道血痕。那丫头遭此无妄之灾,眼泪簌簌就流下来,偏偏一声不敢吭,只是跪在地上抽噎。

    宁无求满腔怒火至此是愈演愈烈,没想到兜了一圈,犯了错需要被狠狠责罚的人,一个都没有见着。这种扑了空的感受,谁又能体会。

    宁无求发泄似的又狠狠抽了两鞭子,声音都开始发抖:“去找,翻遍侯府,把那个贱人找出来!”

    冯妈妈再次灵机一动,抱着小公子就向前凑:“侯爷,大小姐出去肯定有府中侍卫跟着,问一问执勤的侍卫,不就清楚了?”

    这么明显挑拨的话,宁无求稍微有点脑子,都该发现不对,可是宁无求此刻早已没有了脑子。

    他立刻返身走向院子外,早前因为纵火布下的眼目,这时候算是能派上用处。

    那陈统领再次被招来询问,的确老老实实说了,大小姐去了——锦荣院。

    “那贱婢呢?”宁无求咄咄逼问,“关在柴房那个贱婢、还有私自把她放走的那个贱婢都哪去了?”

    陈统领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明白贱婢跟贱婢都分别是谁,于是说道:“关柴房里的静语,也回锦荣院去了,那个杏儿,下午的时候独个出府去了。”

    冯妈妈一听,什么,竟然逃了?忍不住对宁无求说道:“这贱婢竟敢在侯爷眼皮底下逃走,当真罪大恶极,怎地门房就让她随意出府,一个婢子,还有这等自由吗。”

    陈统领叩头回道:“因为杏儿姑娘是出府为大小姐办差,因此不曾阻拦。”

    这自然又是一切都归结到宁承玉身上,陈统领心里挣扎,却不得不照实说。

    宁无求终于得到确切地点,立即带着手下人片刻不停留地直奔锦荣院去。锦荣院,对宁无求来说,已经是一个优点陌生的地方了。并且吩咐手下人:“立刻带人去侯府门口守着,一旦那个贱婢回来,不用禀报我,立刻仗杀!”

    立刻仗杀。

    陈统领看着宁无求怒而离去的背影,心中却骇然起来,他的职责是保护大小姐,可是这次,侯爷气势汹汹,明显又是冲着大小姐去的。

    陈统领心中一番挣扎,立刻把最近的侍卫们叫过来,耳语了几句。

    无论如何不能真的闹出人命,堂堂侯府,如果出了这些血腥的事情,将来如何对众人交代。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宁无求的怒火了,毫无疑问,如果到了锦荣院还没有发现人,他一定会下令彻底铲平锦荣院这个地方的一砖一瓦。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扑空,锦荣院的院门开着,并且里面,可以很清晰地见到有人在。

    院子中架着一个小炉子,上面一个药盅在火上炖,旁边的人在仔细给炉子煽火,煽火的人,正是宁承玉。

    哪怕只有一个侧影,淡淡青霜,也知道是侯府中,唯一的嫡长女。

    宁无求没有多考虑,鞭子挥出,直接打在炉火上的药盅上面,药盅四分五裂,里面的药汁,全部洒在宁承玉的衣裙、和手臂上。

    接着,又一鞭子而至,抽打在宁承玉的肩头,血红色立刻渗了出来。

    这个场面,哪怕是宁无求身后跟着那些人,都觉得触目惊心。

    可是,那个被鞭子抽到的少女,却依然平静,血在身上流着,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不止没有吭半声,甚至缓慢转过脸,对准了院门口的宁无求。

    “原来是爹爹,”淡柔的声音,就像还带着笑意,宁承玉脸上,真的有笑意,“看来爹爹今日,下朝很早。”

    “贱人!”宁无求吐出这个字,又一鞭子抽了过来,直指宁承玉。

    宁承玉依旧没躲,甚至她的手上,还握着刚才煽火的扇子。这一鞭子,打在宁承玉的面颊,正中锁骨。于是那白玉一样的面孔,出现了一道蜿蜒在脖子处的伤痕。

    像是一条美丽刺目的赤链蛇。

    宁承玉的笑更浓厚了,她目光看着宁无求,不管宁无求是什么感受,反正此刻他身后站着的人,都对大小姐的目光,产生了畏惧却步的心理。

    什么叫不怒生威,什么叫不言自怕。

    “爹爹可看准了,”宁承玉笑着,“打女儿哪里都行,女儿这张脸,您可注意别毁了。”

    宁无求眼睛赤红:“毁了你又如何,毁了你这贱人就不用本侯后半辈子看着眼污!”

    宁承玉抬起手指,慢慢地抚上脸颊的伤处,淡淡笑道:“真难为爹爹了,这么十几年看着女儿,心里厌恶极了吧。偏偏前些年,还需要装着父女情深。现下终于不必装了,可爹爹心里定然压抑了不少怨气。”

    这云淡风轻一样的口气,好像在说着一件平常的往事一样。

    跟来的下人,除了冯妈妈一个人昂首嚣张之外,其余人都是低眉顺眼,能不看就不看。像他们府中这种侯爷跟大小姐的相处模式,他们早就看不懂了。他们更不明白为何大小姐每回说话,都好像无形中带着挑衅,挑衅侯爷。

    天下最亲不过父女,可这一对父女,却如此让人噤若寒蝉。

    再听听此时宁承玉说出来的话,就是在职责宁侯爷一腔怨气,借机发泄吧。这哪是女儿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宁无求冷笑两声:“本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留着你这个祸害到现在,若当初就没有你,本侯身边,也会太平许多。”

    宁承玉从小凳子上站直身子,闻言笑着摇头:“爹爹没明白,你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不是养我这么大,也不是生下我。是当初,你就不该娶郡主,不该有今日,不该当上这侯爷。”

    这句话说的慢条斯理,甚至还有些柔和。但是听在所有人耳朵里,怎么都不是那个滋味。

    有种头顶被利剑悬着的感觉。

    宁无求怒喝一声:“你想死!”

    一鞭子裹着劲风卷过来,这次没有专门对准宁承玉的脸,只是重重挥在她身上一鞭子。

    离得再远,也能清楚看见鞭子下去后的皮开肉绽。

    但是宁承玉没有吭声,连晃一晃都没有。她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镇国侯府大小姐,还从来没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古有哪吒剔骨还父,爹爹似乎是想要女儿,也将这身血肉归还。”

    宁无求切齿:“血肉?你欠我的,何止血肉?”

    宁承玉含着笑:“不过女儿只有这身血肉,爹爹想要更多,怕是不能了。爹爹已经官居一品,女儿更不可能像郡主一样,再给爹爹一顶侯爵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