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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深了。
方熙年将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习惯性地扯开领带，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微信连续弹出几条消息，都是十安发来的。
他拿着手机在耳边听了听。
十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朋友圈我没屏蔽你了，嗯……我放你出来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跟你一样小气，是不是男人嘛？没见过你这么小气吧啦的，我还没怪你呢，你倒反过来怪我了。”
似乎觉得不解气，她连续发了好几条，都在数落他小气不是男人。
方熙年一条一条听完了，失笑着打字回复：“我们谈恋爱时间短，我是不是男人这件事，你不应该深入了解我一下再下定论？”
消息发出去，果然石沉大海，十安偃旗息鼓没有再发消息。
方熙年无声笑了笑，退出微信。
拿着手机抵着下巴想了想，还是给陈鸿宇打了电话。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陈鸿宇很快接起电话。
方熙年疲惫地揉着眉心，目光一直停留在矮几上关于Herra的训练企划书上：“我记得签约的运动员，原来有赠送宿舍的政策，撤销的批文下来了没？”
陈鸿宇似乎没想到他会过问这件事，有点犹豫：“您上次说过要缩减福利后，我已经将批示流程提交到总部了。”
方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体育热，当初成立RM体育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的一腔热忱，这些年，公司对签约运动员很慷慨，有不少福利政策，但同时也导致了恶果，那些个跟着老爷子打拼退下来的老功臣最后都塞进了RM体育养老。
总之，方熙年接手的RM体育千疮百孔，毫无生气。为了尽快让俱乐部正常运作，他在接手第一天，就将诸多费钱的福利砍掉了。
陈鸿宇早早就将流程提交给了总部，按照计划，明天应该就会审批下来。
“您是有别的安排，需要我追回来吗？”陈鸿宇主动询问。
“算了，不用。你去为Herra找一套安静的房子，资金就记在我名下。”
陈鸿宇的心咯噔了一下，方家虽然做着大企业，方老爷子的身价也是胡润榜的常客，但方家人没有废物，股权还没完全分下来之前，方家的小辈们都在子公司间各司其职，拿的也是年薪。
其实做RM体育的CEO，年薪也就一套房子的价格。方熙年当然不会缺钱，只是这么大手笔，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更何况，还是送人。
但这不是助理应该过问的事情，陈鸿宇没敢耽搁，挂了电话就开始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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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安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又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翻到方熙年回的那条消息，十几个方块字她都认识，凑在一块也懂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不明白，同样是义务教育，为什么方熙年这么不会抓重点？阅读理解是体育老师教的？
她那话的重点是在说他不是男人嘛？
她明明是在嫌弃他小气，不够爷们。什么恋爱时间短，深入了解一下？都那跟那啊？
换个人来说这句话，她都不会多想，但方熙年这人，比天气还阴阳怪气，谁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十安感觉自己的脸烧的不行，虽然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但看着那些文字，莫名有点羞耻。
她捏着手机想，怎么也该扳回一城。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她什么优势也没了，这会儿假装才看到消息，回什么都容易引起误会，除非比他还臭不要脸。
不就是耍流氓么，她又不是不会！
思及此，十安从床上坐起来，捧着手机指尖一字一字地敲着文字：“深入了解？买套的钱，俱乐部走账报销？”
发完消息，十安冷笑地扔开手机，再次埋进被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后，床上的十安才发出烦躁的哀嚎声，在床上用力蹬了几下被子才舒服。
方熙年是早上喝水的时候看到十安的消息的，指尖刚刚划开屏幕一口水就堵在了喉间，呛得他连咳了几声才缓过神。
他退出去又回到微信界面，确认了几次，才肯定自己没看错。
收起手机，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是不听使唤地冒出她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来，应该是气急败坏的，又或者是满脸讽刺的。
她总这样，明明他们可以有许多种相处方式，但偏偏她只总能选择用互相伤害来应对，每次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