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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两人的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十安坐在办公椅上，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着，她悄悄看了一眼方熙年，方熙年也在看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有什么话就放心说。
十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通常她比较为难时会做点小动作。
方熙年勾唇笑了笑，也没说话，又看了她一眼，“你想跟我说什么？”
主要十安想不明白，方熙年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确可以对她很好很好，甚至也可以像对待亲人一样护着她。
但损害利益？这不是他的为人。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打破了沉寂：“那个什么，你该不会看我住的地方太破，可怜我打发叫花子吧？”
方熙年的思绪成功被她带偏，长指抵了抵自己的脑门，“你见过有人打发叫花子这么大手笔的？”
十安也愣了一下，她有点难为情地抓了抓后脑勺，“那你是什么意思？这房子给我既不能折现，又不能卖掉，我留着白欠你一个人情？”
方熙年笑了笑，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房子可以卖掉。”他又想起什么来似的，说：“在你急需用钱的时候，现在应该没那么紧迫吧。”
十安懵了一瞬，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怎么跟上次说的不一样，他不是说过只是属于终生制的免费住宅吗？
方熙年这么抠门的人，忽然这么大方，好让人害怕啊。
十安又抓了一把脑袋，脸涨得通红，舔了舔干涩地嘴角又问：“那你这是要给我分手费吗？”
方熙年没想她会这么问，他明显怔了一下。
其实他对跟唐十安谈一个月恋爱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像是个玩笑，只是多了一些偶尔逗她的话题。
忽然听她这么问，他才意识到两个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方熙年坐回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莫名想起吃早餐的时候，唐十安积极付钱的样子。
她不想欠他的，不管他给她什么，她总想为这种示好找点理由，借口也罢。
方熙年好看的指尖停顿在了桌面，他侧目去看十安，动了动嘴唇：“如果你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你可以这么理解……”
话还没说完，十安的脸一沉，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不需要，我说过一个月之后我们银货两讫，你不欠我什么。”
因为他的沉默，她早就在心里认定了他就是在要给她“分手费”的事实。
但十安又是那种面子占上风的人，她不允许这种丢脸的事由方熙年率先提出来的
但她也确实没钱反手扔给他百来万，像个不缺男人的富婆那样羞辱他。
所以，她也只能表现得像纯情小少女一样，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要。
如果非说要她图他什么的话——
十安盯着方熙年的脸看了好一阵，想当初，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她也不至于隔着老远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的他。
如果不是那一眼，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这样。
方熙年见她出神，张口说了什么。
但十安根压根没在听，只觉得那张自带柔光的嘴一直叭叭叭个不停。
她想，早晚有一天，她要堵住那张讨人厌的嘴。
眼睛这么看着，心里也蠢蠢欲动。
十安忽然抬头，双眼闪烁着红光，死死地盯着他：“方熙年。”
方熙年诧异地回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喊名字，她半晌没反应，他便“嗯？”了一声。
十安抓着桌子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靠近他，眼神倏忽地闪烁着，“如果你觉得欠了我什么的话，就用别的还吧。”
方熙年垂眸，看她。
十安不知何时已经将他抵在了半人高的会议桌之间，他微楞，忽然她反手摁住了他的手。
方熙年还未来得及反应，十安猛地一低头，牙关就撞向那片天生泛红的唇角。
关于接吻，十安只偶尔看过电视剧，没什么实战经验。
但此刻的愤怒，本能让她报复性地撕咬，牙齿磕到嘴角渗出了血迹，口里尝到了甜腻的腥味，她才抻着桌面退了回来。
她终于出气了，但这种感受并没有很好。
因为她看见方熙年如墨的瞳孔里倒映出了她狼狈的样子。
她抬手抹掉了嘴角上的触感，勾起嘲讽的笑意：“以前我那么想要，现在试过了好像也不过如此。”
方熙年渐渐回神，乌黑深邃的眸光里泛着危险的光，他垂着眼睑，不措地盯着她。
十安不其然地和他的目光对上，她能清楚看到他被长睫毛盖住的似笑非笑。
她微愣，原以为他应该愤怒的。
忽然十安有点慌了，故作轻松的耸肩一笑：“既然你这么想摆脱我，就这样吧。”
方熙年放在桌面上的手掌微微弯曲，他看着她，不知该笑还是该恼。
他不说话，十安只觉得，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她都有点呼吸困难了。
“你……”
方熙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是分手费，也不是可怜你。”
十安看他：“？”
方熙年抬了抬眉梢：“你不是说，不想参加节目浪费精力，房子只是替代钱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