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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保安觉得脑袋好痛。
“你突然晕倒了，脑袋碰到墙了。没事儿吧？”
“真见鬼。”保安不知道自己巡夜怎么巡的晕倒了，他站起身，决定回值班室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沐云锦送走了保安，回屋关好门。
James还是斜靠在过道的墙上。
“你白天可是让魂魄借用他的身体了？”颜世卿的眼神带着责备。
沐云锦点点头。心虚的咬唇。
“他还是被邪魔乘虚而入，想取你元阳。以后再不要这样做，对你对别人都不好。”叹口气，颜世卿不忍再苛责。
“现在怎么办？”沐云锦有一种见到师父的依赖感。
“交给我。相信我。我也许驱魔的功力大不如前，但江湖阅历，却比你多。”
过了片刻，James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待看清周围，不由得露出诧异：“我在哪儿？what happened？”
“你被邪魔附体跑到这里，现在你已经没事儿了，早点回去吧。”颜世卿拍肩安抚。
James闻言惊恐万状，看看眼前的俩人，也觉得面目可怖。一时间只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妖魔鬼怪，没有可信之人，爬起来转身就走，速度快的像被狗咬。
“我错了……”沐云锦低头捏着衣角。
“不要对自己太苛责。驱魔师也是人，哪儿能事事都在意料中。你当时一定是做了最好的选择。”颜世卿笑了笑，每一条皱纹都是体谅。
“你……为什么不做驱魔师了？”沐云锦好奇的抬起头，仰视着颜世卿。
“因为遇到了命里一定会遇到的那个人。我无法抗拒。她因我死去。而我，苟延残喘于世，只等着去见她的那一天。”
九真一假最可怕。
沐云锦悲悯的看着颜世卿，不知道如何安慰。
“你也遇到那个他了，在孔家见到那个帅气有为的年轻人。一定要把持住。不是为自己。我们有九条命，他们却只得一条。”
“颜大叔，我很怕……”沐云锦不由自主的吐露心声。终于遇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我懂。很怕。每一天都怕。既怕自己，又怕对方。既怕得到，又怕失去——很难很苦，对不对？没有办法。”颜世卿苦涩的摇摇头，继续说：“以我为鉴。不要落得和我一个下场。”拍拍她的肩膀，他转身离开了。
听着门咔嗒落锁的声音，沐云锦在原地呆立很久。
颜世卿面无表情的出了公寓楼，三步两步来到黑暗的街角，一道微光闪过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刘老牛一辈子大智若愚，不长毛都比猴精，怎么教导出这么一个天真的徒弟？真是天道好轮回，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好运。
苏白墨出差归来，沐云锦只字未提James的事情，对自己额头的淤青，也说是自己晚上起夜，稀里糊涂撞到卫生间的门上。苏白墨看她那表情，心中有所怀疑，打电话去问孔子玉，孔子玉把Min-Max事情说的和沐云锦无甚区别，苏白墨这才松口气，以为自己多心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过得有点累，对着美琳演戏的厌恶，两头应付的疲惫，对沐云锦撒谎的愧疚，怕被抓包的压力，以及，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添最后一把柴了。
这仇已经累积了二十多年，他没多少耐心了。
他想毫无牵挂的和沐云锦过好以后的生活，至于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需求解决不了。
但他还是有些怕。
不怕别的，是怕报仇以后，身上因果太醒目，沐云锦掀桌暴走。
毕竟杀父这种事情，再有天大的理由，依旧算不得正义之举。
但要他放过苏岳，绝不可能。
靠在床头，苏白墨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最后的致命一击，就看美琳的了。
苏岳生命至此进入倒计时：两个月。
打定主意以后，苏白墨仿佛卸下千斤。他的性格是这样，一旦决定要做，那就会心无旁骛的勇往直前。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放到成功以后再说。
他起身，借着月光出了卧室。
却看见沐云锦卧室里还亮着灯光。
“宝宝怎么还没睡？”
沐云锦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猛然听见有人到来，还吓了一小跳，紧接着又吓了一道跳，怎么才一个多小时，苏白墨身后的杀气几欲冲天。
苏白墨回身看看，什么也没有啊，女朋友这一脸凝重的目不转睛看的他发毛。
走到卧室，索性坐在沐云锦的床边：“怎么了？”
沐云锦困惑的盯着他：“你在筹划一件重要的事情。却不打算告诉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还是瞒不住她。
苏白墨温和的笑笑，把她搂在怀里：“是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沐云锦没有挣扎，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仰起巴掌大的脸蛋看着他：“你想清楚了就行。”
“那你说，怎么才算想清楚了？”苏白墨低头，下巴抵住她毛茸茸的小脑瓜。
“能承担决定带来的一切后果，并且做好了准备，那就是想清楚了。”
苏白墨心中一凛，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理如此，但事物瞬息万变，哪儿就能穷举出一切结果并准备好应对。”
“没那么复杂。只要能应对最坏的结果即可——所谓最，只可能有一个。”
“那我要是打算抢银行，你不打算拦着我？”苏白墨逗她。
“你是那种拦得住的人吗？”沐云锦反问，身子转了两下，依偎的舒舒服服。
……还真不是。苏白墨无言以对。
“所以啊，”沐云锦接着说，“人各有命。”
“你不担心我？”看着女朋友大撒把的样子，苏白墨有点失落。
“你会因为我担心就不做吗？所以我的担心毫无意义。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沐云锦很无力的说到。
俩人都沉默了。
好像把一些东西挑明了，但又心照不宣的掩饰了起来，俩人就某些阴霾达成了视而不见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