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少年激斗篇之初中完结(十五)

马敖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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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到,你们也一直没有见到过小飞么?

    大刀呵呵的笑道,这样他们俩就都满意了。谁也不争了,都他妈争不到的时候,就他妈都不争了,人就是这么贱。

    本来热烈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下来。

    对于我的这种想法,我一直没有扪心自问过,我不想知道我自己的答案,也不想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我和小飞也许还是不同的,我忠于我的内心,并且不去剖析我的内心。

    可惜这个时候西贝并没有和我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因为她正低着头,长发盖着她的脸,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脸,但我可以相信,那还是西贝,是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西贝。

    大刀说,还用我再说一遍么?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再提这些事情,但是整件大事情都已经结束,那么各种小事情也应该有所归宿。

    这个时候,即便她用目光告诉我,她还爱着原明,那么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其实她从一开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没有太多错对的区分,我觉得倘若我和小飞换一下,我成为小飞,那么只要是西贝告诉我的,就是我能够接受的,并且在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是这么想,没有变过。

    我没有做出解释,接续执着的追问吉光,西贝呢?

    我说,吉光,不是说满十八周岁才可以当兵么?

    这种场景对大刀来说就像每天吃饭那样随便,大刀往前走一步,站在校警面前,我和吉光也同时往前走一步,站在大刀后面。

    吉光说,原明出院之后跟我见了一次面,很虚弱的样子,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爸要调去别的城市任职了,他应该也会一起去。他和我见完面没多久我就听我爸说市里面好像还真调动了一批领导,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果老师后来顺利调进机关当了一个副科级干部,并且她那时也已经不再年轻,成为典型意义上的妇科级干部,我甚至经常能见到她,并且我们两个人在见面的时候总是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心里有一样的默契,就是对过去的事情缄口不谈。后来我离开机关,再次步入社会,便和果老师再也没有相见过。

    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爱是你我》

    还好这场架没有打起来,否则真的就完成了上学以打架开始辍学以打架结束首尾呼应的壮举,第二个出来的校警在这里工作的目的显然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不是为了维护宇宙和平的,他很快跑到办公室把果老师叫了过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走进这里,也是我最后一次离开这里,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了这里。

    大刀不耐烦的一摆手说,我也认识你,你不就是栓在门口的一条狗么?

    吉光说,是么?我不知道啊,我爸说现在的部队满十八周岁当兵就晚了,要从娃娃抓起,我弟比我小一岁现在都是老兵了。

    我也还了这个老师一个微笑,背上书包,似乎有点悲伤,快步离开了这里。

    吉光淡淡的说,西贝你就不用操心了,她很好,她从小就那样,并且家里人都很开明,今天你不也见到了么,她仍旧每天在上学,我想她现在无论是小飞还是原明她都很难见到了。

    那天我用了几分钟就收拾干净了抽屉,当时正在上课,好像是数学课,老师停止了课程给我收拾抽屉的时间。我当时只是想着赶紧收拾赶紧收拾,否则我又要在影响同学们学习的投票上位居榜首。

    我的这个班主任,果然跑老师,在前面说过,她在找到我的领导调动工作的时候再次在小说中出现,她虽然也算是一个龙套角色,但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在很多学校甚至每个学校里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果然跑老师,我相信大部分老师的队伍是干净的是纯洁的是可以说的起话的,希望不要给每个教师节都会给老师送鲜花的同学们带来负面的影响,我相信阴暗的东西都是个别的,光明的东西才是永久的,被枪毙的大领导们都是片面的,新闻联播才是绝对的。

    这个场景在我的梦里经常出现,很多次,我看着一个我喜爱的女孩子,我努力想看清楚她的脸,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我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她一直用自己的长发轻轻的遮着自己的脸,这似乎是一个鬼片的预告,但是每次我醒来,我都觉得这是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爱情前兆。

    校警一句话也没说,看着大刀跟个说相声的一样滔滔不绝,我估计他事后辞职的心都有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吐,说到,好的,就这样,散会。

    大刀掏出烟来一人发一根,虽然这次会议大部分委员都缺席,但是会议还是在认真严肃的环境下召开了。

    和我比起来,大刀似乎潇洒很多,看起来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介意大家中午出去喝几杯,我介意他还是回家洗洗睡。我看了看表,距离回家的铁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算了算车速,倘若一路闯红灯并且速度保持在八十迈的话那我应该在距离回家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再回家也可以,于是我释然很多,搂着大刀和吉光去工厂抽烟开会。

    我和吉光站在后面哈哈大笑。

    就像我曾经在一个深秋天的晚上,看见一个后背纹着几条龙的家伙和一群人在一起吃火锅,我之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他后背每条恶龙的样子,是因为他在这个深秋的晚上正光着脊梁,当时他正在等待着吉光过来和他谈某件事情,他生怕外套埋没了后背纹身,生怕吉光看不到他后背的纹身,即便他正冷的瑟瑟发抖。他以为靠着他后背的这些小学生美术作业就可以打败吉光,这是多么艺术行为的心态,是只在我们这个国家才普遍的心态。后来这个后背纹龙的家伙因为和吉光的谈判失败被吉光当场用火锅干倒,并且被一群人在地上拖行了十几米,拖到厕所里又是一顿暴打,我看到他后背的纹身都快被搓没了,并且那几条恶龙顿时变成了带鱼。

    上述这些人的心态,就是现在这两个校警的心态。

    我说,那你老子怎么说?

    班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我,大刚耗子和彭鹏走到我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本书一本书的帮我放进书包里,其中还有几本彩色珍藏版的七龙珠,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送给我的,出了事之后,大刚他们在班里的处境也非常不好,学校加强了纪律,稍有不慎就面临着和我一样的下场,尤其是我和大刀小飞都依次离开学校之后,那么大刚应该就是名正言顺的倒数第一名,我想他会十分痛苦的并且十分舍不得我们的。

    大刀点点头说,是啊,从我那次回到家到现在我爸就一句话没跟我说过。

    我和吉光热烈鼓掌,觉得这段话是可以去美国作为竞选总统的发言稿的。

    我撇撇嘴,敢情大刀也不比我强多少。

    有些地方虽然对你仅仅只是停留一下的意义,路还长,一切风景都是你路过的片段,有的片段让你很快就再也想不起,但有些片段却让你永远不能忘记。我们的生活之所以可以一直继续,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铭记,即便你第二天就要死去,但是在临死的时候,你依然还可以拥有享受的回忆。这便是生活的美好,无论之后的路是怎样的困境,之前都是一样的美好,等之后也成为你生命中的之前之后,一切,还是美好。

    大刀和吉光在教室外面等我,大刀没有露面,他怕再让郝同学哭抽过去。

    这时我对部队的事情还完全不了解,没有崇尚也不抵制,觉得吉光的性格还是挺适合去部队闯一闯,当一个保家卫国的真汉子。没有羡慕嫉妒恨,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做法,这时我还没有料到,我竟然和我爸想到了一块,在吉光从军之后没几天,我也踏上了一列装满军装的列车。

    最后大刀做出总结,虽然这段时间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这段时间打了那么多场架也没发现得到了什么,虽然最后的结局我们也吃不准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但是我们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想做,就去做,是不需要知道什么感受什么完成什么的。

    吉光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说到,我能怎么样,我爸已经提前把中专证搞定了,过几月我就要去当兵了。

    吉光也没有在意我的这个问题,出了这么多问题大家实在是不愿意再去纠结任何一个问题。

    校警的脸都绿了,一把抽出警棍,指着大刀骂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果老师过来之后很干脆,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对校警说,放他们进来。

    我点点头,咬了咬嘴唇,继续艰难的问道,那么西贝呢?

    大刀先回顾了一下最近这一段时间大家各自凌乱的生活,点评了一下成功的战斗和不成功的战斗,期间他有意避开了和原明的最后一场战斗,我和吉光也没有异议,似乎大家都不再想提起那件事,不想再提起原明这个人。

    我很羡慕看着大刀说,大刀,咱爸可真敞亮,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可以认同你的选择,不像我,每天都被关在家里。

    大刀看着第一个校警的样子,说到,你看你,握着个搅屎棍子像个什么样子?那是让你打敌人用的,不是让你打自己人的。

    校警没有说话,紧紧握着警棍,这时门岗里又出来一个校警,手里也拎着警棍,问道,怎么回事?

    大刀和吉光同时摇了摇头,大刀说,小飞的消息好像被彻底封锁了,从派出所出来那天就没有见到他,一直到现在,听大刚说就连退学手续都是他爸来办理的。

    校警把表情放轻松,对大刀说,我认识你,你外号不就叫大刀么?

    收拾好书包,我拍拍大刚的肩膀,有点凄惨,我觉得自己得走了,不能耽误了大家打折了腿往北大清华前进的道路,即便我想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但是我知道我的背影在大部分人眼里是罪恶的,我相信这个时候更多人心里是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他们一定觉得我活该有此下场,即便有班里有很多人我还没有机会跟他们说上一句话,但是结局就是这样,我似乎是人民的公敌,即便我也是人民。

    我和大刀一撇嘴,看都没看果老师一眼,就向教室走去,快到教室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班主任都没有跟过来,她没有什么想对我嘱咐的,并且也没有再骂我狗改不了吃屎的权利。但是我知道,她此时的心里,应该已经不再把我当成狗一样,应该是已经把我当成了屎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把头扭过来,目光停留在西贝的座位上,我以为那应该是空空的,但是我看到西贝就坐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她是用一种怎样的勇气坐在那里的,但是她就在那里坐着,似乎是不卑不亢的样子,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神经兮兮的样子,或者说,她还是那个样子,那个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

    我只能说我比较点背,走到哪头顶上都是二十四小时下雨的乌云,恨不得召集北京人民为我捐款,对于那些有幸站在可以影响别人一生位置上的人,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不能给予一个人光明的指引,但最起码不要再给他前进的道路上挖沟,仅此而已。

    走出这个大门就意味着一个小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伴随着两个校警的注目礼,我两条腿彻底的卖出了最后一道门槛,深吸一口气,之后和大刀吉光击掌,一切,都好像新生一样。

    我继续问道,那原明呢?

    吉光说,小飞这次真的碰到坎了,呵呵,希望他能过去吧。

    我顿时从走神中走回来,看了看老师,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心里有一阵暖流,我觉得他没有大声的叱喝我,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我突然很被尊重,倘若我一早就被如此尊重,或许我还可以更久的坚守在我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我把目光转到吉光,问到,吉光,那你呢?

    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时光飞逝的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突然长大,只是觉得很快就到了中午,这一上午特别快,而我希望特别慢,我不知道这次告别大刀和吉光之后什么时候还可以再出来。这段时间我爸的很多同事都来过家里,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来探望英雄的,隐隐约约感觉似乎家里正在安排着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应该是一件涉及到我何去何从的事情,我有些恐惧,觉得我是不是把老爸气糊涂了然后他是不是要准备把我送到非洲锻炼当苦工。越是想知道的东西,就越是知不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我爸没有对我宣布任命通知书之前,我的下场应该就是每天在家里呆着。

    会议在热烈的氛围中准备结束的时候,我问大刀,大刀,你有安排了么?

    吉光点头表示同意,说,其实我那个表妹,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日记里就有不同的男孩名字了,她妈老说她,有名字可以,但是能不能固定一个名字。

    大刀看起来很有信心,说,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择日就去包皮的汽修站上班。

    大刀突然插了句嘴,说到,也不知小飞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在看我,我看着西贝,大家都在看着我看着西贝。西贝谁也没有看。

    后来大刀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对,于是继续对他说,你做的也没错,我现在就算是你的敌人了,可你又不敢来打我,一看你那屎棍子就只是用来打自己人的吧。

    我看着两个校警一人握着一个警棍的样子,实在是很猥琐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警棍的样子。很多年后我有过一次配合警察作证的经历,似乎就和现在这个场景很像,我记得那个警察在找到我的时候十分严肃的说,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摆出一副很无意的样子撩动了一下上衣,我看见他的腰间插着一把枪,他看到我看到了,于是很满意的把上衣放了下来。

    我很想用目光问她,出了这么多事,你还爱原明么?

    大刀说,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扫把星啊,一出门就打架,一碰到人就打架,就跟柯南一样,是整个日本的警界最头疼的侦探,走到哪哪就死人,走到哪都伴随着尖叫,这让我对青山刚昌非常有意见,他没完没了的写了那么多集,平白无故的死了那么多人,柯南在漫画中走遍了整个日本,可是为什么不让他走进日本首相府?我们想听到日本首相夫人的尖叫声,然后柯南站出来满怀信心的说,真相只有一个。

    大刀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有所准备,走过来认真的看着我,问道,敖杰,你问小飞和原明是不是就是想引出最后这个问题啊?

    那是一次很简单的谈话,我目睹了一次当街抢劫事件,所以作为目击证人配合警察工作,那时我非常不解,不明白这个警察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他不抓紧时间让抢劫犯目睹他手枪的风采,却在我这个普通老百姓面前炫耀他配枪的特权。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艺术行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