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万个怎么办

马敖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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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个人在车里便没什么话,其实从我的内心来说,也不想这么早去饭庄,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聚隆饭庄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或者聚隆饭庄里容纳了太多的感情,到现在反而了成了烫山芋,成了一个大家都不想面对可又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地方,好像很怕在这里会出什么事,有很怕在这里会见到一些人似的,于是我也暗自里配合了小飞,开着车在市区了绕啊绕,绕了半天,路过一个新华书店的时候,小飞说,敖杰,停车,我去买两本书。

    小飞说,外省帮的事之后大刀又给了我两个月的分红,我都退回去了,饭店的事我也没管过,就当是借给大刀的钱,还不还无所谓,但我不准备再参与分红了。

    吉光恩了一声,说到,那我就不去了,你和大刚陪他们喝吧,但是留点量,晚上我在辉煌球厅安排第二场。

    事以至此,也不好跟吉光多说什么,恩了一声,挂掉电话,这时时间上已经差不多,于是开车到五老板的公司楼下,接上小飞,小飞上了车看了看表,说到,这才五点,这么早,我们去哪?

    我说你还是算了吧,我只想当个卧底,最终还是要恢复身份的,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能处理好关系,只是,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我问道,那你是在顾虑什么,怕我耽误正常工作么?我这次回去就不准备给他开车了,给他当个秘书什么的,再说我这工作你懂得,比他妈当个老师还轻松。

    吉光想都没想,干脆的说到,你去个蛋,你那个单位,那是正常人待的地方么?再说你这个性格,老待在那里,跟那些根本就不是个人的人一起装人,你能受得了么?

    我说,这两个月的分红,我也没有拿。

    小飞反问到,什么怎么办?

    小飞看到我在看他,问道,怎么了,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说,金良安排今天晚上去聚隆吃饭,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让我通知你。

    因为被小飞这句话吓了一跳,于是一个急刹,看着小飞。

    我说,往后的路你准备怎么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吉光和老驴似底下都想让你过来帮忙,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大刚已经到了吉光那里,你呢?你整天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打算给五哥开一辈子车么?

    我说,小飞,现在外省帮的事也结束了,吉光大刀老驴在A市也出了大名,我觉得现在不应该是你看书的时候,现在应该是你好好想想往后该怎么办的时候?

    我说,没有,这也是金良特别交代的,说没有原明,但是除了原明之外都在,老驴和手黑也来。

    这一天的黄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有意想把自己的抑郁症牵给别人,小飞说完话本来想下车,被我拉住了胳膊,我继续逼问道,小飞,照你这么说,以前那么多年的架就算白打了么?那么多帐,又该找谁算?垃圾怎么办,西贝怎么办,我们之前辛辛苦苦创造的那些产业怎么办?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办……

    我说,小飞,聚隆饭庄里怎么着也有我们的股份,那饭庄是我们的,什么时候开始,去我们自己的饭庄还要看时间了?

    小飞的表情比先前认真了一些,看着我说到,敖杰,大家只要都好好的就行,我根本就没想过我自己,再说我最近的生活也挺好,我发现我也挺适合现在的生活,养养花,喂喂狗,看看书,开开车,做自己该做的,做自己想做的,再说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三流作家,靠着稿费也能养活我自己,这样难道不好么?整天个打打杀杀的,你不觉得累么?

    吉光在那头也是很疲惫的喂了一声,这应该是睡的很疲惫,这也是我对吉光极端嫉妒羡慕恨的一点,这个家伙,除了在垃圾死的那天晚上据说是失眠了以外,再也没听说还能有睡不着的时候,一天不睡上十四个小时第二天精神就跟犯了毒瘾一样,这样算来,其实我已经比吉光多活了很多年,岁数也要比他大很多,因为我每天几乎睡到他的一半还要少。

    吉光犹豫了一下,说到,敖杰,我到不是不想让你去……

    小飞还是说,现在太早,没有必要去那么早。

    这时吉光的电话终于打通,而这时也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从我出门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除了接到婷婷的电话之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愣愣的坐在车上,一直拨打着吉光的电话,满脑子在想着各种事情,自己把自己搞的一场疲惫,完全已经是一个准精神病的样子。

    这样自我摧残虽然不知究竟何时是个尽头,但最起码这样摧残起来可以保证自己的睡眠,一斤下去,保证睡个好觉。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睡着,只要能够闭上眼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即便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对我来说也是不重要的。只是这些天又有少许的恐慌,因为昨天处理完事情和吉光大刚回到球厅三个人喝掉两瓶白酒回到家躺床上之后,也不知酒喝的少还是酒精度数低,躺在床上我竟然再次失眠,而且这也是金良带着原明出现到现在的第五次失眠,睁着眼睛一直到清晨新闻开始才迷糊过去,之后睁开了眼睛,忘记了这一瞬间做的什么梦,但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于是紧忙穿上衣服,远离这张床,远离这张让我恐惧的东西。

    吉光说,那不就得了,再说我们现在生意这么好,一个月挣得够你一年花的,而且这些钱还是光明正大的,你又何必去那里偷偷摸摸挣那些被老百姓唾骂的钱。

    抑郁症的疾病仍旧在不间断的困扰着我,只是和垃圾死去时相比较已经好了太多,那时能够随时随地闻到死亡的气息,各种读不上名字的药不知吃了多少,各种看不懂头衔的医生不知看了多少,后来似乎还是时间这记药方起到了些关键作用,加上酒精的辅助,慢慢被迫让自己正常,虽然心情好了很多,但已经嗜酒如命,两天不喝酒,手就在颤抖,早晨醒来感觉到饥饿的时候第一件事想的不是馒头而是而是馒头他二弟二锅头,喝下去半斤,马上就今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再喝下半斤,顿时手也不抖了,腿了不抽筋了,去找婷婷也更有劲了。

    吉光说,是啊,这不我刚睡醒,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还没来及给他回,怎么了?

    这次换到我犹豫,有些吞吞吐吐,说到,你今天是不是光顾着睡觉了,连金良的电话都没有接?

    我说,去聚隆饭庄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带着些恨意说到,吉光,刚才婷婷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老头已经原谅的我过去了,说老头让我明天去上班,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吉光的语调一沉,问道,都有谁,有原明么?

    我想了想,说到,你这么一说,我草,我还真他妈有点受不了。

    吉光说的这句话我一时没有明白,但后来再想,吉光说的仍旧有道理,但是吉光想的跟我想的还是有少许不同,我顿了顿,说到,吉光,我觉得,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难道我们往后一直要靠开赌场,开窑子,收保护费,收高利贷生活么?这样下去我们能坚持几年,再说,李主任这个关系本身就是我在牵线,现在又有婷婷在里面照应,难道这条关系就这么白白让老驴抢去么?

    吉光问道,什么事。

    吉光呵呵笑,说到,那到无所谓,我只是顾虑你们单位那个刘一手,我怕他还害你,要不你上班前我先找几个人给他废了,让他从今往后改名叫刘一,没手。

    我还想再往下说,还想再问小飞很多个怎么办,想问他十万个怎么办?但小飞已经开始用力,挣脱了我的手,下了车,大步往书店走去。

    想起昨天晚上这些事来我就有点想笑,在车上傻笑了几分钟,算是对上一天工作的一个简单的总结,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也有少许的心酸,一梦这么多年,梦里花落了这么多,此时自己也算是半个国家机关人员,结果依旧接触着在国家机关人员眼里看来都些臭流氓的人,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流氓的,对我来说实在无所谓,人的本质其实都一样,只是我承认我是大流氓,你假装你不是大流氓,我假装不正经,你假装正经罢了。我只是觉得我的生活似乎在朝着一种动荡的趋势前行,在这一天黎明到来的时候,我根本不能确定这一天的昏黄我会是在做什么,而我的社交面,似乎也越发的狭窄起来,朋友和敌人的界限也变的模棱两可,这对于在性格上一直以有棱有角自居的我,着实是一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