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和安的过往(二)

映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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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止痛药。”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颜色不像混血儿,是很浅的绿色,透明清透的颜色。

    他没有逃脱,被狠狠的揍了一顿,晕倒在夜店后巷的垃圾桶边上。

    在清醒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带到了警局。

    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和他那几位一样在贫民窟长大的同伴一起,做了一件大事。

    他用这些海报吸海洛因,看着海报上瘦成骷髅的人微笑。

    她最终给了他止痛药,她让他在她家围墙外面等着,她自己从一个矮小的缺口翻进去,没多久就又翻了出来。

    那更像是他们家给他们家孩子弄得一个小后门。

    手脚很重,动作很粗鲁,经常不做任何润滑。

    富人们在名誉受损后总是急着修补,他们家在贫民窟分派了几次日常用品,他们家那位亚洲女士,还来过几次贫民窟,派送了一些药品,药品里夹杂着让人戒毒的海报。

    牢里,也可以换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们顺利的进了酒窖,可是酒窖里有人,他看过新闻,知道这人是Wilson家的管家。

    他撕裂了好多次,但是幸运的是,每次都能拿到他想要的。

    他笑了。

    到底,是谁开枪杀了Laura的,他想。

    他不记得是谁开枪的,但是枪法很准,一枪毙命,血溅到了他们打算偷的红酒上。

    他在某个晚上,偷偷的翻了一次围墙。

    他心跳加速。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画着烟熏妆,鼻子上面装了一个假的鼻环。

    他们家,还养了一条见人就摇尾巴的老狗。

    他从开始会走就学会了偷钱包,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将死之人的气质,活着的每一天,就是想着从哪里多弄一点钱,可以换来更多的毒品。

    an最终站起来走了,什么都没有说,而他趴在桌上,因为毒瘾发作没有闲心想任何事。

    但是他都不记得了。

    他想到了Laura那双清澈透明的绿眼睛,抓了抓自己的下体。

    他在已经一片空白医生摇头的时候,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Wilson家族住在富人区,他们家因为去年的石油泄漏事件,从小到大都被媒体扒了个干净,事情闹得太大了,连他这样住在贫民窟里的瘾君子都能知道一些他们家的琐事。

    他也一言不发,偶尔痉挛,偶尔发笑。

    他们到最后,只是捡走了一点点钱。

    子弹击穿肉体的声音,让他们无比亢奋。

    她给他一瓶止痛药,处方药。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来换,他的尊严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冲Laura点头笑了笑,转身就走。

    他没问这药是哪里来的,把药塞在帽兜里,看了一眼那个缺口。

    红酒已经不是重点,他们穿过了那片空旷的草地,杀掉了那条傻狗和另外几个人。

    他的名字很普通,从小到大的生活也乏善可陈,他生活在芝加哥的贫民区,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围墙里面是他们家的地窖,从地窖往外走,穿过一大片的草地,就能到他们家的后门。

    他甚至不记得是谁杀了Laura,到了最后,他们只是想听听子弹穿过身体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是Laura蹲在他面前。

    他最后的记忆,就只是那个叫做an的唯一幸存者。

    所以他记住了这个女孩子,有钱,并且单纯。

    他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在正门让人看到。

    他讨厌这些人,皮肤光洁说话带着腔调,看他们的眼神仿佛他们需要被救赎。

    做坏事,会让他们兴奋。

    第二次看到她,是在富人区。

    他是在某一次那药品的时候,认识Wilson家的小女儿的,她说她叫Laura。

    安保基本都撤完了,他们家只留下了一些形同虚设的摄像头——他是专业小偷,他太清楚怎么切断监控,让摄像头看起来毫无异样了。

    所以事后回忆起那一段内容,他其实有些恍惚。

    他开始收集Wilson家族的新闻,知道石油的事情已经渐渐淡去,知道示威者在他们家门口和安保发生了几次冲突,他们家为了声誉,撤掉了部分的安保。

    关在一个牢房的,都是杀过人的。

    他们突然就都兴奋了。

    他都不想去想他的下场,无非就是坐牢坐到死,对于他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们去偷。”他甚至还画了一张平面图,“他们家地窖随便几瓶红酒,足够我们抽半个月了。”

    ……

    这种强身健体用的药,他买一份能拿到五美金。

    Laura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保护的太好的有钱人,他只是在她面前表演了一个小魔术,给她看了他身上那些伤疤,Laura就悄悄地塞给他两份药品。

    他又想到了Laura的眼睛,走之前,在她送的那个戒毒者海报上,吸饱了海洛因。

    他们应该是都杀光了。

    她在派发药品的时候很无聊,看到他站在角落,冲他笑了笑。

    他叫汤姆,今年二十六岁。

    她和她的朋友在夜店门口嬉戏,他忙着偷东西。

    他的妈妈是个站街女,用每天晚上赚来的钱买面包养大他,但是他妈妈有时候糊涂了,也会直接用各种各样的迷|幻|药、毒品混着面包喂他。

    他们供认不讳,他知道那天半夜的监控除了被他们破坏,警局应该也有一些小失误,太久没有人巡视,他发誓,他们杀人的时候,绝对不是那么安静的。

    他们兄妹两个并不像,an看起来更像是混血儿,眼睛的颜色没有他妹妹清澈,灰突突的绿色。

    他其实有些不记得,她当时到底有没有冲他笑了,但是他觉得,应该是有的,因为他走上前问她要药品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他。

    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好奇。

    “我们家周围一直有媒体和抗议的人。”Laura有些不安,“所以我只能……”

    他们有一些装备,临行前,还偷到了三把带消音器的手枪,里面的弹药是满的。

    an一言不发。

    他记得很清晰,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他面前,而他,带着手铐。

    肯定有人尖叫,有人求饶。

    他走的有些急,他从小惯偷,有一些技能刻印到了骨子里,所以他发现,Laura进去的那个缺口围墙,并没有摄像头。

    因为看到她,愣了一下,手慢了,被那个剃着光头的男人逮了个正着。

    他如果少吸一点点,是不是就能记得,那天半夜,到底是谁开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