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没有真相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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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已经证明了手记中“愣子”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既然那个神秘人在笔记本里塞纸条,意图让周余弦认为手记中所记载的内容是虚构的,那基本可以肯定的推出反向结论了:“手记中关于周几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激动过后,又是一团乱糟糟的看不清、摸不着的谜团。此时此刻,手记对于周余弦的意义已完全不一样了,这意味着他必须追查下去!可惜线索已经断了,又能怎么查?

    周余弦怅惘地漫步在街上,先是想到了王哑巴,然后是方朝臣,这是两个迄今为止他想到的能寻求帮助的人。但他心中,又隐隐觉得手记背后的故事异常庞大骇人,断然不是他该去触碰的。

    周余弦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神秘人,他说不要太好奇、不要使用武功,就是保护自己,是否真有几分道理?

    “难道纸条也是这个人写的?”周余弦猛然醒悟了过来,又将纸条掏出来仔细端详上面的字迹,却又觉得这字挺拔瘦削,而写信那人的字迹是圆润浑厚的,颇不相同,没有太多的联系之处。

    “方朝臣手上掌握着无数秘密资料,为今之计,找他是最好的办法了。”周余弦前思后想,做了这个决定。

    周余弦计划一定,心中稍安,便打算先回老家,至于其他事,只能慢慢再做计较,急也急不来。

    周余弦挤上公交车,径自来到了火车站。他下了车,四周扫视着,寻思着今天时间已晚,只有先找个旅馆住下,明天再回家,忽然,他瞥眼间只见前方广场围栏后,一个穿着连帽风衣、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紧紧盯着他。

    “这人怎么看得好眼熟……”周余弦愣住了。

    却见那人一看周余弦注意到了他,转身便走。周余弦见到对方背影,猛然想起此人正是开学时从周几书房里逃走的那个神秘人,大惊下忙快步追去。

    神秘男子很快地走出了火车站广场,他回头发现了周余弦在追他,脚下更急了。

    “你是谁?站住!”周余弦大喊,奋起直追,几乎要忍不住使出轻功了。

    神秘男子小跑了起来,忽然在街角一转,转入了附近的小路。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这种小巷子里更是藏污纳垢之地,小贩、行人、拉客住宿、黑车等等,嘈杂混乱不堪。

    在拥挤的夜市里,人挤人的走了一段距离,那男子很快消失在了周余弦的视线里,但周余弦仍然没有放弃,穿过这条小路,直接进了城中村。他茫然四顾,四周小巷四通八达,实在难以分辨对方行踪。

    正值踌躇,暗黄的路灯下,周余弦忽见东边巷子尽头有黑影一闪,就近无人,他脚展轻功,迅速蹿了过去,果见神秘男子的背影又在另一个拐角处隐没。

    周余弦跟着连续走了三条巷、转了两次向,忽然发觉自己彻底迷路了,四周也看不到什么行人,他提高了警惕,以防对方趁机偷袭,脚下也慢了几分。再转过一条巷子,却见那神秘男子站在前边阴暗的巷子深处,一动不动,一米八几的瘦长身躯像根电线杆一样正对着周余弦。

    原来这是条死路,前面已经被一堵高墙挡住了去路。

    周余弦没有鲁莽的立即冲了过去,他屏息压抑着自己的紧张与激动,在离那男子五米之外停下了,道:“你是谁?你当初偷入我爷爷的书房,现在又来跟踪我,是想干什么?”

    “你收到的两封信,也都是我写的。别害怕,我是故意引你来此的,没有恶意。”男子的口罩下面吐出了这句话,声音沙哑、尖锐,难听之至,从声音辨别,其年龄应该在五十以上了。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周余弦闻言惊恐交集,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迟疑了一下,只得用最简单的方式问道。

    男子用破嗓子冷笑了一声,道:“我要干什么,不是都写信告诉你了吗?可惜你一样都没有照做……”

    “可惜你也没有给出理由,我凭什么要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写来的信!我爷爷手记中的纸条,是不是也是你的同伙做的手脚?”这男子的笔迹与周几大为不同,所以周余弦会如此问法。

    却听那男子哑声道:“错!不是我的同伙,就是我写的。我跟你爷爷做了几十年的朋友,要模仿他的笔迹并不难。”

    “什么!你认识我爷爷?”周余弦瞳孔缩紧,惊疑难定。

    那男子冷冷道:“不然你小子的死活跟我有个屁关系,我那么关心你作甚?”

    周余弦再次打量对方,却只能看到一个裹得密不透风的黑影,他依然有些难以相信:“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用了武功会必遭险难?还有,既然你自称是我爷爷的朋友,干嘛现在不把口罩取了,我们光明正大的见面谈谈?”

    “一副烂皮囊,吓到你了,不看也罢。”那男子不置可否,“你在九顶山已经使过武功了,我想方朝臣对你说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后面又有谁找上了门,你难道这么快也忘了?光这两件事,还不足矣让你谨言慎行么?”

    他后面这一句话,很显然是直指追查卷云掌的长发男,周余弦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此事的?你是不是还认识王哑巴爷爷?”

    “不认识,我也不关心他是谁,我现在担心的只有你。我叫吉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吉伯伯。”男子摆摆手,又道:

    “手记在宗尚手上,他一学期都没对你透露口风,我本来已经完全放心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把手记给了你,让我始料未及。但既然你已经看了,我即便偷走,也只会更让你起疑,我煞费苦心,终于想出了往笔记本里夹入纸条的办法,意图引导你相信里面所写的内容都是虚构,你却是如何识破的?”

    周余弦听他说得真诚,暂时克制住了自己的一连串发问,将看破纸条问题的过程简略说了。

    那自称吉望的男子轻轻“唔”了一声,道:“这点确是我疏忽了,弄巧成拙,没想到你心眼这么细,竟然都直接找到愣子家去了。我知道,你对你爷爷的死始终耿耿于怀,又从手记里得知了那么多的难解之谜,很想知道答案,但我仍然只能再次郑重的劝告你,年轻人,知道的太多真不是好事……这背后的真相,也非你可以承受的!”

    吉望说到后面这一句“非你可以承受”的时候,声音很是沉重,甚至带了几分哽咽,显然他已经“承受”到了来自真相的压力。

    周余弦脑子里已将此事前前后后理了几次,实在找不出吉望如此苦口婆心的欺骗自己的理由,此时已然半信半疑,道:“难道你已经查到真相了么?”

    “这——没、有、真、相……”吉望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恐怖与绝望,一字字道。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瞬间把周余弦听得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