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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强在一旁说道：“妈的就是这帮衙门口的最难伺候！还不如我们养个上面的大靠山，一句话就搞定！”
赵铁柱撇了下嘴巴道：“你小子懂个屁！这年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爷好糊弄小鬼难缠！”
我说：“能把小鬼伺候好了也是个本事，就这样干下去吧，后街的生意还可以做大！”说话间就到了骨瓷铺。
抬眼一看，我地乖乖，可不得了，但见一块长条的额匾，上书“苏记骨瓷铺”几个拙朴大字，这样一条通栏的额匾横跨三个店铺的门脸。
门里门外进进出出的不少游人，看上去生意还不错。门前都站着身穿蓝色蜡染印花布衣的小姑娘在招揽顾客，个个都长的水嫩灵秀，我心底暗暗称奇，这些美女一定都是倩倩从老家大连带回来的。
我走近前，门口的一个小姑娘笑吟吟地对我说：“先生你们好，进来看看吧，正宗的景德镇骨瓷，买一赠一，本店正在搞活动，很便宜的，进去看看吧！”
我笑着对女孩说：“好，买一赠一，赠个你这样的我就全买了！”
“先生真会说笑，进去看看吧！赵哥！”她突然看见了我身旁的赵铁柱，看来他们是熟识的。赵铁柱笑道：“你赠给他不吃亏，你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上赶着他还看不上眼呐！哈哈！”
那女孩便红了脸斜眼看我道：“谁稀罕呀！切！”
赵铁柱哈哈大笑，说：“那个，倩姐在不？”
“倩姐在当中老号的楼上呐，来了个大客户，说是要搞个啥连锁店的事情。”小姑娘回答道。
我说：“走吧，我们先去对面四海商铺，看看，这骨瓷铺的规模已经超过咱这四海商铺了吗！”赵铁柱笑道：“可不是，这伙东北老太厉害了，四哥，要说干事情，还得是你们东北人够爷们儿！这帮小子可是没少给我添麻烦，常署长那里三天两头来抓人，都是我给压下了。”
我们说着话就来到了四海商铺，一楼的生意看上去有些清淡，现在只是摆放着一些仿古的刀具了，原来留出一半的骨瓷货架已经都撤了。赵铁柱说：“自从拿下了左邻右舍，倩姐就把她们的骨瓷搬到对面去了，说是不麻烦咱们了，她们自己打理了，呵呵，四哥，你这个媳妇不错，是个女中干将！”
我们穿过前面的店面，来到后堂，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仓库，一些纸板箱整齐地码放着，我问道：“这都是些什么货？”
赵铁柱说：“新进了一批武术器械，前面有个吴老开了个铺子，专卖武术器械，生意很好，我们就也进了一批货，前面也专门辟出来一块柜台，摆上了些样品，前几天，上戏的两个老师来订了两套十八般兵器，销路还行。”
我们从后堂旁边的楼梯上楼，楼上还是按照公司的格局改建的，外租写字楼由于没有什么业务也就都撤了回来。我们在会议室落座，赵铁柱叫财务过来，这个财务是赵铁柱的老乡，是个学财会的大学毕业生，看上去人很老实本分。
赵铁柱神秘地说道：“这一套是咱们的内部帐，所有的开销都在上面。”
我简单翻看了一会，放下账本，我问道：“咱们整个帮内的弟兄现在在册多少人？”赵铁柱说：“全加起来，现在一共四十四人，后街这边三个组，十二人，仙霞路两个组，八个人，古北三号别墅受训两个组八人，一号别墅两个组机动，八人，这一段在南京路和淮海路踩点，这是三十六人，加上我们四个、两个师傅，还有两个在二号值班，就这些人了，从前军哥在的时候一百多人，可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好些都回去了，现在也还有些要过来的，我没有同意，这边这些人足够用了，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生意可做……”
我笑笑说：“好了，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弟兄们的安排调动还是赵哥管起来，那个吴帅负责古北别墅和培训这一块，戴小强分管一下仙霞路那边的事情，另外你的那个情报组，还要继续活动，有事大家合作，黑豹还是跟着我，这一段大家安分守己，我们接下来准备多做些正规的生意，好了，我去对面看看，小强、黑豹跟我走，老赵就坚守岗位吧！老赵，马上就有大生意做了，别急哈。”
我下楼向对面走去，戴小强和黑豹两个跟在我的身后，当中的老店门前站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我走过去问道：“请问，倩姐在吗？”两个小姑娘看着我说：“倩姐有事，先生先进来看看吧，萍姐在的，萍姐，有人找倩姐！”小姑娘向里面喊道。
萍姐，就是于小萍，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都“萍姐”了，听上去很有些气势！可是我四下张望，咋就没看见赵铁柱说的那几个东北小子呐？
于小萍出来了，看到我先是一愣，马上笑道：“四哥呀！你可回来了，都把倩姐想死了！”于小萍的脸上飞起了两朵娇羞的红晕。我伸手摸了她的脸颊道：“倩姐想我了，你想没想呀？”
于小萍的脸更红了，她一把打掉我的手娇嗔道：“这么多人，动手动脚的！”我哈哈大笑道：“那咱进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动动！”
“四哥！别说了，让倩姐听见还以为咱俩真有啥事儿呐！”于小萍的娇羞模样让我的心底蠢蠢欲动，早晚的事，我在美美地想。
戴小强和黑豹在在门旁抽烟，我跟着于小萍进来，里面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两个小姑娘在招待顾客，我问于小萍说：“店里好象多了好几个营业员？还扩大了营业面积？”
于小萍拉我在一个角上的柜台里面坐下，说：“是，上个月我跟倩姐回了一趟大连，找了几个同学，没事干的就都来了，女的来了九个，男的来了七个。”
我点点头，掏出烟来点上，于小萍赶紧拿出个骨瓷的烟灰缸来放在我面前的柜台上。我说：“怎么没看见男的，都是女的？”
于小萍笑了道：“几个男孩子都去送货了，体力活当然都是他们干！呵呵。”
我说：“怎么没看见苏爸苏妈？”
于小萍说：“两周前回大连去了，看到这个生意好了，说是要在老家开个分店，还是故土难离，在这边多少也不大习惯了，这次倩姐的堂哥苏云海过来了，苏爸爸叫他帮着倩姐主事，一起负责这边的业务，几个小兄弟也都是海哥的死党，呵呵，说起来也都是一家人了！”
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自家人好办事，对了，怎么听说他们来了以后挺能惹事儿的？”
于小萍说：“嗨！一帮臭小子在一起还能怎么样？南方人也是欠揍，两句话不感冒，海哥是拳头就上去了，海哥以前是大连海员俱乐部的内保队长，就是个看场子的出身，后来好想出了点事儿，就在外面躲案子，正好这次倩姐把海哥带来了……”
大连海员俱乐部！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被触动了，很痛！那不是老五的地盘吗？
这时，我看到对面墙边的小楼梯上下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两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的，苏倩跟在后面，苏倩一身的深蓝色职业套装，头发在头上很随意地挽起，整个人显得很干练，一种咄咄逼人的灵气在她的身上蔓延。
苏倩彻头彻尾地改变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的这个女强人再跟那个哈雷的头牌小姐相提并论了。送走了两名客人，苏倩回到店里，我走出柜台迎了上去。
“四哥！”苏倩一眼看到我，大声喊道。
我呵呵一笑道：“倩姐，哈哈，我有些不敢认你了！”
苏倩伸手拉着我说：“走，上楼再说！”我回头对于小萍悄悄做了个鬼脸，她也冲我挤了下眼睛。我被苏倩拉着手上了二楼，二楼被改建成了一个宽敞的会客室，一圈的沙发，一边是个大班台，对面还有个小会议桌，周围一圈八把椅子。
苏倩拉我在会意桌前坐下，笑着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了，自己的老婆都不认识了？”
我感叹道：“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没想到，我西北行才几天，你这里已经是天翻地覆了！怎么，自己当上老板了？都管你叫‘倩姐’了，哈哈！厉害！”
苏倩笑了笑说：“四哥，其实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你不是一个一般的混混，你在短时间里就拉起了自己的四海帮，我知道，我这样一个小女子是留不住你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而我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所以我决定自立，我回去一趟老家，从小一起长大堂哥苏云海刚好要离开大连出来走走，我和他谈了，海哥答应帮我，还带了几个弟兄过来，我又找了几个同学姐妹，一起出来这里打拼，呵呵，还好，你也看到了吧，我把左右两边的铺子都收了，后面还有个大仓库……”
我看着苏倩张开了就很难闭上的嘴巴，她如数家珍般地诉说着，我如醉如痴地听着，突然她反应过来了，“噗嗤”一笑道：“算了，我不说了，四哥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说：“不知道，江湖人身不由己！一切凭天由命，怎么样，你现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
苏倩笑着说：“我现在在等待资金的回流，我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放出去了，但是很快就会回流的，现在我这里已经相对稳定了，暂时还不需要，我们别说这些了，四哥，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去个好地方，城隍庙那面新开了一家哈尔滨饺子馆，很正宗的东北口味！走吧！”
我说：“带上你的那个海哥吧，我想见见他。”
苏倩说：“好啊，我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说着掏出手机拨号，说道：“海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四哥回来了，他要见你，好好，你直接去那个哈尔滨饺子馆，对，我们马上过去，好，海哥，一会见！”
“走吧，他马上回来直接过去，我们去吧。”苏倩站起来，我走上前，伸手拥抱她，她的身体却突然有些僵硬，只一瞬间，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我轻轻抱了她一下，她说：“四哥，我们走吧。”
我松开手，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下楼。苏倩对于小萍交代了几句，这时我看到有两个剃着板寸的小子站在一楼门前，看到苏倩出来都点头打招呼道：“倩姐好！”这两个小子都穿着同样的蓝布工装，上面印着“苏记骨瓷”几个大字。
我说：“这就是你的人？”
苏倩说：“是的，我现在在这条街上很有名！嘿嘿，东北佬，他们都背地里这样称呼我们。”
戴小强和黑豹过来打招呼道：“倩姐好！”苏倩很得意，挎着我的胳膊向前走，我觉得这苏倩变得很厉害，这是个很自负的姑娘，也许有一天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穿过后街到了老城隍的食街，顶头里就看见“哈尔滨饺子馆“几个大字招牌，四哥两层的小楼，看上去古朴淡雅，门口却人流很多，两个伙计在招揽客人。
苏倩又打手机，对我说：“在二楼小包，叫你的两个弟兄在下边吧，我们两个上去就好。”我说：“行啊，那个黑豹小强，你们两个在一楼大厅自己吃吧，我上楼上单间，你们吃好了就等着我们下来。”两个弟兄答应了一声，我们就上楼去了。
在楼上的小包厢，我看到一个面相英俊的小伙子坐在里面，看到我们进来，他站起来，个子比我高出半头，身体强壮，一看粗壮的手臂就知道是个很有力气的家伙。
苏倩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兄苏云海，这位就是四海帮的四哥。”我伸出手去说：“海哥，幸会！”苏云海面无表情地伸手跟我握了，说：“四哥，久闻大名，幸会！”
我在他对面坐下，苏倩坐在我俩中间，苏倩说：“这段时间多亏了海哥帮忙，我们的铺面才向两边扩大了，海哥是我家一个远房叔伯的儿子，是我的堂兄，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不必避讳。”
我笑了笑道：“好，来支烟吗？”我掏出烟来让他，苏云海摆摆手道：“我不吸烟。”
苏倩说：“你们聊着，我去安排一下酒菜。”说完一撩门帘出去了。
我吸了口烟说：“我是黑龙江的，说起来大家都算是东北老乡了，我听倩倩说，海哥原先是在大连海员俱乐部供职？”
苏云海喝了一口茶道：“混饭而已，怎么四哥听说过海员俱乐部？”
我叹口气道：“老板是不是叫朱长顺？徐氏二虎还在吧？”
苏云海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嗓子里面，我看着他说：“慢点海哥，呵呵，我只不过听说过他们而已，怎么样，他们现在都还好吧？”
苏云海说：“你说得对，老板是朱长顺，也是黑龙江人，跟四哥是老乡吧，他还好，我先前就是他的跟班，出了点事故，老板叫我出来躲躲，就来了上海，呵呵，今后还要仰仗四哥和四海帮的关照，这段时间，我们和赵哥相处很好，好几次都是赵哥去警署保我们出来的。”
我说：“这个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
苏云海笑笑道：“四哥当我们是一家人，这叫我感到很荣幸，等下我跟倩倩敬您，我们两个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娃娃亲，不怕四哥您笑话，我们准备明年开春结婚……”
苏倩这时进来，她显然听到了苏云海后面的话，一下子尴尬地站在原地。我笑了下说：“好，很好啊！倩倩好姑娘是个好姑娘，在上海吃了不少苦，我们偶然相识，相处得很好，我拿她当妹妹看待，恭喜你们了！”我嘴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我的心里却非常的难受！
这他妈的算什么？也许倩倩离开我是明智的选择，这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她要的是安定的生活，可是，我能给她一生的安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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