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男爵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77读书网 www.777du.com,最快更新歪掰的历史最新章节!

    2007年8月15日,我总算于繁忙的工作中,见缝插针地挤时间成功更新完了本卷第十四章,肉体和欲念都舒缓至极的我,打开抽屉,漫无目的地翻箱倒柜,竟然找到了一台落满尘埃的SONYWalkman,磁带机,不是你们所想的MP3或MP4播放器。

    话说这东西,好像是湘江回归那年采购的吧,当时我应该是在念初三……哎呀,一不小心把自己年龄都给透漏了。这东西恐怕现如今大量的九五后、零零后都没用过吧,毕竟现在就算是街头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不用磁带机了,直接拖个高功率音箱到现场,那些音箱上面都是带SD卡插槽的,直接一捅进去就可以播了。有次我还见过一个带蓝牙的,大妈们直接接驳手机就开始放歌,那个潮啊。

    塞进一枚五号电池,戴上耳机,打开SONYWalkman,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那个年月的磁带,满满的张学友,熟悉而沉稳的旋律——正版磁带的音质比数字信号的CD和MP3都要好太多,真正的无损录制。

    唉,太久远的回味了,听得我眼泪狂飙。

    1997年,SNK株式会社的系列大作《theKingofFighters》达到巅峰,而我也是在那一年,开始流连忘返于学校门口的小书店。

    那个年月没有网易云阅读,也没有网易漫画,更没有智能手机,一切的阅读,都得靠你自己手动。记得那时候的物价,嗯,押金¥10.00元,租金¥0.50元/日。不管是小说,还是漫画,都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那个时候的漫画倒是比我念小学那会儿进步多了,不再是32开的大本子,而是缩小到了64开的“口袋书”,专供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校园的各种场合偷偷翻阅和藏匿。

    相对来讲,小说就没这么与时俱进,依然是和学校里的教科书那样,正正规规的32开。每天上课偷偷看小说的时候,还必须把一本教科书压在上面,趁着老师回头写黑板的时候,偷偷摸摸拉开一点缝隙,快速瞄上几行字,在浑身紧绷的紧张状态下,短暂慰藉那急于知道下文的饥渴心灵。

    不过,这样的大开本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小说不比漫画,一天不到就能翻完,小说密密麻麻都是字啊!对了,说起这个,我们那个年代,男生看武侠,女生读言情,分类很清楚,但是大类之下还有小类,你比方说“作者”,经常会有几个男生在上课的时候互相递纸条,如同后来的网易论坛和网易跟帖那样,互相为了“哪个作者写得最好看”而从文明到粗口喷个不休。当时我总结这伙人的争论,汇总他们各自追捧的武侠小说作家,抄录下来:

    黄龙卧金梁,

    青云逸残阳。

    温玉凉司马,

    诸葛笑东方。

    一共十四位作家,各位读者可以猜猜看具体都有谁。

    好了,继续说这个32开本吧,小说这种东西,你随便租上一本,都不是一天能看完的,上课偷看要胆颤心惊,下课也不能大意,随时被逛进教室的老师看到会没收的,回家也不安生,爹妈也时不时闯进房间来视察我的学习状态,趁我去洗澡大便的时候翻查我的书包和书桌抽屉,害得我晚上放学都不敢把租的书带回家,而是藏在楼道口的电表箱里,一整夜躺在床上一边意淫还没有阅读的情节究竟咋样,一边还要担心夜晚的时候会不会有邻居维修电表发现小说而取走……你想,这一本书我得看多久?

    问题是那¥0.50元每天的租金啊!

    那个年月的穷书生,谁特么消耗得起!

    所以,这个时候,32开本的好处就出现了!

    我们把书租回来,会非常小心地用裁纸刀片,沿着胶装缝隙,把封面、封底、书脊,像一整件衣服一样,完完整整小心翼翼地“脱”下来,这样“书皮”和“内页”就完美剥离开来。

    然后翻箱倒柜,找到一本上个学期的《语文》或者《数学》教科书,同样操作,小心翼翼地“剥皮”。

    猜对了,接下来就是“掉包”——把小说的书页用胶水粘进教科书的封皮,再把教科书的内页,用胶水粘进小说的封皮。到了第二天,只花了¥0.50元的一日租金,就可以把一册《天龙八部》还给书店老板了。而自己家里的压箱底存放上个学期旧教材的书柜里,依然躺着一本《数学》。放心吧,虽然爹妈喜欢没事翻我书包,但他们再闲,也不会去翻开我的上学期旧教科书的,哦嚯嚯嚯嚯嚯~~

    咳咳,扯远了点儿哈。

    其实那个年月,除了拜读各位武侠宗师的著作外,外国名著,特别是恐怖小说、科幻小说,也是男孩子们的最爱。我大概也就是那年吧,读完了英国作家玛丽·雪莱在1818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弗兰肯斯坦——现代普罗米修斯的故事》,老实说,主人公维克托·弗兰肯斯坦,以及他所制造出来的“科学怪人”,真是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虐心”,现代优酷爱奇艺上面那些个后宫争宠戏的脚本,在《弗兰肯斯坦》面前相比,简直就是脑残。

    “科学怪人”是用尸块拼接出来的,所以因为长得丑被人鄙视是很正常的;

    没朋友也是很正常的;

    受熊孩子欺负也是很正常的;

    回击了熊孩子之后被熊孩子的家长再欺负也是很正常的;

    被家长们驱赶后流落各地也是很正常的;

    流落各地再次陷入“熊孩子—熊家长”的死循环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情况下丫如果还不憎恨社会,还不报复社会,那就不正常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小说中,伟大的维克托·弗兰肯斯坦被千呼万唤始出来,打算亲手终结这个祸害,当然还是要先礼后兵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科学怪人”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好吧,这次维克托没有去拼接碎尸块了,他找了,其实我一直怀疑他是“杀了”一具新鲜靓丽的少女尸体,通过炉火纯青的手法,准备赋予这个女尸以生命。

    看着鲜美的女尸,36D的波涛开始有节律的起伏,“科学怪人”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大声抒发他的内心饥渴——将来,我和她可以生儿育女,让我们的后代快乐的繁衍。

    本来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好结局,就从这句话开始毁灭!

    维克托一听,怎么着?你们还要生儿育女?卧槽一个“科学怪人”就闹得世界大乱,你要是来个“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毁了?

    再也没有丝毫的忧郁,维克托抄起一把大铁锤,运足了比马加爵还要坚定的眼神,冲着即将复活的女尸头颅,奋力砸了个稀烂。

    后面的剧情我就懒得说了,大家请自己去找原著欣赏。

    ====

    “老爹信上写这么多小说剧情干啥啊?”

    是的,徐行又给儿子们“来信”了,虽然远隔重洋,但他依然是用最普通的信笺,寄了一封俗得掉渣的航空信给他们。

    碎碎念一大堆,就是上面那一摞文字。

    “唉,你们老爹的童年真是不完整,难怪你们四个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姚瑞雪感慨地说,“到处都是被家长管制着,哪像我们现在的九零后,整个从小玩到大,什么祸不敢闯。”

    “这跟我们四兄弟有什么关系啊。”徐诗寒不满的说。

    “当然有关系啦,父亲儿时受到压抑的欲念,就会在自己孩子身上爆发出来。”姚瑞雪一脸严肃,“所以他才会对你们四个的放纵到了变态的地步:你们老大出家当和尚,没还俗就跟茅山道姑搞上床他不管;你们老二正正经经钻研科学,他却去盗取日本国宝挂丫脖子上;你们老三费了大把银子送进武当山修炼丹鼎,却一天到晚搞些草根艺术,他不但不着急还乐呵呵的;老四就更不用说了,每天折腾那些恶心的虫菌屎尿,还是个基佬,他反对过吗?居然还劳神费力把华佗遗书都搞来了给你的男人治病……”

    “换个话题吧,”徐紫翎算是默认了姚瑞雪的说法,“都说说看,那个变态老爹写这封信是啥意思?”

    “文学作品选取现实传说做素材,虽然经过了艺术加工,但是某些细节依然保持原味,他可能是想提示你们一些东西吧?”姚瑞雪若有所思。

    “不用猜了,就在这里。”徐一飞用手一指信笺,“科学怪人”一脸纯真笑容呐喊心扉的那句话——“将来,我和她可以生儿育女……”

    “没错了,就是这句!”徐步摇两眼放光,“你想,同样是维克托·弗兰肯斯坦创造出来的生命,血族没有生育能力,可是‘科学怪人’却能和同类‘生儿育女’!”

    “难怪血族一直在追寻‘科学怪人’,原来真正的目的就在这里!”徐诗寒也恍然大悟。

    ====

    同样是欧洲原装的白种人,却没有那粗大到骡马级别的鼻孔,没有那糙滥不堪的扎人体毛,没有那熏死人的哄臭体味……

    血族,真的美!

    那脸型,那肌肤,那身段,那气质……不是说人家锻炼或者保养得有多好,那种靠近你之后给你的视觉冲击,你会觉得这就是精工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无论男女。

    比方说,在罗马尼亚摩尔多瓦风格建筑的西餐厅里,一个椭圆形的围桌,一侧坐的是徐家兄弟、休摩尔大主教,和口水淌了一地的姚瑞雪。

    并不是因为这满满一桌丰盛的佳肴。

    而是因为他们对面,椭圆形餐桌的另一边,五个高贵绝美的血族男女,哎呀,这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吧。

    看看人家,什么叫做贵族风范!整场饭局吃下来,刀叉居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碰撞碗盘的声响。每一口菜肴都用刀子割得很细,放入口中后一定要等到嘴巴完全闭上才开始咀嚼,上下牙床的移动距离控制在十毫米以内。喝汤一定是用小勺,完全倾倒入口,绝不哪怕用一丝力气去“吮吸”汤汁……这样就避免了吃喝时各种声响的发出,即便是在吞咽,即便是牙床在研磨,脸上五官的走位非常小,惊艳的容颜始终从容淡定。

    这份功夫,若非从小训练,根本坚持不了全场。

    就算是休摩尔大主教也自愧不如,五个中国人这边,也只有徐一飞、徐紫翎这两个打小在日本接受过强迫症生活习惯训练的孩子,勉强可以跟血族的餐桌礼仪一较高下,至于剩下那几个,唉……

    “主教大人,是不是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为首的一个血族男子,已经吃完了餐盘里的东西,整整齐齐将刀叉摆放好。

    “呃,是啊,尊敬的拉斯塔殿下,这个请我们的中国朋友来向您说明。”休摩尔大主教显然还没有吃饱,忙把话题转给了徐一飞。

    于是乎,徐一飞就将之前大家的分析和推测,详尽讲述给拉斯塔男爵听。

    五个血族男女听得非常细致,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还掏出了本子进行记录,在整个过程中,拉斯塔男爵还多次打断徐一飞,提出了一些细节的问题。

    “真是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涉及到我们血族近千年的诅咒,是我太激动了,都没有等你们把饭吃完,就耐不住性子提问了。”拉斯塔男爵不好意思地说,“那么,我亲爱的中国朋友们,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呢?”

    “我用仪器检测过亲王权杖了,”徐紫翎接道,“这个被切割下来的一角‘玉料’其实并非完全从内向外的玉化,推测是另外一角的玉化部分蔓延而来,所以它内部的核心位置,依然是古老的神秘金属。再加上这柄法杖,推测也是维克托·弗兰肯斯坦高超工艺的作品,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否仍有哪怕一滴瑶池之水,存在于这根法杖顶端的玉料之中。”

    “你是想打开它吗?”拉斯塔男爵皱着眉头,剖开部族最高地位象征的圣物,这种逆天的事情他可做不了主。

    “至少不是现在。”徐步摇打消了拉斯塔男爵的顾虑,“除非有证据证明,恢复血族正常的生育机能,需要用到那东西的话,我们才会向你们的亲王申请打开它。你要知道,在中国境内的良渚玉琮都是百分之百完全玉化,已经是一滴瑶池之水都找不到了,所以法杖里的东西,就是最后的希望,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换了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打开它。”

    “你们所说‘十足的把握’就是指‘科学怪人’吗?”一直拿着笔沙沙记录的女人扬起一对明亮的眸子,“我们血族追查这家伙已经八百多年了,至今没有任何结果。”

    “打断一下,”一直淌着口水欣赏帅哥的姚瑞雪突然插话,“那个‘德古拉伯爵’……啊,应该说‘弗拉德三世’,他真的是你们血族的祖先吗?”

    “相信你们也调查过相关的史料,”拉斯塔男爵说,“1462年,奥斯曼扶持他的弟弟,也就是从小和他一块儿在君士坦丁堡做人质的拉杜,与曾经被弗拉德三世打倒的贵族,将他赶下了王座,逃往特兰西瓦尼亚,此后被胡尼亚迪·亚诺什之子匈牙利国王马加什·科韦努斯软禁。此时他的第一个妻子,也跳楼自杀了。”

    血族女人接着说道:“我们血族就是在这个期间出现的,你们知道弗拉德三世的妻子为什么会跳楼自杀么?”

    “因为弗拉德三世忽然丧失了生育能力?”徐步摇猛醒。

    “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权社会,这种事情只会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儿地责怪到女方身上去,相信古代中国也是这样子吧?”拉斯塔男爵笑了笑,“所以那个女人不堪身边的各种压力就自杀了。”

    “原来弗拉德三世把自己改造成了吸血鬼。”徐紫翎喃喃地说,“看起来1462年真是个流年,先是被弟弟推翻了自己的王位,接着又是曾经盟友的儿子把自己软禁,所以……”

    “所以他等不及了,”拉斯塔男爵说,“那个时候,维克托·弗兰肯斯坦的‘科学怪人’实验根本就还没有完成,火头上的弗拉德三世,就运用维克托教授‘半成品状态’的技术来改造自己,结果体能虽然强化和异化了很多,但是血族的后遗症也就同步而来。妮丝,你接着说吧。”

    叫“妮丝”的血族女人点点头,继续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弗拉德三世,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吸血鬼,就只能用‘拥吻’的方式来传承后代,一直到今天。”

    “你们都吃完了吧?”拉斯塔男爵扭头吩咐一个高高帅帅的血族男子,“霍尔,你去把东西拿过来吧。”

    名叫“霍尔”的血族男子点点头,起身出去,片刻之后,抱着一个雕刻精美的古木箱子走了进来,放在了已经收拾整齐的椭圆形餐桌上。

    “打开。”

    随着拉斯塔男爵的吩咐,霍尔双手稳稳扶住木箱的上盖,向上一台……

    “啊啊啊啊啊啊啊——”姚瑞雪的震天惨叫回荡在餐厅中。

    那是一颗人头。

    很显然,并不是什么新鲜切割下来的,因为没有血迹,也没有刺鼻的腐臭味道。木盒子里面垫衬在头颅下方的,还有各种干制的花草香料。

    “这就是我们血族的先祖,弗拉德三世。”拉斯塔男爵等众人全都从餐位旁站起来,肃立行礼。

    “‘诅咒之鸭’和罗马教廷的资料上不是说:1476年,弗拉德三世第三度统治瓦拉几亚。同年,三起三落,几经折腾的弗拉德三世在一场与奥斯曼帝国的战斗中战死。首级被奥斯曼军用盐腌制带往君士坦丁堡示众。遗体葬于斯纳格布的一处修道院了么?”徐诗寒惊讶地打量着这颗头颅,很显然,头颅做了高超的防腐处理,整个肌肤和软组织全都“皂化”了,保存得非常完好,栩栩如生,“如果是盐腌,保存的结果应该是‘干尸’啊,怎么会皂化成尸蜡?”

    皂化,也就是形成尸蜡,这是一种特殊的尸体现象,尸蜡先在皮下脂肪组织形成,而后扩延到其他脂肪组织。肥胖的尸体长期停留水中或埋在不通风的潮湿地方里,腐败进展缓慢。大概需要三到六个月的时间吧,尸体的皮下脂肪就会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就会形成脂肪酸铵,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这样就能使部分或全部尸体得以保存,称为尸蜡。可大体保存尸体的原形,并能保存某些暴力作用的痕迹,但较难推断死亡时间,在临床上具有一定的法医学意义。

    “因为这个头颅,后来被罗马教廷的人盗走了。”拉斯塔男爵的话震惊了大家,“特兰西瓦尼亚自古就被匈奴人和突厥人争夺,不过匈牙利人后来信奉了天主,自然被罗马教廷所接纳,而奥斯曼土耳其可是穆斯林啊。如果当初弗拉德三世是被匈牙利人做掉,我想梵蒂冈方面也不会有半毛钱的话说,可他奥斯曼土耳其就不一样了,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讲法,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针对土耳其人杀死弗拉德三世的行为,罗马教廷是甚为不满,梵蒂冈的圣灵骑士团连夜出动,很快就盗走了被土耳其军方盐腌的头颅,拿回来洗净之后,又改做了皂化保存处理。”

    原来如此。

    “这件事,我想拜托给诸位。”拉斯塔男爵突然向徐步摇深行一礼,“这位小友,据罗马教廷传来的材料显示,您是非常顶尖的生化专家,弗拉德三世埋在地下的尸体经过八百年的岁月,早已化成一堆白骨,这个皂化保存的头颅,我希望能够对你的检测工作有所帮助。”

    “啊,这个,真是受宠若惊。”徐步摇站起来和拉斯塔男爵握了握手,“我会尽力的。”

    “至于维克托·弗兰肯斯坦教授制造的‘科学怪人’,”妮丝补充说,“我们血族和罗马教廷保存的早期文献,记载的线索并不多,只知道当年维克托教授含愤出手,锤击毁灭了那个原本打算植入人造生命的女尸之后,‘科学怪人’就狂性大发,更加血腥疯狂地报复社会,唯一的文字记录就是:‘科学怪人’犯下累累罪行之后,或许正向极寒之地逃窜躲藏而去。”

    “极寒之地?他从罗马尼亚北上进入北极圈了么?”徐步摇问道。

    “不知道,包括格陵兰岛、北西伯利亚、阿拉斯加在内的众多地方,我们血族的历代成员,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北冰洋,到今天,八百多年过去了,‘科学怪人’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妮丝惋惜地长叹一声。

    “就是说,八百多年来,血族的搜寻重点,就是在北极圈这一个地方?”徐一飞突然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当然了,别的地方,诸如罗马尼亚境内,弗拉德三世的布朗城堡、奥斯曼土耳其军队入侵路线上的各个重要古战场,等等区域,都是我们派人世世代代驻守。”妮丝解释说。

    “有罗马教廷关于这线索的原话记录么?”

    “霍尔,拿给一飞小友看看。”拉斯塔男爵吩咐后,霍尔打开了一个平板电脑,翻开了一张古代书册的记录画面。

    “是意大利语,”姚瑞雪眼睛尖,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是的,这上面只提到了‘科学怪人’四处作乱草菅人命,一旦引起了当地公愤和军警围剿时,他就向着极寒之地逃脱。”

    “一飞小友,你刚才问的话,是不是想表述别的什么意思?”拉斯塔男爵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看,罗马教廷密档的记载,这所谓的‘线索’,说白了也就是‘极寒之地’这四个字,”徐一飞优雅地喝了一口餐后的香槟酒,“但是‘极寒之地’一定就是指北极圈么?”

    “这个,难不成他还能跑到南极洲去了?”霍尔傻了。

    叮——

    不是微信,这个是拉斯塔男爵手机上“Skype”的消息提示。

    “是赫定那小子啊,这次又淘出什么宝贝了吧……卧槽!”霍尔把脑袋凑近来一看,大吃一惊。

    按照拉斯塔男爵的介绍,这个血族的年轻男子“赫定”就职于伦敦大英博物馆,而且是枯燥无味的库房管理员,每天除了那几个雷打不动的同事老脸,根本见不到那些踊跃进出展馆的,各种青春诱人的少年男女,实在寂寞难耐了,也就只有几具古埃及出土的木乃伊,勉强可以当个人偶聆听自己吐吐生活中的槽。

    真是一份乏味的工作啊。

    不过这一次从发过来的照片上看,赫定在百无聊赖的时间,盘点库存,在一个布满锈迹的铁箱子里,发现了似乎被人翻到凌乱不堪的现象。

    抱着极为不满的情绪,赫定开始整理这个锈迹斑驳的铁箱子,然后在一堆凌乱的杂物中,就发现了照片上的,一根断裂成两截的,长长的方体柱状物……

    “良渚玉琮!”一群人再次被震惊了。

    “这铁箱子是从哪里来的啊!”妮丝也被雷到了。

    “我问问他哈……”拉斯塔男爵话音未落,手机又“叮”地一声,再次传来了赫定拍摄的图片,这次是整个铁箱子外部,博物馆工作人员粘贴的说明标签。只见上面用清晰的英文标识着——

    “37号邮件,1912年南安普顿市立博物馆,赠与友好城市美国纽约。

    整体铁质邮箱1986年打捞于北大西洋纽芬兰海域——泰坦尼克号残骸,1990年收于伦敦大英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