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捞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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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开我在这里写小说胡扯八道之外,如果读者们真的对“生物龙”有兴趣的话呢。

    那我就提供一点儿线索吧。

    反正国庆黄金周也已经结束了,路上不用堵在高速公路上欣赏车展,到了景点也不必贴着人头去吮吸其他游客后脑勺上的芬芳。

    在贵州省的中西部,从地图上看,也就是距离贵州省省会贵阳市大概九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做“安顺”的地级市。

    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们到了以后,就用地图软件去寻找一个叫做“兴伟古生物化石博物馆”的地方,不要大呼小叫,买了门票你就一个人静静地进去吧。

    那里面,有一具全长大约是七米六的古生物化石,年代测定是两亿两千万年前的“三叠纪”,到目前为止,所有出土的形似中国神话龙造型的古生物化石中,只有这一条,唯一的,绝无仅有的,它头上有龙角!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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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阳县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叫谢琼,这个女人并不是汉族人,当然也不是广西最大的少数民族壮族人。

    她是一个瑶族人。

    谢琼一上来就对徐诗寒特别热情,除了两人是武当山的师姐弟之外,当然也是因为苗族人和瑶族人有着更多共同的话语。

    你们是不是也分不清楚这两个少数民族?

    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瑶”和“苗”在发音上有些相近吧?

    坦白地说,如果你认真去看他们的民族习惯,或者文化啥的,那我可以再加一个“畲族”进来,三个差别不大的少数民族可以完全把你弄昏。

    苗族和瑶族,他们有着共同的祖先——三苗九黎。

    不说那些野史杂文,也不去考究网易云阅读上各种脑残小说的乱造,咱就拿官方的史料说事儿吧。《瑶族通史》和《苗族通史》,这两册巨无霸的史料,都把瑶、苗两族的主源来历,定位在了远古的九黎部落联盟,和与炎黄联盟相抗衡的三苗部落联盟、秦汉以后的武陵五溪蛮——当时叫做“盘瓠长沙蛮”等。

    其实吧,中原地区,在五千多年以前,并不是河南人的天下……

    我不搞地域攻击,我说事实,那个地方其实是三苗九黎的故土。

    只不过后来蚩尤老祖在那个地方总是受人欺负,这个也好理解,因为他那个邻居——烈山炎帝的地盘,虽然也是中原附近,但是他那里是处于黄泛区。

    知道了吧?一个字:悲!

    炎帝老儿平时喜欢唱歌,就是那首《再也不能这样过》,一边唱着,一边看着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今天干旱明天洪涝的,再瞅瞅隔壁邻居蚩尤那边,风调雨顺,大馒头蒸得那叫一个香。

    所以他越唱就越发心理不平衡。

    打!

    战争这种东西,除开战术层面的各种小聪明不说,仅从战略上讲,战争其实就是后方经济实力的比拼。你一个一年到头遭各种灾的穷逼部落,能是人家富庶大区的对手?你以为歌唱得比别人好就能打胜仗了?

    神农军的所谓“全面进攻”,没有任何悬念地就被扑灭了。

    炎帝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据说热爱音乐的男人都特别有恒心。

    所以既然“全面进攻”不管用,那咱就改“重点进攻”吧,

    神农军化整为零,专门盯着两个部落交界的一些富庶地区,打了就抢,抢完就跑。

    炎帝玩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

    他这一手玩上瘾了,不光折腾蚩尤的九黎部,还吃着碗里去扒锅,把脏手伸向了另一个邻居——少昊的三苗部。

    关于“少昊”,我不知道读者们是怎么做史料考证的,反正我是不信网上那一套。

    本来嘛,《孔子家语》说黄帝是少昊的儿子,《史记》又说少昊是黄帝的儿子,晋朝的《帝王世纪》则说他俩的父子关系有些不清不楚,是一个叫做“女节”的妞,晚上睡着了以后,依稀梦见了一个长得很像黄帝的人……当然细节没有描述,反正一觉醒来之后,她就是怀上了少昊。

    还描述个屁,尼玛这就是迷姦啊!——我不是故意炫耀自己异体字的水平,而是后台变态的审核制度……

    如果你跟这些乱七八糟自相矛盾的玩意儿较真的话,那我还写个屁的书。

    所以大家的思维还是跟着我的笔头来吧。

    话说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蚩尤老祖平时是一个性格很好的老实人,但老实人不发威,并不代表丫就是HelloKitty啊。

    对下流无耻的“重点进攻”,和那首跑调到天边的《再也不能这样过》忍无可忍的蚩尤老祖,终于决定:自卫反击!

    三苗九黎部落联盟在一片战火纷飞中宣告成立,患难见真爱,两位基友的手从此紧紧地牵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

    现在人家就不是简单地打退你的进攻了,蚩尤和少昊这回是正儿八经,摆开架势真刀真枪要跟你炎帝玩命了。

    别说联军攻击了,就算只是他们俩其中一个来打,你烈山部落也挡不住。

    这下子犀利了,神农军全线崩溃,炎帝拖儿带女朝着北方一路狂逃。

    那里,是他最后的希望。

    黄帝的轩辕部落虽然和烈山部落南北接壤,但是对于北方的这伙野蛮人,炎帝从来不去骚扰。

    除了人家军事力量强盛你打不过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炎帝觉得:

    尼玛北方那么寒冷的地方,庄稼都种不活,你黄帝比老子还穷,我抢你干啥?

    但黄帝是对炎帝一直有想法的,当然黄帝是一个正派的人,他并不是觊觎炎帝的粮食。

    而是因为烈山部落的人,文艺活动太猖獗,姑娘小伙都是每天唱个不停。

    轩辕部的这伙没文化的野蛮人,显然是被婉转的歌喉深深撩动了身体和灵魂。

    据说黄帝还打起了炎帝那个刚成年,年方二八的小女儿“精卫”的主意,正儿八经地学习了几天文化知识,歪歪扭扭写了封提亲的信送了过去。

    现如今的炎帝,别说是女儿了,就算是大小老婆他也愿意双手奉上。

    只要你黄帝能给咱弄碗饭吃。

    北方大地,虽然寒风刺骨,但是欢乐的歌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沉醉在前来投奔自己的烈山部鲜嫩的少男少女的氛围中。

    号称神州结界最牛逼的部落联盟——炎黄部宣告成立。

    屁!这种事跟吴三桂和多尔衮杀马盟誓有个毛线的区别。

    声势浩大的炎黄联军,酒足饭饱,犹如出山恶狼,滚滚南下。

    具体的战争过程,我在以后的卷宗里再跟大家细说,总之关键性的逐鹿一仗之后,三苗九黎就彻底崩盘了。

    所以,原先最早共存于中原大地,同一个三苗九黎部落联盟的苗、瑶、畲三族,后来因为这场无耻的战乱、逃难迁徙等种种因素离分了,一个走北路往西南、一个走南路往南再往西,当然这其中也有交叉的成分。

    我记得后来官方最早的记载,大概是在唐、宋之际,从众多的南蛮中将苗族与瑶族区分了出来,但往后还是常常把苗、瑶、畲三族混用不堪,说明连官方都并没有真正弄清楚情况,就更不用说咱们这些普通民众了。

    从现代学术上来讲,苗、瑶两族共属苗瑶语族,按语族划分的话可以说是同一个民族,苗族主要是苗语支,瑶族主要是瑶语支,有部分苗族是瑶语支,有部分瑶族属苗语支——我自己都快凌乱了。

    苗语与瑶语在苗与瑶被官府“区化”一千多年后,现在总体上仍然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古老词汇同源、相近或相通,所以我每次去广西在那些山村里风流快活的时候,总是有些尴尬,因为双方发出的各种嘶嚎,对方只能隐约听懂一半的内容……这主要是离散后他语借词和各自语言发展的结果。

    从文化传承来看,苗、瑶两族都有盘古王——族内专用术语叫做“神犬盘瓠”——等古老传说。苗族绝大部分尊崇九黎远祖蚩尤,湘西一些苗族尊崇古盘瓠族祖先盘瓠——盘古王。苗族普遍吹芦笙、瑶族普遍崇拜盘王,都说是伏羲与女娲——芦笙是女娲“笙簧”的嫡传、盘古王的后裔——苗族还加上古苗王蚩尤。

    我个人估计呢,崇拜盘王和吹芦笙或许是区分瑶族和苗族的重要标准之一。楚风遗存,巫术活动,万物有灵原始宗教遗存,瑶、苗两族都还有。

    有的读者会比较关注服饰方面,苗族的中、东部的服饰,他们衣服上面的银饰化很重,这一点与瑶族服饰区别很大。别误会,不是说使用白银来穿衣服是苗族特色,而是说明苗族在后来的历史发展阶段中,他们比瑶族更有钱。

    因为银饰化是汉化的标志。

    瑶族中的主体和核心盘系瑶族的服饰,与苗族中分布最广、人口最多的西部苗族的较古老服饰则是类似的,他们都是崇古五色斑澜的古苗瑶色彩,有的苗瑶服饰彼此很难区分,女性挑花、刺绣、穿裙子、扎绑腿、戴庞大的头帕等,这些都是共性,还有出色的腊染技术等。

    如果重新审视苗族人口核心的西部苗族,与瑶族人口核心的盘系瑶族,大家会发现彼此更多的共性与相似性,特别是西部苗族服饰,跟羌戎、瑶畲都存在很类似的地方。这里说一下,苗、瑶两族南迁逃亡的过程,并不是一劳永逸的,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不是还发动了对“百越”的征伐么?没法子,已经分散的各个少数民族只能卷起铺盖继续向南跑,他们最远的甚至跑出了国门!

    后来东南亚的苗瑶语族的这个“老松族系”,还因政治等原因,大批瑶、苗人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起流亡欧美。

    “师姐,这次的来意,微信上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们这里现在的情况如何?”徐诗寒接过谢琼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汗。

    其实大家汇合的地点,就是灌阳县的这个“酒海井”打捞施工现场。

    “没办法,广西几乎整个自治区境内都是这种复杂的喀斯特溶洞地貌,”谢琼也是一阵无奈,“岩层都是蜂窝状,你总不可能开着TBM做平行盾构吧?再加上这该死的地下暗河,水量这么足,我们就算是派消防战士绑着绳子也下不去啊。所以之前这一个多月,我们就是开大了功率,用抽水机把下面的水往外抽。”

    “可是师姐,你不是说这下面有地下暗河吗?”徐诗寒急了,“你一水泵才多大流量啊?你抽一个立方出去,丫十个立方的水又涌进来了啊。”

    “所以,我布放了三十多台抽水机。”谢琼豪气十足地说,“就这么一边抽,一边又找机会下人,总算是先后捞上来了二十多具骸骨,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啊。”

    徐诗寒和卢永恒等人去井口看了看,果然,三十多根粗壮的软布水管正在从井底猛吸。

    “一个月二十具,按照这速度,就算这八十三年里,地下水的暗涌不发生将尸骨冲散的情况,”卢永恒掰着手指头,“全部捞上来也要半年光景啊。”

    机器的轰鸣声忽然停了下来,看起来水位又被控制到了一个相对较低的程度,消防战士抓紧机会,顺着绳缆下井打捞。

    “为什么一次只下去两个人呢?”段诗萌看着消防战士的行动有些不解。

    谢琼继续那一脸无奈的表情解释说:“你们别看这个井口的直径有两米,但是你一往下走,就会发现通道快速变窄,要经过一个相当狭长的通道才能下到相对宽阔的井底。我们采用大功率抽水法,三十多台水泵同时运转才能把水在一个相对时间内进行‘抽干’,在这个过程中,三十多条水管都胀得又粗又肥,这种情况下一个人都别想挤下去。所以我们没办法在相同的时间点,一边抽水一边下人,只能等到相对抽干的时候,关停水泵,让那三十多条水管变瘪,消防战士才能挤下去打捞,然而这种打捞风险很大,你想,万一他们在打捞的过程中,地下水流突然加大,水就会上涌填满酒海井,而这个时候如果咱们的抽水机出了故障,不能充足打开,那么你同时派多了人下去,就会没办法及时安全地挤上来。所以我们最多只能派两个人下去搜索打捞,一旦他们发现地下水重新回填到了一定深度,就要赶紧往回跑,带着已经采集的打捞物重新爬上来,然后我们再开动抽水机,等待下一次相对抽干的时机来临。”

    不得不说,这种苦逼的打捞方式,还真是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