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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步摇带着旺财急匆匆地赶到灌阳县，已经是“食品安全突击检查”第二天的下午了。
“你们捡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非要叫我来。”徐步摇一脸郁闷，他刚刚报名参加学校几个社团联合组织的Cosplay动漫展了。
想都不用想，这小子，肯定又是冲着那些个鲜嫩的学弟学妹去报名的。
“就是这东西，看看吧。”专案组会议室里，彭友良将那片巨大的“龙鳞”摆在了桌子上。
啪！
徐步摇看了一眼，就将这片“龙鳞”掰断，然后仔细检查它的横断面。
“我说，这东西你们是从谁身上扒拉下来的啊？”徐步摇眯着眼睛，“那一定是超痛的。”
徐诗寒大致解说了一遍，在“大澳罐头食品加工厂”勘察的过程，以及“龙鳞”被彭友良发现的前后。
“不是吧？你们觉得这东西是古代爬行动物的鳞片？”徐步摇瞪大了眼睛。
“我可没这么说，”彭友良插话道，“反正从我的观点看，这东西既不是鱼鳞，也不是爬行动物的外壳。”
“你的判断没有错，”徐步摇点点头，“这不是鳞片，这只是‘长得像鳞片’的一块哺乳动物身上，异化的角质罢了。”
异化的角质？
那么就是说，动物身上还能有“正常的角质”了？
当然有了，譬如水牛的角、人的指甲、马的蹄……这些就叫做哺乳动物身上“正常的角质”。
“不论正常的也好，变异的也罢，所谓角质，它的原材料一定是正常细胞的尸体。”徐步摇淡淡地说，“一般来说，要构成完整的一层角质，起码要有五至十层已经死亡的‘扁平角质细胞’组成，当然，既然是已经死掉的细胞，它们的细胞核和细胞器已经完全消失了，你们看。”
电子显微镜接驳到投影仪，在幕布上显示出徐步摇给“龙鳞”取样切片的结构。
“大家看，角质层细胞内充满了密集平行的‘角蛋白张力细丝’，浸埋在无定形物质中，其中主要为透明角质所含的，富有组氨酸的蛋白质。这块所谓的‘鳞片’它细胞膜的内面，附有一层厚约十二纳米的不溶性蛋白质，所以你们看，它的细胞膜增厚并且坚固。细胞膜表面折皱不平，细胞相互嵌合，细胞间隙中充满了角质小体颗粒释放的脂类物质。靠近透明层的角质层细胞间尚可见桥粒，而角质层表层细胞的桥粒已经消失了，”徐步摇指着幕布解释说，“就拿咱们的头皮来说吧，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很容易脱落形成皮屑。”
吴璐用小刀片刮下了一些“龙鳞”断裂口上的碎末，用溶液浸泡后，将试管放进仪器分析。
“确实是角质，它含有十八个碳的羟基脂肪酸，”吴璐查看着快速化验单，“不过，它跟人类正常角质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按照吴璐的解释，正常角质，譬如说人类的指甲，里面含的水分相对较少，所以人指甲的电阻值相对较高。通俗的讲，如果你的手指甲足够长，那么你们家电路故障的时候，你可以纯用指甲尖在不断开总闸的情况下维修电路，而不用担心触电的危险。
“可是你们发现的这块，状如鳞片的角质，它富含水分，电阻值非常低。”吴璐解释说。
“难怪那些厂房的防雷设施都是活动的，”谢琼一拍脑袋，“这头畜生原来有命门啊，一旦丫发狂不受控制的话，直接引雷轰就行了。”
“那师姐，你们上次跟罗杰斯群殴的时候为啥不用这手啊？”徐诗寒问。
“那次是在山林野外，那条龙突然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又不是什么阴魂厉鬼，我怎么引天雷啊？”谢琼皱着眉头，“他们这个厂区就不同了，根本就是布置好了的一个引雷阵嘛。”
看来谢琼还是太单纯了，这一点李全就高明得多，谁说不是阴魂厉鬼就不能引天雷轰击了？李全面对这类怪物，经常就是直接用小鬼、骨灰做“雷引”朝对方身上扔。
其二，化学性质也有差异。
“人类角质中，角质细胞的胞浆、胞膜及其细胞间隙物，它的PH值顶多低到5.5，”吴璐说，“可是这块所谓的‘鳞片’，它的PH值已经在4以下。如果是这种酸性环境的话……”
“恐怕就算是滇、黔一带的苗蛊释放毒物都很难靠进它。”徐步摇喃喃地说。
“但我还是要支持你原先的观点，”吴璐说，“这是一块变异性的角质。”
“尖锐湿疣。”徐步摇点点头，“这是由HPV病毒感染，所致的以你胯下的那一大串乱七八糟器官，包括肛门等部位增生变异角质性损害为主要表现的性传播疾病。”
HPV的全称叫做“Human papillomavirus病毒”，中文名称大家去百度搜索“HPV”或“尖锐湿疣”都可以找到，我不能在书稿里写出来，因为那里面有某两个字连在一起的话，网易云阅读的后台审核系统会拦截，不让我发稿。
说白了，这种增生的变异角质，俗称“疣体”。
尖锐湿疣大多发生于十八至五十岁的中青年人。大约经过半个月至八个月，平均为三个月的潜伏期后发病。尖锐湿疣是一种传染性疾病，首先当然是病毒感染引起上皮增生性病变，温暖潮湿的外阴皮肤粘膜利于这种病毒的生长、繁殖，初期症状为小而柔嫩的淡红色丘疹，渐进发展增多、增大，互相合成可组合乳状瘤样、菜花样、鸡冠样等不同模式的赘生命。
如果病情进一步恶化，在肛门或外阴处因为分泌物的浸润，它的表面会呈现出白色、污秽色或是红色的角质，疣根部较窄，而且经常会有蒂，增生角质的表面非常湿润，含水分非常高。经常会有渗液、糜烂、皮损裂隙间——因为有脓性分泌物的淤积。其中，很容易继发细菌的感染散发出恶臭。患者经常会有痒感、灼痛或压迫感。在肛门、直肠这些地方，尖锐湿疣会有疼痛和里急后重的感觉。
再恶化下去的话，尖锐湿疣增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角质疣体，会造成您和女友或基友在啪啪啪的时候，产生剧烈疼痛和白带异常的增多。同时，由于内分泌的改变，疣体角质能快速的增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吴璐说，“尖锐湿疣应该是常见于人类吧？而且我也没有见过发育成鳞片状的疣体角质。”
“怎么了？”徐步摇不以为然的说，“从理论上讲，尖锐湿疣持续恶化，疣体角质的形态可以无限变异，在我接触过的案例中，曾经有一个西班牙的男子，他的手脚掌上都出现了重度感染，那增生角质长得，就跟梅花鹿的角一样，每个月都要做一次激光切除。”
“问题不在于它的发育形态，”吴璐扯下来一张化验单，“这块‘鳞片’的末端，连带残留着少许的体细胞，我化验了一下，你们看看。”
“三十八对染色体？”谢琼傻了，“这，我记得人类体细胞只有二十三对吧？不是，这尖锐湿疣还能导致遗传基因变异吗？”
“不是变异，”徐步摇摆了摆手，“三十八对染色体，不是人，是猪。”
噗——
段诗萌刚喝下的满满一口茶叶水全都喷了出来：“这个，猪也能染上这个病么？不是，一般来说，养殖场也好，农户也好，猪圈里的猪不都阉了吗？你们刚说的这个什么尖锐湿疣是性传播疾病？”
“不，”徐诗寒坚定地说，“你们还记得吧，在新兴希望小学的猪圈里，我曾经俯下身子，摸了摸一头猪的脑袋。”
“是啊，我记得。”谢琼点点头，“我还以为师弟你看那些猪长得太可爱了，所以母性爆发了呢。”
“我当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徐诗寒解释说，“所以借着摸猪头的机会低下身子瞧了瞧，母猪的情况看不到，反正公猪都没阉，一头头下半身都是又粗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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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黑风高。
“大澳罐头食品加工厂”的厂区里已是一片寂静。
“师姐，你确定她们没出去？”徐诗寒趴在厂区外围的小树林里。
“外围一直有警察在布控，可以肯定，到今天下午晚饭以后，陆陆续续已经有二十多名厂里的职工下班了，警察一路盯梢，他们这些人都回到了附近村镇自己的家中，”谢琼眼睛死死盯住厂区大门，“这里面并没有那个姓曹的女厂长。”
“那我们就摸进去，想法子先控制住那个曹厂长？”一名警员建议说。
“不过嘛，”谢琼抬抬头，“这么密集的厂区摄像头监控，想要蒙进去还是不太容易呢。”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徐诗寒也感叹说，“隔离结界一张开，完全可以轻松避开视频监控。”
“我们不需要避开监控，”段诗萌突然从树林里站了起来。
“喂，你干嘛？”彭友良一把没有拉住她，段诗萌已经冲到了厂区的大门口，抬着头，面对厂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摆出了一脸甜美的微笑。
精神冲击·沉睡之眸！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徐诗寒一拍脑袋，“我们确实不需要避开监控，我们只要避开看监控的人就可以了。”
段诗萌的精神冲击，就是通过瞳孔的异能射线，直接作用于坐在监视器屏幕前的厂区保安，直接迷晕过去即可。
“进厂！”谢琼一声令下，大家鱼贯进入了厂区。
从传达室到几处零星的厂区内宿舍，干警们快速，并且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几个值夜的工人。
“谢局，按照值夜工人的交代，曹厂长每天都不在工厂过夜的，应该是回家去了。”一名年轻的女警跑来汇报。
“回家？她回哪门子的家啊？”谢琼冷笑着，“外围布控了一整天，这婆娘就没有迈出过厂区大门一步，肯定在地底！友良，砖石通道的入口在哪一边？”
呼拉——彭友良展开厂区平面图，用手一指，“这里，相邻的两栋，左边的通道较窄，右边厂房的通道很宽，外径至少二十米。”
“走右边。”徐诗寒果断地说。
“不是吧师弟？”谢琼慌了，“很明显，右边通道那么宽，当然是供那头带鳞片的怪物出入的啊；左边这个通道比较窄，才是这些人上下地面用的嘛。”
“就是不能用人走的通道！”徐诗寒解释说，“他们在地底干这种事情，防范一定是相当严密的，刚才进来的一路上，大家都看到了，那么密密麻麻的摄像头监控网。所以我想，左边这条所谓‘人走的通道’一定也是监视严密、机关林立的所在，咱们还真不能去踩这种坑。”
“所以，反倒是右边这条所谓‘不明生物走的通道’会相对安全一些，”徐步摇也赞同地说，“一头怪物再强大，它也没多少智商，之前大家从鳞片样本上也看到了，它走个道都能把身上的鳞片给刮落下来，可见这头牲口有多蠢。因此这些人不可能在右边的通道里面设置复杂的杀人埋伏。我们就走右边。”
随着谢琼一声令下，段诗萌带领所有武装警员，冲进左侧的厂房，三下五除二控制了值守人员，逼问出通道入口后便团团围住。
谢琼继续发布命令：“我们其他人会从右边的通道下去，沿途我会安放便携式的小型信号接驳器，跟你们这边保持通讯畅通，一旦情况有变，听我命令，火力压制左侧通道。”
“是！”警员们齐声回答。
右侧厂房的通道，那真是一个壮观。
其实这通道口径的尺寸，之前彭友良已经探测过了，但是当大家制服了看守人员，按照他们供述的方法打开的时候，大家还是被雷到了。
首先是将地面上，那些工厂里的废料都给挪开，之后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径二十米的金属圆盘，看那色泽，仿佛是铜。
这个超级大铜盘的上面还有螺纹，就是从圆周向内，朝一个圆心旋紧的那种螺纹。
徐步摇蹲下来摸了摸，“不是螺纹，是缝隙，开启吧。”
厂里的工人合上了电闸——
轰隆隆，伴随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原本完整的大铜盘，那些螺纹状缝隙变得越来越粗，十几块弧边三角状的铜片向四周缩进，直至呈现出来一个巨大的通道孔洞。
乖乖，这还真跟核弹发射井的开启方式一模一样啊。
“说吧，这里怎么下去？”徐诗寒看着那个工人。
工人说：“曹厂长吩咐过，这个通道不用来下人，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没法子，谢琼只好将这名工人移交给左侧厂房里的警员看管，然后大家伙儿就沿着地洞的外围固定钢索，铺放缆绳，开始下洞。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跟自己较较劲，你们说，如果我在下一卷，一次地下空间的场景描写都没有，我还能否顺畅地写稿？
其实这个地洞看上去口径吓人，但是真正向下攀爬的时间并不需要太久，几个人就“落地”了，那是一个很宽敞的地厅。
“这里面肯定有人，”谢琼提醒大家，“大家脚步都放轻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地厅的一角，旺财又捡到了一大块“脱落下来的鳞片”，徐步摇打开便携式分析设备，从“鳞片”的末端刮下了一小坨黑乎乎的碎肉。
“怎么了？”彭友良走近前来，“又是猪肉吗？”
“是倒是猪肉，不过不太正常。”徐步摇喃喃地说，“这块肉已经癌变了，是猪身上的肿瘤细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
绝美！一听就是个女的。
“快，惨叫声是从这边发出来的！”谢琼拔出了佩枪，一伙人急忙向地厅深处的甬道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