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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理的世界里，纯天然的“直线”大概就只有两种：一个是力矩，你双手抓住一根软软的长头发，两头稍稍用力扯紧，它就成了一条直线；第二个是光线，光在真空中的传播是笔直的，所以你可以通过闭上一只眼睛去瞄的方法，将三、五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摆放在同一条直线上。
空气比不上真空，但也总比在水里好，光在空气里的传播，包括反射和折射，基本上那线路也是笔直的。
大概也就是基于这一原理，王球儿发觉这块冰冻的金龙鱼肉，那鳞片上的反光似乎有些问题。
不要以为我是在骨头里面挑鸡蛋来设定故事情节，其实通过对光反射的观测，来判定物体的状态，这种事情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了。
据说古代埃及的国王——也就是所谓的“法老”，身体欲望也是相当强劲的，那后宫里的妹子叫做一个多。
关键是，位于赤道的国家，跟紫荆城里的大清朝廷可不一样，人家那是热带沙漠气候，全年干燥少雨，气温高，湿度低。那些后宫里的妹子们，总不可能跟咱大清宫廷里的那些贵人、答应、常在一样，从头到脚几层旗袍给裹着吧？
人家法老使用起来也不方便嘛。
所以在几千年前的古埃及，很多法老都是把这些妹子扒个精光，充其量手腕、脚踝、脖子上挂些配饰，然后就让她们在王宫里走来走去的。
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记得在第七卷第九章的内容中，我们探讨过西方传统文化“厌猪”的由来，最早就是从古埃及开始的。
很显然，古埃及人的智商并不如中国古代人，他们没有掌握阉猪的手艺。
连猪都不会阉，那就更不用说人了。
所以在古代埃及，那些宫廷里面的卫兵、近侍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是身强体壮、耐力持久、尺寸粗大、欲求旺盛的诱人男性。
而且当国王的，也经常要因公出差啊。
这个，后宫里一屋子啥都不穿的裸女，那么多的男人伺候着，卧槽那等老子出差回来的时候还不得一屋子婴儿满地爬了？
其实真要是一屋子婴儿满地爬也就好办了，直接把当事人给处理掉也就结了。怕就怕那种大战几轮又没有命中，或者刚刚命中尚未显怀的，那老子回来之后还不得戴绿帽啊？
之前说了，那个地方的人，智商没有中国人高，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拿刀子割掉那些留守男丁的鞭。于是乎，古埃及的法老们想到了一个很奇葩的方法。
光反射裸女操守检验术。
具体的操作就是，国王每次在出差之前，就会给后宫的妹子们做漫游……
别误会，这里说的“漫游”只是一种类比，他可不是像现如今洗头房的女技师那样伸出湿热的舌头舔遍你全身，国王的后宫有多少妹子啊，真要每个人每一寸肌肤都用舌头舔完的话，你不活活累死才出了鬼！
人家用的是手指。
手指并不是干的，而是湿的，旁边放着一个铜盘子，下面点根小蜡烛在烤，盘子里就是那种加热了的棕榈油。
这里面还混合了一种橄榄上的果蜡，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提取的，反正这种调和油闻起来特别芬芳，提神醒脑的。
就当时的工艺水平来讲，这种混合油脂是贡品，除了法老一般人弄不到的。
然后法老就会用手指蘸着这种热油，像涂防晒乳那样，在每一个妹子的全身各处进行涂抹。
冷却之后呢，这些妹子就像是在4S店打了车蜡一样，光鲜靓丽，骚劲儿逼人。
据说，法老出差回来之后，就会把这些打了蜡的妹子一个一个叫到跟前来，有专门眼神辛辣的“国师”来负责逐个勘验。
验啥？就是检验妹子们体表每个部位，油蜡层的反光程度。
据说，技艺精湛的国师，完全可以根据妹子们体表反光程度的区域差异，准确判断出哪些是日常生活中造成的棕榈蜡正常磨损，哪些是被男人使用身体而造成的缺损痕迹……
强！
很明显，王球儿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她的辛辣眼神，一点儿都不比埃及古代的鉴黄师水平差。
这一眼就看出鱼鳞上被人动了手脚。
因为如果都是正常的平整鱼鳞，那么所有鳞片的反光度应该都是一致的，但显然现如今这块鱼肉不是这样，鳞片上的反光强度和朝向，即便是互相临近的两块鳞片，也是差异很大。
不过具体是动了什么样的手脚，还得用放大镜观察。
巨大的凸透镜片放大之下，众人惊奇的发现，金龙鱼肉表面的鳞片上，竟然每一片都布满了精美的划线和刻痕。
微雕！
有人用微雕技术，将各种各样的符咒刻满在了这些鱼鳞之上。
中国人发明微雕技术，其实也跟西方科技有关，你至少要等到凸透镜放大镜技术从西方传过来之后再折腾这种技术吧，否则你做起来没有意义啊。
据说清朝举人考试的时候，那标配就是把一篇应试文章雕在米粒上，然后带着大米和放大镜进考场。
仔细观察之下，连徐诗寒都是钦佩不已。
这块鱼肉基本呈一个矩形，在这个矩形面上，密密麻麻的鱼鳞刻满了符咒，“我能感应到，那些躺在西安医院里呼呼大睡的人们，他们流失的灵魂……唉。”徐诗寒叹了口气，“这下子麻烦大了。”
徐诗寒拿来一堆纸，一边瞄着放大镜下的鱼鳞，一边在纸上飞快地演算。
“鱼肉上面的人类灵魂，并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缕一缕的，就如同我们在医院里看到的那样，喝了有问题的自来水，那些昏睡的居民，他们的魂魄都在被‘抽丝剥茧’，然后归集到这条鱼的身上来。”徐诗寒艰难地表述着，“问题是，这些‘魂丝’聚集在鱼身上之后，并没有重新合并成为原来的整体。”
“打个比方来说吧，”冯非凡见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听懂，四下望了望，发现这仓库里还有一些基础的办公用品，于是他从摆放打印机的桌子下面，提了一整包A4纸过来。
他总共找出来三种纸：一张崭新的A4打印纸，一张从衣兜里的餐巾纸包里扯出来的纸巾，还有就是原先那一整垛崭新A4纸的外包装，那是一种比较硬的黄色牛皮纸。
“这就相当于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三个人的灵魂。”冯非凡将A4纸和黄色牛皮包装纸，都剪成和餐巾纸差不多的大小，然后并排放在一起，“现在，由于他们饮用了被做了手脚的水，已经昏睡在医院了，现在他们不但身体在发生脱水，而且连灵魂都在被凌迟！”
嘶嘶——
冯非凡用剪刀分别沿着三张纸的一条侧边，小心翼翼地剪出三条“纸丝儿”：“大家看，这就是居民们‘被分出’的第一缕残魂，它们离开了本体，来到了这条金龙鱼的体内。”
说着，冯非凡用手捏着这三根不同质地的‘纸丝’，在空中模拟飞行了一段，然后放在一把椅子上，“我们姑且就用这把椅子代表计罗侯的金龙鱼。但是居民们的噩梦并没有结束，第二屡分魂开始了。”
嘶嘶——
如法炮制，冯非凡又用剪刀把三张纸的侧边剪下“纸丝”，象征着昏睡居民又一轮被分离出来的灵魂，飘向代表金龙鱼的那把椅子。
“果然是‘灵魂凌迟’啊，”徐一飞感慨地说，“当时我们在医院，检查过这些昏睡患者的脉象，一个个都是激烈短促，一副正在做着惊天噩梦的状态。”
经过了几轮演示之后，冯非凡也累得一头汗，这个时候，三种材质的纸张都已经被剪下来差不多二十多根“纸丝”了，也全都码放在了那张代表金龙鱼的椅子上面。
“大家注意看这里！”冯非凡打断了大家对那些居民的感慨，“这样不断分魂离体的最后结果，当然就是人死魂销了，可是大家也看到了，这条古怪的金龙鱼已经死了，它被人一刀两段，存放在卫星发射中心仓库的冰柜里。那么既然载体已经死亡的话，现如今躺在医院里的那些昏睡居民们，继续被分魂抽离的现象肯定也就会停止了，但是，如果不能把鱼肉体内的残魂及时还回去的话，那些人，依然可能以植物人的状态长睡不起，毕竟，他们的魂魄损伤太严重了。”
莫少君点点头，立即联系西安方面，果然，从那边医院里发来的同步画面中，各个病床上挂着的生理盐水大玻璃罐都已经撤走了，这正说明这些居民体内那种莫名其妙的脱水现象已经解除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出在这块鱼肉的鳞片上。”冯非凡双手拢起椅子上的一大堆“纸丝”，然后揉搓了几下，三种不同材质的纸丝就混乱地绞在了一起，“看到了吧？现在聚集在这块鱼肉上的，那些居民的‘魂丝儿’就是这么犬牙交错的扭在了一起，我相信，另外的半边鱼身上，也应该是类似的情形。”
“而且这种纠缠是被人刻意而为之的。”徐诗寒接着说，“我仔细研究了每一块鳞片上，用微雕技法刻下的符咒，以及由此一层层连结出来的法阵图谱，不得不说，这个设计非常精妙，整座法阵将鱼肉身上的众多人类魂丝儿，凝结成了一个魔方的状态，从而进行高速的怨气集结。”
“魔方？”王球儿有些听不懂。
徐紫翎俯过身子，在王球儿耳边解释。
灵魂这东西，是有着原生的凝聚力的，所以你的三魂七魄，才会紧密团结成一个整体。
同样的，这种在计罗侯恶劣手段下，被强行“刨成丝儿”的居民残魂，也同样有着一种凝聚性的原动力。
冯非凡做的那个类比模拟是有缺陷的，因为“纸丝儿”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像现在这样绞成一团之后，你搁在那里不去动它，它也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了。
但“魂丝儿”就不一样了，他们这样子绞在一起之后，其实并不是静止状态，而是在不停地蠕蠕而动。因为他们能够感应到，就在附近，有着自己同源——从同一个人的灵魂上刨下来的其他几根魂丝存在，于是乎他们就会努力去找寻自己的同胞，试图融合在一起。
“但是这些鱼鳞上面的符咒干扰了这一点。”徐紫翎说，“这样吧，我来显像给大家看一看。”
CPB，徐紫翎又从怀里掏出了他那支超级拉风的“肌肤之钥”顶级奢侈品唇膏。
他把已经开始在化冰的这块鱼肉，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后挥动“肌肤之钥”，围绕着鱼肉开始在地上画各种古怪的符号。
“现成真姿——明！”
只见地上环绕一周的各种符号，就像是路灯一样，对着中央的鱼肉块，爆发出剧烈的红芒。
呕——
耀眼的红芒照射之下，莫少君只看了一眼，就忍受不住腹腔里头一阵剧烈的痉挛，趴在垃圾桶边上狂吐不止。
怎么说呢，其实还是那个原因，冯非凡的模拟类比真的有缺陷。
三种不同材质的纸丝儿，它们再怎么样纠结缠绕，那也是纸啊，纽结在一起也就是一个毛线球般的样子，而且还是静止的，你看多久也只会觉得那就是一团垃圾罢了，用手捏起来扔掉即可。
可是在徐紫翎的阴阳术空间里，被显形出来的人类“魂丝儿”就不一样了。
那种外形，不是扁扁的纸，而是有一定口径的圆形截面的肉条儿，这些肉条儿颜色各异，外表层有的粗糙，有的细腻，关键是这些肉条儿它瞅上去还是软的，因为它们在动！
蠕蠕而动，所以有些地方忽然拱起来变得很粗，有些地方突然拉伸变得很细。
这么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肉条儿扭在一团，那感觉，有点儿像是一大团色泽差异比较大的蚯蚓滚在一起……
而且还真像是腔肠动物呢，这团肉条儿，居然瞅上去还是那种粘湿湿的感觉，偶尔两条相邻的肉条会分开，中间就拉成了一条细丝般的粘液。
所以难怪莫少君反胃了，这样的视觉效果真是……
吼吼——
刚才说到的，偶尔两条相邻的肉条会分开，拉出细丝般粘液的时候，这两条“蚯蚓”居然还发出了尖厉的吼叫。
“注意看，不同颜色的肉条，就代表不同人体内抽离出来的魂丝儿。”徐紫翎提醒大家，“他们都在蠕动。”
“是的，他们都在找寻跟自己一样，从同一个人身上抽离的魂丝儿，试图靠近并融合。”卢永恒点点头。
“可是，这些鱼鳞上的微雕法阵，把这些魂丝儿进行了一种类似魔方般的‘编织’。”徐诗寒解释道，“新手刚开始学习玩魔方的时候，都有这样的感觉，你可以很轻松的拼出完整颜色的一个面，但是当你去拼凑第二个面的时候，你之前拼好的第一个面就被破坏了。”
“金龙鱼鳞片上的法阵，就对聚集起来的魂丝儿，进行了类似打乱魔方般的编织，”冯非凡指着显形中的影像说，“你们看，每一条魂丝儿，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同类，去融合的话，他的尾部，就会产生一种拉扯，从而把另外一组来自别人身上的一对魂丝儿从融合状态给拉分开。而他这里刚一融上，第三个魂丝儿又找到了自己的同类，爬过去相融，这一融，他的尾部又把刚刚融上的第一对魂丝儿给拉分开了。”
“天，这岂不是没完没了了？”邓甬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难怪刚才这些恶心的小蚯蚓要发出那么不甘的鬼嚎呢，感情他们是被人给拽开的啊。不是，那这些黏乎乎像体液一样的东西……那些细丝儿都是啥？”
“那是怨气。”徐一飞说，“就像是一个第一天刚接触魔方的新手小屁孩，他好不容易拼成一个面，结果拼第二个面的时候，又破坏掉了第一个面，好不容易凑齐第二个面了，结果拼凑第三个面的时候，又让刚刚拼好的第二个面毁于一旦……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小屁孩不也就是一肚子的窝囊气越来越窝火了么？”
所以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的儿子买魔方这种高智商玩具。
你要知道，那些在家里在学校被摔得稀烂的魔方，绝大多数都是被那些新手“拼一面，毁一面”，这么拼拼毁毁下去，心里越来越窝火，然后抄起魔方就往地上砸……
所以你想啊，这些魂丝儿，在这么个窝囊的法阵里，总感觉和同类的融合就在眼前，但是好不容易凑上去就又被分开，刚被分开就又发现又有同类就在眼前……这么分分合合地折腾下去，不有怨气才怪！
“你们看，这些怨气凝结出来的粘液丝儿，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稠呢。”王球儿用手一指。
“他的作用原理已经很清楚了，”徐紫翎点点头，“这是一个无解的自循环体系，不断制造怨气出来，等到这个实验舱发射到外太空的时候，这些魂丝儿聚集起来的怨气，一定是非常恐怖的，到时候引发出来的魂爆，也一定是超级剧烈啊！”
“到时候，第二颗同类的实验舱，也携带着另外一块金龙鱼冻肉，夹杂着这种魔方死循环折腾出来的超强怨气发射升空到预定位置，也能引发出恐怖的魂爆。”贺武能懂了，“这样就通过高能灵魂力量，在地月轨道的上方模拟出了双脉冲星合并引力波的效果。”
真是好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