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Y—STR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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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家是不是顿时觉得我这个人其实很伟大?

    女读者可能会说,这种男人的确很伟大可以弄到床上泡一泡,但是不适合当老公,因为这家伙太不把赚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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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安局的法医科和痕检科,都有专业配置的大型实验室,在这种地方验尸当然比欧斯凯工业园写字楼的天台上爽多了。

    更何况,现如今那具女尸已经被徐步摇的傩术变成了一具“活尸”,而且相当配合,相当乖,相当听话。

    这么说来检验的过程应当是相当快捷高效率了吧?

    可实际情况却让王球儿和徐诗寒急得想用脑门撞墙。

    因为徐步摇说尸体那张脸太丑了,下不了手。

    “你检查她的肛门,关脸屁事啊,再说你从她屁股后面能看得到她的脸吗?”徐诗寒气呼呼的。

    我只能说,处女座强迫症。

    那就随他搞吧,王球儿无奈地叹口气,“诗寒,我们会议室里有那种折叠躺椅,大家平时中午都在会议室拖上一张午休的。反正步摇还要折腾她的脸,我们几个也都忙活一通宵了,干脆都先休息一下吧?”

    徐诗寒也是拿自己弟弟没办法,那就干脆睡一觉吧。

    他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死也要在睡觉之前将徐步摇轰回家的。

    其实就在他俩和几个一起熬夜警员,在会议室打开躺椅睡觉之前,王球儿还无意中问上了一句:“步摇好像并没有查过那个女尸生前的照片吧?那他参照什么来做脸型复原呢?”

    可是实在是疲惫得要命,徐诗寒懒得管了,反正就拿旺财来说,难道大家现在看见的旺财那张帅脸,就一定是铜甲尸生前的容貌么?还不是徐步摇凭着自己的喜好“捏造”的。

    呼噜——呼噜——

    不管是男警还是女警,这一躺下去就舒服地睡着了。

    “妈呀——”

    直到一声尖锐的惨叫,把所有人的清梦都给扰了。

    “怎么了?”王球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好像是从生化实验室那边传来的。”

    “会不会是步摇已经完工,把那些围观的警察都吓住了?”徐诗寒收起了折叠躺椅,“走吧,我们看看去,如果他给女尸整完容,后续的检验就可以开始了。”

    于是大家便出了会议室,一起走向法医科的生化实验室。

    走道里居然就遇到了几名神色惊慌的警员,看了一眼王球儿他们,眼珠子差点儿鼓出来,然后又慌慌张张跑开了。

    “搞什么鬼啊?”王球儿一脸茫然。

    徐诗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脸色铁青快走了几步冲进了实验室。

    “怎么了?”王球儿和其他警员不明白,也陆续跟了过去。

    梆!

    徐诗寒推门出来,一门板差点儿将王球儿撞晕。

    “你,你这是怎么了?”王球儿一脸糊涂。

    “我回公司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撂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徐诗寒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公安局。

    几个人急忙也冲了进去。

    全傻了。

    生化实验室里,当然除了在转椅上悠闲喝着咖啡的徐步摇外,还有那具女尸躺在手术台上。

    不过,原本那张肿胀不堪,眼球突出的死人脸,此刻已经被徐步摇整理得焕然一新。

    但是这张脸,瞅着很眼熟啊。

    那豁然正是王球儿的脸,分毫不差!

    “你……”王球儿完全呆住了,半天才突然满脸涨得通红。

    当然红了,因为那女尸,除了脸被整成了王球儿的样子,从头到脚其他的部位,还是光溜溜的啊!

    “卧槽!”王球儿终于回过神来了,“步摇你疯了!你把一具尸体整成我的脸干啥啊,这你叫她……不对,你叫我怎么出去见人?那个谁,快点给我拿……不对,快点儿给她拿件衣服过来啊!”

    “没办法啦,我对女人没有审美的,思来想去绞尽脑汁还是二嫂比较正点,所以干脆照抄了。总不能把她整成大嫂那种脑残女吧……”徐步摇笑嘻嘻地辩解,“嘿,那边的警察哥哥,你别忙着去拿衣服啊,我这会儿就要做检测了,你给她穿上我也得再给丫扒光。”

    王球儿一身不吭,转身就往门外走,不过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扭头对其他的警员一阵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几个,谁要是敢打开手机摄像头的,我抓到一个就立马开除一个,听见了没有!”

    “是!”尴尬万分的警员们齐声回答。

    等一下,王球儿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为啥这些警员的身形都很奇怪?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都弯着腰啊?”王球儿皱起眉头,大喝一声,“全体立正!”

    啪!

    听到口令,屋子里的所有警察全都昂首挺胸,标准的军姿站的笔直。

    我知道是哪里不和谐了,这些警察站直了身体以后,他们的警裤裆部,全都高高隆起,变成了一座座整齐的小帐篷……

    “哈哈哈哈……”徐步摇抱着肚子一阵狂笑,王球儿气得脸色苍白,一摔门走出去了。

    “来来来,翻个身子趴好,对,就这样,背对我啊。”徐步摇指挥着手术台上的女尸,“嗯,用膝盖支撑,把屁股抬起来,再抬高一点儿,用力向上翘。对了,真棒!好了,两条大腿再向左右两边分开一点,用力,再分开一些,好!”

    这个体位太刺激了,有几个警员已经承受不住推门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回办公室掩饰尴尬去了,还是跑厕所里找五姑娘去了。

    “润滑剂什么的会干扰样本检测,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啊,不知道尸体会不会感到疼呢?”徐步摇喃喃自语,貌似他每次把旺财当玩具的时候,都是用了润滑剂的。

    连乳胶手套都没戴,徐步摇一伸食指就探了进去。

    吼——

    女尸那张跟王球儿一模一样的脸上一阵痛苦的表情,还发出一声凄厉的尸吼。

    “你痛啊?”徐步摇挠着头,“可是我真的不能用润滑剂呢……哦,对了,用催眠也可以菊部麻醉的嘛,我真是忙晕了。”

    嘭!徐步摇将手指拔了出来,女尸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Lxulxdeodmlxusmeghghfghf……

    傩音阵阵传唱,同时徐步摇的手指又重新顶了上去,不过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在外围“九浅一重”轻轻地按压。

    “呜呜——”

    女尸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我受不了了!”又有一名警员逃命式地开门奔了出去,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是弯着腰跑出去的。

    “嗯,这就对了,我来了啊。”一用力,徐步摇的手指再次探了进去,尽管夹得还是非常紧,但过程比刚才那次相对轻松些了。

    其实这么久以来,徐步摇做活体或尸体取样的时候,似乎都没有使用过棉签这种东西的。他常说,人类的手指上有各种纹路,是最天然,最亲和的附着物携带器,在进进出出的过程中,可以连带出很多的素材。而棉签这种东西没有检测员的神经线相连接,你探进去只能凭经验碰运气地取材,完全不能像手指那样,可以一边感触周遭不同方向的环境差异,并适时地变换探点。

    “所以只要把手指清洗干净,养成保洁和剪短并打磨指甲的习惯,这手指比棉签好用多了。”徐步摇一边在女尸的肛门里进进出出,一边扭头对两个目瞪口呆的法医讲解着。

    王球儿之前带进来的警员,这会儿已经全跑光了,好不好色的不去说,关键是,徐步摇的取材动作,那女尸肠道里的各种东西,全都被他的手指给一大坨一大坨地带了出来。

    某些读者不要自夸地说没什么了不起,你要想,这不是一个活人,而是在药水里浸泡过N久的女尸啊,那些个肠内容的物体……

    气味就不说了,或许福尔马林已经掩盖了很多,但那种软软硬硬、勾勾连连的视觉效果,谁受得了啊。

    别提多恶心了。

    “女尸的肠内容物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当然是她生前还没有拉出来的屎,另一种自然就是前两天被那些神秘男人射进去的液体了。”徐步摇将那些色泽浑浊的东西全都刮在了几个玻璃培养皿里,“其实很好区分的。因为人死之后,括约肌会松弛,这个时候如果大肠末端有屎的话,会失禁排出来的,所以隔了这么久再捞出来的尸体,她肠道里如果还有屎的话,它的存在位置,一定是在大肠距离肛门较远的地方。而前两天那些男人射进去的东西,位置相对较浅,会残留在肛腔附近,你们仔细看我的手指。”

    果然,徐步摇手指从根部到指尖端,挂靠附着的那些物体,无论形态、色泽,在各个区位的分布都不一样。

    两名法医科的工作人员总算是醒悟过来,急忙上前对各种取样进行制片。

    “成分很复杂啊,”一名法医在显微镜下观察着,并同时导出电子显示屏上的数据,而另一名法医也将一份制备好的检测样本送入了分离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重金属成分?你们看,连汞的含量都这么重。”

    “亮红色的小颗粒组分应该是氧化汞,这种东西普遍存在于道士们用来制符的朱砂。”徐步摇点点头,“很明显,那些神秘男人从她肛门注射进去的液体,经过了术法处理。不过按照女尸残魂记忆的描述,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男尸的身上作用那么快,十五分钟就能起反应,而女尸则需要几个钟头呢?”

    “嗯,这个是福尔马林,这个是日期很久的粪便,嗯,这里还有一些碎渣是不完全消化态,看来女尸生前吃了一餐豌豆有俩豆瓣没嚼碎啊……嗯,这个也很正常,还有这里……不对!”另一名法医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徐步摇急忙凑过脑袋去看。

    “好像是人类男性特有的活体组分,您快来看看。”法医站起身来,将观测位让给徐步摇。

    “酸性磷酸酶、蛋白水解酶、纤维蛋白酶、精胺、脂族多肽、柠檬酸……我靠,这么高浓度的锌离子啊!”徐步摇愣了。

    “这个,这些透明的液体斑残留,是男人的精浆么?”法医问道。

    “不对啊,根据步摇老师您之前说的,那女尸回忆这些神秘的男人,是用一根什么设备给她们的肛门注射,并不是直接趴上去干啊。”另一名法医不同意。

    “能找到精细胞么?”徐步摇问。

    “没有。我刚才把这些屎球都翻烂了,也没有找到精细胞,会不会被这些朱砂,也就是氧化汞给灭活了?”法医摇摇头。

    “灭活并不等于清除啊,死亡细胞也是能有残留骸的,而且我怀疑,这些透明的新鲜液体,并不是男人的精浆。”徐步摇突然做出了大胆的想法。

    “不是吧?除了找不到小蝌蚪,其他成分都符合啊。”法医争辩道。

    “成分符合,但是浓度不对。”徐步摇坚定地说,“除了小蝌蚪,你们告诉我,男人的精浆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

    这就小儿科了,如果连这都背不出来就没资格当法医了。

    “精浆是由睾液、附睾液、精囊腺液、前列腺液、输精管壶腹液、附性腺分泌液和尿道腺液等共同组成。”法医倒背如流。

    “是的,因为是一个很复杂的混合体,所以精浆的成分也是五花八门,同一种成分可能来源于多个不同的腺体,但是只有一种成分它的来源是单一的,还记得是什么吗?”徐步摇问道。

    “柠檬酸!”法医立刻回答,“精浆中的柠檬酸全部来自于前列腺液!”

    “因此,我们只要测定出样本中柠檬酸的含量,就可以反推出整个样本的前列腺液比重。”徐步摇指着数据表说,“如果是正常的男人精浆,前列腺液约占精浆的20%~30%,而最多的是精囊腺分泌液,约占精浆的60%~70%,其余成分仅占10%。可是你们仔细看看咱们从女尸肛门里挖出来的样本。”

    “柠檬酸居然有这么高的比重!”两名法医震惊了,“这,这是纯粹的前列腺液?不对啊,哪有男人能纯粹射出这种东西?就算是畜牲也做不到吧?”

    “怎么不可能?”徐步摇不满地说,“你们自己没做过体检吗?”

    对啊!两名法医恍然大悟。

    男生体检里面有一项就是被医生粗暴地一手指捅进去,检查你的前列腺是否有肿大、发炎的迹象。

    在这个过程中,被检测的男生有一定几率会获得比趴在女人身上更强烈十倍的快感,而同时他的尿道口会有比精浆更透明的液体喷涌而出,那个就是纯粹的前列腺液。

    “你的意思是说,有男人的前列腺液,被另外一个人,或者说被他自己用什么器械之类的东西,手动取出,然后混合了那些道士画符用的朱砂之类的东西,再通过注射的方式送进这些尸体的直肠?”法医似乎懂了,“可是,这为什么会导致那些死尸诈变呢?难道说这个男人的前列腺液有古怪?”

    “可能吧,怎么样,要不然咱们先分析一下这个男人射出来的东西?”徐步摇建议说。

    “可是,您刚才也说了,这是存粹的前列腺液,没有精细胞,怎么检测啊?”

    “没有精细胞就不能检测了吗?你们到底是念书的时候没专心听讲,还是走上工作岗位后遇到的都是些常规案例,所以忘记了专业知识啊?”徐步摇又不满起来,“帮我准备器材吧:1.5毫升EP管,磷酸盐缓冲液——这个如果没有就用生理盐水,能够达到12000rpm转速的离心机……你们刚才那个设备应该能够达到吧?蛋白酶K、Chelex 100 树脂、十二烷基硫酸钠、每升20毫摩尔浓度的二硫苏糖醇,烧一壶开水,我还需要一些冰块先搁在冰箱里备用。”

    “您是说,你要做Y—STR检测?”两名法医的脸上突然冒出了兴奋的红光。

    是的,在无精细胞的体液中提取DNA,Y—STR检测技术就是唯一可用的高科技途径了。这门技术通俗点儿来说,叫做定位查询法,它就是基于Y型染色体是男性特有,然后去寻找这东西在检测样本中的“位点”的方法。

    而确实如同徐步摇所说,这两名法医虽然从业时间也不算短了,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使用这种技术的案子,所以当然兴奋异常。

    徐步摇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浸入了1.5毫升的EP管中,片刻之后,1毫升的磷酸盐缓冲液加了进去,在充分混匀之后,开始浸泡。

    所以说蛊师做检测就是效率高,原本Y—STR检测中,这个磷酸盐缓冲液的浸泡过程需要静置两个小时,但是徐步摇当然有法子让它加快了。

    再之后,整个EP管被徐步摇放置进了那台离心机,转速设定为12000rpm后,开机三分钟,再取出,这个时候液体的上方各种乱七八糟的泡沫全都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分离的过程,徐步摇的手艺简直令两名法医惊叹,他居然就拿着一把小镊子,一点一点去除掉了这上面的杂质,然后从液体的底部捞取沉渣,然后涂片,染色。

    半毫升的磷酸盐缓冲液再次加入,还有那被稀释到每毫升只有1毫克的蛋白酶K,小心的加入了微量——这个微操作也只有徐步摇做得来,所谓的“微量”,就是1毫升的百分之一那么多。

    充分混合之后,放进了法医实验室里特殊的恒温箱,设定56摄氏度开始加温。这就是要模拟人体内部的“酶消化”过程大概1小时,当然徐步摇又利用傩术把这个时间缩短了。

    取出恒温箱的EP管——Y—STR检测中绝对不可以使用玻璃试管,因为你时不时就要将检测样本扔进高速分离机,也只有EP管才能扛住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再次扔进离心机里,依然是12000rpm转速设定,不过这次要开机10分钟。

    又是一堆恶心的泡沫漂浮物堆积了上来。

    徐步摇手法熟练地再次撇清,又加入一毫升磷酸盐缓冲液,再次扔进分离机,依旧是12000rpm转速10分钟运转,取出后再次撇清漂浮物。

    接下来就是最复杂的漩涡分离过程了。

    少许Chelex-100树脂,徐步摇使用了五分之一毫升,再有浓度为每升20毫摩尔的二硫苏糖醇,也是取了一毫升的百分之一那么多。此外还有浓度为每升1毫克的蛋白酶K百分之二毫升,浓度为千分之四的十二烷基硫酸钠千分之五毫升,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涡旋混匀15秒。

    讲是讲“漩涡混匀”,可在两位法医的眼里看来,因为十五秒的时间太短,不好控制,所以徐步摇干脆放弃了机器,直接用一个大罐筒装着拿在手里晃,那姿势,颇有些酒吧前台调酒师晃荡鸡尾酒的节奏,瞅着那叫一个风骚。

    之后又要恒温56摄氏度模拟消化2小时了,不过徐步摇又将这个时间缩短了很多。

    “快拿开水来!酒精炉架着保持沸腾状态不要停啊!”徐步摇大声叫着,一名法医总算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架着一个燃烧的酒精炉,石棉瓦架子上,那烧杯里面的开水还在咕嘟嘟冒着泡。

    这个放进去煮沸的过程,大致是十分钟,当然,接下来又是需要考验敏捷的微操作。

    “冰块!”

    这次法医的动作还不慢,徐步摇的口令刚落,一大块整冰就被扔了过来。

    原本在烧杯中被煮沸的样本取出来立即搁在了冰上。

    冷却过程3分钟。

    “恒温箱设定为4摄氏度,打电话告诉DNA遗传学检测室那边,就说马上有一份制备好的样本要送过来提取染色体了。”徐步摇将冷却好的样本再次放入离心机,这次转速不搞那么可怕了,下调到10000rpm,开机运转了1分钟。

    再次取出之后的样本,立刻装进了恒温箱中,法医抱起箱子立马冲了出去,向遗传学检测室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