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撂挑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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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有四大发明,但是为什么在古代中国并没有形成科学?

    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其实四大发明在整个中国的文明史上,还算不上是最古老的。上一卷的末尾,姜老师那一手大麻烟玩得也真是风骚,很多读者都会觉得奇怪:姜老师不是中医师吗?一个中医师怎么会去耍大麻?

    大家别误会,这些读者好奇的,并不是说一个医生不应该碰毒品,而是他们觉得,这大麻不是西方舶来品嘛,传统中医怎么会看得上眼?

    那姜老师就会郑重地告诉这些人:大麻,最早就是在中国“原产”的!

    创始年份>6000!

    栽种和加工大麻,中国人的传统国粹手艺,比四大发明早了不知道多少辈。

    所以有些人在盲目地崇洋媚外之前,不如先好好学习一下老祖宗。

    但是话说回来,到了近代现代,吸食大麻的习惯,以及各种大麻毒品制剂,确实是“西方舶来品”。

    为什么中国人能“创造”,却不去形成可以广泛传承下来的“科学”?

    最近看了一篇网易新闻的报道,某专家分析得洋洋洒洒:

    “科学就是刨根问底。详细地来讲,科学还有三个要素,第一个要素,就是科学的目的:发现规律、发现各种各样的规律,物理的规律、生物的规律,包括人的行为的规律,包括经济学的规律,这些规律都要通过科学研究来发展。还有科学的精神:质疑、独立、唯一,还有科学的方法,非常重要,包括三个方面:逻辑化、定量化、实证化。你把科学的三个要素了解了之后,再回头看看,我们中国古代的文化、技术里面有多少科学的元素?你会发现,非常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从小到大,我们所有的教科书里面,所有的科学的原理,所有的科学的公式全部都是来源于西方,个别的当然用中国人的名字命名了,但未必真的最早来源于中国。所以,我们对科学并不怎么了解,我们的科学教育是没有科学的教育。我最近一直呼吁,中国在加强科学教育方面,不仅仅要教科学知识,也要教科学的精神、科学的方法,当然也包括对科学史的了解。”

    一句话,专家认为中国人太懒。

    因为搞发明,搞创造,是一个能有“高频获得感”的过程。

    比方说一支大麻烟,你从栽种、培育、割取、制备、提纯……等等过程中,你在每一个节点都能收获惊喜。不光是古代人,哪怕就是现代人,如果没有禁毒法规限制的话,一个普通人搞这种东西,他会非常兴奋地将上述过程的每一个节点,都拍摄精美的照片和小视频,然后在朋友圈里风骚的各种炫。

    再然后等待收获各种性别朋友的点赞和评论。

    但是搞科学就不是这样了。

    依然是研究大麻吧,你整天都是在各种演算和分析的过程中,每天面对的是大量的数字和数字和数字和数字……

    这么说吧,搞创造,你即便是失败了,但是在你炫耀的过程中,已经把各种姿色姣好的鲜嫩男女勾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搞科学,没有人会对你的草稿纸感兴趣,你一定要耐得住寂寞与孤单!

    忍不了,所以即便是姜老师这样优秀的精英,也毅然选择了“行内转岗”,成了一名医药界的专业大忽悠。

    再有一个,就是中国传统“学而优则仕”。

    专家们一旦“专”到一定程度,就都去混仕途当官了,一天到晚琢磨搞人,哪里还有心思弄科学。

    而精熟手艺的匠人们呢,即便有些人兼着学了一些文化知识,能够把自己的特长用归纳性的理论总结出来,那也是轻易不愿意写的。

    写出来干啥?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的子孙后代还靠啥混饭吃?

    所以几千年来,李时珍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怎么,觉得我今天特别感性是吧,扯这么多发泄性的段子。

    因为本卷我们要讲述的东西,就跟这种现象有关,我希望大家在拍桌子痛骂古人亲娘的同时,也能够设身处地的去考虑一下古人们的心境。

    ====

    “你也设身处地地为我们想想好不好?”

    徐一飞这次是真生气了。

    抄起电话就在痛骂秦素。

    是的,正如大家所预想的那样,第三厅的意见是希望他们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扑向那个“秘社即将举行的新任骑士选拔”场所……

    连续你妹!

    “秦厅长,我们又不是正式公务员的编制。”徐诗寒拍了拍徐一飞的后背,让他先到一边消消气,然后接过电话,“就算是我二嫂,长途跋涉这么远,从湖南奔波到辽东,你也得给人倒倒班吧。别说我们这些协助人员,几千公里的来回奔波,就算是李扬叔叔他们,好像警方也不在你们国防系统的统辖之下吧?您就这么狠的捣腾大家啊?”

    这里要说明两点。

    第一,高志殇交待的那个骑士选拔的地方,在江苏。

    第二,更为重要的是,大多数人,或者说是大多数的读者,那种“披着悬疑外衣的修仙小说”实在是看得太多了。

    一天到晚就是杀杀杀,干完一场战斗都不带歇口气的,立马就是下一场,主角、配角一个个比注射了兴奋剂还猛,跟那些泡网吧的职业玩家一样,除了练级就不知道还能做啥。

    实际上真正的战斗狂人是很少的。

    你写小说、玩游戏当然轻松了,在纸上或者屏幕上画一个箭头,几十万大部队呼啦啦地就到位了。

    换成你自己跑跑试试看?

    更不用说你还要协调方方面面的资源,把一大帮子跟你不熟的人忽悠着放下工作、放下家庭、放下学业,跟着你全国到处乱跑的。

    还有,大多数玄幻小说作者的笔下,那些个神勇份子,也是各种流派的修行者啊。

    但是他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信仰。

    无论你是参禅、悟道、耶稣基督真主阿拉,甚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是修习邪教好了,真正那种见人就嚷着要PK的,都是虚拟角色。

    念书的时候看武侠小说,那些个古龙、金庸笔下的和尚道士尼姑,个个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子亮剑,你当人家是土匪啊?土匪也没有这样的好不好。

    更别说徐一飞、申莹、徐诗寒这种有信仰的人,佛道两家的核心思想是什么?

    自己好好想一想,不明白的上网去搜一搜。

    徐一飞只差没有把秦素骂成是“脑残小说迷”了。

    “您要是厅里真的抽不出人手,那就麻烦您联系江苏方面的宗教事务管理局,请那边的民间协助者出手好不好?”徐诗寒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些,“难怪邓甬力伯伯对国防部意见那么大。”

    秦素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

    其实他明白,徐诗寒说的是事实。

    可自己这边的情况又是什么样子呢?还记得当初在天津新港,渤海湾的战斗么?一大群“民间协助者”奋不顾身地跳进冰冷的海底,自己这艘船上那些个高官厚禄抱着铁饭碗的处长、副处长们,全都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所以越来越多的系统,这里不仅仅指国防部,还包括我们能够看到的政府很多职能部门,都在大力度地开展“商事结合”。

    商业和事业的结合:商,就是指的民间机构或个人;事,指代事业单位,包括政府机关。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不止一次强调“发挥社会组织作用,推进社会治理创新”。

    直说了吧,被创新累的。

    现在这个社会,新的事物一天天都在不停涌现,仅就“行业”来说,恐怕早就不止“三百六十行”了,而且还在一天天增加,更为恐怖的是,还有大量的创新事物,一天天在死去、消亡。

    这样一种高频变化的发展模式,你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政府部门针对一个又一个行业,你有一行我就设立一个“行业主管部门”,然后增加一堆部委局办的编制去监管和指导他,你只能给这些个不断涌现的新东西,尽可能按照原有体系去分类,然后挂靠到既有门类的系统去管理他。

    但是他们老是生生死死,变来变去的,你不可能为了这种日常的短期现象去新增人员编制,财政资金也耗不起啊。

    所以,就要鼓励职能部门在不新增编制的情况下,以政府采购的形式,借助民间组织、行业社团、企业,甚至是个人的力量或资源,来处理一些公共事务。

    这就叫做“商事结合”。

    然而,你们不要以为“做政府的生意”能有多么的美好。

    我告诉你们吧,这种事情我干了两、三年了,很恶心的。

    第一,这些个当官的,别看一个个是“主管部门的头头”,其实他们一天到晚都搞人事斗争去了,谁尼玛还钻研业务,谁又会醉心这些日新月异的创新呢?

    屁都不懂。

    我举个例子,去年初的时候,有一个新生行业要搞全市的数据统计,很累人的活,作为“挂靠”到的一个主管部门来说,连处长带小喽啰,总共就四个人,谁忙得过来?

    那就“商事结合”准备立项搞政府采购,借助民间力量来做吧,我接到电话后就兴冲冲地跑政府办公厅去了。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无非就是我抱着自己单位的各种材料,到官员面前把自己单位的实力,和在这个新生行业的专业度,大力吹捧一番,让政府相信我能干好这个事情,然后我再跟政府商量,咱应该报个怎样的服务价格来完成这次的统计工作。

    屁!

    人家直接就跟我说:老弟,钱并不是从我这个部门出,而是由财政部门拿钱,但是财政部门不懂这个事情,他需要先审核,你这个部门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拿钱去付给这家企业来做这个统计工作,然后才审核应该拿多少钱。

    我说那不是你打电话通知我来的么?你们处里直接跟财政那帮子人打个报告说明白这件事情,然后立项做政府采购不就结了?

    处长娇羞地跟我说:弟弟,你看,这个创新的行业,我也不是太懂,我怕我也说不清楚啊,万一人家听不懂就不好了,或者,这个报告你来帮我写?

    我忍了。

    这就好比一个小孩要买街边的棒棒糖吃,他得找他爹妈拿钱,但是他的爹妈不懂什么是棒棒糖,这孩子自己怕说不清楚拿不到钱,所以他要求这个卖棒棒糖的店主去跟他爸爸妈妈说为什么他要花钱买这颗糖,吃了这颗糖有多么的好。

    第二,走程序。

    “走程序”就太简单了,不光是政府,一些上了点儿品位的企业,现如今也讲究这种事。无论采购什么产品、服务,都要搞一个招投标、竞争性谈判啥的,召唤N多家供应商坐在一张桌子上,彼此竞竞争、比比价啥的。

    我去年也是抱着这么个想法,自信满满,谁尼玛干这种活比我还能有优势?

    物极必反!

    对于一个新生的事物,在一个新鲜行业里面,在某个区域、某个城市,可能能做这件事情的,还真只有你一家,你上哪儿找竞争对手去竞标啊?

    处长当时跟我说:兄弟,这个事情我懂,可是财政那帮孙子不懂啊,他们都是一根筋,就认死理——政府采购立项后,必须不少于三家不同法人,不具备关联关系的独立机构共同竞标角逐,否则不予进行。那个,要不然你找俩朋友公司,一块儿来陪着竞个标?

    好嘛,这下子我还要满微信发红包,求爹爹拜奶奶许诺事成之后各种好处地拖了两个开公司的朋友——他们一个是开会计师事务所的,另一个是开广告公司的,我就拿着他们两家单位盖了公章的营业执照副本、法人身份证复印件和各种材料,跟着我自己那份,一起去政府搞的竞争性谈判。

    鬼谈判,代表我那两个朋友公司的“负责人”,一男一女,其实都是我自己单位的员工,过来跑龙套的。

    第三,有风险,一不小心就当了免费枪手。

    你要知道,科长上头还有副处长和处长,处长上头还有副厅长和厅长,你以为一个主管部门的正处头子,随口答应你一句话就能成事了?

    还拿我去年那件事情打比方吧,我绞尽脑汁帮处长写了报告给财政,总算是同意立项做政府采购,然后我还要满世界找了两家朋友单位做陪衬,泡在打印店两天,准备各种材料,完事还要培训那两个跑龙套的员工到时候怎么唱“三簧”,等到了日子,几个人黑着眼眶跑去处里搞竞争性谈判。

    到了地头一数:今天总共来了四家单位。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啊?

    我把处长直接拽进了男厕所,问他这是哪里又冒出来了一路人马。

    处长苦着脸:副厅长喊来的。

    我心里一凉:他……副厅长的亲戚开的公司吗?卧槽你早说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那么白忙活了,大不了轻轻松松做做样子来陪个标,这单生意肯定让给他亲戚啊,我都三十好几岁了,又不是不会做人。

    处长的脸色更加苦逼了:弟弟啊,你误会了,现在什么环境啊,到处都是各种反腐各种审计风暴,谁尼玛敢在这种时候去搞权钱交易便宜自己亲戚,不找死吗?

    我纳闷了:那这多出来的一家竞标单位是?

    处长瞅了瞅隔壁几个坑位,确定厕所里没有别人之后:老弟我告诉你吧,这个单位,是另外某某厅的事业编,财政全资的国有企业。

    我更糊涂了:不对啊,省里上次开会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把这个新生行业划归你们系统管么?那要便宜也应该是便宜自己人,不对,要论专业性,也折腾不到那个某某厅的机构去啊,他们那些人懂行吗?

    处长:懂个屁啊,连我都没你懂,他们那个厅的系统,对这个行业更加不了解。所以弟弟,待会儿竞争性谈判搞完以后,你还得帮我个忙啊,你得详细指导那个单位一下,这个统计工作具体应该怎么搞……

    我心头那股子无名火“腾”地一下就串起来了:哥,不是弟弟不帮你,你得跟我说明白了,这种损己不利人的事情,副厅长是吃错了药脑残吗?你,再怎么样,死也应该让弟弟我死个明白啊!

    处长无奈,只得说实话:弟啊,不怕老实跟你说,咱们系统这些年,应付了一个又一个新生行业,七个业务处室,到现在累计要分管几十个行业,但是不说省里市里了,就连中央,也不允许我们再追加编制,真的管不过来了!上次省里开会,把这个新生行业又强行划归到我们这里来,讲心里话,不要说厅长、副厅长了,就是哥哥我也是老大的不情愿,我是个正常人,不是机器,我哪里承受得了啊?所以副厅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着怎么把这个行业推到别的厅去管,让大家伙也轻省轻省。所以这次立项,对这个行业搞数据统计,就是他想的招,当然了,这些也是昨晚他才告诉我的,借着这个事情,先用我们部门的口子从财政套笔钱出来做诱饵,把那个厅的事业单位给拉进水里来,让他们先进到这个行业里面去,掌握一手数据,等到下年度开两会的时候,副厅长就会召集几个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联名提案,建议把这个行业的管辖职能转移到他们那个厅里去。

    我没说话,全身体温都是冰凉的。

    第四,财政给钱不痛快。

    很不痛快!

    有些人想当然,说哎呀反正又不是从这些官员自己的口袋里掏钱,这还需要斤斤计较吗?

    各位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而且我说的,跟腐败没有关系。在以前一些恶劣的情况下,商人们会故意抬高报价,把政府采购到手的银子,拿出一部分回扣去孝敬主管部门的官员,现在这种高压反腐环境中,没人敢干这种事情。

    我要说的,是他们给钱的方式。

    很多读者都折腾过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市场合同、商务协议。

    对于采购产品或服务,只要约定了一个价格,就要同时约定“付款方式”。

    比方说合同签署生效的几个工作日内,甲方先向乙方支付合同总价款的百分之多少,等到乙方把活干完了,甲方根据验收的效果,再在某个约定日期前,将剩余的款项结清。

    现如今,政府采购,不是这样的。

    你即便是中了标,在竞争性谈判的场子里压倒了所有的对手,脱颖而出和财政一口气签下了几十、上百万的单子,对不起,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得先干活。

    等你把活按照协议约定的条款全部干完了,财政才会一次性把钱付给你。

    这就太缺德了,因为在干活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成本、费用,你得先“垫”。

    官员们对此也有说法,他们说这样的模式改变之后有很多好处:

    第一,和政府合作的单位,就必须是“有实力的企业”了,因为那些个玩资源整合的,玩平台逻辑的,玩空手套白狼四两拨千斤的皮包公司,他们是“垫不起”的。

    第二,降低政治风险。一个项目,做起来需要时间的,你把财政的资金,一部分预付款先付出去了,那个企业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呢?你作为部门的领导,是不是要跟着背黑锅?而且有的时候,这种“办砸”还并不一定是企业的问题。

    你比方说一单业务,企业和财政签了三年的合同来干这个活,第一年签完合同,你就把一半的预付款付出去了。第二年,你调走了、高升了,或者是退休了,不在这个岗位上了,换了一个新的领导过来,如果这个新领导他居心不良,想要整你,他就会给这个企业干活的过程中,动各种手脚,设置各种障碍——反正他是行业主管部门,想折腾一个企业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等他这么一折腾,轻的话这个项目肯定会被迟滞,重的话这个项目就会黄掉,再重一点这个企业都会被整垮掉。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一年,经你手上已经付给这家企业的财政资金,就计入了“损失”,那就要好好审计审计了,老兄,不说栽赃嫁祸你一点什么权钱腐败的名头,至少给你安个渎职或者监管不力啥的总是很容易的吧?

    所以现在这样一改付款模式呢,那就安全性大大提高了。

    项目没做完,一分钱都不付出去,哪怕我已经不在这个岗位上了,哪怕后来这个项目真的黄掉了,那遭殃的也只是那家企业,消耗的也只是企业垫付的资金,我在任的时候没有给国家财政造成一分钱的损失,尼玛谁都休想打老子的黑枪。

    唉……

    所以啊,各位,大家设身处地的想想,不要看我写了这么多卷,徐家四兄弟接国防部的生意接到手软是什么了不起的肥差,其实苦逼着呢。

    每次遇上秦素给他们安排什么活,一个个都骂娘不止,绝对不是矫情,是真的不想干。

    所以徐一飞铁青着脸,要申莹立马去买火车票,一行人全都回长沙去,他们爱找谁折腾就去找谁折腾,咱要回公司打理生意。

    行,就当是给这帮子人放个假吧。秦素一个电话打到了江苏,要求那边的部门和当地警方、宗教局赶紧成立专案组,接到李扬整理并发过去的卷宗后就立刻部署侦破。

    ====

    “你们到底要把我妹妹关多久?”

    李扬整理好案卷,亲自押解高志殇抵达江苏后,一进国防部第三厅驻南京办事处,就瞅见接待大厅里,一个男的正在和办事人员在争执。

    办事员很年轻,一个警校毕业的大学生,被那男的喷了一脸口水,脸都是红的。

    “我要说几遍你才明白?你妹妹已经排除了有组织犯罪和参与邪教的嫌疑,现在是依照破坏和危害公众安全的相关法规在处理,还不一定提起公诉呢,现如今在公安部门拘留罢了,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你担的什么心啊?”

    李扬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按常理来说,一般的老百姓应该寻不着这种特殊部门啊。

    怎么还有上国防部来“捞妹妹”的哥哥?

    亮明身份之后,李扬也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这位来闹事的男人不是外人哈,是一个作家。

    网易云阅读热书《怪谈笔记》、《佣兵之杀出重围》的作者——唐笑雨先生。

    对,就是那个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被计罗侯、马甜甜夫妇忽悠,把金龙鱼肉放进实验仓库的保洁员“高婉”的表哥。

    那起案子已经结了,高婉的罪名并不大,毕竟她没有搅到秘社里面去,严格来讲,她只是拿人钱财,然后利用职务之便搞了一些小名堂而已。虽然说这种名堂搞起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但是一来,她本人并不知情,二来,这个事情被王球儿她们破坏了,属于“中止”或“未遂”。

    中国警官大学应届毕业生,就是在办事处做接待员的这个小伙子,名字叫做“梁庆”,虽然比唐笑雨年轻了七、八岁,但是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他俩都是广西玉林人,是同乡,而且两家还是邻居,唐笑雨的爹妈退休前在国企工作的时候,是梁庆父亲所在车间的领导,师傅带徒弟的那种关系。

    所以你说这两个家伙熟不熟吧。

    因而现在两个小一辈的街坊又同在南京讨生活,自然经常聚了,唐笑雨的表妹进了局子,梁庆当然是热心地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唐笑雨。

    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被李扬撞上的这一幕。

    李扬火了,尼玛这也是渎职啊,保密条例怎么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