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接风宴

老三的烟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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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三章 接风宴

    “老师,这个争端会是什么样的争端,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拖延时间,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如果仅仅只是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到还是可以做到,至于效果如何就不敢说了,弄不好还可能会引火烧身。以我对他们的认识,他们在这方面很厉害,有个叫什么统战的工作,还有个什么深入到乡村的工作。”

    “嗯,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所以对这个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问一下,当初在上海,那个跟你在一起的女共党,是不是真的跟你有个小孩?”

    “老师,难道你还在怀疑我?我去延安真的是想把孩子给偷出来。如果当初我了解的再多一点情况,也就不会大意了。”

    “嗯,听说他们那边新来了个女的,我怀疑这个女的就是她!”

    “什么?不会吧!据我所知,她没有这个能力啊?”听到他这么一说,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不要慌,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嘿嘿,共产党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你我能轻易猜到的。我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是她,到时你会怎么做?”

    陈伯康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也不敢迟疑的马上回答道,“还能怎么办,我跟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走到哪儿又不可能把孩子带在身边,想要从她嘴里掏出东西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吴敬忠看着他没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让他的这个学生去做某些事是不可能的,不过能从中得到一些情报到还是有可能的。

    “先这样吧,你刚下飞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她,最好能从她嘴里得到点消息。”

    “是,我回去好好想想。”

    吴敬忠拿起桌上的摇响摇铃后,不一会温一武推开门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包递给了他。

    “都在里面吗?”

    “按您的吩咐都装好了。”

    “伯康,我知道你一个人过,没什么积蓄。这个包你拿上,是我的一点心意。今晚,我请你吃饭,为你接风。另外,我让一武送你到驻地,有什么需要的找他就行了。”

    “老师,这怎么可以!学生无能,不但未能为老师分忧,还让老师破费,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别说了,有什么话放在心里,知道吗?”

    陈伯康感激的看着吴敬忠,带着感激离开了军统天津站的驻地,坐上轿车往东亚饭店开去。送他走的仍然是温一武,这让他很诧异。

    温一武是吴敬忠的秘书,让他送自己,这是一个什么行为,不用说其他的,只要被熟识的人一看见,立刻就会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再看清楚自己的长相,怎么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的。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的学生,或者某位大人物的子女。

    对这样的待遇,并不是他所想要的,大白天的这样做太明目张胆了。虽然自己也有公开身份,可实际的身份及任务是不能曝光的,像这样给轻易的曝光了,对他的工作会带来无形的困难。

    故而,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他下了车。看着远去的温一武,想着吴敬忠跟自己说的话,联想到来天津的任务。此次天津之行,上峰是给自己专门做出了指示任务的,一个是从中制造事端,一个是挑拨苏俄跟米国之间的矛盾,可趁机从中渔利。

    制造事端倒是挺简单的,可是翻不起大浪,想要挑拨苏俄和米国之间的矛盾,那是这么容易的事。首先双方的重点都一致,在欧洲,只要亚洲这边,实际上就是指中国不发生战争,对两个国家来说就是成功。

    对国际国内的局势,上峰只是委婉地说了一下,并没有详细说明,但陈伯康却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所隐藏的秘密。在他看来,国共之间的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正如在以前跟虞晚晴发生争执的时候所说的,国共必有一战,只有战争才能终结双方的仇恨。

    想到战争,让他感到心悸。对于战争,他是反对的,可是人微言轻,加上他是军统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明智的。

    当晚,陈伯康提前赶到美军俱乐部,没想到温一武已经到了。见了他之后,笑着说,站长说陈上校一定会提前到的,就让我先过来了,没想到还真被站长说中了。

    他笑着对温一武说,没想到老师会考虑的这么周到,让老师费心了。说完又试探的问道,温兄,你是老师的贴心人,我是老师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外人,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年纪比你小,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怎么样?见他点头之后,又问道,不知最近在天津的共党是不是活动的很厉害?

    温一武想了想说,不满老弟,确实如此,站长为此非常的头痛啊。

    “哦,不至于吧。如果只是今天小弟看到的那种学生的游行示威,应该不会啊?难道还有其他的问题?”

    “呵呵,老弟果然厉害!难怪时常听到站长说,要是老弟在这里,有些事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是吗?呵呵呵,那是老师高看我了。不满你老兄,如果我来了,恐怕只会给老师带来很多麻烦啊。”

    温一武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对陈伯康的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而陈伯康却心生疑窦,虽然温一武说的话不多,也没有说到其他问题,但他的话中却暴露出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吴敬忠最近很恼火,有麻烦事缠着,难怪要让自己帮着他想办法。

    今晚吴敬忠为自己举行的接风宴,很丰盛,排场很大。地点选在美军俱乐部,还带着这么多手下的人前来参加宴席,不但是非常给自己面子,还透露出重视自己的意思。前来赴宴的人都是军统天津站的中坚和精英。除了温一武,情报处,行动处,总务处,电讯室的各个处长都来了,有的还把夫人也带来了。

    宴席上,众人兴高采烈,热热闹闹的,完全像是一家人,正应了戴笠说的,亲如兄弟,忠心为国。面对周而复始的跟自己碰杯的人,让他应接不暇。这些人对他劝酒时说话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有的极尽奉承,有的轻描淡写,还有的借机套关系,还有的面若菩提,一本正经。对这些人的态度,他是一视同仁,没有亲疏之分。

    对这些人的底细和能力,他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以他在上海多年的经历,还是能分清楚,能看出其中一二。有的人有能力也很自信,言辞中不卑不亢,对自己只是尊敬;有的人对自己说着奉承话,但眼神却不真诚;还有的人表面热情,却能感觉到内心的冷漠。当时还想着,如果不是吴敬忠请自己吃饭,恐怕这人根本就不会来。

    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让他感到很好奇,总务处姓于的中校处长,给他的感觉不对劲。以自己对军统总部和各站的了解,通常情况下,作为一个总务处的处长,为人做事不说一定要八面玲珑,可也要奉上迎下的。

    而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太冷静了,举止彬彬有礼,时刻都在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说话言简意赅,不多言不多嘴,什么时候该自己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分寸把握的极好;酒也喝得不多,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思维清醒,不失时机的给众人说笑话,或者起身给大家斟酒。

    “不简单!”

    虽说不是每个做总务处处长的人都应该是玲珑剔透的人,但这样的人能当上总务处处长,本身就不简单。毕竟像军统总部八处的处长沈新,也就是自己的教官,虽然是个严厉的人,冷静的比他还可怕,但对同僚和下属,也不像这个姓于的总务处处长表现的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人平时是不是也是如此。

    “有点意思。”

    陈伯康面上带着微笑,时而站起来向众人敬酒表示感谢,时而对老师,对在座的各位给自己接风洗尘表示感谢,还不时的对吴敬忠提起话题,聆听他对在座的众人介绍情况。

    听了简单的介绍之后,他才对在座的众人有了简单的了解。这些人中有清溪训练班的,有松浦训练班的,还有息烽训练班的。难怪那位情报处副处长跟自己说是同学呢,害得自己刚才一个劲的在回忆,在临澧训练班中究竟有那位同学居然没见过面,还这么面生。

    当听吴敬忠介绍说,那位总务处的于连成处长是松浦训练班出来的,不由得对这人就小心在意起来,也更加小心的注意观察他。

    这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戴着一副眼镜,换上便装很轻易的就能融入进人群之中,绝不会被轻易识别出来。对他的长相,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在军统中,除了少数人有些特异,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不招人眼球也是符合特工人员的基本要求。

    可他的这个性子,特别是在听了吴敬忠的介绍之后,对他的怀疑还是产生了。任用他担任总务处处长一职,一个是他的资历,另一个是有能力,还有一个原因是跟吴敬忠贴心。

    说是这些年这个人一直都跟着吴敬忠做事,算是他的半个学生了,加上交办给他的事,每次都能很好的完成,也就逐渐成了心腹之人。

    吴敬忠这样的介绍他,并不能打消对他的怀疑,反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能力的人,还是有靠山的人,能这样甘心的守着一个有油水的位置,兢兢业业的,不贪不渎,不是另类是什么。

    如果说戴笠还在的时候,陈伯康可以相信有这样的人,可戴笠已经走了,这种压制也已经取消了,而且这人还是结了婚的。粗粗打量了一下他的太太,黄脸婆不说,除了脸盘子有点意思外,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就能忍受得了?这可是在天津!不是在乡下农村!

    如果是父母早已定下的亲,娶这女人做老婆也是有这个可能,但要让陈伯康相信会守着这个黄脸婆过日子,打死他也不信,除非这人有不可对外说的苦衷。

    对自己的分析,陈伯康自认为绝不会看错。在上海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惊了,比这还要严重的也都见识过了。不说什么五子登科,光就是娶姨太太的人,不是按个来数,而是用串,或者用片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也是怀疑他的一个原因之一。

    “是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他这样做的呢?”

    脑袋里这样想着,脸上还装着笑容,不时的还要跟其他人说话,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这位于连成于处长的身上扫过。

    对这位于处长,如果说先前仅仅是好奇,可在听了吴敬忠的介绍之后,不再是好奇了,而是对他的秘密产生了兴趣,确切地说是对他的真实想法,以及真实的身份感兴趣了。

    有这个想法,却没有打算要告诉吴敬忠,仅仅是出于一种个人兴趣。这是他在息烽监狱养成的一个习惯,通过观察在监狱里的难友们,来缓解自己的孤独和寂寞,却没曾想到今天会用在这里。

    这个于处长给他的印象是,不卑不亢,游刃有余,那股气势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特别是他的眼神时刻都带着一丝警惕的目光,这是他起疑心的最大地方,哪有跟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保持着这样警惕的眼光,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嘿嘿,看来他不是奸佞小人,就是共产党啊!”

    对突然冒出这样的断语之后,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诧异之余,默默地想了想,还是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

    吃完之后,再三谢绝了送他回军调处的好意。在与其分别后,陈伯康一个人站在街上,茫然的看着零零散散的人流,看着四处拉客的黄包车,激起了一股心灰意冷的想法。

    想到吴敬忠让自己想办法去接近共产党的那位新来的女共党,一阵无力感充斥这全身。虽然知道这是不可挽回的,可如果真是虞晚晴,自己该怎么办,出卖她,还是直接回复吴敬忠自己无能。

    怎么办,帮不帮?可万一对方那个女的,真的是虞晚晴,自己该怎么办!这样一想,又让他感到为难了,两边都是自己亲近之人,自己夹在中间,不说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为难却是一定的。

    慢慢的行走在街上,朝着军调处的住所走去,灯火通明却带着幽暗。那个在他看来丧失民心的金融政策,执行了几个月,已经引来了一片骂声,可上面的人仍旧坚持不改,实在让人费解。

    表面的辉煌明亮,依旧遮挡不住一片萧条,人们的脸上不是笑容,而是一张张愁苦而愤怒的脸,这样的政府怎么能领到这个国家,怎么可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些官员还在为拼命的往自己的腰包塞东西,哪管老百姓的死活!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跟着这个政府一起灭亡,还是另寻他路。”

    “哎哟,你这人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