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官场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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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同时向范轩杰伸出了手,更是让范轩杰如堕云雾,搞的嘛名堂?却原来这二位前后脚来到机场,均秉承了长官的旨意,要将范轩杰带回去。要接的人只有一位,必须得跟他们中的一位走。俩人便打了个小赌,任由范轩杰本人决定,被落下的一位改日请吃饭。

    很显然,副主任落了下风,但他仗着跟范轩杰有一段交情,且上次范轩杰来京,全程都是他接待的。而副官倚仗的是郑介民高出毛人凤一头。

    面对这种二选一的局面,范轩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副主任的手,那位副官的脸色当即变了。

    范轩杰紧紧握住副主任的手,相当热情道:“老邱,又劳烦您亲自接机,这里先给您拜年了。”

    几句客套话后,范轩杰在副主任耳边轻声解释道:“老邱,真的不好意思,无论从年龄和职务上,咱们主任均要矮郑先生那么一点点,大过年的,三头对六面,大家就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和气,稍后我自去主任面前请罪,可否?”

    这副主任怎么说也是场面上的人,立马爽快地拍了怕他的肩膀,却对着副官说:“周老弟,今儿仁兄就卖个人情给你,改日请你吃饭。”

    副官说一声“还是我请”,将范轩杰请进他的那辆车里,路大正则被请进吉普车里。一出机场,两辆车分道扬镳。

    寒暄几句,副官当即卖了个人情还给范轩杰,告诉他,郑先生如此做实在出于一种无奈,昨日有人借拜年为名打了他的小报告,郑先生想先问问情况。

    既如此,范轩杰遂激他一句道,周老弟,你何时学会说一半留一半的?

    副官笑道,就你那脑袋瓜稍微一转,自当领会。

    车子驶进市区,范轩杰发觉并非走在去郑府的路上也非保密局。副官解释道,这会儿府上人仰马翻的,保密局亦非谈话场所,先生另安排了一处娴雅所在。

    车子在街头兜了一圈,范轩杰发现走的是去往玄武湖的道。早就听说郑介民抗战后一入金陵,便占了周佛海在玄武湖的一处别院,看来此言非虚。

    当波光粼粼的一派湖光水色映入范轩杰的眼帘,冬的萧瑟为常青松柏点缀竟透出些微春的气息,真是个别有洞天啊!

    车子沿着一条邻湖小路正预备驶进一幢红墙深院里,副官突然喊了声“停”,随即伸手向一侧湖畔指去,竟是郑介民在那闲适漫步。

    许是车门的开关声惊动了兀自流连湖畔的郑介民,他转过身体来,范轩杰快步走了过去,双手握住他略微上抬的右手,一副诚惶诚恐状。

    “学弟给学长拜年了,还劳烦您在风中等候。”俩人是黄埔前后期同学。

    “准确说,是鄙人于风中凌乱。”郑介民呵呵笑道,一副平易近人姿态。

    “属下叨扰了您过年的心境,甚为抱憾!”

    “无妨,世事难料。倒是大过年的千里迢迢将你召来,夫人恐怕在背后咒我呢,刚才老大一个喷嚏。”

    “哪里,风凉所致。”

    “那我和你就风里走着说话?”

    郑介民与毛人凤有所不同之处在于,他即便下一刻要毙了你,亦维持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可人们偏偏又吃这一套。

    话题很自然即刻转到梅方舟一事上,郑介民依然一副和颜悦色之态。

    “老梅被小小一个警局私下处决,瞬间出现了多个版本,我谁的都不信,唯有两个疑难之处希望获得你本人一个解释,可否?”

    范轩杰唯有点头。

    “你个人是否介入?”

    “没有。”范轩杰深知,过多的解释会被视作辩解。

    “据说,去年除夕夜,你安排你的人曾夤夜赶往黄安,似是今年除夕夜的前奏。”范轩杰的妄测竟然成真。

    “此事确实。去年除夕夜,黄安县杏儿乡发生一起命案,黄安警局路大正局长疑似梅方舟所为而通报与我。此事非同小可,我遂指派乔某携行动组组长霍光和技术科文昭三人连夜赶往现场查勘验证。固然某些疑点直指梅方舟,但缺乏过硬的实锤证据,此事遂……”

    “不了了之抑或埋下伏笔应在今朝?”

    “路大正曾信誓旦旦,一定会拿出实锤证据,没想到竟擅自闹出了这么一出。”

    停下脚步的郑介民望着湖面突然笑出了声。

    “明面上看似梅方舟咎由自取,但在他言明身份后仍遭一个乡下警察击毙,有人说,这背后定有人借了他一个胆,我权当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但要令我信服,小范哪,那个叫乔某的在此期间行踪不明,可有个说法?”

    “先生,有个词儿应在这儿,属下觉得挺合。”

    “疑人偷斧?”

    “正是。乔某的所谓行踪不明仅止于他年前两天离开金陵欲飞回重庆与家人团圆,怎奈重庆天气恶劣飞机停飞,他便回了汉口,现正住在慈爱医院继续疗伤,行踪不明从何说起?此人定要将我武汉站卷入其内,究存何心,还请局座明察!”范轩杰首次直呼郑介民的官衔,表明态度之外,直陈公事公办之立场。

    郑介民转过脸来看向他,略嗔怪道:“怎么说着说着来了气?若梅方舟竟是那杀人狂魔,固然死有余辜,但内中疑点颇多,有个把旧友替他出出头,尚在情理之中。我叫你过来就是说明情况,一则澄清堵人口实,二则走了流程谁还敢妄言是非,这个年就没法好生过了。中午就在这儿用个便饭,下午去见见毛主任也给他拜个年,明天你就可飞回汉口过年了,如何?”

    郑介民的老到之处便在于此。其他人玩的是恩威并重,他却由始至终一副和善的面孔,以至于后来被毛人凤赶下台他竟还主动亲临其就职现场,被人诟病为威仪不足能力有限。

    自己这关算是有惊无险过了,范轩杰忧心的是,路大正是否过得了宣嘉伦那一关。一个来自小地方的人,能否在恫吓利诱之下坚挺,他心里委实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