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致命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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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老板嘴里所称这条街上最好的饭店,离着他的茶行也就约两百米,苏一来去时见过,仿欧式建筑,楼高三层霓虹闪烁,小有气派。进到里面,一楼是个大厅,二三层回廊式环绕,人来熙往非常热闹,算是有些过年的气氛。

    顺子说,老板黑白通吃,没人敢来这里找麻烦,生意特好。

    一行正往楼上走去,一穿棉袍大褂的中年汉子远远地迎了过来,道一声“瞿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瞿老板上前与他一番称兄道弟,简单介绍了苏一等人,说是南方来的朋友,特意过来捧场。

    一番客套话后,老板亲自将瞿老板和苏一一行送入二楼的包房,

    人一进去刚坐下,伙计便一人递上一块热毛巾擦脸。在老板的关照下,凉菜热菜一会儿功夫便上齐了。苏一见瞿老板拿起酒瓶准备给各位斟酒,便皱了下眉头。老明是个馋酒的人,忙说,少喝点儿,过年嘛。

    还没等瞿老板走到自己跟前,苏一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酒杯,瞿老板尴尬地望向老明。老明陪着笑脸对苏一说,滴两滴是个意思。苏一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你们也少喝点,瞿老板遂不再勉强。好在在座诸位都是纪律加身的人,席间便没人敢敞着喝,更遑论劝酒了。一顿年夜饭吃下来,连苏一自己都感觉到少了那么点味儿。没办法,身处虎穴狼窝,万事皆小心。

    所以,在饭毕起身离席时,苏一对所有人抱拳以礼致歉道,不好意思,没让大伙儿尽兴。他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其他人哪敢挑他的礼。

    出得门来,一行正经由回廊向楼梯那方走去时,对面回廊里突然响起一男子的高声呼喝:“老矢,老矢,这儿呢。”

    听着声音耳熟的苏一抬眼望去,心中一惊,竟是两年前曾陪同自己与高桥浴血战斗过的老纪。

    由武汉一路辗转至宜昌再转回武汉,老纪等人也大略知道了苏一的真实身份,到后期,不好直接开口叫他矢口相一,便一直以老矢相称,万万没料到俩人竟会在今夜这样一个场合不期而遇。

    仓促之下,苏一只得扬手冲老纪应和了一声,在老纪朝这边奔过来时,他匆匆对老明和瞿老板说,看清他们一共多少人。

    瞿老板一旁说,此人是保密局沈阳站的行动队长,姓纪,去年到任的。

    苏一忙问,俩人间是否相识。

    瞿老板摇摇头。

    老明立刻问,此人是否危险。

    苏一说,相当危险,咱们分开走。

    眸光骤闪间,瞿老板说,这么说,此人留不得。

    眼见得老纪瞧见这边的情景,在半路滞了一滞,苏一嘴里吐出冷森森的三个字:杀无赦!

    瞿老板说了声,我来安排。闪人。

    老纪何等人?在当下这个敏感之地这等微妙时刻邂逅矢口相一,不得不令他有所警觉,且其曾经的特殊身份亦令他不得不在心里打个问号:滞留中国的这个混血当今何等身份?再一瞧簇拥着他的那些人顷刻间散开了,心中一顿的他放缓脚步边朝苏一走来边对身边人交代出苏一的身份和真实姓名。虽然不相信苏一会对他下手,但又不得不防。

    他身边有个醒事的,当即转过身向楼梯口那方奔去,估计是搬救兵去了。

    再怎么提防和此时此刻双方心中骤生的不愿面对面的念头,苏一和老纪这两个曾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仍是面对面站定了,相互非常“热情”地拥抱了一个。

    “你怎么会来了沈阳?”此际的老纪佯装大感意外,他带来的俩人双手紧紧插在大衣兜里,警觉的目光紧盯着苏一和他身侧的顺子。

    “和朋友做点生意,转到这儿来了,朋友请吃饭,真巧与你碰上了。”匆忙之下,苏一只得撒谎,但并不高明。他拍了拍留在身边的顺子,让他叫老纪叔叔。

    在顺子叫了声叔叔后,老纪呵呵笑道:“年三十这声叔叔叫得那个嘎嘣脆,必须得有红包。”说着从衣兜里往外掏钱,被苏一一把扯住了说,你还当真了。

    这时,老纪身边俩人中的一人对他说,楼下有一朋友,下去打声招呼。这人走后,剩下的那人愈加警惕地盯着苏一和顺子,明显一副护驾的姿态。

    接下去,苏一和老纪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心里净想着如何尽快脱身,却又都一时抹不下面子。顺子见景把头扭向一边干呕了两下,对苏一说,叔,我难受。

    苏一斥责他一句,要你少喝偏要逞能。

    于是老纪就坡下驴对苏一道,那就赶紧回吧,外面风凉。然后问他在哪歇脚,明日好登门拜个年。

    苏一顺嘴就把下榻的客栈名称报给了他。他是不可能去的了,再则苏一也不可能再住进去。

    四人双双经由楼梯下到一楼,来到大门口,老纪左右不见他的人,心知不妙,便与苏一浅浅拥抱了个,一东一西径直而去。

    苏一刚一走到一个巷口,黑暗中瞿老板现身,告诉他那两个已经解决,剩下的这俩老明带人跟上去了。眉头紧皱的苏一让顺子撵过去,务必要干得干净利落。他本想自己撵上去的,毕竟于心不忍,孰料就此留下隐患。

    他和瞿老板准备回返茶行,走出不到百十米,一阵枪声爆响。苏一顿下脚步,一共响了七声。

    老明本没打算用枪的,但老纪从饭店出来后,一路沿着墙脚疾步而行,根本无法靠近,再耽搁下去,若钻了胡同,就铸成大错了。无奈之下,他与情报处的两名同仁只得冒险突进,以快制快。孰知老纪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纵起一步拔脚怒奔之际,竟反手朝这边厢开了两枪。

    战端即开,老明也就不客气了,“啪啪”两枪将老纪身边那人放倒,老纪则被两名同仁同时开枪击中,在地上挣扎了一小会儿,待老明跑过去时,恰恰看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老明先是试了试他的鼻息,又在他颈脖的静脉上搭了一把,确定必死无疑后,正待进一步检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方跑来,他只得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