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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柯佳等待得下去吗？她必须要马上见到万洁，给乔某正名。
而此时的万洁在街头的一个电话亭里给她打电话，也急需想得到她的一个求证。
清晨六点，万洁在家里接到一个电话。她这里是一处紧急联络点是绝少有电话来的，而令她大感意外的，电话那头的人竟是头天晚上被捕的老莫。他让她立刻联络到老牛，一小时后在她家里会合。老莫在电话里并未交代他是如何逃脱的，她也来不及问，出门叫车赶到老牛藏身的一处工作站。老莫能从戒备森严的武汉站逃脱，引起老牛的极大怀疑，但老莫的命令他又必须得执行，他让老劳带上六名工作站的同志随他一同赶往万洁的住处周围布下警戒，老莫随即也赶来了。
一进屋，面对老牛戒备的眼神，他苦笑道：“你无需用这样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还在怀疑我的人生呢。夏荷控制起来了吗？”
老牛点点头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总之好险。先向你通报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凌剑飞同志被保密局的人枪杀了。”
“他牺牲了？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老莫顿时就有些怒了，同样用怀疑的目光死盯着老牛，无异拷问他，凌剑飞死了，你却还活着。
接受不了他这样逼视的老牛转过脸去，万洁将当时的情况向老莫做了简单介绍。
“乔某射杀了凌剑飞？确实是你俩亲眼所见？”老莫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我们没瞎。”压抑着悲痛的老牛朝他吼了一嗓。
老莫摆了下手。
“咱们都别带情绪好吗？让我先来回答一个你们心中的疑问，我是怎么逃出武汉站的——是乔某救我出来的！”
瞬间，老牛和万洁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异口同声道：“这怎么可能？”
老莫将他从旅店里醒来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他连连晃着脑袋，一脸的悲情道：“所以说这句话也正是我刚才想对二位讲的，说什么乔某杀了凌剑飞，这才他妈的叫怎么可能！你们知道乔某和凌剑飞什么关系吗？他和凌剑飞是亲密无间的发小，是打小日本时的生死兄弟！我再问你们一遍，他射杀凌剑飞，是你们亲眼所见吗？先别急着回答，乔某开了凌剑飞几枪？打他哪儿了？”
万洁和老牛俱都愣了一愣，万洁迟疑着说：“就一枪，打哪儿了因为角度原因没看清，但我是看着剑飞倒下去的。”
老牛补充道：“半夜约十一点半，我们监视武汉站的人看到，有副担架被抬上车开往了郊外。”
老莫挥了挥手。
“那就是说你们无法确定凌剑飞是死在了现场还是死在了武汉站？而我这边同时被捕的还有小康，我被救出来时，却没见到小康，而乔某不可能只救我一个而把他落下，那么被抬上担架的人具体是谁现在就没法确定了。且据我观察，当时被关在地牢里的包括我在内就只有两个人，如果凌剑飞没死在现场，那么跟我同被关在地牢的人到底是凌剑飞还是小康，我真有些糊涂了，好像哪儿出了岔子……”
“等等”，老牛似乎发现了某个蹊跷。“正如同我们没法确定凌剑飞是否死在了现场，而你适才说是乔某救了你，也仅止于你的猜测，我就很有些不理解了，他是如何做到把你从武汉站地牢里救出来的？我派人盯了一晚上，连枪都没响一声，这就十分怪异了，两个人不费一枪一弹能把你从形同虎穴狼窝的武汉站捞出来，听上去怎么像天方夜谭哪。”
“你仍在怀疑我？也行，”老莫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毕竟存在着太多的蹊跷和疑点，一一排除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是约定中的暗号。万洁下楼打开门，老劳在门外塞给她一份报纸把门掩上。她回到屋里把报纸交到老莫的手里，上面登载有乔某枪杀凌剑飞的消息，“当场击毙”，却又将“遗体”拖回武汉站，这里面存在着一定的不合理性，让他们所面对的种种谜团又加深了一层。
欲要解开这重重谜团，关键点无疑落在关键人物乔某身上。迫不得已，老莫向老牛和万洁揭示了乔某真实的身份。
“事到如今，我亦只得违反一次纪律了，乔某是经前市委书记王岩同志和凌剑飞本人策反而潜伏在武汉站的卧底。”
老牛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惊骇，而万洁则于惊讶之余含蓄地点了点头，似在预料之中，因为此前她和柯佳曾对此有所揣测。
可是，老牛却道：“这并不能从本质上厘清他枪杀凌剑飞一事。”
老莫亦点了下头说：“确实，我只是想阐明一个事实。对是否他营救我一事，我同样持保留意见，毕竟没见到本尊。既然身负枪杀凌剑飞嫌疑，他为何不对我加以说明却避而不见？二，此次营救非一人或两个人可以达成，余者是何人？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他是否暴露？人现在何处？”
孰料老牛却冷笑道：“我甚至都可以回答你的前两问。若他如你所称，确为我方卧底，他枪击凌剑飞，注意，我这里说的是枪击而非枪杀，无论是有意或出于迫不得已，他如何对你做出有效合理的解释？若他已然变节，所谓救你就不存在任何问题，这第二条若成立，那么第一问的答案似乎……”
“那他又为何救我？目的何在？”老莫怒了。
“谁又焉知此刻的我们是否已陷入保密局的团团包围中！”老牛亦一脸的冷冽。
霎时，老莫的容颜变得甚至有些狰狞了。有夏荷他的妻子这个内鬼在前，如老牛这般对他的怀疑，已然上升到对他人格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他却必须得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老牛没错。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万洁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来缓冲两位上级领导的激烈对撞了，她向老莫和老牛建议，通过柯佳了解昨晚乔某的动向，或可一定程度化解诸多谜团，妄自揣测于事无补。